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派会洗脑[快穿]-第6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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苗鹏飞不这样想,他虽然觉得自己的生物老师是个隐世不出的武林高手,但对付的毕竟是六个练过的彪形大汉,一看许老师那么小鸡仔似的身形,苗鹏飞觉得就算是武林高手也得在六根铁棍面前遭殃。他高声喊道:“大哥!那是我老师!我们一起上,我就不信我们所有人还打不过他们!”
“别啊。”黄毛的一个手下弱弱道:“你老师挺厉害的,这种高手对决的场面,咱们这样的小喽啰上去就是一个死字,我看我们还是在一旁看看热闹加加油就好——诶,毛子你等等我,干啥呢这么早就走!”他正说着,就见着小伙伴已是猫着腰,偷偷摸摸地趁着夜色先走为上了。
苗鹏飞也循声望过去,随地捡了一根被明田打落下的黑衣人掉落的铁棍,扯住黄毛的胳膊就喊:“大哥,你不能这么不仗义,这个时候怎么能溜呢?我老师她一个人怎么打得过那么多人?!”
黄毛听着身后铁棍在半空中挥舞出来的破空响声,又隐隐听见巷子深处传来的几声愈来愈响的脚步声、喝骂声,只觉得自己这辈子所有的运气都栽在了今天,又逢苗鹏飞拉着他不让人,想起来这前后的因果顺序,很自然的将所有过错都扔到了苗鹏飞身上,顿时火冒三丈,“苗胖子!我郑重告诉你!咱们的事儿,已经完了!你也甭想再加入我们了!你也不看看你自己,毛都还没长齐全呢就敢学人出来混社会,这下好了,踢到铁板了吧?!你被打残打伤了不要紧,可怜我们都是被你连累的!”
“你给我滚开!”黄毛斥责道,用力掀开挡着道路的苗鹏飞,已是迈着步子飞快地逃离现场了,他一边逃也不忘一边嘴里骂骂咧咧地问候了苗鹏飞的家人。
正说话的当口,明田小跑着一个跳跃腾飞,横扫过来一腿,将一个黑衣人踹的在地上滑出去很远,发出一声嘭嘭巨响,正滑到苗鹏飞几人身前,苗鹏飞正怔忡着,见此情形,大喝一声,举起手上的铁棍就朝着地上那人的背部打去。
苗鹏飞连着打了三四下,棍棍到肉,直至地上的黑衣人一动不动地趴在地上,糊了满脸的血,一股呛人的血腥味扑到他口鼻尖,他才恍然的停下了手上的动作,“哐当”一声,手上的铁棍落地,他怔怔地看着地上的黑衣人,忽而有些陌生地看着自己的双手,不敢动了。
“别发愣了。”一个熟悉的女声在耳畔响起,一如下课的铃声,猛然将苗鹏飞从那种似睡非睡、似醒非醒的状态中喊醒。
往常苗鹏飞常听班上的老赵等人说起过几位科任老师,同学们说起这位年纪轻轻的生物老师许明田,都说她是最为典型的江南水乡来的温柔美人,长得娇俏不说,一口软绵绵的口音更是听起来就觉得温柔的很。
同学们都说许老师生性温和,这么一个温温柔柔可可爱爱的老师,气场却比最为人见人厌的教导主任还要强。哪怕她站在你面前不说话,或是一开口就是软绵的普通话,却仍旧给人一种不可逾越之高山横亘眼前的感觉。
苗鹏飞向来对这样似是而非的传闻嗤之以鼻,现在却明显感觉到了这位生物老师的气场。
他猛然惊醒,才发觉地上躺着方才还气势汹汹的一行黑衣人,包括他们中间的那个看着就气场强大、宛若黑涩会大*佬一般的领头人,此时都歪倒在地上打着滚,捂着身上各处诶唷的呼痛个不停。
明田用脚尖踢开地上被苗鹏飞打晕过去的黑衣人,看了眼他被鲜血糊住的脸,道:“你放心,没有打死,只是晕过去了。”
巷子深处杂乱而沉重的脚步声愈近。
明田转身看着已经渐渐恢复过来的苗鹏飞,突然咧嘴笑道:“苗鹏飞同学,你做好准备了吗?”
“什么准备?”苗鹏飞愣愣地道。
“捡起地上的铁棍。”明田道,随后自己用脚踢起来一根铁棍,左手紧紧握住了。
她向前一步,站在苗鹏飞身前,迎着巷子深处呼啦而上的一干黑衣人,苗鹏飞只能看见昏黄的灯光打在她那身米黄色的外衫上,显得有几分暗沉。
也就是这个时候,苗鹏飞才惊诧万分的发现,许老师身上竟然是干干净净的,一丁点儿脏污的灰尘都没有,更别提血迹。想起刚刚那让人觉得腿软的毕生所见的打斗场景,苗鹏飞在心底不由自主地将明田的神秘度又向上调高了几个度。
故而此时此地,纵然迎面有着不知多少黑衣人,有铁棍在手,有许老师在身前,他也没觉得有几分畏惧,反而以往的那副初生牛犊不怕虎和特有的少年热血又回来了。
苗鹏飞握紧了手中的铁棍,冰凉的触感在手心微微发烫,一如他滚烫的热血,他咬紧腮帮子,正准备狠狠举起铁棍的时候,左手臂忽然被一双有些温热的手隔着校服握住了,随后身子一晃,他就被一股无法抗拒的力量扯到了一边。
电视剧里头的飞檐走壁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体验?
苗鹏飞觉得现在自己有了回答这个问题的资格。
他被明田扯着的左胳膊像一根结结实实的绳子,把他跟许老师绑的严严实实,不能离开她的周身半步。
窄巷里头光线昏暗,无月疏星,路灯一闪一闪的,隔得又远,围上来的那些成年壮汉的脸,他没一个看清的,只隐约间听见“砰砰”的声音,有铁棍打在人身上发出的闷哼声,也有铁棍相击时发出的金属声,这些声音就在他耳畔接二连三的炸裂,磨得他耳膜生疼,大脑都有些隐隐发疼、胸口发闷。
不过这种声音带来的负面影响,远远不敌他手中的铁棍敲击在实处带给他的振奋感和新鲜感来的大。因为紧紧地被许老师拉在身后,那些黑衣人的攻击半分没有落到他身上,全被许老师一人挡了下来,甚至这个当口,他还能抽空地给漏网之鱼们补刀。
两人一路迎击一路向小巷深处走,等到苗鹏飞反应过来“战场”的激烈程度渐渐减弱后,两人已经完全摆脱了身后的那一群黑衣人,他快速地被许明田拉着奔跑。
深秋无月的夜,被自己的老师拉着在幽深狭窄的小巷中奔跑,身后是一群已经被他们击落后忍着痛意也要爬起来拿着铁棍追踪自己的黑衣人,苗鹏飞觉得自己的肾上腺激素已经达到了有史以来最高的水准,往后的人生中,怕是有人拿着枪指着他的太阳穴,也没有比今晚来得更让人心跳加速了。
这条小巷不是很长,至少在明田看来,拉着一个累赘跑了半分钟有余就看到了一丝光亮,她拉着苗鹏飞助跑,而后翻身上墙,又俯身将苗鹏飞也拉了进去,随后顺势将苗鹏飞往院内的一簇堆满了杂物的草丛中一推,只来得及叮嘱一声“你先混进去看看情况”就悄悄地隐匿了行踪,而后自己顺着老式管道三下五除二地爬上了二楼。
他们跑的快,夜色又深,后赶来报道情况的黑衣人纵然知晓今夜有人闯入,却在跑到跟前时才发现空无一人,方才很能打的两人已是不见了踪影。
黑衣人的领头人,已经被明田一脚踹中命*根子躺在地上呻*吟了很久的那中年男子,此时也被自己的两个手下架着抬回了这栋楼,他就近取了一根拐杖,面色不善地拄着拐杖进了屋,“嘭”的一声响,将摇摇欲坠的木门带的哗啦作响。
一墙之隔,墙外是城市最为出名的脏乱差三不管的街区,墙内,却是灯火通明、金碧辉煌。
苗鹏飞屈膝抱着头,尽力地将自己靠近角落,又费劲地将身上的圆领T恤往上扯了扯,以此想要遮掩一下自己的板寸头,假装自己是个女孩子——虽然于事无补。
他身侧的哑巴女见状,默默地靠近他,半掩饰性地附在他身后,将他的身子遮了大半。
苗鹏飞到现在都还有些懵,就在他被明田推下墙的一瞬间,他还以为自己又被抛弃了——就像黄毛们面对黑衣人抛弃自己一样,许老师在面对这来者不善的一群人时也选择了抛弃自己而后独自逃生。
不能怪他这么想,而是作为一个年仅十六岁的少年,他今晚所见所闻的一切,都远远地超越了他以往的认知。
不过好在,许老师把他扔下来的时候也是看过了院中的情形的,所以哪怕院中灯火明亮,他落下来的地方也很隐蔽,隐蔽到,他几乎将院中的情形看的一清二楚,甚至还能和刚刚被拖到这里的哑巴女对上,然后两人小心翼翼地互换了衣服——其实就是他将身上的校服外套披在了哑巴女只穿着简陋吊带衫的身上。
黄毛们作为社会的小混混,想要抢劫路人,甚至是劫财劫色,这些都在他的认知范围内,但是这群不分青红皂白拿着铁棍就要上前来打人、甚至当街抢人的黑衣人,他们的所作所为,则是彻彻底底地颠覆了苗鹏飞的认知。
他想起自己的老妈,虽然这个女人一直以来都很碎碎念,他向来讨厌她的那张嘴,但这时却无可避免的想到了她曾在他放假回家后吃饭时提过的一嘴“现在买个菜刀都要实名制了”。是的,没错,现在买个菜刀都是实名制了,那么外头那群敢拿着铁棍当街打人抢人的黑衣人是什么德性?
黑涩会三个大字在他脑海中不断回转。
苗鹏飞想起电视上曾看过的关于黑涩会的种种,身上的疼痛感还在,耳边那些人的议论声也还在,身边哑巴女和陌生的女孩子们低低的抽泣声也还在,他头一次体会到了来自黑涩会的陌生和残酷。
他不可避免的想到自己的老妈,这个可怜又可恨的女人,繁琐的生活琐碎和生活的压力逼迫的她没有半分别人母亲该有的温柔善良,他们在一起总是因为这样那样的事情吵起来,情绪激动时甚至还会对骂,两个人都吵的脸红脖子粗,谁也不让谁。但这个时机,听着不远处陌生女孩子低声抽泣哭喊着妈妈,他却也罕见的生出了几分柔情和不忍。
那个可怜又可爱的女人,她的生活仿佛全部围绕着自己一个人,倘若自己真的因为这场事故,死在这群黑涩会手中,不知道她以后怎么生活。甚至,这个时间点,她也还在工厂里加班加点,丝毫不知晓儿子已经偷偷溜出了家门,想要加入一群社会混混当中,成为他们当中的一份子,更不知道,她在这世上仅剩的亲人会死在一个怎样的不知名的角落。
苗鹏飞越想越觉得心酸,正当他要落下鳄鱼的眼泪时,院门哐当一声被砸开,一股烟味顺着门带来的风拂了过来,一阵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苗鹏飞心下一惊,忽而想起许老师来,不知道她是真的离开了,还是如她自己的意思,是跑到别处去探查情报了。
他想要转过头去看看到底是谁来了,但身边的哑巴女察觉到了他的意图,死命地压着他的脖颈不让他转身。隔着一层薄薄的校服外套,苗鹏飞能察觉到哑巴女的身子吓得不停地在颤抖——难道来人她认识?
身后不远处那人说话了:“今天可真是晦气,碰到了两个很难能打的货色。”
只一听,苗鹏飞就发现来人是那个对他说要“教训教训”他的黑衣人老大,心下一惊,他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黑衣老大只是粗粗扫了一眼墙角挤着的十多个身形狼狈、吓得瑟瑟发抖的女性一眼,随即拄着拐进了屋内。
房门虚掩,苗鹏飞悄悄地朝那边挪了挪。这十多个女性都相互认识,见他一个男学生混进来,哑巴女也为他打掩护,这个时候也不说话地为他打起掩护来。原来隔得有些远,苗鹏飞在众人的掩护下沿着墙根一路朝屋子旁小心翼翼地挪动。
一旁看守着她们的几个黑衣人靠在一旁的椅子上抽烟打牌,一个新来的稍显年轻的看她们有所动作,举着铁棍在半空中扬了扬以作威胁,恶狠狠道了一句:“你们别乱动!都等着!”
一阵威胁恐吓,见十几个女孩子因为他的动作和话语而吓得花容失色或是一片惊呼,反倒笑了笑,脸上满是得意,目光扫过样貌较为标致的哑巴女时,目光顿了顿,肆无忌惮的打量着她的身体,愣了下,又问了句:“哟,跑出去一趟,回来还穿了件衣服?哪个相好的给你的?也不给哥哥们看看?”
苗鹏飞听得这人的话却是只敢怒不敢言。
都说困境是最能磨练人的,苗鹏飞此时就是这句话的深刻描述,一个小时之前他还在为什么社团的纲领和黄毛吵得不可开交,初生牛犊,浑身上下都是胆,上可挑黄毛下可踢黑衣,这个时候就只能乖乖地蹲在角落里,尽力地掩住自己的身形,借着地势偷听里头的谈话,一边还要从中搜罗出一些紧要信息。
天知道他的偶像靠山许老师这个时候跑哪儿去了,等一会儿万一打起来的时候她不在,苗鹏飞估计也只有自己一个人顶上去的份儿了。
明亮的灯光打在窗户上,在窗下的草丛上映下一片灯红酒绿的色彩,顺着深秋微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