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帷深下-第1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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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真不是故意的,也不知道我爸抽的什么风,非要我去,不去不行,”江重行拽着他的胳膊一把将他按进怀里,“你要是生气了,要打要骂都随你开心,别不理我,好不好?”
“我没生气,”柳清宵闻到了他身上浓烈的松香,“真的没生气,充了电就马上开机。”
松香缓缓变淡,柳清宵双手撑在他胸口,把自己从他怀里拔了出来:“行了,你快走吧,这儿怎么说也是Omega宿舍,你在这儿,影响不好。”
柳清宵劝了又劝,江重行才不情不愿、一步一回头地往楼梯那边走。柳清宵扶着门框看着他,笑得不能自已。等到江重行的身影消失在楼梯间,他脸上的笑容突然垮了下来。
跟秦衷约的时间是早上九点,看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他回去洗漱一下换了身衣服就叼着一片面包出门了。
被蹲在他宿舍楼下的江重行抓了个正着。
柳清宵坐在江重行车的副驾驶上,手里捏着江重行给他买的热牛奶和鸡蛋,一脸无奈。
“你要去哪儿?我送你。”江重行神色如常。
柳清宵想了想,报了秦衷家医院的地址。
【】
秦衷撩开窗帘就看见楼下的Alpha百无聊赖地靠在车边玩手机。他笑了一声,辨不出是什么意味。
“你就这样把他扔在楼下,”秦衷摇头,嘴里“啧”了一声,“未免太狠心。”
“我不想让他知道。”柳清宵拿棉签按住还在流血的针眼,刚刚抽了不少血,他的嘴唇稍稍有些发白。
“也是,”秦衷转身给他倒了杯热水放在手边,“要真是那病,还是别告诉他的好,在有限的恋爱时间里,连临时标记和终身标记都做不了。”
柳清宵只是默默地看了他一眼,便马上挪开视线,低头看自己的伤口。
“来聊聊嘛,”秦衷却不肯轻易放过他,“你怎么会喜欢他呢?我还以为你会喜欢成熟一点的,他一看就是那种热血又冲动的毛头小子,除了在床上体力好点,说不定连技术都不过关。”
柳清宵忍俊不禁,揶揄他:“原来你是看上了陆憬床上功夫好。”
“咳……”秦衷罕见地从脸红到了脖子根,他伸出手故作娇俏地锤了柳清宵一下,掐着嗓子说,“你真讨厌,还能不能愉快地玩耍了?”
柳清宵打了个寒颤,鸡皮疙瘩掉了一地:“正常点,你这样我害怕。”
“快说快说,”秦衷乐不可支,“你怎么喜欢上他的?他的size大不大?技术好不好?”
柳清宵沉默着理了理思绪,片刻后才开口:“他对我很好。”
秦衷等了半天,只得到了五个字,难免有些失望:“啊?”
“真的很好。”柳清宵怕他不信,特意强调了一遍。江重行是第一个让他尝到被珍惜和被爱护滋味的人。
“好好好,知道啦。”秦衷叹了口气,这小子,被吃得死死的,还以为自己是占便宜的那个。
办公室的门被敲了两下,护士拿着几张检验报告单进来。
“谢谢姐姐,”秦衷笑眯眯接了过来,“你去忙吧。”
柳清宵看着那几张报告单,深吸了一口气,身体下意识地紧绷起来。
“别紧张,让我先看看。”秦衷把那杯热水塞进他手里,让他捏着缓解情绪。
五张报告单,秦衷足足看了二十分钟,等他把单子放在办公桌上,柳清宵攥着水杯的手指已经泛白。他抬起水杯喝了一口,勉强压下声音里的颤抖,故作镇定地说:“到底怎么回事?你说吧,我撑得住。”
“α型免疫综合征。”秦衷虽然是个新手,但柳清宵的症状和各项指标都很典型,几乎不会弄错。他马上补了一句:“不过最后那个检测结果还需要几天,虽然可能性不大,但是也有可能弄错的,只有最后那个结果出来了才能下定论。”
柳清宵脑子里一片空白,听到那个结果的时候,他突然感觉到了一阵茫然,茫然过后,不真实感铺天盖地将他淹没。
“行了,我知道了。”柳清宵过了很久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他放下水杯,长长地吐了一口气,紧绷的全身骤然放松下来。
秦衷把他送到楼下。柳清宵裹了裹身上的外套,苍白着一张漂亮的脸,看得秦衷一个同性心里都涌起了无限的怜惜,伸手掐了掐他的脸。
柳清宵拂掉他的手,似乎已经从刚才的茫然和无措中恢复过来,语气平静:“最后那个结果出来之后,如果有变再告诉我,没有的话就不用告诉我了。”
“好,”秦衷拍了拍他的肩,“记得我跟你说的,多吃水果蔬菜,规律作息,远离过敏原。”
两人道别之后,他快步走到江重行车边,脸色如常:“我饿了。”
江重行手忙脚乱地收起手机去开车:“你想吃什么?”
“火锅。”
江重行皱了皱眉,也没有出声反驳,慢慢把车开上了主干道,才装作不经意地问了一句:“体检结果怎么样?”
“没事。”
他不是没感觉到柳清宵怪怪的,但又不知道是怎么回事,怕把柳清宵给撸炸毛了,只能小心翼翼地顺毛撸:“想吃什么火锅?粥底火锅好不好?”
“不,”柳清宵摇摇头,“我想吃辣的。”
“下次再吃好不好?”江重行哄着他,“你今天刚抽了血,吃点清淡的。”
“不!”柳清宵一反常态地固执。
江重行拗不过他,只能把车开到一家四川火锅店门口。
好在吃饭的时候,柳清宵好像已经恢复过来了,该吃吃该喝喝,辣得嘴唇通红也没停下来。江重行看得好笑,把在清汤锅里涮过的生菜叶子夹进他的盘子里:“别只吃肉,吃点蔬菜,营养均衡。”
柳清宵有点嫌弃地用筷子把菜叶子拨开:“我不吃。”
“你就挑食吧。”江重行一脸无奈,又把菜叶子夹回来自己吃了。
吃完饭,江重行把柳清宵送到了宿舍楼下,又跑到附近便利店里给他买了瓶热牛奶,塞进他手里的时候叮嘱了一句:“明天你还要上班,把牛奶喝了之后好好休息。”
柳清宵手里捏着牛奶,一言不发。
“知道了吗?”江重行双手拽着他的衣领,把他拉着靠近了一点,帮他抚平了领子上的褶皱。
“知道了。”柳清宵看着他近在咫尺的喉结,垂下眼睛,“你走吧。”
江重行放开他的衣领:“你上去吧,我看着你。”
“你走吧。”柳清宵固执地重复着。
“怎么了?”江重行觉得他有些奇怪,“我不忙。”
“你走吧。”柳清宵什么也不说,只是固执地重复。
“好好好。”江重行简直败给他了,转身走到自己车边打开车门上了车。
柳清宵站在楼下的台阶上,朝他挥了挥手,小声嘟囔了一句:“再见。”
他那时候抱着两人不会再有结果的心思说了那句再见,满心的不甘和遗憾都被他和血吞下,毅然走上了那条与他渐行渐远的路。
可最后兜兜转转,他们竟然相逢于原点,好像只是时光倏然而逝,他们都在一瞬间长大了 。
第12章
两人像是在散步一样往别墅区外面走,中途江重行悄悄牵起了柳清宵的手,他也没有拒绝,只是红着脸小声嗔了他一句:“到了外面就给我撒开。”
“我就不放,你能把我怎么样?”江重行故意逗他。
他当然只是说着玩玩,他们两人的关系现在还不能曝光,对他,对柳清宵,对江洲都不是什么好事。
没想到柳清宵叹了口气,拉了拉围巾,闷声闷气地说:“我被你吃得死死的,还能把你怎么样?”
“你这话说得可真不厚道,”江重行另一只手捏了捏他的脸颊,“到底是谁把谁吃得死死的,嗯?”
这个争论暂时被他们搁置,因为出别墅区了。
两人费了好大的劲儿才拦到了一辆出租车,江重行让柳清宵先上,自己随后上去,报了路长轩家的地址。
“以前怎么都没发现这地方这么偏,”柳清宵看了眼窗外飞快倒退的街景,“连个出租车都打不到。”
“倒不是偏,”江重行舒展了手臂,把柳清宵轻轻圈住,“住得起别墅的人大多都有车,没有打车的必要。”
“也是。”
半个小时后,两人站在路长轩家小区的大门口,却被尽职尽责的保安拦住了:“不好意思,经过我刚才的确认,路先生家没有人。如果您没有门禁卡,我不能放您进去,抱歉。”
柳清宵疑惑地看着他:“你不是住这儿吗?没门禁卡你怎么进门?”
“我的车牌号在门禁系统里啊,”江重行无奈地一摊手,“算了,我给他打个电话吧。”
柳清宵东张西望了一圈,发现不远处有个卖奶茶的支出来的大遮阳伞,便拽着江重行过去坐下。
“喂,你又去哪儿浪了,大晚上的不在家?”江重行和路长轩打电话的时候姿态非常放松,嬉笑怒骂,才有些以前油嘴滑舌的样子。
“行,我就是过来收拾点东西。”江重行打着电话还悄悄瞥了一眼柳清宵,发现对方的注意力不在这里之后,便压低了声音,不无得意地说:“我就快成功了,你这种还在追老婆路上的人是不会懂的。”
“切,”隔着电话都能听出来路长轩语气里的嫌弃,“行了,这边结束了我就马上赶回来。”
挂了电话,江重行说路长轩还在办事并且提议:“这附近就是滨城大学,你要不要再去转转?顺便等会儿可以吃个宵夜。”
柳清宵想了想,点头同意了。
他们去的时候刚好是学校上公选课之前,时不时就能在林荫道上看见几个飞奔而过,留下几片打着旋的落叶的年轻学子。
“说起来,我好像没陪你上过公选课。”走着走着,江重行突然开口。
“那可别,”柳清宵笑着摇摇头,“你就陪我上了一节西方经济学就已经闻名我们经院了,你要是再陪我上公选课,估计可以闻名全校了。”
“为什么?”这下江重行可真有点疑惑了。
“谁让你嘚瑟。”柳清宵笑而不语。
“你真冤枉我了,”江重行恨不得对天发誓,“别看我在你面前不着四六的,但我在别人面前可正经了。”
“我不信。”柳清宵故意逗他。
江重行有些泄气,眼巴巴地看着他,那眼神好像在说“你为什么不信,人家明明很真诚的,嘤嘤嘤”——柳清宵被自己的脑补恶心得一阵恶寒。
“那边那个甜品店,我记得你很喜欢喝他们家的糖水,你饿不饿?”江重行一把拽住了他的胳膊,指着不远处那个小小的招牌。
“不饿,”柳清宵摇摇头,“但我有点累了,去坐坐吧。”
甜品店里的陈设跟几年前相比没有什么变化,玻璃门后面挂着一块布制门帘,店里大多都是朴实无华的竹制家具。柳清宵刚刚掀开门帘,就听见了一个十分耳熟的声音,带着他熟悉的甜软娇俏:“好好好,我知道了,我把剩下的那几张试卷批完了就回来。”
“我没喝咖啡,真没喝。”
“你不用来了,还嫌你最近不够累?”
江重行紧跟着掀开门帘进来,看着柳清宵僵住的背影,疑惑地问了一句:“怎么了?”
没想到柳清宵转头就跑,一下子撞进了江重行怀里,低声又急促地说了一句:“走!”
江重行正不知所措,坐在座位上打电话的那个人却突然转头,和江重行来了个四目相对,一瞬间,他们从对方眼里看到了相同的震惊。
是柳清宵的大学室友——谢蓝。
江重行立刻敏锐地意识到,他不想见谢蓝。
在他的印象里,柳清宵和谢蓝的关系一向不错,除非是出了什么事,不然柳清宵不会是这种避而不见的态度。
“清宵?是你吗?”谢蓝声音颤抖。
桌上摆着三碗糖水,江重行和谢蓝面面相觑了一会儿,又齐齐把目光投向捏着小勺,面无表情的柳清宵。江重行悄悄给谢蓝使了个眼神,谢蓝又回了他一个为难的眼神。两人就这样互相推诿了一会儿,最后还是谢蓝清清嗓子开口了。
“清宵,你最近怎么样?工作还顺利吗?”谢蓝说完就想抽自己一耳刮子,这问题问得未免也太塑料了。
好在柳清宵给了他反应,虽然语气局促了些:“还好,挺顺利的。”
谢蓝听了他的话,在心里松了口气,虽然他不见得是看开了,但好在对见原来的同学也没有多抵触了。这样想着,谢蓝语气轻松了些,带上些许开玩笑的口气:“那我就不一样了,新接手的那班小兔崽子不省心得很,还一天到晚问期末会不会划重点。”
柳清宵的情绪肉眼可见地放松下来,他搅了搅碗里的银耳糖水:“你愿意来当大学老师不也是图个轻松,不然以你的性格,肯定一毕业就冲进股市大杀四方了。”
“其实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