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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1章

独立电影人-第4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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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好,”莘野声音低沉磁性,“咱们全都见面说吧。明天下午四点,我接你看景山日落,互相交待‘重要的事’,然后去吃一顿‘顺峰’。”
  谢兰生想想,觉得这样也不错,于是没有直接说让莘野回去美国的话,只是应道:“好。”
  作者有话要说:  在现实中,应该没有演员因为“地下电影”被禁过的,这是一个小说设定~不过,也没演员这么嚣张的……乃们就当太嚣张了就真的会被这样叭!


第35章 都灵(十二)
  翌日; 莘野开着他的奔驰来接兰生去看落日。
  见到莘野; 谢兰生还有些伤感; 但他努力压制下去。他钻进车,牢牢系好了安全带,又握紧了窗上把手。在坐车时扶住把手是兰生的一个习惯; 他担心在转弯时会随着惯性左右摇晃。
  坐好以后,转过眸子,谢兰生看莘野的脸; 努力记住对方样貌。他很明白莘野走后他就再也见不到了——这是《生根》的男主角; 是艰难的亲历者,是荣耀的见证者; 还是……谢兰生想了想:莘野还是什么呢?他想到了塔尖的雪,想到了小店的Bicerin; 前者美,后者香; 接着,他又想到了落在自己嘴唇上的温热指腹。他抿抿唇,而后觉得有些奇怪; 复又放开。
  莘野眉眼非常英俊; 额头光洁,眼睛深邃鼻梁高挺,嘴唇轻薄,下颌线条利落分明。谢兰生见过莘野妈妈年轻时候的照片,只能说; 莘野那个富豪继父一定要娶是有道理的,那推想下,莘野妈妈22岁就肯结婚生子应该也是有道理的……大约,一家都是超级美人。
  正想着,莘野嘴角突然一挑:“看够了吗。”
  谢兰生:“……”
  他有些羞赧,不再看了,转头望向窗外的路。车来车往,急匆匆的。
  二人一路到了景山。景山公园在故宫旁,是北京中轴线的最高点。这里明朝是叫‘煤山’,永乐大帝迁都时曾在此堆放大量煤炭,清朝改了名叫‘景山’,意为帝后御景之处,算是皇家的后花园。
  这山不高,四五十米,二人缓缓地走上去。
  在经过一处路口时,谢兰生说:“崇祯自杀就在那边。”
  “崇祯?”崇祯是谁?这超出他知识范畴。
  谢兰生又感到好笑,道:“明末,李自成军攻入北京,崇祯自缢于老槐树。清军把它叫作“罪槐”,还用铁链给圈住了。不过原树在文x中被当成是“四旧”砍了,现在槐树是新栽的。”
  莘野点头:“嗯。”
  谢兰生觉得,这个美丽的地方却总是有点悲伤意味。
  想想,谢兰生又说:“哎,我出生的那两三年这还叫‘红xx公园’呢,不过马上就关闭了,不让大家进来玩儿了,几年后才重新开放。”
  身边有人上上下下。谢兰生总觉得,身边人都可亲可爱。他们生活在一个城市,登着一座山,呼吸一样的空气,喝一样的水。他走着走着,忽微微一笑。
  二人踏上景山山顶,太阳正好开始落山。在萧瑟的北京冬日它带着些柔和光晕,仿佛古装电影里面罩着绢布的红灯笼。
  莘野掏出一个东西,一捏,“砰”的一声过后,莘野把它递给兰生:“太阳马上落下去了,冷,拿着。”
  “哦哦……”谢兰生在心里又叹:莘野真是心细极了。不过,这个玩意被捏爆后竟然可以开始发热,好神奇。
  他坐上了亭子一边,遥遥望去,十指细瘦的手指头反反复复捏发热包。这亭子叫“万春亭”,还是乾隆那时造的,和“千秋亭”是一对的。
  云被映成橙色、红色。半空中,光直直向两边铺开,为北京城增添了艳色。故宫的墙变了颜色,在夕阳中雍容华贵,而另一边,北海公园的白塔被夕阳染成一片金红,它下面的湖水也是,周围那些树木则如一扇扇的金箔屏风。
  “莘野,”谢兰生在围栏上坐着,他面对着湖光山色,背对着亭子里面,问,“你有什么重要的话?”
  “不急。”
  “嗯……”
  莘野并未一块儿坐下,而是站在兰生一侧,侧对夕阳,想了想,问:“兰生,你听说过‘同性恋’吗?”
  “嗯?”谢兰生心里突然涌起不好的预感,不过,他也还是认认真真地回答道:“我听说过。而且,其实,大部分人都不知道,中国也有‘同性恋’的,以前有,现在也有。”
  “哦?”莘野笑了,“你怎么知道?”
  谢兰生略陷入回忆:“我小时候,隔壁邻居一个男人因‘鸡奸罪’被枪毙了。我大点后,楼里的人说起他时还全都叫……pi眼精。”可谢兰生记得那人——皮肤白皙,五官俊秀,说起话来温温柔柔,还带自己买玻璃球。那时兰生感到茫然:他为什么被枪毙呢?
  莘野听着,没有说话。
  “后来,上大学后,听人说,北京还有十公里长的边缘人聚集地,就感觉还挺不可思议。两边公厕、公园、公共浴池全部都是他们的‘点’,警察经常过去捉人。我在《北晚》上面看到,今年5月6月7月,一共抓到51个人。不过据说现在只要好好认错不会被拘。”
  “……嗯。”
  “我就觉得……他们也是没办法吧,明明知道危险……而且,约会环境又脏又臭。后来,我大三时,人民文学出了台湾作家白先勇的《孽子》。说来好笑,它是想让大陆的人看看‘堕落’的海那边,可是,我却感觉……挺难过的,我还记得第一段是‘在我们的王国当中,只有黑夜,没有白天,我们没有政府,没有宪法,不被承认,不受尊重,人是一群乌合之众’。”
  它描写了一群人被社会放逐,身体心灵双重流亡。主角“我”被学校退学,被父亲赶走,在公园里加入“王国”。谢兰生对文艺作品一向最能感同身受,他也看得泪流满面、痛不欲生,而最后,当主角“我”领着罗平,迎着寒流,一边跑步,一边叫“一二、一二、一二”的时候,他宛如也看到光明。
  谢兰生想想,又说:“应该也是在大四吧,英国电影《Maurice》(莫里斯)上映了,还拿到了威尼斯电影节的最佳导演、最佳男演员,我在学校看了片子。”
  在剑桥,Clive对Maurice下跪表白,Maurice挣扎后选择接受,可Clive毕业后娶妻生子,Maurice在此后痛不欲生,幸好在家又遇到Alec,最终收获他的幸福。
  谢兰生还记得那句告白的话,“若抛下我,此生我将半梦半醒。”
  这部片子画面一流。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谢兰生就莫名觉得Maurice、Alec二人非常美——Alec对于爱坚定不移,他爬梯子到Maurice房间,他放弃了去阿根廷改变地位的好机会……他们二人在世俗的不包容下爱上彼此、拥抱彼此、只有彼此,很单纯,很美丽。
  片子两个男主角在威尼斯电影节上共同拿到最佳男主角。
  而因这个片子获奖,谢兰生能略略感觉它背后的一些东西——欧美大概在“反思”吧。
  想想,谢兰生又对莘野说:“就是感觉……应该宽容一些些吧。他们也是没办法的……谁会愿意被枪毙呢?谁会愿意见警察呢?”
  顿顿,又道:“可能因为天生带病……带DNA?这个东西治不了的……”这个东西他不知道,纯粹乱猜乱说。
  “不是。”听到这话,莘野有些受不了了,走到兰生的正对面。
  莘野想,半年了,他如果不主动摊牌,对方永远感觉不到的。
  “嗯?”谢兰生也抬头看着。
  莘野还是高大英俊。侧后方,夕阳也还是红彤彤的,给莘野的一头黑发也拢上了一层金红。
  因为角度,莘野的脸有些暗淡,然而眸子却更清亮,像海,表面是汹涌澎湃的爱意,底下却是安稳深沉的等候,他说:“兰生,我前几天突然发现……”
  “发现什么?”
  “发现,世界卫生组织刚刚把‘同性恋’从疾病目录里剔除了。”
  “嗯?”世界卫生组织?
  莘野点头:“对。”
  知道对方并不排斥,他被冲动给推搡着,继续说:“这些人……没有不适,没有痛苦,他们无需进行任何治疗,可以过的非常幸福,与爱的人厮守一生。他们只是正巧爱上一个同性的灵魂而已。我知道了……还有点高兴。
  “……”
  谢兰生想:高兴什么?
  他没说话,知道莘野会继续说,然而内心却绷紧了。他的心脏砰砰地跳,本能一般地感觉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了。
  莘野没放过他,逼问:“你不问问,为什么吗?”
  谢兰生也逃不过去,只好顺着,问:“为什么?”
  莘野声音似乎也被夕阳染上一丝飘渺:“因为……喜欢男人,不再是病了。”
  谢兰生心“咯噔”一下。
  莘野在谢兰生面前一抻裤子半蹲下来,谢兰生则嘴唇发干。在北京的中轴线上,在景山的万春亭前,莘野身后是一整片金红色的晚霞,黑眸里只映着一个人的影子,他说:“我喜欢你,或者说,我爱你,不再是病了。”


第36章 都灵(十三)
  谢兰生心骤然收紧。
  众多画面纷至沓来。
  在北京饭店贵宾楼; 莘野推来一张卡片; 在自己问卡密码时似笑非笑; 说:“你的生日。”
  在去都灵的飞机上,他把指尖搭在前座,在自己头靠上他肩时几小时一动不动。
  在电影节的会场前; 莘野不顾“影帝”脸面,跟自己在马路两旁的大树上张贴广告。
  在电影节审片会上,他把胳膊搭上靠背; 让自己先睡一会儿; 他来帮忙盯着就好。
  在罗马街的服装店,莘野蹲在大镜子前; 给自己整理脚踝,又给自己打好领带。
  在名叫Passion Cafe的咖啡厅; 他与Bill唇枪舌剑,最后拿到了珍贵的“20万英镑销售协议”。
  在雪日的波河河畔; 莘野收伞与自己走,在巍巍的雪山脚下一路闲聊一路白头。
  在意大利电影博物馆,他抹掉了自己的泪; 对自己说“会有个人; 爱你,珍惜你,尊重你。”
  在金奖的巧克力店,莘野突然间用手指在自己的唇上抹过,一起品尝顶级的甜。
  在回国的那个机场; 他买来了“国宝”的Baci,说这个词在意大利语意思是“深吻”“复数”。
  ……
  一幕一幕走马灯般,谢兰生就全明白了。
  自己竟然迟钝至此。而且,莘野若是不直接说他会永远不明白的。
  他没想过。
  同性恋,太遥远了。
  这些人,应该是在电影里,应该是在小说中,应该是在公园、公厕,甚至是在公安局里。他们可以如幽灵般地出现在一切场合,除了站在自己面前轻轻地说他爱他。
  可当“不该”发生了后,谢兰生却并不厌恶。他是一个做文艺的,他骨子里叛逆不羁,在大一时,他也曾经抽烟喝酒染发纹身。他知道,在艺术上,一切“伟大”全部是从颠覆开始,他们追求人类灵魂的独立与自由不驯。
  而且,不得不说,莘野那句“他们只是正巧爱上一个同性的灵魂而已”正好深深触动了他。做文艺的,全都渴望挣脱肉体、追求永恒,也是由于这个原因在历史上有数不清的艺术家选择自杀——肉体只是一个壳子,它又算的了什么呢。
  谢兰生想,莘野其实很明白他,所以,莘野选择约他出来直来直去实话实说。莘野知道,等着自己主动对他产生“爱”是不现实的,因此,他把心思都说出来,而自己呢,作为一个天生叛逆的电影人不会厌恶,而是知道他的感情、感谢他的感情,把他当作一个可能,在每一个时间节点仔细考虑这段关系从何处来该往何处去、而非从头至尾懵懂无知只把对方当作朋友。
  莘野没想错。如果不是这个时间、这个地点,谢兰生也认为自己不会立即把路堵死,不会说“我只可能喜欢女人,绝不可能喜欢男人”——肉体又能如何呢?本能又能如何呢?虽然,谢兰生他一直认为女孩子们非常可爱,更美,更细腻,更敏感,更脆弱,他会选择“女人”的可能性是99。9%,选择“男人”的可能性是0。1%,但不妨碍他想一想。他并不会完全排除与男人相爱的可能。
  可是现在……王先进说莘野被“禁”最少两年,最多四年,很可能四年。
  莘野在这没发展了——他在香港批判制度,官方肯定不用他了。正规电影有制片厂,非正规电影……只有自己。
  让莘野在未来四年只给自己做电影吗,只因自己可能能有0。1%的希望爱上他吗?这太可笑了!!!莘野是个“三大”影帝,巅峰荣誉已经傍身,上半年的“赌神”片子又在全港票房第一,只给自己做做电影他还能有什么发展?作为一个新人导演,他本人都不大知道下部片子命运如何!退一万步,就算成功入围比赛,卖掉版权,那也是部小众电影,会在国外文艺影院看华语片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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