亲亲抱抱举高高-第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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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许棠拿着手机走出病房。
他斜靠在病房外的墙壁上,紧贴着病房门,接起电话。
周眠可怜兮兮的声音传到许棠的耳朵里:“学长……”
许棠一愣:“怎么?”
“你明天不来就不来嘛,干嘛都不回我消息。”
“抱歉,刚刚有点事。”许棠抬抬眼镜,又道,“明天去不了了。”
周眠皱眉看了眼时间,问:“你从下午一直忙到现在?”
“嗯。”
“晚饭吃了吗?”周眠忽然摇身一变成了不放心的老妈子,寻根究底地问。
许棠沉默几秒,说:“嗯。”
周眠哈了一声,笑声里听不出半点笑意:“学长,你说谎。”
“没时间。”走廊的灯光照射在眼镜上,刺眼的光让许棠眼前一片模糊,他摘下眼镜,揉了揉眉心。
这种感觉有点像做错事被抓个现行,许棠其实不太喜欢别人过多牵涉到他的私事中,但说实话,周眠的话却宛如一股暖流,通过听筒慢慢流入他的心里。
宿舍里,周眠的两个室友在联机打游戏,剩下周眠一个人窝在老板椅中边刷网课边跟许棠打电话。
其实周眠刚开始也没想着打给许棠,学长不回他消息又不是第一次,这种事经历着经历着他也就习惯了,但一来周眠今晚无事可做,二来他突然想起于青下午提到过“晟哥”两个字,顿时就沉不住气了,脑子一热便把电话拨了过来。
居然到现在都没吃饭。
那个晟哥到底在让学长做什么?
周眠打散掉满脑子奇奇怪怪的思想,瘪着嘴说:“学长,你现在在哪儿呢?我们不如出去吃夜宵吧!还有个把小时,能赶回宿舍的。”
“我不在学校。”许棠道。
周眠眼皮一跳。
这么晚了还不在学校?
“那你在哪儿?”周眠斟酌开口,生怕从学长口中听到“宾馆”两个字,或者更直接一点,听到电话里传来稀奇古怪、不堪入耳的动静。
对方一阵沉默。
周眠其实很清楚,以现在自己在学长心目中的关系而言,他不应该问这么多,可他偏偏忍不住,话到嘴边,自然而然地问了出口。
夜晚,医院的住院部寂然无声,偶尔有陪床家属走过,脚步声也是极轻的,生怕吵醒其他房里的病人。
不远处的一间病房倏地传来一阵声响,病人的情况好像迅速恶化,医生护士很快赶到现场,几名护士将病人转出病房直奔手术室,一堆人后面,家属哭红了眼,紧紧跟在医生后面。
许棠目送那群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想了想,回答道:“在外面。”
“……学长。”走廊闹出的动静很大,周眠听得一清二楚,但许棠不愿意说,周眠只能把疑问全部咽回肚子里,故作轻松道,“好吧,那,学长晚安?”
“嗯。”许棠停顿片刻,发现对方没有挂电话的动作,又补充道,“晚安。”
周眠美滋滋地应了一声,挂断后,脸色却沉了下来。
一关BOSS刷完,周眠宿舍的老金伸个懒腰揉着眼睛回到自己房间,路过周眠的位置时惊了一下,打趣道:“怎么了,你男朋友出轨了啊?脸色这么差。”
“没有。”周眠把手机摔在桌上,一张脸皱成个“苦”字,心里酸得直冒泡。
老金哈哈两声笑,拿着水瓶和校园卡出去打热水,回来后被周眠叫住。
周眠:“你们说……”
老金和望过来的老王对视一眼:“说什么?”
周眠鼓起脸颊,半晌后自暴自弃道:“算了,当我没说。”
老金:“?”
次日凌晨,徐爷爷终于苏醒,医生过来看了看徐爷爷的恢复情况,又向许棠叮嘱了些注意事项,带着几个护士离开。
许棠担心睡着后会听不见徐爷爷的动静,忍了一晚上没睡,徐爷爷劝说未果,冷下脸就要骂他,许棠顶不住徐爷爷的迁怒,最后还是陪护椅打开,缩在上面。
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窝在那么小的陪护椅上着实难受,但许棠熬了一夜,几乎倒下便睡着了。
徐爷爷刀口痛,一时半会儿也睡不着,侧过头看向许棠,许久,他微不可见地轻叹一声,又慢慢扭头看向窗外。
杜奕衡被刚刚的动静吵醒,这会儿正手捧茶杯,吹了吹漂浮在上面的茶叶,慢悠悠地喝了一口,赞道:“你家这小孙子是真孝顺,就是不太爱讲话。”
凌晨的温度很低,蒙蒙亮的微光照耀进来,躺在陪护椅上的许棠下意识往薄毯子里缩了缩。
“他不是我亲孙儿,但他比我孙子还懂事。”徐爷爷的声音沙哑,又带着浓浓的沧桑感,说出口的话和语气却非常欣慰,更像是在外人面前炫耀自己的小孙子,“小许呀,面上看着冷,其实心善,这孩子小时候日子不好过,长大了变得不爱说话,我就怕他这闷葫芦性格将来吃了亏,又没处说去。”
不是亲孙,但依旧会在听到徐爷爷住院的消息时立刻请假赶回家陪护照顾,这其中怕是有点什么,杜奕衡心里门儿清,不过他不会八卦陌生人的事情,只是微微一笑,说:“我看人准的很,这年轻人聪明得很,您呀,好好养着身体,他也能放心学习放心工作不是?”
徐爷爷和许棠一起生活了几年,早已把他当自家人对待,现在听到有人夸许棠,乐不可支,连伤口都宛如痊愈了一半。
许棠一觉醒过来已经是十点多钟,隔壁杜奕衡出了院,护士正在收拾他的床位,徐爷爷让护士帮忙递了杯子过来,杯子里插着一根吸管,方便他喝水。
见他来到床边,徐爷爷示意他把杯子拿开,关切地问:“什么时候回学校去?你学业不能落下了啊。”
“没事。”许棠刚醒,睡意还未完全散去,头发软踏踏地搭在额前,平时疏远旁人的气场这时候也还没展现出来,十分乖巧,问什么答什么,“等晟哥回来,我就走。”
徐爷爷知道许棠的脾气,不再多说。
季敏带着衣服和一袋早餐走进病房,见许棠一副要睡不睡的样子,笑眯眯地说:“小许,赶紧去洗把脸,阿姨给你带了早饭,吃完再休息。徐叔,怎么样了啊?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医生来看过没有?”
有了季敏照看,许棠放下心,走出病房。
拧开水龙头,冰冰凉的水哗啦啦从里面流出,浇在脸上冷得刺骨,瞬间赶走许棠所有的瞌睡虫,他简单洗漱一下,用袖子擦擦眼镜,把镜框重新架回鼻梁,习惯性地掏出手机看了一眼。
微信里,徐译晟告诉许棠他已经请到了假,让许棠再辛苦一天,他明天会回来。
许棠回了消息,无意间看到周眠今天早上八点多发过来、已经被一堆群聊挤到下面的消息。
眠:学长早上好OVO
眠:昨晚忙到那会儿,今天早上一定要记得多吃一点~
眠:唉,可惜学长不能来现场看我的英姿了,下回要让学长陪我打羽毛球才行(气)
许棠抿抿唇,压下不自觉牵起来的嘴角。
X。T。:决赛加油。
第17章
徐爷爷的伤口恢复得很好,他脑内出血面积不大,身边一直有许棠和季敏以及季叔叔的悉心照顾,连医生也夸他术后恢复得快。
许棠在医院又住了一晚,第三天早上,徐译晟终于风尘仆仆地赶到这里。
他一进病房便被徐爷爷训斥许久,还不敢顶嘴,生怕徐爷爷动气,训完后又被季敏和季叔叔拉到病房外指责,本来这事儿也是他出去工作没留心,只能伏低做小。
骂了一圈,徐译晟在和许棠一起去打水的路上还苦着脸,叽叽歪歪抱怨老板不批假,根本不在意员工的感受,把从爷爷和季家夫妇那里受得气全撒在老板身上。
许棠比他小五岁,徐译晟和徐爷爷搬到许棠对面时,徐译晟高中还没毕业,许棠正在读初一,两人不是同级,也不在同一个学校,说不上是多么要好的朋友,但许棠打心底里依旧非常感谢徐译晟对他的照顾。
等徐译晟把话说完,许棠抬抬眼镜,问:“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小许。”徐译晟**水卡,热水哗哗地流入水瓶中,不锈钢的外沿逐渐染上一层雾气,“老板打算让我留在日本的公司。”
许棠微微一怔:“……多久?”
热水注满,徐译晟拔出水卡拧上瓶盖,说:“不知道,不过我听老板的意思,短期内应该不会回国了。”
“徐爷爷呢?”
“这也是我想跟你说的。”徐译晟停顿片刻,道,“我想带爷爷在日本定居。本来我还想着让爷爷留下来跟季叔季姨一起,只是这回出了这事儿,我算是怕了,爷爷一个人住在小区我不放心,季叔季姨不能时时刻刻帮我们照看爷爷,你又还在念书,一年到头也回不了家里几次,不如我带他过去,那边国人还挺多,我尽量带爷爷找个适合的地方住下……你能理解我的吧?”
许棠拎着水瓶跟在徐译晟身边,抿抿唇问:“还回来?”
徐译晟想了想,笑道:“应该会回来,爷爷的性格你又不是不知道,再说了,我也就在外面混个两三年,时间一到老板还是会把我调回国内的。”
“挺好的。”许棠淡淡地说。
徐译晟余光瞥向身边的许棠,故意调节气氛,调侃般问:“哎,这么久没见,学校里有没有看对眼的姑娘?有机会一定要带回来给我看一眼啊。”
许棠挑起眉:“没有。”
徐译晟一脸不信:“真的假的?你这张脸还有姑娘不喜欢?跟哥老实说,你是不是又把人家告白的小姑娘吓到了?早跟你说过,你这性格也不知道随了谁,许阿姨明明挺活泼开朗的,怎么你就这么沉默寡言呢……没有女朋友,总交到好兄弟了吧?别跟我说你上了一年多的学连个朋友也没交到,室友不算!”
相同的问题,徐译晟以前不是没有提过,但那时候的许棠大多是冷着一张脸,“没有”两个字脱口而出,从来不像现在这样,居然真的停下脚步认认真真地在思考。
不多时,许棠抬起头,含糊其辞:“算有吧。”
稀奇。
真的稀奇。
徐译晟现在非常想知道许棠口中的朋友到底是谁。
一起吃完午饭,徐爷爷坚决让许棠赶紧回校,徐译晟奉令把许棠送到火车站。
今天不是节假日,火车站门口的人不算多,许棠买完票来到候车室,徐译晟正拎着一袋从日本带回来的零食守在门口。
“等你放假,我和爷爷应该已经搬走了。”徐译晟把东西举在他面前,“收下吧,下回见面不知道要到什么时候。”
许棠没再推辞。
检票时间还早,徐译晟没买票进不了候车室,两人就这么隔着一个栏杆站着。
“许阿姨留给你的钱还够用吗?不够跟哥要,哥最近涨工资了,手里富裕得很。”
许棠摇摇头:“不用,够的。”
许静婉算不上一个合格的母亲,不过也还知道自杀前给她唯一的儿子留下点东西,两张卡里的钱供养许棠一路读到博士绰绰有余,甚至还能在三线城市全款买套房。
许棠是在许静婉走后去银行查款的时候才发现,他那位明明带他住在这种老旧小区里、平时省吃俭用的妈妈,竟然有这么多存款,想也知道是怎么回事,无非是许棠那位名义上的父亲在许棠成年前每个月打过来的赡养费。
“够用就好。”徐译晟双手搭在栏杆上,被一旁检票员看到扬声提醒,悻悻地站直,“遇到什么事儿直接给哥打电话,别硬抗。”
“好。”
“还有,有对象记得第一时间报备!我和爷爷要给你把关的!”
许棠无奈:“好。”
徐译晟话痨属性慢慢暴露出来,絮絮叨叨一个多小时,这些话还是当初徐译晟送许棠进大学的时候念叨过的,许棠听得一个头两个大,好在火车很快开始检票,许棠跟徐译晟道了别,快步离开。
来之前吃过晕车药,又被徐译晟念经似的念了这么久,许棠上了火车,困意挡也挡不住,摘下眼镜趴在桌上补觉。
火车摇摇晃晃地行驶,许棠好几次被路过卖东西的列车员吵醒,干脆不睡了,翻出手机准备玩会儿。
解开屏幕锁,周眠的消息炮轰似的闪个不停。
眠:学长学长,你今天怎么都没上课?
眠:你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我前天跟你打电话的时候听到医院里的动静了!
眠:QAQQQ学长啊,你别吓我,回个消息呀!
眠:……我去问了你的室友,他们说你回了家,原来是我搞错了,消息超时撤不回来了,学长你别理我前面的话┭┮﹏┭┮
眠:学长,现在家里情况怎么样了呀?你什么时候能回来?
后面两条消息是十分钟之前发过来的,许棠没想到周眠会这么心细,居然能听到那天走廊上的动静,想了想,他还是输入了一行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