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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独立电影人-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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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谢兰生摇头:“小红小绿,磨出来的破衣烂衫和穿出来的破衣烂衫是完全不一样的。穿出来的破衣烂衫,领口、袖口、衣摆、腋下,磨损程度都要大些。”
  “那我们就分开磨?”
  “总归不会一模一样。”谢兰生想想,说,“你们俩去乡里逛逛,多注意下别人穿着。要是看见类似衣服你们就跟穿的人买!”
  小红小绿目瞪口呆:“居然还有这个办法?”
  “嗯,”谢兰生说,“正好,我跟大经还有主演要去堪景,明天出发。你们两个也跟着吧,主要负责买衣服。”大家最好分工明确。该小红小绿负责服装就让他们负责到底。
  小红小绿问:“什么是勘景?”
  “就是取景。看看景色符不符合剧本要求,能否达到开拍条件,再想想每场都在哪拍、从什么位置拍,而大经哥也会给我一些专业方面的建议。”
  “哦哦哦哦……”
  “咱们到那分头行动。我们勘景,你们买衣服。”
  “行!”
  …………
  他们勘景的贫困村名字叫作“两河乡”。它坐落在一个峡谷里,两条河绕过村子,到最后又汇成一股,因此,两河乡三面是水,交通不便,十分贫困。也不晓得是哪朝的父母官儿附庸风雅,在两条河的沿岸上都栽下了一些花木,怪好看的,很适合入镜。谢兰生曾在一本叫作《攻坚贫困村》的书上读到过一些介绍,就记住了,现在觉得非常适合《生根》的拍摄。
  小红小绿两个助理一进村子就没影了。
  不过,仅仅半小时后他们俩就再次出现,手里捧着一堆衣服。谢兰生翻翻,发现就是自己要的——一件女式条纹毛衣,一件女式格子外套,一件白色的大背心,一件……重要的是十分破旧、饱经风霜。
  莘野依旧无比洋气。他穿着件黑色衬衣,只有一边口袋上缘用银色线勾了一圈。他看了看那堆衣服,问:“这是什么?”
  “哦,新衣服太不真实了,我叫他们拿钱去买被人穿过的衣服。话说,莘野,你的身高太离谱了,一米八七,小红小绿跑遍这里才寻到个差不多的,他在这儿被叫‘巨人’。”谢兰生唇角带笑,把毛衣的袖子掀开,用手摸摸,爱怜地道,“哇,看~~~这里都起球球了呢!”
  莘野:“……”
  谢兰生又揪下球球,在手指间揉了揉,闭起一只眼睛,拇指食指捏着毛球拿到自己另只眼前,挡住眼瞳,一顿一顿的,对所有人都“看”了一圈,显摆毛球。
  接着他又翻出下摆,说:“你们再看~~~好几处都被磨开线了。这比做旧真实多了。”服化道的尽量真实能把《生根》拍的更好。
  莘野目光从毛衣上缓缓滑到对方脸上。五月末,阳光洒在他头发上,为他抹上一层淡金。低垂着的黑色睫毛蝴蝶翅膀似地轻扇,抖落出了细碎的光,宛如撩起许多星星。
  谢兰生从毛衣袖子又揪下来几个球球,给一边的小红小绿拿在手里搓着玩儿,转过身子往村里走,还振振手臂,说:“行了行了,服装这茬结束了,继续堪景!”他们刚从河边回来。
  罗大经:“好嘞!”
  望着两排破旧房屋,谢兰生让罗大经多拍些照片回去研究,罗大经答应下来,取景、调焦、调快门速度,拨弄光圈……举着相机咔嚓咔嚓一气拍了好几十张,脖子上全都是汗。罗大经胖,后颈上有几道褶子,平时好像一摞轮胎,一抻直就一道儿黑一道儿白的,黑的是被太阳晒的,白的是被藏在肉里的。
  一切似乎都很顺利。
  直到下午五点多钟。
  变故总是十分突然,没发生时毫无预兆。六个人谁也没想到,就在他们觉得已经拍摄的差不多了时,一大伙人突然过来把几个人团团围住!他们熊腰虎背,眉目带煞,杀气腾腾,明显不是好惹的。
  为首一个四十来岁穿皮夹克的男人喝:“喂喂喂喂,干什么的?!”
  谢兰生愣了。
  男人直接伸出食指,大约隔着十来厘米,指住谢兰生的鼻尖,问:“录像拍照,介绍信呢?”
  谢兰生:“……”
  这年头儿干什么都要介绍信,拍摄更是,想要录像必须得跟当地政府打交道并取得同意,他们以前在潇湘厂也都是走这个流程。谢兰生是无业游民,自然没有介绍信。他曾经想从亲戚的工作单位弄一封来,但没成功,谁也不想铤而走险帮他这个毛头小子。
  他让大经收了相机,显得十分迟钝温吞,缓缓说:“对不起,我不知道要介绍信……”
  “没介绍信就来拍啊?!”那一伙人缩小圈子,让空间更加逼仄,“你们几个是记者吧,为什么拍我们村子?”
  谢兰生没答话。
  “说!!!为什么拍我们村子!!!”他们声音尖锐凌厉,好像鬣狗,甚至荡出一些回音。小红是个女孩子,眼泪含在眼圈里面,直跺脚,说“我们真的不是记者!”小绿早被吓得连一声儿都不敢吱,摄影师罗大经和录音师张继先则努力地跟他们解释,然而说话很急,甚至磕巴,还有点驴唇不对马嘴。
  越来越多的人围上来。他们手里提着铁棍,睁着虎狼一样的眼睛。
  “……”谢兰生想起来了。前些日子某个记者披露某乡贪污受贿——土地亩数不对,房屋间数也不对,事闹大了,几个干部被撤职了而且还要坐牢改造,一时之间各贫困地区的乡干部人人自危。
  如此看来,这“两河乡”也有猫腻儿。乡长害怕他们已经找到证据,给捅出去,一看见有一大群人走进村子拍摄录像,二话不说,急吼吼地带着帮手围追堵截,要解决他们。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他们无法轻易离开的。
  要是真有严重的事儿,他们今天悄无声息死在这里都有可能!
  也有可能会被扣着。
  谢兰生的热情被人兜头泼了一盆冰水。
  没介绍信,不能拍摄。连堪景都完成不了,想在乡里拍几个月简直就是天方夜谭。
  谢兰生想,心存侥幸硬拍强拍的结果就摆在眼前了。乡里干部带着帮手把他们给团团围了,来势汹汹,禁止拍摄,而他们呢,根本无法证明自己不是记者。怎么说呢?说在拍摄地下电影?太搞笑了,行不通的。
  两群人对峙,剑拔弩张,空气好像绷紧的弦。可莘野却完全不急,他站在那,饶有兴趣地盯着谢兰生,开始观察大熊猫了。
  嗯,谢兰生拍地下电影,结果出门就栽跟头……被一群人给堵住了,连“堪景”都完成不了。
  他现在要怎么做?
  放弃做梦?回潇湘厂?
  莘野正在揣摩着,便见谢兰生两步过来,还拍了拍他的肩膀,对领头说:“这位大哥,我猜猜看……您是乡长,对不对?我们几个不是记者。他呢叫Yves,美籍华人,祖籍就是咱两河乡!他太奶奶今年105岁了,还在美国,走不了路了,可是特别思念家乡,老想最后看看家乡,魂牵梦萦的。Yves很孝顺,不忍心看老人带着遗憾离开,就特意从美国回来,拍点照片,录点影像,想拿回美国给太奶奶看,让太奶奶通过影像知道两河现在的样子,就当是亲自来过了。瞧,这是Yves的回国机票……”谢兰生想,岁数得往大了点儿编,一竿子支到一八几几年,让乡长无从查证。
  乡长没吱声。
  “真的。你们要是不信的话……”顿顿,谢兰生又转过脸来,看着莘野,抓着他肩的细瘦手指用力捏了捏,说:“来,Yves,表演一段英语给大家听听。”
  一直站在圈子外围津津有味看大熊猫却冷不丁发现众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自己的莘野:“?????”


第6章 《生根》(四)
  沉默一秒,莘野只能顺着说了:“嗯,我太奶奶总想回来,可她已经幺零五了,走不动了,坐不了飞机,我就想着拍些照片带回美国让她看看。”
  顿顿,莘野又问:“乡政府有电话没有?我可以请人证明身份。”他的表情非常真挚。
  那十几个凶神恶煞的人全都看向乡长。乡长叉腰站了会儿,也没什么好的办法,点点头,说:“行。”
  于是剧组一行六人被乡民们围在中间,犯人一般进了东面一个破旧的小院儿——里面那栋二层小楼就是这里的乡政府了。
  到最里头的办公室,莘野转过桌上电话,掀开话筒,微微躬腰,一手撑着桌子边沿,一手拨动电话转盘,拨了一串号码。接着莘野拿起话筒,轻轻侧靠着办公桌,等听见人声了,才问:“我是莘野。王台在么。”
  一分钟后,叫“王台”的接电话了,莘野轻笑:“王台……是我,莘野。也不算是什么大事,就我太奶,您也知道,105了,想走之前看看老家,我就过来拍点照片再带回去让她翻翻。不过吧,我不清楚咱们这儿拍照录像要介绍信,被扣了。我不是从美国来的么,乡长担心境外势力想方设法抹黑中国。您帮帮忙,证明证明我身份,让他们放人,您说的话肯定有用。好,行,那把电话给他们了,谢了。”
  说完,莘野转眸,对乡长道:“来吧。电话里是中央电视台的台长。”
  听到这话乡长骤然瞪大双眼:“!!!”他一个没注意到,对方竟然把电话给干到北京那边去了!
  莘野又笑:“真是央视台长,王台。电话010…xxxx……您可以查,现在挂了重打也行。来,接吧?”
  谢兰生在一边看着,想笑。
  莘野作为首个影帝认识央视并不稀奇,谢兰生在电视上都见过莘野好几回了。
  谢兰生也已经明白莘大影帝的目的了。他先忽悠两河乡长同意带他去打电话,然后当场一串号码就给拨到央视去了!两河乡不是有猫腻儿吗,两河乡长不是怕记者吗,那不如让央视知道自己现在在两河乡。要是今天他没出来,两河乡就肯定有问题。这样一来,为保平安,两河乡长不能动他,否则必然引来调查。同时,莘野没说两河乡长是在害怕记者的事,而是给了一顶高帽,“乡长担心境外势力”,那,只要没有任何后文,央视非但不会怀疑,还会觉得“两河”是模范乡,两河乡长鞠躬尽瘁。一个是100%的风险,一个是50%的风险。
  这一下子就把双方当前形势给逆转了。两河不敢轻举妄动。
  电话里,王台瞬间反应过来——莘野是被当记者了,于是耐心地配合着。
  两河乡长举棋不定,不过,还是伸手接过来了。
  王台说:“你好你好,误会误会。是这样,他是我一朋友儿子,不是什么境外势力,刚毕业,还没工作呢,不懂国内这些事儿,麻烦你们让他走吧。”他配合着,装作真的知道莘野的太奶奶今年105了,也装作真在证明莘野此行只是为了“尽孝”。
  两河乡长含糊应了。
  挂断电话,谢兰生又趁热打铁,对乡长说:“真的,我们不是记者。您要还是不大放心就把里面胶卷抠走,我们不要了。”
  乡长需要时间想想,并没有立刻答应,道:“你们在这坐一会儿。”
  小红一听还不让走,两行泪又刷刷下来:“求求你们,求求你们了,我们真的不是记者……”她怕且慌,声音都微微发颤。
  谢兰生用一只手臂把小红紧紧搂住了,说:“别急别急,咱们只是陪莘野来拍些照片给太奶奶,又没干过不好的事,相信乡长和乡干部不会冤枉了好人的,咱们几个等等就好了。”说完,还对乡长又笑了笑,拍拍他的胳膊肘儿,说:“您去忙吧,您去忙,不用管我们,也别着急,该吃晚饭就吃晚饭,该怎么样就怎么样,一样一样慢慢地来,我们几个等着就好。”他跟莘野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既点出了威胁,又给足了面子,让乡长在众人面前有高高的台阶下来。
  两河乡长看看兰生,没说话,一转身出去了。
  而后,谢兰生和其他的人便陷入了漫长等待。在严防死守下,小红一直在淌眼泪,谢兰生则轻声安慰,摄影师罗大经、录音师张继先显得十分焦躁,一直转来转去,宛如两只笼中野兽,只有莘野翘着长腿坐在贵宾的沙发上,一直看着谢兰生,并用中指和无名指轻轻地敲右边扶手,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他们六人在乡政府一直等到晚上十点,两河乡长才又进来,语调平缓,说:“你们几个可以走了。”
  除莘野外,所有人都“腾”地一下站了起来!
  乡长语气有所缓和:“拍照录像要介绍信,我们也是按照规定办事儿。看你们是真不懂,这次就算了。”
  谢兰生说:“谢谢,谢谢!真不好意思,麻烦咱们两河乡了。”他知道,这位乡长权衡利弊过后已经做出决定。
  “好。”两河乡长暗示着说,“央视台长可能担心,回去以后打个电话。”
  “当然当然。”
  因为知道夜长梦多,也知道寒暄到这差不多了,谢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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