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第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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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取笑道,怎么,想要。
子三道,又不是铁的。
惟越是笑,说,你的意思是要我买个铁的送你……可以考虑。
子三亦笑着回应,我也可以考虑……考虑丢掉。
惟笑道,你能把自己的心丢掉?无名指,离心最近的手指,可牵引心。所以要牢牢套住。套住了岂能丢掉。
子三笑道,那为什么那么多人把戒指戴在无名指上还是离婚。我觉得人和人不是用心交流的。
惟笑着嗯了声,听她说下文。
子三说,我觉得我迷糊的时候感觉都依稀不清。所以脑海和心都是不可靠的实物。感觉更是虚渺。我需要有个定位。比如说你唱《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时的歌声就很能打动我。你弹吉它时右手食指上戴了个戒指这个细微的定位会直觉反应出你这个人暗藏的深情。
子三望了望惟,惟嗯了声。
子三继续说,就像维塔斯在唱《奉献》的时候,并且还有那段独白,他双手合十的动作妥协下的睫毛和闪动的喉结就是个最高定位。我于是能爱上了。不靠感觉和脑海或者心。简单的说,我用直觉与人交流。只有某个定位会直接反应给我记忆,直接镶嵌到骨子里。
惟再次嗯了声。
子三道,我是不是很奇怪。
惟点头道,我习惯你的奇怪……
惟,他是能够为她在街头弹吉它的人。做各种荒诞的事,听她各种奇怪的谬论。迁就她照顾她陪她一起苦的人。林或是这样的人,她的直觉里,却只有惟一个定位。那个定位强大到占据了她整个心。
她只靠直觉来思念惟,这样,就算没有铁戒指她一样是忘不了的。
子三痛哭起来,吟吟的对自己喊,为什么?林,我们奇怪的三角恋。被牵扯进来的你要怎么办。我忘不掉哥能怎么办?它不是由我自己来决定的啊……我恨我自己。不安的灵魂。
子三一直哭一直哭,哭到泪都流尽的干涸,哭到咳出血来,落到粉红色桃花花瓣中,哭到破碎了灵魂似的怏怏无主。一种不可抑制的凄绝不可阻挡的覆盖她。落花中,人事全非。她居然相信自己能一语成谶。用食指胡乱的在地上画下直觉而现的句子。
扶殇曲
曲烬柔碎啸风泪,舞断红粉漫天醉。
香残幽恨浮影飞,寂寂扶殇或有谁?
落红垂垂婉含悲,离人追追蝶恋蕊。
幻隐微寒血凝魅,香消玉殒大梦归。
写完,食指木涩。已经滴出血来,子三感觉到丝丝疼痛钻心入肺的袭倒她。并不为手指这点痛楚,只为她和惟的恋情甚至林的无辜。子三望着眼前的字恍惚了,是雨水打破了她落下的字,然后冲散干净。于是连自己都感觉不到自己的泪,眼前就一片模糊。
有人为她撑起了伞,是看守高圆的人。她兀自说,你别跟着我。
然后惶惶楚楚的赤脚就走,她知道没有人会跟她,莫城里的任何人都不会阻碍她的自由。莫城知道她不喜欢人群,独自一人时其它人都是避着她的。她一直自由。
愰着,已到了古树林,走到苦莲树下,子三拿出短的仔裤口袋里的一对铁戒指。双膝跪地徒手挖出很深很深的洞出来。然后把手伸进洞中,似要把她和惟的爱情一起埋掉似的痛彻心菲。痛的几乎揪断了心。她悚然,大颗大颗雨滴打着她紧拧的手,手一松,手中铁戒指已经落入泥中,雨水冲过。便污泥遍迹了。她不忍心再去找寻,不舍得覆盖上泥土。只是把自己的手拧成拳头,指甲嵌进手心的血肉里。雨水拍打着她的背,似乎在催促着她有所动作。
然而,那么的痛。
子三皱着眉,哽咽着咬紧唇。嘶哑着声音唤着哥,我们,三生有约……
狠心把土埋上,随着手力一步一步填平眼前的坑。压得紧紧的,终于填平。
子三久久凝视着,凝视自己死掉的爱情。她亲自埋葬。似被一天雨手洒落得瘫软,无名指上还戴着林亲自戴上的戒指。她任雨水冲洗干净泥泞。不知,自己亦在雨中。她的眼聚了泪,却无生气。连吐出的言词,都被雨淋得软绵绵。
苦恋
焚曲葬爱
恨天呜咽长哭
苦恋人儿长跪苦莲树
散去散去
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说什么请你一定要比我幸福
没有你我拿什么幸福
你弹唱我们爱情的劫数
我用余生相思陪付
谁许我救赎
曲终人散的痛苦
你爱我很爱很爱爱至迷途
我爱你很爱很爱绝无退路
我一直迷糊
你一直照顾
往事如故
往事如雾
子三站起来的时候,一阵晕眩,再不能支撑,随即便倒在了树边。跌落得狼狈不堪。她缩紧了肩膀想,自己一定非常狼狈了。
迷糊中,见到林抱着她起来,往莫城跑。她喃喃唤林……哥……对不起三个字虚微。
醒来的时候,躺在林的怀中。苍白的唇色吓得林不轻。
林吻她的眉心,恋恋的,烙上不舍。吟念着,小三。
如此破碎,子三惨然一笑,只抱紧他。缩着肩膀。
又是场不小的感冒。她像阵随时可散去的风般虚弱。却已经吃得下东西,不多也不缺。
林几天来都不去上班,只陪着子三。KING亦来看她。问,你手上的戒指怎么变了。
子三笑道,这个,不漂亮?
KING道,你喜欢铁的东西。能让你安全。
子三笑着说,哥要让我习惯这个。她晃动了手上的钻戒。问,你女朋友安安有没有想我。
KING笑道,太想你了,我正吃醋。不过她还不是我女朋友。
子三取笑说,男朋友?
KING笑而不语,子三继续道,我思想非常开放的,欢迎你交各种男女朋友来戏弄我。
KIGN道,女人是有很多,还没有男人。
子三闹道,哦……嗯……
KING状若无辜,泄气道,安安害死我了。为了一个吻,真不容易。
子三认真道,我看得出你对安安认真了哦。
KING笑道,她没对我认真。
KING把手放到子三额头上,轻轻探着,笑道,真有本事让人担心。
子三呵呵直笑,充分发现KING十分宠着自己。什么时候可以这么嘻闹着亲近,如果KING知道自己不是和他一样姓程。还会这样当妹妹来疼爱吗?而她在骗他。像一个尝到甜头的小女孩舍不得一颗会消失的糖。于是用纸包住。
然而,这甜头要靠骗才够得到,太过廉价,她深刻感受到自己的可悲和可鄙。不属于就是不属于,强求的亲情只会显得自己更可怜不是吗?程子三从不会给任何人任何立场可怜自己的。除了自己和惟。
子三突然问出来,笑着说,KING,如果我不是你妹妹,你还会这么关心我吗?
她的语气居然自然的像个天真的小妹妹对哥哥的撒娇。KING抚着她的发,说,当然。为什么这么问。
子三笑着说,我发现不能习惯有亲人,好象亲人天生是用来依赖的。但是并不能依赖。
KIGN反问,哥哥为什么不能成为依赖?
子三说,你好象海市蜃楼,若即若离的,等我习惯了你又要消失了。我不想骗自己也不要再骗你。我不姓程。你也不是我哥哥。
KING道,那你是谁?
子三道,我也不知道。没有人知道。
KING吻她的眉心,说,你怎么样都是我的妹妹。
子三朗然笑着,愉悦的。林却正巧开门,然而因子三病着并未弄出动静。
然而,这关系,悸悸的,总也要弄出动静。
林未打破,KING却并不是商人性情,亦从未有过商人作风。他姓程。程家的男人总是如虎般易怒且暴躁的。
是因为KING破天荒的去找易孟之时,正巧,阿东亦在。
KING一直有易家的钥匙,所以当他打开易孟的房门时,书房里还听到两人的谈话声。
易孟说,程子三为什么病了。
阿东的声音传来,说,嗯。淋雨才病倒的。在苦莲树下埋和一哥的戒指。
易孟道,那林唯一了。
阿东道,看着她埋。
易孟道,林唯一都替代穆惟一这么久了,程子三……
KING已经跑了出去,他直冲林的办公室。
KING一脸不可自制的怒气,一拳DD林,也不容分说,再要下拳,林一手拦住他,却只躲。KING招招狠力,毫不留情。两人打得不可开交,一个拼命攻击,一个迅速躲闪。都不说话。动作却大,办公室很快乱成一团。
两人都从小打到大,功夫底子且深。KING又是体育老师。林更是不学无术。只是林不还手。KING越发凶猛难挡。林不再躲,一拳DD他。压定得他再起不来,便硬声吼道,你给我说清楚。
KING吼道,你混蛋。林唯一。你欺负阿衫我就决不饶你。林松了力道,KING踢脚便把林打翻在地,重重一拳打在他脸上,他的拳头太凶猛。林拦住狠狠推倒他,喊道,你才混蛋,到底是你欺负小三还是我。
KING再要动手时,林毫不客气的打翻他,一手压靠住他两只手,狠狠用力,说,要打架你还不是我的对手,要不是因为你救过子三我不会放过你。
KING咬牙狠道,我也不会放过你。
林放手推开KING;,KING倒在地上,失了大半气势。林说,如果你不选择坐下谈。就没有机会再跟我谈。林理了西装自顾着坐下,叫秘书倒了两杯茶进来。
KING亦坐下,林不等他说话,直入主题,说,子三知道我是林唯一。
KING惊异的望定林,皱紧眉宇间的英气,坚毅的眸子里透着不信,喊道,我不相信。阿衫爱上一个人绝对会死心踏地的,哪怕付出生命。
林道,因为我已经卷进来了。她进退两难。她要把伤害减到最低。
林不再说话,KING问,说清楚。
林道,你先喝茶,消消火。
KING见林冷静得像不是他的事,却自有一种威慑的气场在。亦和染了三分,缓缓先依了他喝茶。林见KING不再十分冲动,便一一说给他听。从头到尾。
KING的茶都喝完了,不能消化。
听到林说子三思念成疾,郁气伤肝,吐出血来。心头愈是睹得慌。揪着颗心的难受。
KING问,你为什么不请医生。
林道,你见过能医得好相思病的医生吗。
KING道,你至少可以劝劝她。她甚至还不知道你已经知道了。
林道,既然她希望我不知道。自然不想让我担心。我只能暗着帮她。
KING道,那为什么还要丢掉铁戒指。你不知道铁的东西可以让她安全吗?还逼她选择什么钻石戒指。
林说,她的潜意识里已经在放纵了,我逼她正视自己的限制和尺度。
KING道,不太懂。
林说,她和哥的戒指和爱情要让她自己放弃,然后面对我和所她要背负的责任。这需要承受代价。她既然没有去找她跟哥的戒指,面对我就在她所能承受的范围之内。
KING叹道,既然两个人都知道林唯一,为什么不坦白,直接让她面对背负的责任。
林道,你要她连哥都不能自然喊出来吗?连最后可以思念的一个称呼都不让她拥有?或者连自然的撒娇都不能够。
她的绝望会更深。
KING无言。再无话可说,大概林所说的尺度就是如此吧。他们之间的复杂的确深沉,深沉的,还有林不露痕迹的爱情。
林抚着脸上伤痕笑着说,我还以为你至少要道歉。
KING道,谢谢——你这么爱着阿衫。
林笑道,你来的时候可不这么想。
KING亦想到,自己本是杀气腾腾来凑人的。甚至咄咄逼人的要来责问林欺骗子三,欺负子三。现在却被林三言两语一说无限感激起他来,甚至萧然起敬。立场的转变迅速实在匪夷所思。
两人算是和好如初。
而子三此时正等着林。
子三坐在台阶,倚着柱子,低着头,莫城又拿了林的西装给她披上,她其实并不想披上西装,总不落得轻松。却还病着,不能不依。月亮太亮了,她可以看到自己的影子似乎斑驳。
无意间抬头,月儿低低的挂着,如一个玉盘。圆得惹人有想咬一口的冲动。子三却仰头凝视她想寻的人。那个人,她总要仰视着来看他。
绵绣薄衾依依尤寒,凉从心底生生潜漫。
奈何明月楚楚独圆,月下红颜怏怏遣綣。
软风噙香偷偷欢颜,回力还扫懒懒兜转。
梦散何苦郁郁人间,待到何时匆匆一见。
这样的句子见一物便可吟念出几句,浮思而过的旧词熟念已够无力。子三竭力阻止着。抚触无名指上林给她戴上的戒指。那颗星星光芒耀眼。她抚弄着浅浅笑起来。
林回莫城的时候,子三慢慢走上去,软软的如踩在云上,依旧还是晕的。她笑着挽林的手,唤他,哥。身子却软着撑不住了。林紧张的抱她进房间。子三说,只是坐得太久了。
林把她轻轻放到床上,抚触她的额头,疼惜的说,以后别等我了。
子三看清他脸上的青痕,伸手轻轻去抚,林一动不动,她自己倒咬着唇丝丝唆着凉气,缩退了手。
子三却知是KING了,上次见她哭KING就那么冲动了。也只有他才能伤到林。她坐起来,下床去拿了药水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