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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娇宠难却-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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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有祖传的那些个药方子,军医都说他怕是熬不过这一关。
  这就是身受重伤,这就是命悬一线。
  季柔倏地站起身就去翻柜子,那里放着金疮药,是他们赵家祖传的秘方。
  “姑娘要做什么去?”
  秋娥拦在季柔的面前。
  季柔的手中攥着药瓶子,“自然是去送药。”
  秋娥道:“靖平侯府的消息比我们还早,现在上上下下都在看着咱们的院子,姑娘您不能去!”
  季柔紧紧攥着药瓶子,眼眶微红,“他是我二哥,我的兄长受了伤难道我都不能去看一眼吗?”
  “不能!”秋娥的眼眶也红了,可仍旧是咬牙道:“难道姑娘忘了当初夫人在府中说的话了吗?忘了夫人的那些嘱咐吗?”
  什么嘱咐?
  让她与季家断绝往来的嘱咐。
  她若上门,便是季家为王氏举丧之时。
  “难道就让我这样袖手旁观?难道就让我这么等着?倘若……”季柔的喉咙为哽,“倘若二哥真的伤重不治了呢?”
  “这个。”季柔举起手中的药瓶,“夫君当时受伤用的就是这个,若这个能救二哥的命呢?难道我也要在这府中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吗?”
  “除了我,谁能帮我把这药送回去?”
  赵家的下人不会跑这个腿,陪嫁带来的季家下人,他们敢吗?
  季柔直直地盯着秋娥的眼睛,看着她的眸光颤动,挣扎,最后黯淡,季柔收回目光,“让人马上备车。”
  季柔这样吩咐了,人也立即带着药往外走,却也先找人点了两个外院做活计的人在二门候着,果不其然,才到了那二门就瞧见有婆子带着人候在那里,见着季柔过来便堵了路,皮笑肉不笑。
  “少夫人,夫人请您过去一趟。”
  季柔敛眉,道:“我有急事要出去,烦请姑姑转报一声,晚一些回来再去见母亲。”
  “这可不行,”那婆子道,“夫人说了,请您马上就过去一趟呢。”
  “既如此,那便只有待我回来再向母亲告罪。”
  季柔也不多说,只绕开了那几个婆子就走,那婆子自然不能甘心,伸手就要去拦季柔,
  “少夫人……唉,你们是谁!”
  可斜里却忽然窜出来几个做粗活的仆役,身强力壮的,肩并着肩就组成了一道人墙,硬生生将她们给拦住了。
  季柔头也不回,带着秋娥快步往外头而去。
  马车很快,没多久便到了昌安侯府,可季柔不敢让车停在门口,只在不远处的地方找了个角落停下。
  季柔记着王氏的话,不回去,自然也不露面,可是昌安侯府里的人何其警觉,绝不会收来路不明的东西,是以季柔让秋娥拿了药下车过去敲门,将药递给了老管家的手里。
  “二哥怎么样,管家有说吗?”
  秋娥回到车里,季柔问。
  “太医来看过了,说是性命无忧,公子的底子厚着呢,只是失血过多,怕是要好好休养一阵子了。”
  “那便好,这我也就放心了。”
  季柔的唇角勾了勾,“咱们回去吧。”
  “是。”秋娥敲了敲车厢壁,示意车夫启程,却忽然听到车外有人唤季柔。
  “柔儿。”
  季柔撩起车帘,是孟子方,一身雪色锦袍长身玉立,笑道:
  “去找个茶楼,我们坐坐吧。”
  茶楼里的人来人往,台上一场评弹正是热闹的时候。孟子方带着季柔上了雅间里头,门一关,外头的嘈杂声便都隔绝在了外头。
  孟子方亲手给季柔斟了茶,道:“在府里听到秋娥来送药,就知道你肯定在外头。”
  季柔低笑,“知道这样的消息,我自然是要来的。”
  孟子方也笑,却忍不住咳嗽,拳头抵住唇瓣,几声咳嗽呛白了唇,季柔抬头看他,这才发现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眉宇间几分掩不住的病态。
  “子方哥哥病了。”季柔问。
  “没有。”孟子方摇头,“不过是落下的旧疾罢了,前两日皇城里的冰窖塌了一角,去查看的时候受了两分寒气,给引……咳咳,引了出来。”
  “什么旧疾?”季柔问道:“是在战场上留下的吗?”
  孟子方的唇角勾了勾,却也不说。
  桌上的红泥小炉煮着茶水,热热的烟气儿氤氲,模糊了他的桃花眸。
  “阿达这次受伤,你知道是何人所为吗?”
  季柔的眸光一怔,下意识便凛了心神,看着孟子方的眸中几分惊慌又有几分警惕。
  “不必担忧,还不是赵家。”
  孟子方轻笑,一语便将事情戳穿了,“是元庸。”
  季柔松了一口气,不是赵家人便好。
  “之前户部盘点库银的时候发现少了银子,这事儿其实我们和赵家早就知道端倪,不过是在攒个好机会拿出来给元庸一个痛击,只是临了赵家却反悔了。你也知道阿达那个性子,没搂住火,有让有心人一撺掇就自己动了手,明晃晃就冲在前头,结果……就这样了。”
  孟子方的唇角勾了一下,几分讥诮,又带着几分无奈
  季柔低下眼逃避,“朝堂之事,我不懂。”
  “你明白的,又何必装不懂呢。”孟子方看着季柔,唇角的弧度淡淡的,就似那杯中的茶水,“我说的这些你都明白,赵家和季家的仇怨是放不下的,只要有机会,我们都会不遗余力地攻击对方,不会有和解的那一天。”
  “总归……”季柔的喉间苦涩,“总归会有办法的。”
  “说这句话,你自己信吗?”孟子凡只是平静反问,“回到京城,回到靖平侯府,看到那些赵氏的宗亲,你难道还相信一切都会变好的吗?”
  不信。
  怎么还能信呢?
  季柔反驳不了,昨日之前她兴许还能骄傲地说一句赵谨克会永远护着她待她好的,可眼下却是说不出来了。
  赵谨克不肯碰她,她自以为情深意浓两心相许了的夫君竟然不肯碰她,甚至连一个像样缘由都编不出来哄她。
  天下竟有此奇闻,简直滑天下之大稽,就像是老天和她开了一个玩笑。
  季柔不说话,只是看着杯中的茶水,说着自己都不再相信的话,“或许……还会有转机呢。”
  “那我问你,我给你的玉牌呢?”
  季柔听到孟子方问,有些惊愕地抬起头,然后升起愧疚,却也不打算隐瞒,歉声道:“是我对不住你,那个玉牌……找不到了。”
  也不是是何时丢的,反正是有一日她忽然想起来这件事情的时候让人去找,翻遍了青州整座宅子都找不到了。
  那是孟子方父亲留下的物件,她都不敢给孟子方去信说她弄丢了。
  “是我太不小心了……”季柔低着头绞尽脑汁地给孟子方道歉,“我……我……”
  孟子方看着季柔,然后伸出手将一样物什递到了季柔的眼前。
  “在这儿。”
作者有话要说:  钮祜禄。孟子方:王炸!
一首家家的《命运》推送给亲们~以前的BGM咋都这么好听呢~

  ☆、第 49 章

  汉白玉的平安无事牌; 就这么躺在孟子方的手心里。
  季柔愣了一下; 有疑惑,但更多是惊喜,“怎么会在你这儿?我还以为我丢了呢……”
  孟子方捏着玉牌,桃花眸里的光意味不明; 道:“那你知不知道这玉牌是怎么回到我手里的?”
  “我怎么知道。”季柔下意识问,抿了一口杯中的茶水; “怎么回到你手里的?”
  “是赵谨克给我的。”孟子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玉牌上的棱角,“三年前的事。”
  “他?”
  季柔的脑中一时难以反应; 想不出缘由来; 但让提起了三年前的事,心中却又隐隐觉得不安。
  孟子方的唇角浅浅轻勾; 也不再绕弯子; “三年前我到青州; 回程的时候却在城外十里的地方叫人截杀,那群人各个身手不凡以一当十; 我虽然带着人手却也是不敌; 一番交手终究是我的人全军覆没; 我也……”
  孟子方比了比自己胸口的位置,“一剑穿胸。”
  “他们都以为我死了; ”孟子方的尾音微扬,唇角斜挑几分孩子气的得意,“只可惜我又活了过来,在他的人忙着抛尸做局摆现场的时候; 我偷偷逃了。”
  “这个。”孟子方低眼,掌心的玉牌漫不经心地转动了一圈,“就是他扔在我尸体上的。”
  “我说的他是谁?”
  孟子方抬眼,桃花眸里含着很淡的笑意,却又冰冷透骨极尽嘲讽,“柔儿这么聪明,心里应该已经知道答案了吧。”
  他……是谁?
  季柔怔怔地看着孟子方手里的玉牌,那一瞬间仿佛失了言语的能力,他是谁?会是谁?
  为什么……会是他?
  “那天他该是把精锐都带走了,早听说靖平侯府有秘药,是训养死士的行家里手,跟在嫡子身旁的自然是精锐里的精锐,倒是让我好好长了一番见识。”
  “只是——”孟子方的语调忽顿,看着季柔的桃花眸里几分有冷光微现,几分残忍,“后来听说就在那一日,你让莽苍山的山贼掳劫了。倘若不是……或许也能少了后来那一番罪。”
  一字一句,字字诛心,一滴清泪无觉从眼眶滚落。
  季柔抬手抹去,却没有看孟子方,只是看着那红泥小炉上的茶壶,水已经沸了,都能听到水在壶里头挣扎的声音。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像是在问孟子方,可更像是在问自己。
  孟子方闻言笑了,不是讥讽,只是单纯的忍俊不禁,甚至几分宠溺,抬手拎了那沸腾的壶,均匀烫过那茶盘上的茶具,淡淡道:“能有什么缘故,无非是瞧着我不顺眼罢了,好歹我也勉强算是父亲的左膀右臂呢。”
  季柔不言,只是垂着眸,好似一只放空了全部的娃娃。孟子方也不介意,只是一面摆弄着茶具一面道:
  “元庸的事,不会再拖很久了。倒时候就该是我们和他们赵家做了断的时候,你也要早做准备,待到时机成熟,父亲和我,还有阿柏阿达,会救你出来的。”
  孟子方随手搁下茶壶在桌上,茶盘上摆的几只小茶盏里茶色清透,“咱们季家的闺女,可不能落在赵家的手里任他们欺凌。”
  时机,什么时机?了断,又是做哪种了断?
  救她?所以在季家人的眼中她现在是身陷敌营吗?那赵谨克看她呢?
  季柔木然看着那红泥小炉里的炭火,那从灰色木炭里裂出来的火红的颜色,触目惊心。
  季柔每一个字都听到了,却一个字也听不懂。从昨日,到现在,所有的一切好像突然间都不同了,让她甚至都开始怀疑她与赵谨克的那三年是不是真的存在过。
  崩塌,溃散,分崩离析。孟子方几乎可以从季柔的脸上读出那四个字,世界上所有美好幻境消失的时候,都是这个声音,碎裂地无声无息,就像很久很久以前,他的幻境粉碎时的模样。
  “柔儿……”孟子方忍不住生出了一种同病相怜的疼惜,想要轻抚季柔的脸庞,身后的门却忽然开了,赵谨克推开了门。
  “赵兄来了。”
  孟子方收回手,比起倏然停手的遗憾,更多了几分幸灾乐祸的得意。
  “宫里当值可一刻少不了中护军,中护军还不速速回宫去?”
  赵谨克一眼都懒得睨他,他是从衙门提早退了来寻季柔的,今早的冷淡总是叫他不由自主地想起前世季柔最后的时光,忍耐挣扎了大半日,又惊闻季达遇刺的事,得了侯府里季柔强闯出府的消息,他终是熬不住提早退了来寻季柔。
  “是要回去的。”孟子方站起身来,难得没有纠缠就往外去,只是临近出门同赵谨克擦肩而过的时候忽然侧首低声道:“你猜我与她说了多少?”
  多少?
  赵谨克的眸底倏然一凛,回过眸去,只对上了孟子方唇角挑起的笑意。
  房门叫关上,赵谨克的心中却骤然起伏,来时准备好的那些话忽然就乱了套路,看着呆坐在桌面的季柔连一句完整的开头都说不出来。
  说了多少?孟子方他说了什么?
  “阿柔。”
  赵谨克轻轻唤了一声,季柔抬眼看他,眸里的光轻轻颤动着,那种平静又压抑的神情叫赵谨克的心里狠狠一缩。
  “三年前,我被山贼掳劫的那一日,你是不是去杀人了?”
  赵谨克不狡辩,“是。”
  “我还记得,你说你去衙门了。”
  明明已经是三年前的事情,明明那一日已经过去了很久,可今日,一切种种忽然又都清晰了起来。
  “你骗我。”季柔的唇瓣颤抖,狠狠抑制着涌上来的泪意,“你去杀了人回来,你还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你知道他还活着,也能一丝不露,就算我站在你的旁边我也什么都看不出来,你甚至还能带着我一起和他们出去踏青……你骗我,你说过你永远都不会骗我的。”
  赵谨克截杀了孟子方,她会震惊,她会伤心,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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