种田不如种妖孽-第2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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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萝握着金绫一头,身体飞旋,绫带绕着她妙曼的身体,化出道道金色流光,万般风情。
金光消散,金绫重回到伞柄中,修萝笑盈盈地站在她面前,“这就是你以后的武器,能让它发挥多大的威力,就看你有多少修为。”
如故轻抚金伞,当真是个宝贝。
修萝手腕一翻,递来一个小本子,“只能看一遍,能记住多少,领悟多少,就看你的天赋和造化。记住,只能往后翻,不能往前,三柱香时间。”
书页上写着‘媚功’。
如故心想,方才修萝舞绫的模样果然妩媚得很。
慎重翻开第一页,书页上画着两个不穿衣服缠在一堆的小人。
如故眼珠子差点掉了出来。
飞快抬眼向修萝看去,“拿错了书么?”
修萝笑得有眉没眼,“这么重要的东西,怎么可能拿错。”
如故郁闷,“葵花宝典还是玉女心经?”
“反正是好东西。”修萝挤了挤眼,笑得神秘。
如故扁嘴,如果修萝给她看这个,是想让她上青楼当婊子,她就把这东西摔到她脸上。
“三柱香时间。”修萝好心提醒。
如故皱眉,罢了,以前小册子看的不少,就当再温习一回。
修萝的身影隐在黑暗中,耳边剩下她的暧昧笑声,“男人,可以让你速成,祝你好运。”
如故一路看下,却毫无兴趣,草草翻过,竟未记下一招半式,翻到最后一页,竟是空白。
如故刚要将书页合上,忽地空白处显示出一个身穿红衣,手舞金绫的女子,那女子依稀便是她的模样,不由地呼吸一窒,认真地记下她舞出的一招一式,反复看,反复记,直到第三个香头灭去。
那书册突然在手中化成碎片,被风吹散,而那书页中的小小人儿顽皮地跳到她肩膀上,在她耳边低声道:“出卖肉体,收尽了天下男人的身,也只能落得下层。你靠吸男人精阳换来的功力越高,你就越不能见阳光,到最后就得和修萝一样呆在黑暗里。沙华重见光日,就会成为你的噩梦。”
如故一怔,“你的意思是说,我要想好好活着,就不能让沙华重见光日?”
小人儿还没有回答,一阵风吹过,小小身影已经被风吹散。
耳边传来修萝的笑声,“妹妹学得如何?”
前面的那些东西,如故刚才就没记得一招半式,这会儿,更多是忘得干干净净,只得道:“不过是匆匆看了一遍,不知记下多少。”
修萝满意点头,“我说过,你入鬼门,我便给你活路,你去吧。”
如故只觉得脚下虚空,身体突然间向下坠去,像是掉进了一个无底的深渊。
修萝起身,抹开一面水镜,水镜里浮现出容瑾清冷的身影,他静静地站在一株橘子花下,修长而苍白的手指轻抚雪白的花瓣。
修萝望着他冷得没有丝毫暖意的眼,暗红的眸子慢慢迷离。
仿佛回到那永远拥挤的轮回台。
成千上万的生魂拼着命往轮回台上挤,只盼能早一点离开这漆黑森冷的黄泉路。
独有他总是一个人远离轮回台,疏离地站在角落的橘子花树下。
不管这边怎么拥挤吵闹,他都听而不闻,视而不见,只遥望着前方无边无限的黑夜。
虽然在这里看不见曼珠,但能感觉到曼珠的绽放,他说,晚一刻轮回,曼珠的美丽就持久一刻。
她听了这话,觉得心酸,有时会冲动得想给他看看水镜中的曼珠,但她最终生生掐断这个于公于私都不该有的念头。
轮回台边,过往生魂多得数不清,她作为守护轮回台的地仙,对过往的生魂向来视而不见。
却独记住了他。
而他一次又一次地踏上这条漆黑的轮回路,不管等待多少年,也不管在这条黄泉路如何孤单寂寥,一惯的独来独往,从来不会和其他生魂一起追忆过往,更不会幻想未来。
唯独在她去和他搭讪时,还能偶尔回答一两句。
他不想轮回,而她也不想他轮回。
他说,他们是同心人。
其实,他不知道,她和他并不是同心人。
他不想轮回,是希望曼珠在世上多停留一会儿,他虽然看不见,但能感觉到也好。
而她不想他轮回,是因为,他晚一刻轮回,她能多看他几眼,仅此而己。
她曾试图安慰过他,说是他和曼珠其实也是有缘分的。
他奇怪地看着她,说:如果说生生世世,两相错,也叫缘份,那么,他们确实是有缘份的。
修萝手指轻抚水镜,镜中清瑟孤寂的人影在指尖化去。
没有沙华身影的轮回路太过寥寂,没有沙华的琴声,轮回台边太过冷清。
曼珠无心,不值得你如此。
沙华,我会让你回来。
**
如故跌进一堆落花瓣里,扒开身上的落花,见身边滚着那把绣着赤红彼岸花的淡金雨伞。
肉丸子不知从哪里冒出来,正好奇地伸了爪子去刨伞柄上的小金铃铛。
如故看向左右,才发现自己竟掉进了三生幽境中。
她拾起那把金伞,手臂一抖,伞柄中的金绫应手而出。
凭着记忆一招一式地舞动金绫,虽然别手别脚,但竟把书中小人舞的那套招式尽数舞完。
收招的时候,一个失误,带着锋利刀口的小金铃直飞肉丸子,把肉丸子头顶的绒毛削掉一小撮,肉丸子吓得连滚带爬地躲开,再不敢靠近。
这套招式晃眼看,和修萝舞的大同小异,都是柔媚到了极点,但仔细对比,如故很快发现两套招式的不同。
两套招式,都是招招杀招,但修萝的那一套,出了手就没有回转的余地,不是对方死,就是自己亡。
而小人儿这套,致命效果丝毫减,但出手却留了三分余力,只要自己掌握的好,随时可以喊停。
当然,后面一套修习起来难度大了不是一点两点。
如故收了金绫,手指轻抚伞面,明知天下没有白占便宜的事,修萝这么做肯定有什么目的,但她没有答应过修萝什么,就算修萝以后有什么过分的要求,她也可以直接无视。
肉丸子从树上跳下来,蹲到如故的肩膀上,伸爪去摸伞上的彼岸花,奇怪地‘咦’了一声,“你是从哪里得来这把‘噬魂’?”
“噬魂?”如故只觉得这把伞漂亮,又好用,没想到竟会有这样血腥凶残的名字。
肉丸子看着如故迷茫的神情,也迷茫了,抓了抓头,“难道这不是噬魂?”
“你为什么说它是噬魂?”
“因为它长得像噬魂啊。”
“……”
肉丸子小爪子摸到伞上花瓣,花瓣动了一下,肉丸子吓得缩手。
如故来了兴趣,抓住肉丸子,顺了顺它头顶被人削掉的毛发,“你对噬魂知道多少?”
肉丸子比了比小手指,“这点点儿。”
如故想起好久没喂过肉丸子了,“那你把知道的那点点儿告诉我,我就让你吃一顿大餐。”
肉丸子瞟了眼如故的白嫩的手指头,咽了口口水。
“八荒之中的神兵器利实在太多,但当得起佼佼者的要属苍龙。”
“苍龙?”
“苍龙是天地共主亲手打造的一把紫金枪,这位天地共主出生卑微,靠着一柄紫金枪杀出一条血路,坐上天地共主的宝座。他杀伐太多,心肠自然冷硬,无情无欲。如果非要说他还有心的话,那么只有一株曼珠沙华能牵动他的心。据说,他还不是天地共主的时候,有一次血战,被伤得差点没命,昏倒在一株曼株沙华下,曼珠上凝着的露珠滴入他嘴中,让他醒了过来,才没死在追兵的刀下。后来,只要那株曼珠花开,他不管在哪里,总要赶去看上一眼。”
如故眼皮一跳,又是曼珠沙华,“后来呢?”
“后来,他坐上了天地共主的位置,想杀他的人就更多,但他一身功夫出神入化,又无情无欲,要想杀他,简直是痴人说梦。于是,有人想到了那株曼株沙华,偷偷在花开的时候,抽了曼珠的一脉魂气,铸成了‘噬魂’,然后拿着噬魂去行刺他。他的枪尖就要刺破噬魂的瞬间,感觉到噬魂里的那脉魂气,杀人从来不眨眼睛的他,果然生生停手,这一怔间,他被噬魂里藏着的金绫所伤——噬魂是苍龙的克星。”
“那天地共主受伤后怎么样了?”
肉丸子耸了耸肩膀,“不知道。”
“这些是真故事,还是传说?”
“传说啊,书里讲的。”
如故抽了抽牙根,有种上当的感觉,“那书还在不在你这里?”
肉丸子点头,在花根下刨了半天,刨出一本残旧的羊皮古籍,和肉丸子说的基本相同,只是后面的内容被撕掉,看不到结局。
“这后面的还有没有?”
“以前是有的。”肉丸子扭捏地绞着手指,“我有一次内急,一时找不到草纸,就顺手撕了这书来擦了屁股,丢进了粪池才想起这书还没看完。不过让我从粪池里捞出来看结局,我宁肯不看结局。如果你不介意可以去后山的粪池里捞一捞,只是在那粪池里泡了好些年,不知道化掉没有。”
如故囧了,掐死它的心都有。
肉丸子小孩心性,前一刻还不好意思,后一刻就立刻就把自己的囧事给丢到后脑勺去了,跳起来抱住如故的手,“我是不是可以吃个饱了?”
如故都恨不得把它丢粪池里去,哪里还愿喂它吃饱,哼了一声,“你都没说完,哪来得吃?”
肉丸子急了,“我早就和你说过,我只知道一点点儿,你也说只要告诉你一点点儿,就能饱餐的。”
如故不以为然,“你毁坏古董是要受罚的,功过相抵,你没得吃了。”
“那古籍又不是你的。”
“这三生镯是不是我的?”
肉丸子点头。
“既然这三生镯是我的,那么这里面的所有东西都是我的,你是我的,古籍也是我的,你弄坏了我的古籍。”
肉丸子被如故的蛮横不讲理气歪了鼻子,“那影子是不是你的?”
如故怔住,‘他是我的’四个字,怎么也说不出口。
肉丸子乘着如故发懵,猛地抱住她的手指,用力一咬,拼命吮吸。
等如故痛得反应过来,它已经吸进两大口血液。
肉丸子两大口鲜甜血液下肚,就觉得肚子里像火烧一样难受,但想到如故的赖皮,以及好不容易才得来的机会,就这么放过了,太可惜,含着如故的手指,放不是,不放也不是。
如故闻到一股淡淡花香,头昏昏沉沉,眼一闭,竟再睁不开,在人事不知前,嘟嘟哝哝,被吸了两口血,就失血过多?这身子真是太废材,得想办法练练。
影子干净得一尘不染的身影浮现在如故面前,在她跌倒前把她接住,慢慢放下。
指节分明的修长手指轻撩肉丸子的嘴角,“不要贪多,你承受不了的。”
肉丸子整个身子都开始发热发涨,身体难受得像是要炸掉,只得吐出如故的手指,望着影子,比手划脚,愤愤地控诉如故有多赖皮,有多不要脸。
影子笑了,轻摸它绒绒的头,“她是女人,我们让她一让,可好?”
肉丸子想起影子说过,和小女人一般见识,有失风度,但如果女人都像如故这么不要脸,它宁肯没有风度。
然看着影子温和的面容,一肚子的怨气却瞬间化得渣都不剩,跳到影子怀里蹭了蹭,“有没有办法把她变成男人?”
影子:“……”
影子安抚了肉丸子,脱下外衣,盖在如故身上,瞟了眼她身边金丝伞面,温润的面庞上闪过一抹讥诮淡笑。
依着如故身边树杆坐下,手指轻描如故精致的脸庞线条,眸子一点一点地暗了下去。
如故睡得不踏实地蹭了蹭轻抚着面颊的手,他黑如墨潭的眼化开一抹笑意,手指轻抬她的下巴,唇慢慢地覆了上去。
一丝冷幽幽的气息在如故唇上扫过,她一个咛叮从梦中醒来,看着床边角凳上坐着的巫女惮,竟有些恍神,分不清刚才到底是做了一个梦,还是巫女惮为她制造出来的一幻境。
指边一阵叮铃脆响,转头见指间绕着一双精致的小金铃铛。
惮急切地注视着如故,“郡主可有见到我的师傅?”
“你师傅叫修萝?”
“家师确实叫修萝,她老人家可好?”既然如故叫得出修萝这个名字,应该是见着了。
“看上去还算不错。”
惮松了口气,起身向如故道别。
如故也不多留,让三顺送惮出去。
而她自己则起身去向父亲辞行,回了临安府。
推开沉重的书库大门,意外地发现钱小开也在书库。
钱小开一路快马加鞭,不肯慢上一点,他不断地告诉自己,这么做是想把重伤的云末尽快送回临安府,回到住处,入眼一片狼籍,屋里古董玉器砸得一个不剩。
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好事。
当日,他送了止烨回府,又匆匆赶去接应云末他们,本可以吩咐下人把值钱的东西藏起来,但寻思着藏了这些东西,止烨的火没地方发泄,到时还不知道要闹出来什么事来,干脆把心一横,把这些东西留在这里让他砸。
明明知道会是这样的结果,看着一地的碎片,仍狠狠地心痛了一下。
不过,他虽然爱财,但不会为了钱一直纠结,心痛了一下就丢开了,叫来下人问过如故的情况,得知如故去了靖王府,并没有回到临安府,莫名地心烦意乱。
平时最能消磨时间的账本,也变得一个字也看不进去。
这样的情绪是他以前不曾有过的,勉强又坐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