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不如种妖孽-第2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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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他成长的过程中,他保护不了她。
这样的认知让他心痛,却又无奈。
他咬了咬牙,狠下心,拉着她的手,在她手心写字,“容——瑾——”
她歪着头看他,跟着他念,“容瑾……”
他笑了,轻声道:“对,我叫容瑾,是你的凤夫。”
她不知道什么是凤夫,手心被他写字时划得发痒,‘咯咯’地笑。
他害怕,他离开后,没有了他的血,她又会痛得厉害,于是撕下了自己半缕魂放到她的体内。
撕魂之痛让他差点死去,痛醒了就用血喂她,往往喂到一半,又再痛昏过去。
在他痛昏过去的时候,她也知道捡那涩果子挤汁喂他。
这样日复一日,半年后,他终于熬了过来。
这天,石阵再次弱到什么也挡不住,他第一次进了石阵,把她抱在怀里,“如故,我是你的夫,是你在这世上唯一的亲人,别害怕,冷家不要你,你还有我。”
她被鬼冀家族所弃,而他凤冀家族被灭。
她是他的妻子,他是她唯一的亲人,而她又何尝不是他唯一的亲人,唯一的挂念?
第二天,石阵再次结界,他冒着死,才出了石阵,隐姓埋名,十五年艰辛的修炼。
艰苦枯燥的岁月中,除了灭门之仇,他心中唯一挂念的只有那石阵中的孩子。
好在储在如故体内的半缕魂能让他感觉到她的存在。
她活着,是他唯一的欣慰。
十五年,体内玄丹终于凝成,他破功而出,匆匆赶去九重山。
石阵已经撤去,云末成了九重山的君主,他身边依着的白衣少女如画一般美丽。
她不再是十五年前的那个小女孩,但他凭着那半缕魂气,一眼就认出了她——他的小妻子。
风扬起她的发,云末慢慢为她拢起乱了的发丝,不知说了句什么,她望着他笑,脸上满满的幸福。
他有一瞬的失神,怔怔地看着。
她察觉到有人在看他们,转头过来,目光却只在他脸上掠过,就转了开去,没做半点停留,拉着云末跑走。
他忽地意识到,她已经不再记得他了,而她的眼里,除了云末,再没有其他。
那个捧着果子喂他的小女孩,已经不再是他的。
眼底突然有些发涩,竟有了多少年没再有过的泪意,自嘲一笑,当年他柔弱无力,无力护她,他也活该落下今日的下场。
他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离开的九重山。
忽地觉得,这样也好。
起他去报仇码杀她家人的时候,不会让她为难。
而他也不会因为她,而有所顾忌。
他凭着无人能敌的一身好本事,很快接近了冷厉,成了冷厉的左右手,深得冷厉的信任。
他不急着杀死冷厉,因为他要的不光是冷厉一个人的人头,而是整个鬼冀家族。
鬼冀家族和凤冀家族仇,他要在他这里结束。
他在暗中清除了鬼冀族的各旁支,只剩下最后的一支。
他万万没想到,在走到最后一步的时候,她竟回来了,最终目睹了他血刃鬼冀家族。
她对他说,“与他生生世世再不相见。”
既然这是她想要的宿命,他就给她。
如故看着这样的容瑾,即便是脑中一片空白,仍感到钻心的痛,是他那半缕魂触动的痛。
容瑾——
被她毁了一生的男人,却还得为她承受永世轮回的孤独。
如果可以重来,她宁肯不进这祭台,放他离去,转世轮回,再不记得她。
随着她情脉的封存,前世今生的记忆,再次被洗刷得干干净净。
容瑾给她带来的刻苦之痛,也随之消失。
她终究成了一朵无心之花,陷入了沉睡。
鬼刀撤去阵式,命守护三生泉水的河神化成了四灵花守护在曼珠沙华的身边。
而他自己在曼珠沙华脚下的水底进入沉睡。
用自己的灵气,维持着曼珠生存需在的灵力,无论她需要多少,他都毫不吝啬地给予,哪怕是搭上自己的性命,化在八荒之中,也在所不惜。
灭了血魔,匆匆赶来的云末,不见如故,也不见容瑾。
他只道,她最终回归宿命,随了他的凤夫而去。
他怒了,把三生界翻了个遍,也杀了个遍,血流成河,也没能看见如故的身影。
一生杀伐,他只想找到她,问问她,为什么就凭着那点天命就要弃他而去?
他是天地共主,也是人人惧怕的魔煞。
想杀他报仇的人太多,想杀他取而代之的人也太多。
不知过了多少年,也不知道身边生灵过了几世轮回,能去的不能去的地方都踏过。
终究是找不到她。
他累了,也认了,他和她最终无缘。
在一场血战中,他突然放弃了厮杀,重伤累累,然后离去,只想找一个安静的去处安静地死去。
他选择了最后一次见到她的地方。
闭上眼,心想,不管她还在不在这世上,他可以在梦中带着她死去,也算不太遗憾。
一滴露水滴上他的眼睛,扰了他的梦,眉心刚刚蹙起,却闻到熟悉地淡淡幽香。
懵懵地睁开眼,却见身边一朵开得正好的火红花心上,探出一张绝丽的面庞,好奇地看他。
他望着那张脸,整个人怔住。
追兵赶来,他再次奋起,小心地护着那朵小花,把该杀的杀之,带着一身血腥再次回到水边,那小花仙竟已经缩了回去,脸都不再露一下。
他在水边搭了木屋住了下来,守了整整一世轮回,守到花落叶出,他看见了容瑾。
那一刹,他心里五味杂陈,分不出是什么滋味。
他苦寻她多年,却不知她竟一直就在他身边不远处。
他曾不分白天黑夜地坐在这水边苦等,却从来没有正眼看过身边的这朵小花。
他拘出四灵花花魂,以毁灭三生界作为威胁,得知了如故失忆的事。
手指骨骼捏得‘咯咯’作响,真恨不得一枪捣了这个三生界。
也恨死了与如故同脉相生的容瑾。
容瑾又何尝不恨死了他。
但容瑾与如故一脉而生,他奈何不了容瑾。
按理,她和他的恶缘也就此结束。
不料,许久以后……
已经是曼珠的她,被一件事激怒了。
那时的她,虽然无心,却也知道天地共主喜欢她。
他在离她不足十步远的山脚下搭了间茅屋住下。
每次在她从冥界沉睡醒来,都能看见他坐在屋前看书,安静而悠闲。
那一瞬,她都觉得很快活。
她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喜欢看他。
像是他第一次血淋淋地倒在她花枝下,却又像更久以前,久到她完全不记得的时候。
渐渐,她习惯了他在身边。
他不在的时候,她会想,他会不会再不来了,会不会被人伤了死在了哪里。
但除此以外,她对他再没有更多的想法。
这样的日子维持了好几世,直到有一天,他问她,“难道曼珠真的无心?”
她觉得他很可笑,曼珠有心,还叫曼珠吗?
他顿了顿,又问,“曼珠到底是没心,还是把心给了别人,比如说……沙华。”
其实每个曼珠都会对自己沙华有各种的遐想。
这样的遐想占据了整颗心,除了沙华,再不会有男人走进她们的心。
曼珠无心,其实是把心给了永远不能见面的沙华。
如故也不例外,对自己的沙华,也存着各种遐想。
但觉得份情应该缘于是一脉相亲,血脉相融。
即便是生生世世不能见面,也没有人比曼珠和沙华更亲近。
如故听了这句话,想了好一会儿,觉得挺有道理,问道:“曼珠把心给沙华,难道不应该?”
云末凝看着她,一句话没说,过了好一会儿,起身离去。
那一世,她再看见过他。
生活又恢复到,没认识他以前。
每一天都变得漫长而无聊。
看着旁边的那间小茅屋,还有些失落。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和以前一样,眼见又到了沉睡的日子,她想着修萝那永远难看的脸色,寻思不如避开她,找个地方好好睡一觉。
地方都想好了,却没迎来该来的沉睡。
这样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她觉得奇怪。
这时见四灵神色古怪,又总避着她。
过了十天,仍然没有睡去的感觉。
她实在忍不下去了,截住又要外溜的竹灵,竹灵性格最直,也最单纯。
没花多少功夫,就从竹灵口中得知。
天地共主去了冥界,毁了她的沙华容瑾的不死之身。
沙华再不会离开冥界,而她也再不会沉睡了。
等过了这一世,沙华将会化在八荒之中,不会轮回,也不会轮世。
到时候,她再不会受困于这株彼岸花,她自由了。
自由是谁都想要的,但她的自由却意味着,她生命中另一半的死亡。
别人的死亡还轮回转世,而她另一半的死亡,却从此没有来生。
她浑身的血液瞬间冷去,怒火却腾腾而起,激起她骨子里的毁灭本性。
云末,你毁我沙华,我要你整个天地的生灵给陪葬。
妖娆的花瓣一瓣瓣绽放。
墨黑的毒雾随之散开。
许久不见的他,漫步走来,伸手轻轻握住她的花苞,“恨我?”
她冷笑,真恨不得把他碎尸万段,“难道不该?”
他笑笑,“恨就再恨得狠些。”他宁肯看她恨,也不愿意看着她没心没肺,一世又一世的一直活下去。
“为什么?”
“想你记起。”
“记起什么?”
“一切。”
“疯子,你可知道,这么做的代价是什么?”
他笑了,自从出生就一路厮杀,一直踏着生死线而活的人,还会害怕代价?
握着她花苞的手掌上,慢慢化开一个光罩,淡蓝的光把他和她罩住,与世隔绝。
她散发出来的毒气
她散发出来的毒气慢慢沉淀,消失在脚下土地里。
如故看见过他杀人,知道他天地共主的地位不是投机取巧得来。
但他的强大,仍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是可以毁灭一切死亡死,仍奈何不了他。
奈何不了他,不表示她会就此收手。
噬魂从袖中飞出,血红的绫带飘飞,凌厉的风刀在窄小的空间里肆虐,伤他也伤己。
她承受多少伤,他就成倍的承受多少。
如果她死了,而对方还能活着的人,这世上不会有。
她就算拼得一死,也要为沙华报仇。
这一招,她存着与他玉石俱焚的念头,用尽了所有功力。
她怔了,做梦都没想到,他不拦不挡,甚至不还手。
就在最后致命一击的时候,他突然把她抱进怀里,猛地转身,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下那致命的一击。
任噬魂把他伤得体无完肤。
“为什么?”
“你的噬魂上有你的一脉魂,等我的血渗入你的那脉魂,你也该记起我了。如故,你并非无心……只是不想有心……你怕承认了对我有心,我就会成为沙华,与你永生不得再见。你为了可以和我一起呼吸,可以不时相见,选择无心。我死了,你是不是就可以不再自欺欺人?”
她看着他胸口渗出的血,染红了白衣,那伤像是在她的身上,绞心的痛瞬间传来。
“你错了,我无心。”她猛地收回噬魂,不再看他一眼,仓惶跑走。
泪止不住地滚落。
他说的不错,她虽然没了记忆,但对他的执念却没有消失过。
为了这个执念,她当初自私地默许的他人成为她的沙华的决定。
那日,他一身的伤躺在花枝下,头上露珠滴上他的脸,他睁开眼和她四目相对的时候,她就明白,他就是她的执念,虽然她不记得他。
她为了他,自私地毁了容瑾,她对沙华有愧,所以在知道他毁了沙华的不死之身,让他再不能转世轮回,将会化在八荒之中的时候。
尤其说是恨他,倒不如说是恨自己。
如果不是自己的自私,沙华怎么会走到这一步?
刚才那一战,与其说她想杀他,倒不如说,她想死在他的手上。
可是结果却是他伤在她的手下,她不知道他还能不能活命。
她不敢看,也不想看。
只想尽快地从这里消失。
她是死亡,也是不死花。
只有一个办法可以让自己消失,那就是转世轮回为人类。
人类只有短生的人生,很快可以结束。
她身为死亡花,进不了轮回台。
能帮她转世为人的人,只有一个——浴火之王琼楼。
当年的浴火族小王子,早已经成为浴火族的王。
坐上王位已经多年的他,后位一直缺空。
他翻遍了九重山,也找偏了三生界,却找不到本该成为他的妻子的少女。
这时,琼楼看着面前浑身是伤的女子,已经分不出自己是愤怒,还是悲凉。
轻敲掌心的小金算盘蓦地一住,佧手抓住她的手腕,把她拽到面前,四目相对,她眼里一片死寂,完全不是当年那顽皮无赖的神情。
看着这样的她,他心里鬼火四处乱窜,恼得真恨不得把她揉碎在掌下。
她偷了他的心,逃得无影踪,害他找了她数万年,她竟敢来求他,送她去人界。
“你在考虑转世为人之前,是不是该先履行你的义务?”
“你知道,我什么也不记得,包括义务。”
他气得太阳穴跳痛,“不记得,能找来这里?”
如故默然,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来找他,或许她和他以前真有让她不能释怀的过往,“我真不记得。”
他能读取她的记忆,他知道她不记得,心一冷再冷。
她是他见过的最混账的女人。
浴火族在八荒之中地位极高,又向说一不二,不管是他们对别人的承诺,还是别人对他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