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大佬的掌中珠-第2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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忙到没法过来见她?柳初语自是知道这是托词,却也因此更担心厉宁的状态。她扶着侍女的手站起身:“我去见他。”
柳初语抿着唇,小步朝殿外行去。虽然推论成立,但她依旧没有轻信系统的话。她身在局中,能看到的东西有限,需要更多的时间去做判定。可不管系统所言是真是假,就算她往后真不能再亲近厉宁,她也要把今日的来龙去脉和厉宁说清楚。包括系统,包括这个书中世界,包括剧情……也包括她不能再亲近他的原因。这是她该有的坦诚,是她的努力,也是她的抗争。她不会这么不明不白承受这一切!哪怕她的对手,是已落笔成文的“天命”……
可那侍女却拦住了她:“柳小姐,请留步。”侍女叹口气:“殿下还有话转达。殿下说,他现下的状态,不适合见你。他说,你若是不怕便去找他,他或许会直接囚禁了你。”
柳初语的手指轻微抽动。她觉得这不是托词了,厉宁说得是真的。可她还是转头,一字一句问:“殿下在哪?”
厉宁在青琼殿。柳初语的步辇以龟速挪到了青琼殿,实在是柳初语现下头晕,受不了一点颠簸。青琼殿外跪着一众宫人贵女,厉宁一人立在灯火通明的主殿中,身形孑然。柳初语缓步行到殿门口,挥退了侍女,一人行了进去。
行得近了,她才看见厉宁手中握着一根发簪,正是祭天台上,她用来刺他的那根。男人还穿着那身冕服,肩上的伤口没有处理,血迹在玄色衣物上留下了大片污迹。他没有转头,却是低缓道:“柳初语……你当真以为,我不会囚禁你?”
他的声音是柳初语不曾听过的凉薄冷厉。说不怕是假的,厉宁这副模样,甚至比今日在祭天台上时更让柳初语觉得陌生。可她还是定了定神,小心上前道:“宁哥哥……你的伤口,让太医来看看吧。”
厉宁默然片刻,终是偏头看她。他的眸色深深沉沉,看不清情绪。柳初语在他的盯视下垂了眸,觉察到了一种被猎食者盯上的本能畏惧。
静默僵持了半响,厉宁不辨喜怒道:“不是要杀我吗?我便这么死了,不是更合你的心意?”
柳初语猛然抬头:“不是的!”想要辩白的欲望压过了隐隐的畏惧,柳初语上前一步:“我没有!那不是……”
那不是我!心中思路清晰,可柳初语愕然睁眼,惊觉那个“我”字,竟是怎么也无法出口!她张着嘴,却像突然被噤了声!柳初语心中惶急,迅速转了话:“这个世界……”
这个世界是本书!柳初语急促喘气,还是说不出!
“我有个……”
我有个系统!它天天给我发布任务,让我伤害你!
“有人……”
有人附身在我身上,是她刺伤了你!
“……”
说不出!什么都说不出!柳初语先是断断续续说了几个字,最后甚至一个字都无法说出!她失魂落魄退后几步,空有解释一切的心,却什么也不能告诉厉宁!
一整天积累的情绪便在此刻轰然崩溃!被附身时,她没有哭。系统告知她不得接近厉宁时,她没有哭。头晕目眩还要拒绝任务时,她没有哭。可此时,面对沉默看她的厉宁,柳初语眼中滑落泪水,双手捂脸,泣不成声。
她觉得委屈,觉得悲伤,觉得恐惧。前路黑暗地仿佛看不到希望,这一瞬她是软弱的,也是第一次生出了屈从之心。系统的力量她已经见到了,她为什么还有勇气和它作对?
可有人握住了她的手腕。厉宁温柔但坚定拉开她捂脸的手,指腹轻轻去拭她的泪。熟悉的微凉温度,熟悉的小心翼翼。男人叹道:“别哭了……”
她哭得他的心都要碎了。柳初语停了啜泣,抬头呆呆看他。而厉宁双手捧着她的脸,低头倾身,与她额头相贴。他闭了闭眼,缓声道:“没关系,什么都没关系。”
受伤没关系,难过没关系,我的原则底线,全都没关系。厉宁指腹摩挲柳初语的脸:“宁哥哥在呢,你别害怕,也别着急。”
他直起身,张开双臂,紧紧抱住了柳初语。柳初语在他怀中怔怔睁眼,终是放松自己,全身心依靠了上去。这一刻,没有系统,没有剧情。只有永远对她温柔的他,告诉她别怕,他在这里。
两人默默抱了许久,久到柳初语的心情渐渐平静,开始觉得羞赧,也重新有了精力思考忧虑。她轻轻推了推厉宁,而厉宁顺从松开了她。他牵着她的手行到桌边:“坐着吧,太医说你这次伤得不轻。”
柳初语抽了抽鼻子:“宁哥哥也让太医看看。”
她的声音有种哭过之后的绵软,听着是平日难得一见的柔弱。厉宁根本没法拒绝这样的柳初语。他令人去传石坚,见柳初语微讶,轻描淡写解释:“此番我受伤之事,不好传扬出去。”
原来厉宁还一直压着他受伤之事,打算替柳初语瞒住这刺杀之举。毕竟刺杀未来皇帝,有心人怎么都能找她麻烦。柳初语心中感动又难过,半响才讷讷说出一句:“可是流了这么多血,你该处理下的。”
厉宁垂眸:“你流血更多。”
厉宁又想起了柳初语昏迷时,满目触目惊心的暗红。柳初语敏锐觉察到了。她想告诉他她不想自杀的,可依旧说不出口,只能闷闷沉默。却听一个大嗓门响起:“来了来了,谁又受伤了?”
殿内沉闷气氛被打破。石坚扫视相对而坐的两人,咧嘴一笑:“哟,这是怎么了?先是厉公子哭,现下又是柳姑娘哭。你们这是约好了?”
柳初语便是一愣:厉宁……哭了?
怎么可能……厉宁实在不像会哭的人。可柳初语想起彻底昏迷前听见的那声压抑哽咽,却又有些不确定。她偷偷打量厉宁,便对上了厉宁的目光。他的眼眶看着并不红,神色也十分沉稳,实在不像是哭过了。见她打量,厉宁也没有什么羞恼之意,只是平静道:“不必听他胡说。”
石坚不乐意:“我怎么胡说了?我可都看见了!哎柳小姐,回宫时你昏迷着,厉宁抱着你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眼泪鼻涕满脸都是,啧啧,那叫一个我见犹怜啊!”
柳初语:“……”
好了,她现下相信石坚是胡说了。
石坚嘴上贫,医术却不含糊,不过片刻,便帮厉宁处理好了伤口,悠哉悠哉离开了。殿中又只剩厉宁和柳初语两人。厉宁忽然状似漫不经心问:“你现下是有些话说不出口吗?”
柳初语一个激灵!对啊,她不能说,但厉宁可以问啊!她只需要点头摇头!
可她很快发现,会被禁止的不止是她的声音。她想点头,却发现自己根本动不了,完全无法操控身体。柳初语一时以为自己失了知觉,脸色刷得白了!厉宁亦是一惊:“初语,你别急。”
他疾步行到她身旁,握住她双肩,轻声安抚,柳初语这才渐渐镇定下来。片刻后,她拿回了身体控制权,却还是惊惧。很显然,如果执着要泄漏“天机”,那除了被噤声,她还会被禁锢身体。柳初语不敢再胡乱尝试,颤声道:“宁哥哥,我……我还是先休息吧。”
厉宁竟是点了点头:“也好。”
他总算赦了殿外跪着的那些宫人贵女,让人进来为柳初语洗漱更衣。可他并没有离开,而是一人立在青琼殿院里。柳初语准备就寝时,厉宁又进殿,坐在她的床头。男人已经恢复了往日的温润,神色安宁。他指尖轻触柳初语额头上的白纱布,问:“初语能睡得着吗?”
发生了这么多事,柳初语自是睡不着。洗漱那阵她又反应过来,厉宁方才会问出那句话,就说明他已经觉察了不对。这让柳初语压力减轻了许多。虽说厉宁遭了这么大的罪,又得不到一个明白的说法,定是没法彻底释怀。但他有了怀疑,至少就不会再闷头往不好的方向思考。
柳初语已经决定,不管是什么东西在约束她,想让她一人憋死,都是不可能的!往后她会更谨慎,但一定会尽快想出办法,将那些天机透漏给厉宁!
柳初语道:“不知道,先躺一躺吧,躺着躺着就睡着了。”她觉得厉宁定是也累了,便劝道:“宁哥哥辛苦一天了,也早些休息好吗?”
因为无法给出个交代,柳初语态度格外乖巧。厉宁便笑了。他握住柳初语的手,轻声道:“宁哥哥看你睡着便走。”
柳初语:“……你看着我,我怎么睡得着啊。”
厉宁道:“我随便自说自话,你便当是听个哄睡故事,听着听着,不定便睡着了。”
柳初语犹豫片刻,还是依言闭了眼。倒不是她真打算听“哄睡故事”,而是她觉得厉宁这句“我随便自说自话”,似乎意有所指。厉宁开口了,声音低低沉沉,就好似真在哄孩子入睡:“其实一个月前,进城那日,我便觉得古怪。你哥哥说,你是看不惯我逼宫篡位,这才会自请跳下城墙。可若你真是自愿跳下,太子又怎会先你一步坠亡?若你不是自愿跳下,而是被推摔落,又怎能提前在裙中缝上铁丝?”
柳初语眼睫微颤,在心中大喊:“因为我重生了!”却又转瞬泄了气。厉宁便是再聪明,也不可能想到重生这种匪夷所思的事。果然,厉宁继续道:“这事我怎么推测都有不对,本来当夜便想向你问个明白,却不料你失忆了。”他顿了顿:“现下想来,便是你没失忆,应是也没法回答我的问题。”
你猜对了……柳初语幽怨想。她闭着眼,看不到厉宁正一瞬不瞬盯着她。他是如此认真仔细,几乎是谨慎注视着她,不放过她任何一个表情或是身体变化:“这之后不久,在青琼殿殿外,我又听见你骂我是婢女之子,篡位之人。你很快改了口,只说是被逼迫的。当时我便觉得不对,毕竟12岁的你也是个烈性子,哪能这么被人欺负?我只当你是看那些贵女不顺眼,想让我帮忙处理了她们。”
他的声音忽然染上了笑意:“可这也不对啊。我们初语向来不屑那些弯弯绕绕,不开心了都是直接骂回去,怎么也不会积着攒着,再背后给人使这种焉坏。”
……我就当你是夸我吧。柳初语还是闭着眼,脸色却微微泛了红。厉宁看得真切,只觉被那抹淡粉色烫了下,克制着摩挲了几下柳初语的手:“然后便碰到了那只古怪的黑猫。你只管强调那是你的猫,可所有人都知道你没养过猫。但你待它真的太上心了,”厉宁微微勾起嘴角:“上心得我都嫉妒了。那小畜生也对你特别不同,真就像是养熟了的宠物,还是特有灵性的那种。”
什、什么?嫉妒木耳?堂堂燕王殿下,竟然曾和一只猫争风吃醋?柳初语不可抑制也弯了眉眼,却又脸皮更烧。厉宁又道:“再说那次你一人偷偷出宫。我见到你时,你只说是为了给我个惊喜,这才偷偷出宫。可是太古怪了。初语这么懂事又体贴,就算要偷偷给我惊喜,也只会瞒着我要去哪,不会瞒着我要出宫。”男人声音轻柔缱绻:“她心疼宁哥哥,怕宁哥哥担心呢。”
柳初语:“……”
说得很对但是……你就不能好好说话,有一说一吗!柳初语本来还挺自在躺着,现下身体却有些僵了。她感觉手都要被厉宁摸熟了,用力抽手,又将被子拖上了些,把脖子都遮得一丝不漏。厉宁轻笑出声,忽然道:“睁眼。”
??柳初语眼睫颤动一时激烈,担心睁开眼,就会看到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可她还是小心翼翼撑开了些许眼皮,便见到了暖黄烛光里,厉宁更暖的笑容。男人倾身,压在柳初语床头,凑近与她低语:“至于今日祭天台上,说什么‘对太子殿下一往情深’,更是笑话。那人除了年纪比我大,妻妾儿女比我多,还有哪里比我强?他有我好看吗?他有我聪明吗?他有我喜欢你吗?他有我对你好吗?”
柳初语脸刷得红透了!她满脑子都是“啊啊啊他说出来了他就这么说出来了”!却听厉宁慢吞吞补了句:“啊,不对。他儿女肯定也比不过我。他就一子一女,我们这般年轻,肯定会后来者居上的。”
——!!你后来者居上就行干吗扯“我们”啊!
厉宁又凑近了些:“还有什么‘忍辱负重’‘虚与委蛇’,怎么可能呢?我家初语这般纯情,这般骄傲,喜欢不喜欢都写在脸上了,哪能作假?”他低头看柳初语,指尖落在她的面颊,喃喃道:“看这里,就写着,我,也,喜,欢,宁,哥,哥。”
那指尖伴着一字一句,顺着左脸爬上额头,又落在右边脸颊处。柳初语感觉自己心跳乱得都疯了!她猛然扯起被子,一股脑蒙住了自己的头!
世界暗了下来。柳初语躲在被窝封闭狭小的空间,整个人都被激得微微颤抖。厉宁低低的笑声从外面传来,轻轻的,愉悦的,带着满足之意。他没笑太久,便缓声哄道:“别闷着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