我得了圣母病[快穿]-第4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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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说罢,从腰间抽出一根鞭子,鞭上缠绕着险恶的冷光,一看便知绝非凡品。
李氏站在一边,青白的脸色,眼中有些痛惜,却也没有劝话——江快雪的行为只要还在安全区内,就是她的宝贝儿子;可若是他敢跟家族的规则叫板,那就是踩到了她的底线。
一鞭子狠狠抽了下来!
好痛!
这种痛苦与头痛不同。头痛来自灵魂,这一鞭子却仿佛抽到了他的骨头上。
一瞬间江快雪的冷汗冒出,他咬紧牙关,绷紧了全身的肌肉,企图抵挡下一鞭。然而没用,那鞭子一鞭接着一鞭,在他的瞳孔上抽出一片残影,鞭鞭都仿佛抽在了他的骨头上。
更让他恐惧的是,随着鞭影一道一道扬起又落下,他心中渐渐生起消极与绝望的情绪。仿佛觉得就这么活着算了,人生也没什么盼头了,松月真不理睬他,那便不理睬,他也懒得再找松月真纠缠了。
待二十鞭打过,江父收起鞭子,家将们松了手,江快雪立刻松了劲,倒在地上。
江父哼了一声,对家将们说:“把他抬回祠堂。”
江快雪只有胸口能喘气,整个人的精气神都已经被抽没了,眼中木木呆呆一片,仿佛是那些被强自打了药的精神病人,在药物的控制下连思想都变得混沌模糊。不想活着,不想死去,仿佛已经连思想都不再拥有。
“你……”李氏看见江快雪这个模样,终于有些着急了,看着江父:“你这当爹的下手为何这么狠!你这是要我儿的命啊!”
“他就是变成白痴,也比大逆不道要好!”
李氏气得当头给江父来了一下。
这个世界强者为尊,女人跟男人地位一样,她修为比江父高些,就是嫁进江家来,她也压根用不着虚。她性格看着温和,与江父相处时却占上风,这时候气急了也是说打就打。
江父气坏了,又不敢还手,怒道:“我这杀威鞭不过是让他暂时失去意志力,又不是当真一辈子都变成这种废人!过一阵子不就好了!”
李氏懒得跟他歪缠,叫人把江快雪抬回去,江快雪看看阿福。李氏摸摸他的脸,柔声道:“阿雪,娘知道你心里想些什么,你要救阿福,可以,只要你答应,你得心甘情愿地娶庄家那孩子,往后都不许再去招惹那松月真了,好不好?”
江快雪沉默了。
李氏没有说话,眼神温柔,等着他妥协。
江快雪的意志力已经在二十鞭下崩溃了,他现在大脑一片空白,李氏说什么他都会答应:“好……”
李氏让人把江快雪送回了祠堂。稍晚一些时候,又让人端了伤药来让江快雪服下。那二十鞭子都是抽在骨头上,江快雪受的也是内伤,用外伤药没用。
江快雪在祠堂跪了三天,之后李氏便派了人来接他出来。李氏果然也是信守承诺,把阿福带回来,请大夫诊治过,放在江快雪房里慢慢养着。
“娘说到做到,希望阿雪也莫要让为娘失望。”李氏来看过江快雪,便带着人走了。
江快雪坐在阿福的榻前,低着头默不作声。没多久阿福醒了过来,小声喃喃道:“好痒……好痒……”
他说着,便要抬手去抓挠伤处,江快雪连忙按住他的手:“伤口正在长新肉,不能抓。”
阿福转过目光,看着江快雪:“公子……”
“你怨我吗?”阿福就算恨自己,江快雪也完全能够理解。他这样子都是自己害的。
阿福摇了摇头,抽抽搭搭地哭了:“我想我娘亲……娘亲……”
江快雪替他擦了眼泪,喂他喝了水,又施了针令阿福再度睡着,免得清醒时更受苦楚。他一个人呆呆地坐着,就那么坐着,眼中无光,垂着肩膀,仿佛一个行将就木的垂死之人,了无生机。
他现在虽然勉强恢复了些许,有了思考的能力,可是那杀威鞭带来的负面情绪还是挥之不去,阴云一般笼罩在他的头顶。
阿福还有娘亲可以惦念,他呢?他可以惦念谁?
松月真变成了他陌生的样子,也压根不稀罕他的惦念。他是有父母的,虽然记忆已经变得久远而模糊,但他记得自己有父母,他生父是个商人,生母是位美院的教授,只是生父生母对他都客客气气,总是一副为亏欠了他而感到抱歉的样子,他也有个亲哥哥,哥哥却总在防备他……
除了父母,他记得自己还有养父母,只是那对养父母,想起来了不如不想。此时他心情低落抑郁,养父母这三个字只能让他想起小时候没日没夜坐在油腻狭窄的厨房里杀鱼的日子。
江快雪努力想让自己快乐一点,他在心里默念着莫飞老大、江风、顾大夫、赵阁老、先帝、邝思清……但是想到最后,这些人的身影一一淡去,留下的是松月真清亮的眼睛。
他记得自己答应了李氏什么。
从此以后都不能再去招惹松月真,他和庄家那个小公子的婚事已经定下来了,他答应了要娶他,不能再反悔。
这意味着他和松月真不会再有任何可能了。
他本该觉得心痛的,可是此时内心却是一片麻木。原本他还想着救了阿福就逃走的,可是现在,他连逃跑都不想了。逃走了又能怎样呢?松月真压根不会见他,江家说不定还要迁怒到其他人,在杀威鞭的控制下,他看什么都消极,做什么打算都会想到最坏,索性就干脆什么都不做,他对人生已经没有了任何的期待,什么欲望都没了,就这么活着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江快雪一直枯坐着,仿佛是为了惩罚自己一般,他为自己答应了李氏而感到羞愧,可他压根不知道这修行世界的法术也会对一个人的内心造成巨大伤害。
简单来说,他被杀威鞭控制了思想,如果是一个正常的他面对李氏的要求,必然不会答应。
阿福的伤渐渐好转,只是他毕竟是肉体凡胎,受的伤又太重,好了也留下了后遗症。
这天李氏叫了丫头来请江快雪,听说是庄家派人来了,让江快雪与庄弥定结契约,共同挑个良辰吉日完婚。
那丫头把江快雪打扮了一番,到了前厅,庄家来的人是庄弥的生父,他在庄家地位颇高,所以江家接待的便是江快雪的大伯。
李氏坐在一边,见江快雪来了,忙把他唤到跟前,叫他与庄家的亲家们见礼。
江快雪木木然,一一行礼问候。在座之中还有个年轻人,二十左右,因年轻人只有他一个,想必他就是庄弥了。
江快雪对他没有感情,也没有任何期待,是以只是向他行礼问候了,并未好奇打量。庄弥也笑着向他问好,他皮肤白皙,长眉秀眼,看起来温和无害。他眼睛闪亮亮的,不住地打量江快雪,显然对自己这“未婚夫”颇感兴趣。
李氏见了,便叫江快雪带他到外头走走,两个年轻人一起出了厅堂。
庄弥跟在江快雪身侧,笑着说:“你叫江快雪?我听江夫人叫你阿雪,以后我也叫你阿雪,如何?”
江快雪淡淡道:“随你。”
庄弥便亲热地叫了他一声阿雪,又伸出手来想握住江快雪的手。
江快雪连忙让开,这一下动作幅度颇大,显得十分刻意,庄弥一愣,江快雪也尴尬起来,手足无措地看着庄弥。
庄弥有些委屈,问道:“阿雪,你是不是不愿意跟我成亲?”
江快雪连忙解释:“……没这回事……”
庄弥仍旧看着他:“我知道,你跟我以前从没见过面,没有感情,长辈们硬要把我们塞做一处,你心里是不乐意的。可是我一见你就很喜欢,我舍不得叫你伤心难过,你若是不想跟我成亲,那我就去跟我爹说一声,退了这门亲事。”
江快雪叹了口气,跟他认真地道歉:“对不起,是我不对,我都已经答应我娘,要和你成亲,现在又来这般忸怩作态,是我太可笑了。”
他说罢,伸出手来,挽着庄弥的手往前走。
江家地宅太大,江快雪沿着青石板路,边走边跟庄弥聊天,迎面一年轻人带着两个家将走来,江快雪记得这人好像是他一个本家哥哥,便拉着庄弥退到一边,让出路来。
那本家哥哥叫做江子龙,乃是他堂兄,素来有些好高骛远,自以为是,跟江快雪关系也是一般。他见了江快雪,腆着肚子走走过来,江快雪便低头问好。
“呦,二弟,这就是跟你结亲的庄家小公子?果然是一表人才啊。”江子龙伸手拍拍江快雪的肩膀:“甚好甚好,二弟跟他成了家,就该收收心,别成天想些有的没的,那松月真可不是你能高攀得上的。”
江子龙说罢,带着家将走了。
他一走远,庄弥果然忍不住问道:“阿雪,他提到的松月真是怎么回事?”
江快雪问道:“你认识松月真?”
“虽然无缘认识,但我听说过他。不少人都夸赞他惊才绝艳,天纵英才,还说他已内定为松家下一任家主。”
江快雪点点头,阿真一向都是这样,天赋高,能力强,做什么都能做到最好,他又擅长笼络人心,被内定为下一任家主也没什么奇怪的。
庄弥凑上来,问道:“我知道不少人都喜欢他,他山剑派那个贺长澜,云外城那个谢玉。阿雪,难不成你也喜欢他?”
江快雪有些苦涩,看着庄弥,认真说:“我不想骗你,我的确喜欢他,只不过我已经跟你订了婚,我会努力控制自己……”
庄弥握住他的手:“阿雪,我知道他很好,你以前喜欢他,我也不计较,往后你的心要在我这里多放一点,你心里的位置,要多给我留一点,好吗?”
江快雪点点头。他得承认,庄弥是个讨人喜欢的人,和他在一起,虽然没有什么感情,但相处起来很舒服。
庄家地处北方的玄玉州,一年十二个月里有六个月都在飘雪,江快雪这原身自小在南方长大,庄弥便把北方的事当做新鲜事讲给他听,两人聊了一个下午,晚上吃了饭,庄弥又到江快雪房里去喝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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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世界会比较狗血,不会虐受但是会虐攻,后面有松月真抢亲情节。
我喜欢写攻后悔抢亲!酸爽!
修一下,手没断哈,就是手筋断了。
第34章 修行世界(二)
这个世界有男人跟男人结婚,女人跟女人结婚,男人跟女人结婚,女人之中也有强者,所以并不讲贞洁那一套,只要两个人愿意,婚前亲热亲热也并无不可,只是江快雪并不想跟庄弥亲热。他是挺喜欢这个年轻人没错,可谁会想跟第一天认识的朋友滚床单?
庄弥被他拒之门外,哭笑不得,再三保证他什么都不做,坐一个时辰就走,江快雪这才让下人放他进来。
庄弥好奇地在江快雪房中左看右看,见到躺在床榻上的阿福,有些吃惊,问江快雪:“他是谁?为什么躺在你房间里?是生病了还是受伤了?”
江快雪坐在阿福的床榻边,跟庄弥介绍:“这是我的小厮,阿福。阿福,这位就是我的未婚夫,庄弥。”
庄弥和阿福两人都是头一次被人如此正式的介绍,庄弥失笑,阿福则是有些羞赧地脸红了,十分不自在,小声跟庄弥问好。
庄弥对阿福点点头。阿福用手推了推江快雪:“公子,你们去玩吧,不用管我。”
很显然他十分不自在。这种不自在一来源于他和庄弥地位上的差距,二来是阿福觉得自己躺在榻上,不能向庄弥行礼,有失礼数。他能明白到江快雪对他的态度和其他人对他的态度是不一样的,但是这种区别对待令他诚惶诚恐。
他认为自己并不需要尊重,也不需要江快雪把他放在平等的位置上对待,这令他没有群体归属感,他并不属于江快雪这种世家宗门子弟的群体,可一旦被江快雪礼待了,他又脱离了普通人的群体,这令他感到无所适从,手脚都不知道该怎么放。可是他理不清思绪,更不知道该怎么表达,所以这时候他只想一个人静静地待着,好从那种令他羞赧的氛围中逃开。
江快雪虽然不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却也感觉到他有些不自在,于是把庄弥带到了里间,自己的卧室里。
他给庄弥泡了茶,庄弥好奇地看着他的床榻,又看向墙上的挂饰,踱到书架前,看看上面的藏书,最后走到江快雪的桌案前。
“你写的字真好看。”庄弥拿起桌上的字帖认真端详,江快雪以前一直是临摹松月真的字,松月真字体清秀飘逸,他临摹了几十年,已是炉火纯青,连松月真自己都分不清楚。
“莫飞定律……饭要趁热吃?人死了,钱就会变成别人的?”庄弥读了两句,手托着下巴思索片刻,点点头:“有道理。”
江快雪眼睛一亮,伸手指着字帖上的第十条问庄弥:“那你觉得这一条如何?”
第十条是这样的:生活就是砂砾混合砂糖,甘苦参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