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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74章

种田不如种妖孽-第27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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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生泉通向人仙魔三界,但这源头被浊气浸透的水,除了魂魄干净得一尘不染的凤君,没有人可以承受,溅上一滴,都能穿肉烂骨,如果掉进这瀑布之中,整个人都得化去。
那些人不敢再上前,而如故也没有了退路。
回头望了望身后巨瀑,寻思自己是跳下去,生死由命,还是继续厮杀,杀多少是多少。
源源不断涌来的杀手,足有数千人,要在这数千人中杀出一条生路,难……
她的姑姑真是好大的手笔,能支配这许多一等一的高手。
“杀了我,浊气冲天,三生界崩塌,你们也活不了。”
那些人没有因为她人的话而退缩,反而一步一步的逼近。
如故奇怪道:“我横竖是活不长久的,难道你们也想陪我一起死?”
突然林子里传来一声低笑,“如故,有我护着你,你怎么天真,都没关系,可是一个人还是这么天真,可就不好了。”
如故微怔,抬头望去。
只见一个白衣年轻男子缓步而来,如浓墨勾画出来的眉眼,清丽秀雅,或许他比不上容瑾相貌俊美,却是让人怎么看,怎么舒服,越看越想看的,哪怕是看到天荒地老也愿意的模样。
男子的出现,让杀手们有些意外,头领打量着男子,问道:“你是谁?”
“云末。”
在场的人脸色陡然大变。
苍穹之中,只怕没有谁不知道近年来靠着一支盘龙枪,坐上天地共主之位的云末。
不自觉得让出一条道路,任他走向崖边。
云末看着如故,伸出手,淡淡而笑,“如故,过来。”
如故细品‘云末’二字,蹙了眉头,难道她认识这么样的一个人?
“我的架还没打完。”
“你打了这半天,也累了,剩下的,我帮你打完。”
那些人变了脸色,不自觉得后退。
如故把他从上看到下,他个子虽高,但清秀儒雅,又白白净净,不像擅长打架的人。
“这些人可不好对付。”
云末笑了,“你想怎么打法,是慢慢地打,还是速战速决?”
“我想自己慢慢打。”如故意思是让他哪来哪去,别在这里白白送了性命。
“好,那你打,我看。”云末身子一歪,靠了身边树杆。
如故翻了个白眼,这人真让她无语。
他说她有他护着的时候,可以天真。
但如故一点也想不起,自己曾和他一起过。
她知道自己被忘情丹抹了记忆,但她总觉得,他长得这么出色,如果真认得他,不该看见他也没有半点熟悉感。
“你说我天真是什么意思?”
“你姑姑的爱人血魔被封禁在三生界下数万年,三生泉水多年没有净化,沉淀的浊气助长了他不少功力,却也让他痛不欲生,你姑娘看不得心上人受这罪,想救他出来。救他出来的唯一办法,就是毁了三生界,三生界毁了,封印自然也就破了。你把浊气净掉了,三生界也稳稳得,血魔还怎么出来?而这些人,都是血魔的人,要救出自己的尊主,怎么能让你活着?”
如故失笑,“我还真是天真了。”
“那你是跟我回去,还是继续留在这里?”他和冷厉本有三个月的约定,但如故离开后不久,他就感觉到三生界下异动。
费了不少力气,才知道三生界下,竟封着让人闻之色变的血魔。
顺藤摸瓜,竟查出了血魔和冷琴的种种纠葛。
再顺着这条线,知道了当年冷琴为什么会把如故丢进九重山。
“我不能离开。”
“也好,那我就把该清的,清一清,这三个月,你也能过得轻闲一些。”云末取出盘龙枪,一步一步走向那些杀手。
血肉横飞,只转眼间,上千的杀手就死得一个不剩。
如故看得目瞪口呆,直到他收了枪向她看来,仍看着他发怔。
云末瞧着她有些好笑,“久了没看过我打架,是不是忘了我打架的风姿。”
他成了天地共主后,需要他出手的架已经不多,而且出去征战,她可以安全地呆在九重山,不用再跟在他的身边。
如故扒着脑瓜子想了半天,也没想出自己在哪儿看过他打架,深吸了口气,“你是不是认错人了。”
“什么?”云末怔了一下。
“最近脑瓜子不好使。”如故尴尬地咳了一声,揉了揉额头。
“如故?”云末心里一凉,听说三生界的浊气伤身,难道她没有凤君的魂气净化体内浊气,被浊气所伤?
忽地,地面一阵剧烈抖动,如故本站在瀑布的最边缘,脚下一滑,向身后瀑布坠下。
“如故。”云末陡然一惊,纵身向瀑布跃去。
一道青影掠过,把坠入瀑布的如故拦腰抱住,一同坠进深瀑。
“凤君?”云末握着盘龙枪的手蓦地一紧。
地面抖动越加厉害,一道血光冲天而起。
这是血魔吸食了过多的浊气,排放出来的血煞之气。
仅是三生泉中的浊气,有凤君在,如故不会有事。
但这血煞之气,如故承受不住。
云末看着容瑾抱碰上如故沉入深瀑,虽然不甘心就这么放他离开,但仍停了下来,转身朝血魔封禁之处而去。
血魔不除,血魔的麾下就会不断地追杀如故,她既然不肯离开三生界,那么他也就得帮她把这些隐患除去。
至于如故刚才奇怪的表现,只能等他杀了血魔再来弄明白。
如故坠入三生瀑,心想,这下怕是要化得骨头渣都不剩一点了。
结果被水气完全包裹住的身体却感觉不到一丝痛楚,冰冰凉凉中紧贴着一个温暖的身体。
呼吸间是一股好闻的淡淡药香。
她这才想起,刚才摔下去的时候,被人抱住。
抬头,望进一双干净得如同清泉的眼,冷冷清清的眉眼,是极好看的形状,如果这世上真有‘完美’二字,那么他就是完美的。
“容瑾?”
他淡淡地看着她,冷冷开口,“为什么不跟他走?”
“我为什么要跟他走?”如故没有记忆,不知道云末是谁。
一个她不记得的人,怎么可能轻易跟他走?
再说,她虽然不知道自己的凤君谁,但她觉得那个被她毁了一生的男人,她应该找到。
“你真的一点不记得他?”
如故摇头,“不记得。”
容瑾的心一冷再冷,要多爱,才能忘得一点都不记得。
如故皱眉,“再说,我走了,三生界的生灵怎么办?我的凤君怎么办?”
他眼里闪过一抹诧异,轻抿了薄凉的唇。
如故抬手,水帘溅在掌心里,化成珠窜滑下,如故看着自己完好的掌心,骤地想到什么,猛地重看向面前俊美至极的容颜,眸子因过度的震惊而闪烁。
“你……你是我的凤君?”
只有凤君干干净净的魂魄,才不会被水中浊气所伤。
他不答,转开视线,不再看她,紧抱着她顺水滑下,蓦地一旋身,落在身边平台上。
平台连着路,她安全了。
他放开她,转身离开。
如故快步追上他,“你是凤冀族的储君瑾?”
都说凤君有天地间最出众的容颜。
都说被选作凤君的孩子,会清心寡欲地长大。
他这样绝色的容貌,这样冷清的性子。
她早该想到,容瑾——瑾——
“是如何,不是又如何?”
他隐姓埋名这么多年,一直藏得很好。
明知靠她太近,就会藏不下去,看见她遇险,仍想也不想地出手。
如故看着他冰冷的面孔,突然间竟不知该说什么。
她不知道他是怎么活下来的,但有一点可以肯定,鬼冀家族的人如果知道他还活着,一定不会放过他。
无论是认他,还是不认他,都是害他。
她打娘胎里选中了他,也就毁了他一生。
一句‘对不起’在嘴里打转,最终没能说出口。
他是她的凤君,她要靠他活命,而这里的生灵要靠她活命。
他们想杀死她的凤君,然后随便塞个男人给她,生下可以净化水源的小水明珠,然后任她死去。
这样的做法简直自私到匪夷所思。
他们可以自私,她凭什么做他们自私的牺牲品?
如果不是三生界里有太多无辜的生灵,她真愿意让他们因为他们的自私成为她的陪葬。
“我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你。”如故转身。
他上前抓住她的手臂,“不要多事。”
“我不是多事,我只是想活命。”如故摔开他的手,继续走自己的路,他死了,她也活不久。
如故没走出多远,见鬼刀被冷琴的四大护卫死死缠住,冷琴朝这边匆匆跑来,“如故,赶紧去叫那人住手。”
如故丈二金刚摸不到头脑,“叫谁住手?”
“云末。”
“为什么要让他住手?”
“他……他在杀血魔。”
“他杀血魔,跟我有什么关系?”
“血魔被封禁在三生界下数万年,他凭什么跑到三生界来多事?”
“第一,他凭什么跑到三生界来多事,我不知道。第二,他杀不杀血魔跟我也没有任何关系。”
冷琴气得脸色铁青,“不管怎么样,你去让他走。”
“我不认识他。”
冷琴噎住,如故服了忘情丹,已经不再记得云末。
“你只要去叫他,他一定会听你的。”
“为什么?”
“因为……”冷琴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不为什么。”
如故冷笑,“别说我不认得他,就算认得,我凭什么听你的?”
“我是你姑姑。”
“居然还记得是我姑姑,既然这样,我们的账也就该好好算算。”
“什么账。”
“毁我记忆,又再派人追杀我的账。”
“毁你记的事,你爹已经和你解释过了。另外,我没派人杀过你。”
鬼刀虽然来刺杀她,但她仍然相信,鬼刀不可能出卖顾客。
“你可以不承认,但不表示我会相信你,并放过你。”如故没打算听她狡辩。
冷琴见如故手中金绫飞来,急了,慌乱避开,“你先把云末弄走,我们的账,你想怎么算,随你。”
“我和云末是什么关系?”如故手上不停,金绫翻飞,一招接一招地向冷琴招呼过去。
“他爱慕你,但你得为凤君守寡,拒绝了他的示爱,他不肯罢手,追来三生界。”
“我跟他有过什么?”
“你跟他有没有过什么,我怎么知道?”冷琴被如故逼得满地乱滚,十分狼狈。
如故觉得事情没有这么简单,但她有凤君,不可能接受别的男子倒是事实。
想起容瑾曾问她,为什么不跟他走……
难道她之前以为凤君死了,耐不住寂寞,真做出过红杏出墙的事?
如故开始头痛,云末玉树临风,确实是女人梦中的情人。
如果说她从小守寡,少女怀春,倒也无可厚非,可是凤君还活着,事情就变得复杂了。
最重要的是,她一点也不记得自己跟云末有什么。
脑子空空,哪怕一点爱慕渣子都找不出来。
如果,只是对方单方面地爱慕她,倒也罢了,如果她和人家有一段情的话,她岂不又成了负心人?
她毁了容瑾,还要当一回负心人?
真是乱了,全乱了!
忽地,天边一片血雾散开,接着倒来轰隆巨响,天崩地裂。
冷琴看着天边血雾,整个人呆住,连如故击向她胸口的金绫也不知道闪避,实实在在地挨了那一下,胸口剧痛,一口血喷了出来。
“云末,我不会放过你。”她突然从地上翻身而起,丢下如故,向天边掠去。
鬼刀解决掉四个护卫,跃过来,抓住要追赶准琴的如故,“你不能过去,危险。”
“那是怎么回事?”如故望着血红的天边。
“应该是血魔自爆了。”
“我去看看。”
妖魔自爆,是与人同归于尽的最后一搏。
虽然她不记得云末这个人,但云末救了她一命,她得去看看,他是生是死。
鬼刀拽着她不放,“你受不了血魔的血煞之气。”
“云末会怎么样?”
“他本事大着呢,区区一只血魔,哪能伤得了他。”
“真的?”
“当然是真的。”
血魔虽然凶狠,但云末能坐上天地共主的位置,这些年灭掉的妖魔不计其数,血魔和九重天的那些妖魔相对,实在是小巫见大巫。
忽地皇宫方向传来厮杀声。
“是凤君逼宫。”鬼轮抓了抓头,“真是多事之秋。”
如故脸色微微一变,丢下鬼轮,向皇宫方向急赶。
宫里宫外,一个个皇宫护卫被手臂绑着青丝的红衣人砍死在刀下。
红衣人看见如故,没有人向她动手,任她走进宫门。
如故一颗心几乎跳出了胸膛,白着脸向大殿急奔而去。
台阶上站着容瑾冷清清的青色身影,他正一点一点,慢慢地擦拭着染血的金丝。
如故的心直接沉进了万丈的冰潭,冷得手指尖都禁不住微微地颤抖。
冷厉喉间渗出一条细细地血丝,还没有断气,指着容瑾,“你……为……为什么。”
容瑾从怀里取出一个小小的水晶灯,手掌摊开,绑着金丝的小水晶灯悬挂在他指间。
那是只有凤君才会有的身份象征。
“你是瑾?”冷厉脸色大变,“不可能,不可能,当年瑾明明死在我刀下,你不可能是他。”
“你杀死的是我一胎所生的同胞哥哥。”容瑾眸子冷得没有一丝暖意,“当年,你也是用这样的办法靠近我的叔叔,屠了凤冀满门,我不过是以牙还牙,让你也尝尝死在最信任的人手中的滋味。”
一口血从冷厉口中涌出,睁大了眼死死地瞪着容瑾,死不瞑目!
容瑾转身,冷冷地向如故看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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