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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6章

娇宠难却-第3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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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季柔深吸了一口气,捂住嘴,咽下的喉咙里的呜咽。
  不要哭。
  季柔提醒自己,可泪水就是忍也忍不住,季柔使劲忍了忍,趴在桌上将头埋进了手臂里,只有肩旁在微微颤动着。
作者有话要说:  感谢“ 琦琦酱”的长评,时隔几年终于又收到读者的长评,心情超级鸡冻~
季沅对徐因兰的心情,大概就是学生时代的女神姐姐转头给人做了小三……心情就是很复杂……

  ☆、第 47 章

  赵谨克回来地不早; 临傍晚的时候赶了一封去青州的文书; 回到府里时月已上中天。
  季柔早已经用过饭洗漱好了,赵谨克却没有,小厨房热着饭食给他拿上来,季柔陪着赵谨克用了; 然后……等着他去洗漱。
  已经是近夏的时节,赵谨克素来爱干净; 出了汗便要沐浴,到了这时节已是连日晚上都叫人备了沐浴的热水; 用完饭就去了。
  屋中一点烛火如豆; 丫鬟铺好了床便退出去了,只余下桌上还留着一盏昏黄光亮; 季柔兀自抱着膝坐在床上等赵谨克回来; 外头的光浸透进纱帐里面; 映得她眸子里的光微微闪烁,如天上星子暗光跳动。
  “怎么傻坐着?”
  不知过了多久; 赵谨克才缓缓过来; 一身白色绸缎的中衣飘逸; 抬手撩了垂下的鲛绡帐坐上床,刮了下季柔的鼻尖; “这是等我呢?不困吗?”
  季柔摇了摇头,赵谨克已是拉开了被子把季柔往里头塞,“晚上凉,你这么待着当心着凉了; 一会儿要是感了风寒,可别怪我又给你开那些苦药。”
  “夫君……”季柔轻声唤他,可赵谨克已经将她的被子都掖地严严实实,正自己拉了被子躺下,闻言淡淡的“嗯?”了一声应她。
  “我今日看见赟儿了。”季柔道,“那孩子长得好可爱。”
  “嗯。”赵谨克躺下身,“那孩子的确长得可爱,也聪慧,将来是个能做大事的人。”
  季柔抿唇笑了声,还想着再说些什么,赵谨克却先伸了手,点了下季柔的额头,“睡吧,你今日往天恩寺去爬了那么高的山,得早些睡,一会儿累着了又得萎靡好几日。”
  说着,已是自己先闭上了眼睛。季柔打了长长一串的腹稿霎时便梗在了喉咙里。
  夜静静的,季柔怔怔望着帐顶绣的花纹儿发呆,然后伸出手,试着轻轻拉住了赵谨克的被子。
  他们的被子是分开的,赵谨克的被子比她的薄,只有天冷的时候赵谨克才会为了给她捂手脚才与她盖一床被子,一等天渐渐热了,赵谨克就会与她将被子分开睡,因为他说,他不耐热,与她盖一样厚的被子晚上会热得睡不着。
  季柔无声地拽紧了他的锦被,默了良久,终于,鼓起勇气钻了过去。
  “嗯?”赵谨克瞬间便睁开了眼睛,看着钻过来的季柔眼中几分疑惑,“怎么了?”
  “嗯……”季柔低着眼,心中的羞赧沸腾着整个人都要烧起来了。
  “夫君……”季柔抬起眼来望着赵谨克,几分小心翼翼,“我们也生个宝宝好不好?”
  我们也生个宝宝好不好。
  寥寥几个字,却叫赵谨克刹那失了心神,那一瞬身魂一震,平日里那些机巧玲珑的心思和谋算统统空白,赵谨克看着季柔,喉咙里都是干涩的,不知如何开口。
  早该圆房的。
  刚成亲的时候他是真觉得季柔尚小,一个几十岁的灵魂看着一个十四岁的姑娘如何下得去手?况且那时季柔身子也孱弱,一旦怀了身孕也没有好处。是以那时就想等等,等离开的京城好好调养将补个一年,待他彻底从朝廷脱身开带着季柔往一处安居之所再行周公之礼绵延后嗣。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他冲动之下截杀孟子方招来了祸事,也挣脱不得世事轮转的轨迹。
  自他决定再回京搏一把,自他知晓孟子方也回来了以后,他便不能再拥有季柔了。
  前世种种不再是他能一个人埋在心底的秘密,有孟子方在季柔迟早会知道。
  而他决定回京,赵季两家的世仇便避无可避,迟早他和季柔都是要面对的。
  孟子方说的谬论邪说一箩筐,可有一句却是对的,季柔会嫁给他是圣旨所逼,并非她自愿而来。
  不管这一世还是上一世季柔会死心塌地跟在她身边,无非是因为王氏的叮嘱,倘若她有朝一日知道了前世的所有会怎么选?还会不会选他?
  他可以选择卑鄙地在那三年里和季柔生出一个孩子加重自己的筹码,可届时也不过是徒增痛苦罢了,若季柔的心不在他身上了,他筹谋这些手段又有何意义?
  “再等一年好不好?”赵谨克伸手,长长的手臂从季柔的脖颈下穿过去,便将季柔揽住了,“再缓一年。”
  等一年以后,或许一切就会明了。
  “为什么?”
  季柔不明白,成亲三载还多,赵谨克待他如珍如宝,平日里亲亲抱抱早已习以为常,若情浓时甚至能脱了她一半衣裳,胸前还是背后,赵谨克都吻过她……可最多也不过至此。
  她出嫁前也看过王氏给的小画,不是不知道什么是圆房,每一次意乱情迷她也会想会不会就这样圆房了,但赵谨克却从来不越过那雷池一步,几次都不过只差临门一脚就戛然而止,甚至她都能感觉到赵谨克松开她时的辛苦忍耐,可即便如此他也就是不肯。
  她也不是没有问过他,刚到青州的有一天夜里就是,衣裳都只剩下胸前的那一点点了,赵谨克却忽然用被子将她捂了个严严实实,那时她便问他,他只说她的年纪还小,身子也不硬朗,不利生养会坏了底子,让她多调养两年再长大一些。
  可眼下她已经十八了,哪怕她十六嫁人,眼下也该有孩子了,而且她的身子也早已比从前好了许多。
  “因为……”赵谨克的喉咙一梗。
  因为什么,他还能编什么理由来哄季柔?凭他能巧舌如簧,却捏造不出一句能将这境地完美圆过去的谎话。
  季柔看着她,用尽全身的勇气和羞耻再逼近一步,“我已经……长大了。”
  是啊,她已经长大了,长大得他已经越来越难抵御她的诱惑,一张床上也不得不分出两床被子,再不敢抱着她深吻。
  “阿柔,”赵谨克的唇角动了一下,想勉力扯出一个笑来,可脸却僵硬地他开口都难,“是我……还不配。”
  季柔的眸子刹那凉了。
  不配,哪里是他不配,是她不配才对。
  到底是让朱氏说中了,他不想他们赵家的子嗣流着季家人的血。
  季柔强忍住眼底的泪意,垂下眼睫掩盖住眸底的狼狈,抬手拨开赵谨克揽在她肩膀上的手,默不作声地从他的被子里离开。
  他们终于是还跨不过去,他心中终究是恨的……
  季柔突然想到了三年前的那个梦,梦里他们的孩子没了,赵谨克明明知道是谁做的却不肯帮她讨回公道。
  那个梦一直在她的心底埋藏着从不曾与任何人提及过,可她却从没有一刻敢忘却,那种悲痛,那种绝望,她本以为那只是一场梦,赵谨克怎么可能会这么对她。
  原来他会的。
  “阿柔。”赵谨克的心中惊慌,是一种下意识不祥的预感,撑起身伸出手想要去拉季柔,可手才刚碰上她的手臂就被拂开了。
  “我累了。”季柔背对着赵谨克裹紧了被子,像是一个茧,牢牢地将自己保护住,遮掩住自己的狼狈。
  赵谨克怔怔看着,然后眸里的光也暗了,一点点木然躺下。
  说什么呢,至今日境地,除了不敢说出口的真相,什么都是谎话。
  孟子方说的没错,他就是仗着季柔的单纯一直在哄她,哄骗她。
  赵谨克的手背覆上眼睛,忍不住无声自嘲,仓惶,萧索。
  一夜无眠,又是一日晨起,赵谨克起来的时候季柔也跟着季起身,洗漱,穿衣,用膳,一应都像之前那样无甚区别,却从头至尾谁都没有说一个字。
  季柔一直低着眼,看不到赵谨克频频望她那欲言又止的心疼和挣扎,一直到起身送赵谨克出门的时候都没有看他一眼。
  “阿柔……”到底是赵谨克忍不住,抓住了季柔的指尖,他想说,他想了整整一夜,等他今晚回来,他就给她一个交代。
  季柔却抽了手,低着头后退半步,道:“时辰不早了,京城不比青州,点卯迟了不好。”
  说完,也不等赵谨克再说什么,转过身便回了院子。
  此情此景,何其熟悉。
  赵谨克的手掌握紧又松开,缓缓转过了身。
  ……
  不听,不看,不说。
  季柔回了屋子里,下人还在收拾早膳剩下的杯盘碗碟,季柔默然一人在妆奁前坐下,抬眼看镜中,人脸憔悴。
  她不似赵谨克,一夜无眠,脸上的疲惫挡也挡不住,施多少脂粉都是枉然。
  秋娥从后头上来,低问道:“姑娘和姑爷有心事?”
  季柔和赵谨克素来是亲昵的,哪怕不是搂搂抱抱,可晨起匆忙间的几个眼神交汇,或是寥寥两句便是抑不住的甜蜜。
  而今日晨起到现在,一点全无。
  “没有。”季柔低着眼否认,那件事,纵使是秋娥她也开不了口。
  秋娥不知季柔和赵谨克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按着赵谨克的性子想来也不会欺侮季柔,便劝道:“夫妻间磕磕绊绊也是寻常事,姑爷和姑娘三年都已经过来了,有时候想想从前那些美好的事,眼前的坎或许就不算什么了?”
  “秋娥,”季柔转头看她,“你在这里过得好不好?”
  “姑娘这是哪里话。”秋娥笑了,“姑娘好,奴婢自然就好。”
  怎么能好。在青州的时候或许是好的,可回了靖平侯府,她都不能好,她怎么好?
  季柔的唇角弯了一下,却又忽然没了话。
  秋娥虽然是跟着她的,却是王氏教导的,她出嫁前王氏或许叮嘱她的不多,却嘱咐了秋娥不少,这些年来她与赵谨克有什么秋娥都尽力会劝她。但到底有些事她不能说,也不是秋娥两句劝解能解决的。
  “我们今日练琴吧,”季柔道:“昨日才看到了因兰姐姐,可不想让她知道当年她叫我的都白费了。”
作者有话要说:  叮,圆房申请已送达~
叮,男主的玻璃渣已送达,请尽快服用~
叮,男主送命题得分零蛋,他要完他要完~
最近,有点卡文……
每天写文前听歌吊感觉……越虐越爽~

  ☆、第 48 章

  净手; 焚香; 屏退左右关上房门,季柔的眸光落在那琴弦上面,却一下不曾落指拨动。
  她的琴弹得并不好,多时不练早已生疏; 只是寻个缘由自己在屋里呆着罢了。
  昨日之前,她还以为能与赵谨克举案齐眉白发如新; 可才过了一个晚上……
  或许这世上之事该糊涂的时候还是糊涂的好,打开了这个缺口该如何再填补上?
  季柔有些自嘲地想; 兴许她今早上醒来的时候就该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的样子; 这一篇或许就能这么翻过去了呢?她和她的夫君还是像以前那样,能说说笑笑; 可以你侬我侬依依不舍; 而不是像方才那样; 不言不语,甚至连抬起眼多看一眼都做不到。
  她何必……自己去求来这个结果呢?
  季柔低下头; 想要哭眼中却没有泪; 他们就不该回京城的; 倘若不回京城她与朱氏就不回有昨日那番话,没有昨日那番话她便不会在晚上向赵谨克……
  多羞耻。
  季柔闭上眼睛; 狠狠咽下嘴里的苦涩,指尖从琴弦上划过,似湍流淌过。
  就这样吧。
  季柔的双手压住琴弦,努力让自己不再去想昨晚的事情; 怎样都是过日子,何必非要分辨个明白呢,她就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吧。
  微风从窗外拂过,枝叶摇动。
  季柔很认真地练着琴艺,将当年放下的东西都捡拾起来,两页琴谱反复揣摩,半日就消磨过去了。季柔努力装得和平常一样好,用午膳,看看花草,午憩,醒来用一盏银耳羹,用力将昨日的事情都掩盖起来,想着晚上要如何面对赵谨克,一定要好好,心照不宣地将事情揭过去,然后或许还能和从前一样……
  季柔很努力地在心里反复告诫着自己,直到外头突然传来消息,季达在从城外回来的时候遭刺客伏击,身受重伤被侍卫救回府中,生死不明。
  “姑娘……”
  秋娥骤然得了这个消息,也有些慌乱不知所措。
  季柔怔怔坐在桌边,手中还握着新倒的茶水,她的兄长,她的亲生兄长……
  什么样的伤才算是重伤?生死不明又到底是生还是死?
  季柔想起了赵谨克身上的伤,那时他从战场上带回来的,一箭透胸,前后两个血窟窿,就是奔着要他的命去的,虽然射偏了,可那个时候多凶险,整整几日的高烧不退,药汁都喂不进去,倘若不是赵家自己精通医术有祖传的那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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