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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8章

娇宠难却-第6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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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赵谨克则紧紧追问道:“你怀孕之时是否小腹总是隐隐作痛甚至见红?寻常大夫看不出来,也只当你身子弱宫寒坐不稳胎,无非两贴保胎药根本不起效用是不是?”
  姜伊怔然,赵谨克趁机乘胜追击,道:“那便是你的寒毒,你的孩子在肚子里活不过七个月,早产生下来就是死胎,还极易大出血,孟子方让你堕胎,是在保你!”
  前世那个孩子生下来了,孟子方得了一个死胎,这样的消息他自然是知道,而且孟子方和姜伊寻过不少法子想保住孩子,只稍稍一查就知道因果。
  “我不信……”
  姜伊口中喃喃念着,空洞无助的眸子落在孟子方身上,孟子方的眸底亦有些失魂,扭头避开了她的眸光。
  都道虎毒不食子,姜伊那声声的哀求与控诉,他的骨肉他又何尝下得去手,可是他是见过那个死胎的,与其似前世那般并尽全力竹篮打水一场空,再让姜伊疯一遍,不如他趁早了结了。
  “他……没骗你。”
  姜伊的眸底一震,有什么彻底碎了,江风吹来拂乱了她的发丝,“那我是不是其实生不出孩子?我永远都生不了是不是?”
  孟子方没有答,深深呼吸压下心中翻涌的心绪,这凄厉的质问,与当年何曾相似,他知道姜伊想要什么,可是那些她都得不到的。有些答案,他当年不忍说,如今亦说不出口。
  “姜伊……”
  话让别人说出来,孟子方也平静了,难得的心平气和,他想劝姜伊,告诉她那虽然希望很小,却也不是没有希望,只是他这辈子注定又是负了她,是他对不起她。
  可只说了两个字,孟子方便见姜伊突然放开了季柔。
  “阿柔。”
  赵谨克忙将季柔拉到身边,孟子方亦是完全松了一口气,他道:“姜伊,跟我回去。”
  “孟子方,”姜伊唤她,猎猎江风吹得她裙摆飞扬,发丝张牙舞爪地像是燃到尽头的火焰,“我一无所有。”
  “原来从头至尾我一无所有。”
  孟子方的心中刺痛,“姜伊你冷静一些,跟我回去。”
  “回去了再让你赶走吗?”姜伊反问他。
  “你……”孟子方的喉咙一梗,眸光烦躁地撇向别处又转回,默认了。
  姜伊缓缓抬起手来,凌空抚着孟子方脸上的轮廓,用指尖一点点温柔描摹,“你早就知道这些是不是?所以你始终不会喜欢我,谁会喜欢一个连孩子都生不了的女人呢?”
  “不是……”孟子方的唇瓣动了动,却没有出声。
  “你不用再赶我走了,”姜伊放下手,“我原也知道这一回不可能再赖着不走了,只是孟子方,整个姜家现在都在你的手上,总归是要时常和姜家的管事们打交道的,所以你应该不会忘记我这个姜氏是不是?”
  “你过来。”孟子方道,那空了的船舷就在姜伊的身后,他始终看着不安。
  “孟子方,”姜伊却没动,她笑着,红唇灿烂绚丽,“我到现在还是喜欢你,可我这辈子是得不到你了,但倘若下辈子,却也不想再遇到你。”
  孟子方的眸光沉沉,没有说话。
  “我在昌安侯府里劫人,季申是不是又想除掉我了?”姜伊问他,“他早就想除掉我了是不是?都是你帮我挡着。姜家已经在你手上,他看我没有利用价值了想让你再娶一门更好的婚事是不是?”
  她知道的,季申喜欢姜家的钱,却根本看不起她,觉得她们商户女只配为妾,是以再孟子方控制了姜家后他就想直接除掉她了,是孟子方替他挡住了,他不肯休妻,也不肯纳妾,季申为此气得不轻。
  是以她天真地以为他心里有她,可到头来,都是她的妄念。她做出那些危险的事,又何尝不是在试探他到底能甘心为她抵挡多少?他的心中到底有没有她。
  “你别管。”孟子方心中的不安愈发大,他开始往前走,“你过来跟我回去。”
  “孟子方!”姜伊的嗓音却忽然拔高,举起手中的匕首逼停他,“你赶我走,是不是因为季申那里你再也顶不住了?你的心中,可曾那么一丁点有我?”
  “你胡言乱语什么!”孟子方的面色冰冷,整个身子绷得僵硬,“让你走就是让你走,似你这般善妒又能生事之人留着给我生事吗?和离书我都已经写好了,你把匕首放下,给我过来!”
  “你看看你,”姜伊轻笑,笑得眼泪都出来了,“我想最后见你一面都要弄出这样的阵仗,我这样了,也听不到一句我想听的,你哪怕骗骗我呢……你总是一回又一回给我希望再让我绝望,我从来都不知道你到底在想什么,我不想再猜了。”
  “孟子方,”姜伊手中的匕首坠落,眼中的泪水模糊了他的轮廓,“我放过你。”
  “姑娘!”
  “姜伊!”
  滚滚江水,浩浩江河,一人落下也不过似一颗小石子透进水中,一朵浪花都无法激起,孟子方攥着手中那一片衣角,身形一跃毫不犹豫纵身而下。
  

  ☆、第 90 章

  一场雪飘飘扬扬; 积雪却并不深; 薄薄的一层雪落在地上,让踩成一滩脏水,湿淋淋地泥泞。
  “来。”赵谨克端了最后一盘红烧鱼上桌,伸手将碗筷递到季柔的手边; “这鱼送来新鲜得很,
  好就不做鱼都生疏了; 你尝尝味道变了没有。”
  季柔举箸夹了一筷子,品味半晌; “你还是做糖醋鲤鱼的手艺最好。”
  “啧。”赵谨克点头; “那下回就做糖醋鲤鱼。”
  季柔又尝了一口,思索回味了会儿又改口; “其实你这红烧鱼也是极好; 比大厨房里的厨子手艺好多了。”
  “可不是; ”赵谨克乐了,“我这手艺; 当初也是要给一家子烧饭的。”
  瞧他得意; 季柔不给他搭腔; 低头用膳,那小小的炕桌摆了三四道菜便有些挤; 她挺着肚子这么坐在床上用膳,其实也没那么舒服。
  “外头还下雪吗?”季柔问。
  赵谨克答她:“早没了,现在满地湿淋淋的,瞧得人难受的很。”
  季柔听着; 也没答话,只夹了一筷子菜。
  从码头回来当天夜里,季柔便见了红,到底这么一通折腾又受了惊吓,可幸好不严重,赵谨克开了药便好了,只是这两日却是不好下床了,得躺上几日。
  “今儿上元节,一会儿你午觉醒来,吃元宵怎么样?芝麻馅儿的。”
  用了膳,下人将东西都收拾了,赵谨克随手拿了本书在手,一面问季柔。
  季柔摇了摇头,“想起来腻得慌,不想吃。”
  “那……”赵谨克想了想,“银耳羹?一会我去做?”
  “好,”季柔笑得开心,“多放两颗红枣。”
  赵谨克点头,翻了书正要给季柔念两段,外头秋娥又进来,禀道:“姑爷,京九让人传话进来,说是外头有人找……”
  “谁?”
  还是年节里,这么禀报进来的,想来不是要紧人。
  “说是……”秋娥望了眼季柔,有些为难,“子方公子。”
  赵谨克的眉梢一挑,顿了会儿,“不见。”
  “京九说……”秋娥努力将京九那满嘴脏话说的委婉,“他不肯走,还想硬闯。”
  赵谨克手中的书本“啪”地一合,冷笑:“我不上门去找他算账,他还敢自己送上门来,我可真是待他太客气了。护院呢?都是死的?”
  “夫君……”季柔扯住他的袖子,轻轻拉了拉,“你便出去一趟看看吧。”
  赵谨克没什么好气,孟子方再加上一个姜伊,专和他们过不去,一个跳江一个也跳,怎么不干脆死了干净?
  “他来能有什么好事,你不会还想帮他吧?”
  季柔软软道:“你去看看,能帮便帮一把吧。”
  那日姜伊自尽,孟子方跟着也跳下去,吓坏了在场的所有人,昌安侯府、孟府、姜家都忙着找人,赵谨克谁都不搭理径直将她带走,可过后也传来了消息,孟子方当夜便回来了,却没带着姜伊,都说是死不见尸
  但赵谨克断言姜伊肯定被孟子方藏起来了,孟子方前世今生在南边打了多少年水战,前后脚跟着跳的船还会救不到人吗?
  赵谨克想起这事儿便觉得可惜得很,当时就应该在暗处布一个弓箭手,给他们俩都补上一箭。
  “到底……”季柔扯着他的袖子,“还是故交。”
  她与姜伊没什么交情,可与孟子方到底还是这么多年的感情,孟子方能跟着跳下去,便是没有他口中所言的那般无情。
  “那去。”赵谨克拗不过季柔的恳求,眉头紧锁,却仍是答应了,“那你睡,我一会儿回来。”
  赵谨克这一去,便没这么快回来,孟子发能来找上他,无非也就是为了姜伊,从人救起来到今日已是过去了七日,却还是昏迷不醒,脑子里还有一大块的淤血怎么都散不掉,他手下神医束手无策,眼看着再拖不下去,便叫孟子方来请他过去看看,用赵家家传的金针术去试试。
  孟子方藏人的地方倒是不远,就在昌安侯府后巷,跟季申玩了一手灯下黑,赵谨克诊了半晌脉,姜伊的脉搏已是极弱,一只脚已经踏进了鬼门关。
  赵谨克半晌没有一句话,孟子方等得心急,“到底怎么样?”
  “怎么样?”赵谨克一点却是不急,开口却半点不留情,“还剩一口气,你难道不知道吗你问我怎么样?”
  孟子方也没什么好气:“我是问你有没有救。”
  赵谨克道:“三成把握。”
  孟子方窒住,桃花眸里流光沉浮挣扎,他只有三成的把握,这意味着还是很有可能救不回来。
  “救。”
  倘若不是走投无路,他不会去找赵谨克,三成把握很少,可他也只剩下这三成的希望了。
  “我可没说要救。”赵谨克却站起了身,“赵家也有组训,少于五成的把握不救,免得砸了自己招牌。”
  “赵谨克!”孟子方怒斥,那是一种被人耍弄了的愤怒,却又无计可施,愤怒过后只剩色厉内荏,最终妥协。
  “说你的条件。”孟子方转开眼道。
  赵谨克仿佛早有预料,听着那句话唇角很浅的勾了勾,道:“季申的私兵藏在何处。”
  季申为人极其谨慎,与谋反一事前期几乎找不到证据,唯一的证据便是他豢养的那些私兵,前世那私兵藏在昌安侯府的地下,而今生……却一点踪迹也无了,不必说是谁的手笔。
  “你想知道这个?”孟子方冷笑了一声,“怎么?一边哄着柔儿转过头就想对她娘家下手?终于还是忍不住了?”
  “到底想动手的是谁?”赵谨克反问他,“你怀了什么心你自己心里清楚。”
  孟子方将一切替季申掩盖其实去并非为了季申,终有一日他会自己动手,就像前世将昌安侯府送上刑场一样。
  他若是想留下季申的命,便不能让孟子方这么再做下去。
  “听你这话,莫非你不是乐见其成?”孟子方转过头看向赵谨克,桃花眸中是冰冷的探究,“难不成你想插手?”
  “季申是阿柔的父亲,我自不会叫她伤心,”赵谨克的目的坦诚,“以姜伊换昌安侯府,你换是不换?”
  “赵谨克,你……”孟子方的眸底翻起寒涌,刹那似有杀气,可到底压抑了,拂袖冷哼,“我倒是不知你何时成了大善人了,简直荒谬。”
  赵谨克不理他的嘲讽,只问:“我只问你,换,还是不换。”
  孟子方默住,密室中那一点昏黄油灯跳越,在他微垂的眼眸下投下一大片阴影。
  重生归来,他始终试图借赵季两家的宿仇来分化赵谨克与季柔,却又何尝不是借这一点来掩饰他心中的仇恨并不比赵家人心中少,
  赵谨克能避能跟他谈释怀,不过是因为他碰不见那些仇恨,可他却不能。
  他自重生归来,便是心中有万般计较,却仍不得不先走老路依附与季申手下,看着他故技重施看着旧事重演时,要他如何不恨?
  人人都有迈不过去的心魔,而他的,便是季申。
  可姜伊……
  孟子方的拳头握紧,犹记得他起死回生狼狈回京倒在京城郊外时醒过来看到的那一张面孔,少女青春靓丽,活波率真,那一瞬心绪纷乱酸涩到叫他刹那失神,他想他这辈子得做件好事,放了这个姑娘,但到底他还是自私地拖她进了深渊。
  “你救。”
  孟子方落下这两个字,人却转了过身往外头走去,身形背影间,是世事沧桑。
  赵谨克侧身打开药箱,一面淡声道:“放过季申又何尝不是放过你自己,你到如今也该知道有些日子求之难得,何不趁此机会顺水推舟,难不成你永远都活不明白。”
  “收起你这些道理,”孟子方抬手打开暗室的门,“救不活人,一切条件免谈。”
  出了暗室,小小的平房内没生炉子,寒气逼人,孟子方踏出屋门,天幕灰蒙一片。
  孟子方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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