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帷深下-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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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
“好,奶奶,我有个喜欢的人,正在追,”江重行深吸了一口气,“等我追上了,就带回来给您看,希望那时候您能祝福我们。”
“什么?”江老太太喜出望外,但她又不太信,“你别是在糊弄我,”
“没骗你。”
“那好,是男的女的?Beta还是Omega?这可以说吧。”江老太太不甘心。
“男的,Omega。”
“好好好,我就姑且信你了。”江老太太笑得合不拢嘴,留他吃了午饭,答应替他应付老友侄女。
吃完午饭,江老太太和江老先生一起把他送到门口,叮嘱他:“今天晚上就当是介绍你们同龄人认识认识,多个朋友多条路,就别提是相亲了。”又叮嘱了几句让他好好吃饭之类的,目送着他的车出了大门。
“唉,这小子,可算是开窍了。”江老太太叹了口气,又笑了起来。
“你就不怕他是随口胡诌来骗你?”江老先生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
“我看人可比你准,”江老太太嫌弃地看了他一眼,“你没见他提到那个人的时候,啧啧啧,那个小眼神,我都没好意思说他。”
“但他身边哪儿来的男Omega?他那办公室,连个苍蝇都是Alpha。”江老先生还是不太信。
“也是……”江老太太摸着下巴,沉思片刻,脸上的表情突然凝固,她几乎是有些不敢相信地自言自语,“这个小兔崽子要是敢干这种事,我非在祠堂打断他的腿。”
“怎么了?”江老先生没听清,回过头来问她。
“没什么,”江老太太推开他,转身走进屋子里叫佣人,“你去把小二叫过来。”
江重行回了路长轩家,换了套西装把自己打理得人模狗样,便开车去了举办宴会的富兰大酒店,在酒店门口和带着请柬和礼品的李延碰了头。
“你说我不舒服,柳清宵有什么反应吗?”江重行随口问了一句。
李延认真地想了想,然后摇头:“就说知道了,没什么反应。”
江重行气得牙根发痒,要是柳清宵在眼前,自己说不定就要控制不住上去咬两口了。
宴会七点钟正式开始,江重行怕自己胃痛,便去找了点东西吃。正当他背对着别人捧着一碟蛋糕吃得正香,忽然肩膀被人拍了一下。他一回头,便看见一个穿着白色礼服的女人有些好奇地问:“你是江重行?”
江重行心下了然,这位应该就是他奶奶给他介绍的前相亲对象,傅丝丝。他放下手里的蛋糕,一脸严肃正经地和她握手:“你好。”
傅丝丝和他握了手,看了一眼他之前放下的蛋糕碟子,捂嘴笑了笑:“没想到你这样的Alpha还喜欢吃蛋糕啊。”
“其实也不喜欢吃,但因为总吃某人的剩饭,多多少少都习惯了。”江重行笑了笑。
傅丝丝笑容一滞,片刻后,她拨了一下垂在肩头的长发,摇头叹气:“真是太可惜了。回国之后见了那么多世家公子,还是你最合我胃口。”她往前一步,轻轻拍了拍他胸前并不存在的灰尘,踮起脚尖,艳红的嘴唇在他耳边轻轻吹了口气:“要是什么时候想尝尝鲜,可以来找我。”
说完,不给他反应的机会,转身就走。
江重行有些厌恶地皱起眉,这个傅丝丝跟长辈嘴里的可太不一样了。他摇摇头,一转身就看到了站在不远处,不知道看了多久的柳清宵。
江重行顿时手脚冰凉,他可不想让柳清宵误会。
没想到柳清宵看他转过身,竟是下意识地转身就走。江重行可不能让他跑了,现在跑了之后可不知道要解释多久。
柳清宵低着头随便乱走,越走越快,但还是在一间客房的门口被江重行堵住了。
“你不去宴会现场,跑来这里干嘛?”柳清宵故作淡定地掰了掰他禁锢在自己身侧的手臂,“公共场合这样拉拉扯扯的影响不好。”
“那你呢?你来做什么?我记得你不喜欢这种宴会。”江重行沉声逼问。
柳清宵被他的语气问得有些恼怒:“我想来就来,关你什么事?那个漂亮姑娘可还在等你呢,走得太久,她可就被别人带走了。”
江重行本来很生气,听到这句话,他突然就笑了。
“你吃醋了,”放在他腰侧的手改为拥的姿势,江重行埋头在他的颈间,轻声哄着,“别生气,谁都没有我的小继父漂亮。”
“你!”柳清宵既羞且恼,张嘴就要骂他。
“我和她没什么,现在没什么,以后也不会有什么,”江重行打断了他的话,“我从始至终都只有你,只有你了。”
柳清宵愣住了,他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摆出什么表情来。
“吃什么醋,”片刻后,柳清宵垂下眼睛,双手抵在他胸前推开了他,“快回去吧,你出来得太久了,会有人出来找你。”
“你呢?”江重行双手圈着他不肯放。
“我等会儿再进去,避嫌,”柳清宵皱了皱眉,“快放手。”见他不为所动,他微微扬了扬语调:“快放手!”
江重行看着他,意味不明地哼笑了一声,放开了手:“宴会结束了一起走。”他说完也不管柳清宵答不答应,转身进了宴会厅。
宴会已经开始了,头发胡子全白的江祺上台致辞,一大段冗长又无聊的客套之后,江祺牵着他刚满十八娇艳如花的Omega孙女切了那个一人高的蛋糕。
衣香鬓影,觥筹交错,这哪里是什么生日宴,分明是价高者得的拍卖场。江重行举杯和他堂妹碰了一下,一转身便有些厌烦地皱了皱眉。
突然门口传来一阵骚动,江重行抬头一看,神色陡然凝固。
一名身穿黑色修身晚礼服的女人穿过人群直直向他走过来,她面容姣好冷艳,踩着一双银色高跟鞋,体态优美,但生生被她走出了神挡杀神的气势。人群下意识地为她让开一条路,她在江重行身前停下,鲜红的嘴唇微微勾起,她伸手,轻缓一笑:“重行,好久不见。”
“好久不见,”江重行亦是微微一笑,伸出手与她相握,“姑姑。”
“嘶——”四周响起一片倒抽冷气的声音,虽然他们早已对来者的身份有所怀疑,但没想到江重行竟然敢当众点破。
来的正是江沉的堂妹,江重行的堂姑,江漪。跟江祺这种八竿子打不着的亲戚不一样,江漪是除了江重行的爷爷奶奶之外,唯一和他有血缘关系的父方亲属。
江漪的父亲是江重行爷爷的亲弟弟,虽然是Alpha,但从小身体孱弱,江漪还在娘胎的时候就撒手去了。江漪的母亲因为悲痛过度早产,生她的时候大出血去世。
江重行的爷爷可怜她刚出生就没了父母,便抱过来当做自己的孩子养。江沉对她也很不错,把她当亲妹妹宠着。甚至在江重行的记忆里,这位姑姑在他母亲去世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充当着“母亲”的角色,给他的试卷签字,开家长会,她那时候也是半大不大,却用尽了自己所有的耐心和温柔陪他度过了敏感脆弱的青春期,可以说除了父母,江重行最感激的就是她。
所以他怎么也想不明白,为什么父亲和姑姑会反目成仇,最后斗了个不死不休。
江漪只跟他握了握手,什么都没说,接着和迎过来的江祺寒暄。
宴会上的达官贵人不少,大多都是抱着看热闹的态度。毕竟现在江洲的掌权人是江重行,江漪输给了他爹,也不一定能斗得过他儿子。
柳清宵进宴会厅的时候,刚好江漪不在,他找来找去,就只找到了在露台上抽烟的江重行。
江重行手肘撑在露台的栏杆上,右手食指和中指间夹着一支细长的香烟,唇间轻轻吐出白色的烟雾,还带着气音。
烟雾迷蒙下,江重行的五官像是化在纸上的墨迹,看不真切也看不明白,但,就是很美也很性感。
柳清宵驻足欣赏了一会儿,在他掸掉最后一点烟灰的时候出声叫他:“江重行。”
闻声回头的人脸上露出了一点罕见的手足无措,他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刚熄灭的烟头,下意识地把右手背到了身后,干咳了一声:“你什么时候来的?”
柳清宵有些忍俊不禁,却刻意板起脸来:“不是答应我以后都不抽烟了吗?”
“我就是有点烦,”江重行顺手把烟头扔进了垃圾桶里,走近了柳清宵,“累了吗?”
“还好。”嘴上这样说着,其实柳清宵已经感觉很累了。不知道怎么回事,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是觉得头晕乏力,晚上连觉都睡不安稳。
“累了我们就回去吧,反正我也是来走个过场。”江重行怕他反感,只是把手虚虚地放在他背后,护着他往外走。
柳清宵是江家司机送过来的,刚好江重行喝了酒不能开车,就和他上了同一辆车。柳清宵没有拒绝,他的沉默落在江重行眼里便成了某种默许。
“头晕?要不要靠在我肩上睡一觉?”江重行心花怒放,开始打着关心的旗号得寸进尺。
柳清宵没有接他的话,只是兀自靠着车窗撑着太阳穴。
江重行一向耐心不太好,他一把拽过柳清宵的胳膊,强硬地把人按在自己肩上:“这儿总比车窗舒服点。”
好在柳清宵没有拒绝也没有挣扎,只是自己调整了一个更舒服的姿势靠在他的肩上,呼吸渐渐平稳。
江重行心头微松了一口气,可还没等这口气松彻底,他便嗅到了一缕不同于平时的玫瑰香气。柳清宵是4系复合型信息素,平时的信息素是琥珀的醇厚冷感更浓一点,玫瑰只在尾调上带来一点甜美的温柔和挑逗。
只有三种情况会让他信息素中的玫瑰香气压过琥珀,一是每月一次的结合热,但柳清宵平时抑制剂用得很勤,基本不会有这种情况;二是与契合度过高的Alpha有较为亲密的接触,但这也可以通过抑制剂来抑制。想到第三种情况,江重行的脸色一沉,开口吩咐司机:“再开快点。”
第三种情况就是发/情期到了。
江重行放出自己的信息素温柔地裹住他,甚至干脆弯腰将他抱到了自己腿上,把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他身上,神情温柔地低声哄他。
车开到了柳清宵住的那个别墅,江重行直接把人从车上抱了下来,同时还不忘警告司机:“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当了这么久的司机应该很清楚。”
吓得司机连声应是。
江重行进了别墅后顺手反锁了门。他把柳清宵放到了床上,测了测他的额温,又解开他几颗衣服扣子探进他的衣服里摸了摸。还好,没有到大量出汗的程度,看来还处在发/情期早期。
他只在他腰间搭了一条薄毯,免得他散不出热。然后下楼去了厨房,看了看冰箱里存储的食物,便做了点三明治放在食盒里,免得第二天来不及。
江重行知道柳清宵身边常备抑制剂,现在去给他打一针就万事大吉。但他私心里不想这样,自从两人的关系不清不楚以后,江重行就从不让他独自度过发/情期。虽然柳清宵想和他断了,但他不想。
从下定决心建那座花园开始,他就不想和柳清宵做两个世界的人。
第8章
大三那年暑假格外热,路长轩坐在屋檐下,脖子上挂着一条白毛巾,手里拿着一把蒲扇,一边扇风一边擦汗,活像个农民工。他拧开手边一瓶已经不冰的冰镇汽水咕嘟咕嘟地灌了下去,冲他大喊:“你什么时候能好啊?”
江重行头上戴着草帽,脖子里挂着一条同款白毛巾,穿着老头乐汗衫,一身典型的农民工装扮,挥舞着一把锄头。精壮结实、块垒分明的肌肉上挂着一层亮晶晶的汗水。把墙边的那片地垦开了,江重行才直起身,用毛巾擦了擦汗,应声:“快了,等我把种子撒下去。”
路长轩一边喝水一边嘟嘟囔囔:“你也是,把你画的设计图给人家专业搞园艺的不就好了,何必亲力亲为,你不累啊?”
江重行一边撒种子,一边闷笑:“那也太没诚意了。”
“你为了泡汉子,竟然肯下这种血本,”路长轩摇头叹气,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狗子,你变了。”
“我早就变了,”江重行提起种子袋,向路长轩走过去,拿起另一瓶冰镇矿泉水喝了两口,“从你找了第一个女朋友开始,早就应该料到会有这一天。”
“行行,”路长轩举双手投降,“是我先背叛了组织,就该受到组织的惩罚。”
他话锋一转,神情严肃起来:“不过,你花了这么长时间,有没有想过万一他拒绝你了怎么办?”
“那我就接着追呗。”江重行十分不以为然。
“行了,知道你是真爱了。”路长轩觉得他脸上的嘚瑟要闪瞎自己的狗眼了,单身狗的狗。他不禁悲从中来,想仰天“嗷呜”一声。
路长轩在暑假的开头知道江重行为了追柳清宵花了一个多月画了一张花园的园艺设计图,还亲自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