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盲的北宋生活-第8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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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镖头和周教头了然,两人也不说了,就要下去吃饭。他们叫魏拾遗一起下去,魏拾遗却是后退了两步,拒绝了,说自己还有事情要处理。
换不了房,这镇上也没别的客栈,难道今天晚上他真的必须和周赟在一个房间?睡……同一间房?
魏拾遗哼笑了声,转身就拿着行李下了楼,快步找到了他们停在客栈后院的马车。
没房间,那像之前那样在马车里将就着睡应该也是行的。
魏拾遗也不是没想过要不要去找周围的农家借助一宿,但情况却不允许,他还是跟着大部队比较好。
于是,在吃完饭之后,魏拾遗就回了马车上面。好在马车还是比较宽敞,他这具身体也小,所以不用担心睡不下,顶多没有在床上睡得那么好。
于是,这一天傍晚,魏拾遗吃了饭之后就直接睡在了马车上。
周侗拍了下周赟的肩膀,问道:“你和拾哥儿还在闹矛盾啊?你可不知道,为了让你和拾哥儿和好,我让其他镖师都别和他换房间,现在他去了马车,接下来你该怎么办?”
周赟收回看着马车的视线,回道:“周教头,没事,我会处理好的,你先进去休息吧。”
“也行。”周侗也干脆的回道,“不过你和拾哥儿别闹得太久了,给你这次的行动造成了麻烦那就不好了。”
“不会的。”周赟道,然后他道:“周教头,这次多谢你了,不然我也不能这么顺利的出京。”
周侗佯装不高兴,“说什么感谢,我虽然不知道你到登州具体要做什么,但你出来总归不会是随便出来,一定是有事情要做,宫里给你安排了行动。既然是宫里的事情,那么一定和官家有关,和大宋有关,那么我做的也就是理所应当的。”
周侗知道周赟的身份,也知道周赟的性格,所以他知道周赟这次出来,一定有所行动,并且肯定是利于大宋的行动。
周侗说完,周赟没否认,那么就说明他的猜测是对的。
“好了,我就先进去了,你和拾哥儿也别闹得太晚。”
然后,周侗就走了。而周赟,则是在二楼窗边站了一会儿,才转身回屋。
半夜,在客栈里一片寂静之时,一个影子从二楼里跳了出来,到了客栈后院,然后钻进了停在那里的一辆马车里。
魏拾遗半梦半醒间感觉自己好像被人抱了起来,远离了让他睡得香甜的马车,他平时会做梦,但是却从没做过这种梦,而且这感觉也和做梦有些不同。
不对,这不是做梦。
魏拾遗猛地睁开了眼睛,接着他就发现他是真的被人抱了起来,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周赟。他还发现,此时他已经不在马车里,而是在房间里,就是他晚上看过的那房间。
而周赟,则是弯着身正要把他放到床上。
“你半夜搞袭击?”魏拾遗用力翻身,从周赟怀里跳了下来,一下子落到了床上。
魏拾遗醒来,周赟怔愣了一下,随即就恢复了正常,还很平静的问道:“你醒了?”
“你动静这么大,我怎么可能会不醒。”魏拾遗道。
估计是周赟没想到魏拾遗会这么说,他想了想,也回答道:“我也感觉是。”
魏拾遗用戏谑的语气调侃,周赟却一本正经的回答,弄得魏拾遗碰了个软钉子。
换了个姿势,魏拾遗问:“你为什么要把我抱上来?我不是说了我不喜欢这个屋吗?”
“我换了一个屋。”周赟也假装不懂魏拾遗是真的不喜欢这屋还是不喜欢和他在同一个房间里睡觉,便说道:“那屋你不喜欢,这屋是我和周教头他们换的。”
换的?魏拾遗听了,往四周看了一眼,发现这屋还真不是他下午看的那房间。
在魏拾遗打量的时候,周赟压着魏拾遗的肩膀,让他往后倒下,躺到床上,说:“好了,睡觉吧,马车里睡得不舒服,你在这里睡。”
“我在这里睡?”魏拾遗本来想起来,听到周赟这话,动作一下子顿住了,“我在这里睡,你到哪里睡?”
“那儿有矮塌,我在那里睡一晚就行了。”周赟好歹也是真的知道不能逼迫魏拾遗太紧,就主动退了一步,“那矮塌和床也差不多大,我在那里睡就行。”
魏拾遗顺着周赟的手指看去,那边还真的有一张矮塌,本来那矮塌是用来白日休息的,这个时候却起到了这样的用处,说不定其他几个房间的镖师们也是这样安排的。
在魏拾遗打量的时候,周赟已经走到了矮塌那里,侧身就躺下了。
矮塌不算小,但怎么也不是床,周赟身量长得高,躺在矮塌上就得蜷缩着身体,睡得很不舒服,不仅如此,因为此时天气还算好,晚上客栈就只准备了一张薄毯,但是因为这城镇天气的原因,白日里很热,晚上却会降温,因此如果周赟躺在矮塌睡一晚,就意味着他就要冷一个晚上。
魏拾遗看了许久,往床铺里面翻滚了一下,拍了拍身侧的床,道:“上来,睡这儿。”
“我睡过去?”周赟没有立刻行动。
魏拾遗微微一笑,“正是,那你是过来还是不过来?”总算是让他占据了主动这方一回了。
周赟眼神微微闪动。
魏拾遗也不急,只慢悠悠的道:“一、二……”
还不等他把三喊完,他眼前就闪过了一道黑影,紧接着他就感觉到身边躺下了一个人。然后那人立刻抱住了他的腰,脑袋也搁在了他的肩上。
魏拾遗动了动肩,把他蹭开,说:“别乱动手动脚的。”
周赟放开魏拾遗,带着愉悦的语气回道:“我只动了手,没有动脚。”
“那你这意思是还要继续动脚了?”
“你要是不说我,我也是可以动一动的。”
周赟已然看明白了魏拾遗的态度,此时他也不装那什么都不懂的样子,而是发起了猛烈的进攻,于是接下来两人的对话就变了一个味道。
“周赟!你能不能别这么厚脸皮!”
“我没厚脸皮,这不是在征求你的意见么?”
“闪开。”
“拾遗,我问你,你是不是喜欢上我了?”
“喜欢?想得美!”
第二天所有人都看到周赟神清气爽的从屋里出来,紧接着魏拾遗也出来了,他仍旧回到了马车上,但这一次周赟也跟着上了马车,然后他没有被赶下来。
时间很快就到了中午,他们也已经到了登州,镖队要把去货物交给委托的商人,魏拾遗和周赟便和镖队分开了。接着,他们两人自己架着马车,根据他们从林晨那里得来的地址,一路朝着吴家村赶去。
而在这之前,他们刚刚住过的那家客栈,小二疑惑的问掌柜的,说:“掌柜的,分明我们客栈的房间还足够,怎么那些客人还要两人睡一间房。”
掌柜的正喜滋滋的数着手里沉甸甸的银子,听到小二这话,敲了下他的脑袋,教育道:“客人怎么吩咐我们就怎么做,打听这么多做什么。又有客人来了,还不快去迎接他们。”
小二摸摸脑袋,只得走了。
第071章 到吴家村
吴家村; 只是登州小县城下面一个微不足道的小村庄,小县城不起眼; 那个村庄更是不起眼。村庄里的村民全部都是农民; 整日都是脸朝黄土背朝天的下地干活,他们没有多余的想法; 每天想的也就只是吃饱穿暖,额外的事情他们便不想了,也没有心思去想。
像吴家村这样的村子,他们想要改变自己的生活; 那么就只能依仗科举或者当地的县令大发慈悲,因此在吴飞能去帝都学习的时候; 尽管学习的是医术,但全村的人仍旧像是看到了希望一样,举全村之力,终于把吴飞给培养了出来。
吴飞也没让他们失望; 在汴梁找到了工作之后便开始回馈村里了,虽说回馈的还不算多; 但总算是没有当白眼狼,也让村里的人有了个盼头。
他们也不是要让吴飞供养整个村里的人,他们只是想如果发生了什么事情,希望能有一个主心骨。
只是吴家村的人却没想到,他们还没过上几天好日子; 朝廷下发的新的律令就让他们活不下去了。
一时间; 才短短的两个月; 吴家村的人都像是被霜打了的菜一样,焉焉的。
除了吴家村的人,还有邻村的好几个村子都是一样,彼此几个村子的村民见面,谁的脸上都没笑容。
即使是村里的游手好闲的吴阿三也觉得这生活是没意思了,真是这日子还比不上山里的那些‘绿林好汉’,吴阿三算是和吴飞比较熟的了,他虽说是个无知老百姓,所以他知道这律令一旦颁布了下来就不可能更改,而那县城里的县令也会再剥下他们身上的一层皮。
这不,吴阿三刚从村子里走出来,就看到隔壁陈村的陈老头儿拉着一袋粮食,满脸苦意的架着牛车回来。
他连忙迎了上去,有点兔死狐悲的意思问道:“陈老头,你从县里回来啦?”
陈老头儿叹了口气,“是啊,我们陈家村的人都去了,也刚从县里回来。吴阿三,你也回去告诉吴家村的人准备吧,等过两天,应该就要到你们吴家村了。”
然后,陈老头儿就走了,吴阿三站在路上沉默了一会儿,一脚把路上的石头踢到老远,狠狠的啐了一口,这才转身回村。
吴家村所在的县城叫文县,里面有个县令叫做马成,马成在文县已经当了许多年的县令,他当这县令不功不过,没往上走也没往下贬,就普普通通的一县令。
这是外人看见的马县令,但是在文县辖下的村庄城镇却是知道,这马县令是个多么没良心的人,他欺压百姓,鱼肉乡民,文县的普通村民都很穷,但县令却很富有,那些全部都是马成搜刮来的。
普通的老百姓吃个肉都要考省吃俭用许多天才狠得下心买,而马成则是天天大鱼大肉,吃不完的还会喂他家的那一条大狼狗。
这次朝廷的律令颁布下来,马成又想到了搜刮百姓财务的新方法,他强制文县下面的村庄农民去借贷,不仅如此,他还偷偷的把二分利改成三分利,农民不仅被破借贷背债,等还款的时候还要多换一分利,那简直就是把农民往死路上逼。
而事实也确实如此,吴家村有人自杀,陈家村也有人自杀,不仅是这两个村庄,他们还听说有好几个村庄都发生了自杀事件。
但那又如何?
文县谁最大?马成最大!
大宋谁最大,皇帝最大。但那么大的皇帝却管不到马成,所以……这么多年下来,他们就只能忍着。
今天是陈家村的人已经去借贷了,那过两天,也该轮到他们吴家村了。
吴阿三回到村里,看到吴飞正在给村里人看病,那个人就是喝了农药自杀的人,幸亏吴飞救治得早,他才没有死。
他们两人坐在村头,那里有一棵树,病人靠着树坐着,吴飞就坐在一边的石凳上。吴飞说病人心情郁结,需得不时的出来走走开阔心情,不然可能又得寻死。
“吴飞,你把人救活了,过不了多久他还是一样会死,你这是白费力气。”吴阿三吊儿郎当的说道。
那个靠着树干生无可恋的病人听了这话,缓缓点头,沙哑道:“吴小哥,吴阿三说得对,你这次救了我,下次我还是会自杀,就算我不自杀,马成也会把我们逼死。”
吴飞把手里的工具收起来,没对这句话做出什么反应,他只是问吴阿三,说:“我刚远远的看到你和陈老头儿在那边说话,他可是说了什么?”
吴阿三扒拉了下头发,然后把陈老头儿说的话如实说了。吴飞听完,面色微变,叹了口气,收起了东西就起身走了。他去的地方不是别的地方,正是村长的房间。
吴飞就是一个普通人,普通到在提刑司里也只是个小吏,他没有能力改变这一切,也没有能力把马成拉下马,他能做的,也就只有活下去。
他不会自杀,死了什么都没了,而活着,还能期待一点希望。
把陈老头儿的话告诉了村长,吴飞就从村长屋里出来了,他得回家,然后下地干活。虽然日子很难过,但总归也是要过下去的。
但吴飞刚回家没多久,就见到吴阿三敲门到了他们这里,脸上带着一丝惊讶又带着点奇特的表情对吴飞说道:“吴飞,村外来了两个人,其中一个人说是你的书院里的师弟,来找你的。”
吴阿三在村里游手好闲,整日无所事事,因此不管什么消息他都是一个人打听到的,堪称吴家村的包打听。
“师弟?”吴飞擦了擦沾着灰尘的手,跟着吴阿三往外面走,“那两人叫什么名字,现在已经进村了吗?”
登州他就只有一个同窗,那就是林晨,可林晨已经回了汴梁,不仅如此,林晨也不是他的师弟,他们两人是同龄的。
他倒是有几个师弟,但那几个师弟也都在汴梁,这会儿谁会过来?谁又会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