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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7章

太子妃翻车现场-第7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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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似是找寻了一会儿,小声急道,
  “糟了,奴婢真是粗心,忘带了公主的水具!”
  那少年走开了,他满头是汗,眼见也是渴极、累极。来到溪边,把腰间的水囊取下,用手帕细心地擦了又擦。
  卷了袖子,打好水。
  做好这一切,双眸黑亮亮的,走到一边状似休憩,却背着众人,将水囊悄悄递给下了马车的牙玉。
  牙玉惊讶,却冲他点点头,上了马车。
  少年背好箱箧,就要离开。
  “慢着。”
  忽然有人掀开帘子。
  少女转过脸来,火红的绢花在两朵花苞髻上飘动。
  她捧着脸,甜甜一笑说,
  “谢谢你呀。”
  少年吓了一跳,低下头去,紧张地吐出一口气。
  然后轻轻地,露出一个笑容。
  他有一对洁白的虎牙,低头小声说,“不用谢。”
  没有看到,公主马车已经离去。
  姜与倦道,“京中传闻,此人暗自倾心槐序。”
  白妗笑得前俯后合,指着说,“他那哪是暗地里倾心呀!你看他的眼神、动作,生怕别人不知道他的心思呢。”
  过几日,白妗就看见御书房的桌子上,出现了一份拟好的圣旨。
  赐婚兵部尚书顾大人幼子,与槐序公主。
  姜与倦动作还真快!
  动作更快的还有另一边,直到杜相思来了信,白妗才知道,姜与倦没有把斩离从即墨城召回。
  有情人终成眷属。
  那封来自杜相思的信中,字里行间都是掩盖不住的甜蜜。
  …这么热衷牵红线,白妗感叹,恐怕世上没有比他身份更高的月老了吧?
  剩下的日常,他都是很忙的。一天下来,有时候也就见上一面。
  逢心情不好,白妗也会跟他生气,大多发一通牢骚,他默不作声地听着。听完了,扭头就去折腾臣子。
  早朝连着上也就罢了,蒸人的天还要在御书房里议事,一议就好几个时辰,再厚重的冰都化个干净。
  白妗慢慢也就没什么脾气了。
  实在是太烦了,那些大臣不敢跟陛下对着干,就派家里一堆七大姑八大姨的来叨叨她,在受到陛下的警告以后,却是换了个法子,他们搬出了太后!
  太后还是皇后的时候,管后宫管到烦,本想着当了太后,自己能落个清闲,可她心里也担心啊,只怕倦儿又有那日夜不休的征兆。
  所以,昭仪你懂事一点吧?
  面对婆婆全天无休的旁敲侧击,白妗只好硬着头皮,跑去哄陛下。
  撞见他在服药。
  白妗紧张兮兮,扒着他问,“什么药啊?”
  姜与倦支吾了半天,才说,没什么,是他特地找了太医,配给男子服用,而使同房的女子不会受孕的药。
  他…这是要绝了天家的子嗣啊!
  白妗一脸震惊。
  姜与倦却叹了口气,解释道,“你生文漪的时候,一盆一盆的血水往外端,朕却只能看着。那种无能为力的心情,朕不想再体会一次。当年,母后生槐序的时候也是如此…”
  “朕心里害怕,朕不想你再受这种罪。”
  他抱住了她。
  白妗默了一会儿,问,“那储君怎么办?”
  “从旁的宗室子弟里过继一个,”姜与倦都想好了,“定羽王的小儿子一直养在即墨城,今年有十一二了,十分聪慧,文武双全,品性也不错…”
  一个皇帝有多少时间啊,掰成八瓣用,怕是都不够。
  至于臣子们时不时冒出的广纳后宫开枝散叶的谏议,陛下都以国事繁忙、立业为先为由来推拒了。
  *
  白妗有时候起得早,就能看见宫里的金吾卫从御道边走过。那一个个的猿臂蜂腰,长腿宽肩,有些时候还能见着脸容,好几个生得极俊朗,极吸睛,叫人看着,都觉造物不公了来。
  有人问,“好看吗。”
  白妗连声叹气,“好看,怎么不好看。”
  转头就对上姜与倦阴沉的俊脸,白妗差点从墙头栽下来。
  幸好没栽,却被抓住腰肢,头一重,悲催地被他扛进了殿中…宫人们一个比一个头更低,四下只闻惨无人道的哀嚎,
  “陛下,陛下臣妾知错了…”
  ……
  徽帝在位期间,除了昭仪殿外的围墙都加高一遍、算是唯一一项比较浩大的工程以外,从无劳民伤财之举。
  他以吏法治国,前几年手段狠决,诏狱之名人人闻风散胆。
  盛京甚至好一段时间,惊现路不拾遗之象,后慢慢改变苛刑、清除酷吏,以温和政策养兵养民…不能说他是大昭最英明的君主,却绝对是最负责的君王。
  可惜,在位只有短短的十五年。
  至于实情呢,季夏公主只能摊手,一脸无奈:
  “就跟话本里写的一样,父皇退位,与母妃游山玩水去咯。”
  倘若万里无云,绿水无际,一叶孤舟一薄酒,舟上一对神仙眷侣,并肩而立,相视融融一笑…也许就是他们。
  这样的踪影,留在了大昭日后无数的传说之中。


第82章 掌上明珠(番外)
  这么小的孩子。
  几乎过了有一个月多点; 姜与倦才第一次抱上了闺女,之前是太医说孩子太小; 又气血不足,最好少颠簸; 先好生调理几日。
  等到身子骨健壮了一些,才让陛下抱上一抱。
  白妗笑呵呵地看着; 稀奇; 一向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姜与倦; 竟然也有这么紧张的表情。
  他整条手臂都是僵硬的,不知不觉屏住了呼吸,凑近前,细看——真的,好小好小啊; 手指头也那么小。这么个小小的东西; 是妗妗给他生的孩子?
  大脑陷入短暂的空白。
  当年槐序出生的时候,自己也有八岁了吧,都没这么惊心动魄过。
  小小的家伙; 忽然咧着嘴笑了。
  一下子春暖花开似的; 姜与倦瞳孔微张; 浑身充斥着暖融融的气流; 明明劳累了一天; 突然就精神百倍起来。
  他僵僵地抱着小团子,看看女儿,又看看白妗; 结巴了:
  “像,像你。”
  细竹低头耸肩,偷笑声都要压抑不住了。白妗揉揉额头,怎么抱下女儿,傻了不成?
  体谅他初为人父的心情,白妗没嘲笑他,反而跟他逗了一会儿小家伙,直到天色渐晚,让奶娘带下去哄睡了。
  月光很盛,铺在床前如同霜华一般。
  姜与倦搂着她,眼睛亮亮地说,“叫文漪吧,有诗云,镜沼清浅吹文漪。灿若文锦,清如漪沦,挺好的。”
  这么顺溜,到底是多早就想好了的,虽暗自腹诽,但白妗没有异议,表示同意了。
  陛下读的书,毕竟还是比她多的是吧。
  他一说就停不下来了,“礼部和工部昨日上奏,要新建一座书院,不远,就在京郊,我想着,女孩子知书达礼不是坏事,到了年纪,就送她去读书吧。不过住,还是得回宫里住。
  嗯,要多拨些人手护好才行,朕的公主可不能有闪失…对了,她的封地也先选着,没有封地的公主将来是要受欺负的,”
  “哎…”白妗来不及插嘴,姜与倦就说到更远的地方去了,“…等她及笄,可以开始选驸马,不过不能太早地嫁了,多留身边几年陪陪你,嫁妆呢,也得隆重,十里红妆是不够的,朕的公主…”
  “停停停,”白妗打断,“多远的事儿啊,陛下您想的也太多了。”
  “不远,小孩子长得很快,”他认真起来,看她的眼,“就像槐序,眨眼就那么大了。她也会的。”
  “好像也是…”白妗不情不愿地点头,见他又要开始,忙说:
  “那,陛下不想努力努力,给公主添个兄弟姊妹什么的?”
  压低声音显得魅惑。
  其实是白妗自己有点想,但是又不能明示,不然显得多饥渴呀。
  谁知他半点没被勾搭到,还在那絮絮叨叨。装矜持可装不下去了,白妗一下子亲了上去,堵住他的嘴。
  亲完,姜与倦有点喘,翻身把她压住,抓着她的手说,“别闹。”
  却把她的衣带解开了。
  白妗抱着他偷笑,很快就笑不出来了,她忘了这货一沾腥就又专注又持久,
  行吧,她挑起的火,她来灭。
  ……
  姜与倦身上的伤痕,白妗给他找了许多药来抹,淡是淡了许多。
  心口这个,却祛除不了。
  手指按上那个不规整的烙印,她心疼,又有些怨怪,“你那会儿都怎么想的啊,这么折腾自己。”
  他亲吻她的手指,从内侧吻到手背,等她困得眼皮都要睁不开了,才低声说,“我没有办法,如果不用这个,我可能撑不到你回来。”
  ……
  后来姜与倦信上了佛教,每年都往寺庙捐一大笔钱,据说那些钱,都是在东宫时积攒下来的。
  至于为何要攒钱,只能说是未雨绸缪吧,如果那个时候他真的被废了太子位,还能拿来打点一下关系,叫旁人不要为难于她。
  白妗不知道,只是笑他,哎,你以前不是不信佛么?
  怎么现在上赶着给佛祖塞银子啊。
  他也笑笑不语。
  怎么跟她说呢,他手上沾了太多血,倘若世间真存在所谓的报应,他该怎么办?
  已经不是孑然一人了。
  当一个人有了想要守护的,就会相信一些虚无的东西。
  他要为他的妻女积福。
  所以漫天的神佛,若你们真的存在,那么,一切罪孽由我承受,而赐她们神恩浩荡。
  *
  姜文漪是大昭的公主。
  她虽然是本朝唯一的公主,却是个很普通的公主。
  不敢说最美丽,因为她有个天天被天下才子们表白的母妃。
  不敢说最高傲,因为再多的傲气也毫无用功之处。
  不敢说最尊贵,因为她有个四月生的姑姑。
  出生的月份比她早,身份也比她高。
  槐序是嫡出,姜文漪是庶出。
  姜文漪的父亲是陛下,母亲是昭仪。
  今年六岁的姜文漪,被奶娘牵到了太后宫里,太后刚刚礼完佛,眉宇间还有未散的香火气,待她一向可温柔了。
  自己只需要甜甜地叫一声,“皇祖母。”
  就有大把大把的糖吃。
  是她吃过最好吃的糖了,听说父皇小的时候也很爱吃呢!
  然而,祖母慈眉善目的笑容只能维持半个时辰,因为半个时辰以后,母妃就会来接她回去。
  一见到母妃,皇祖母的脸立刻拉得老长老长,像一只鞋拔子,挥手就甩过去一堆经书。
  “抄不完别来哀家跟前晃!哀家见你一次,要短寿十年!”
  母妃一手抱着经书,一手拉着她,灰溜溜地走了。
  路上,母妃特别不服气:
  “你们别以为是本宫怕了她。哼,那是本宫让着她。”
  姜文漪舔着牙齿缝里的糖沫子,奶声奶气地问,“为什么呀。”
  母妃说,“因为不想你父皇两难。哎,就让着吧。谁叫本宫大度呢!”
  舔完左边的牙舔右边,姜文漪扑闪着大眼睛,又问,“为什么呀。”
  “哪来那么多为什么,”母妃顿了一下,“天底下的婆婆都不喜欢媳妇的。”
  “为什么呀?”姜文漪摇了摇母妃的手。
  咦,母妃的手怎么比她大那么多呀?
  母妃揉她的小脸,得意地说,“因为你父皇爱我啊!小笨蛋。”
  爱?
  季夏公主是极聪明的。
  她悄悄记住了新学的这个字,午膳过后,立刻就用上了。
  趁着母妃在榻上打盹的功夫,噔噔噔跑到了父皇面前,伸出肉嘟嘟的双臂:
  “抱抱!”
  没有沉重的冠冕,父皇一身雪白的衣衫,头发也没有什么装饰,看起来比任何时候都好亲近,姜文漪胆子肥了,吧唧一口亲在父皇的侧脸上,口齿不清地说:
  “父皇爱漪漪?”
  姜与倦愣了愣,往她身后看了一下,不知在看什么,点点头笑了,“嗯,”
  姜文漪高兴地手舞足蹈,不肯在他怀里好好待着了,虽然不知道“爱”是什么意思,应该是会给很多好吃的好玩的吧?
  她跑到白妗的身边,在她耳边,用小手笼成喇叭状:
  “母妃母妃,跟你说个秘密哦。”
  细声细气的,像是真的在说一个天大的秘密,拉长了小奶音说——
  “父皇爱漪漪。”
  然后偷笑。
  母妃却还在熟睡当中,姜文漪皱了皱小鼻子,发现父皇正笑吟吟地望着她们,于是她一拐弯,小跑到父皇面前,犹犹豫豫:
  “父皇爱母妃?”
  父皇却突然认真起来了,纠正她:
  “是你母妃爱朕。”
  “咦?”
  姜文漪抓着自己的小衣服,糊涂了,她小小的脑袋里分不清这其中的区别。
  这时有个宫人来催,她知道父皇要去忙了,于是挥挥手,送走了父皇:
  “父皇再见!”
  小胳膊小腿并用爬上了软榻,去闹她母妃。
  “娘…娘亲,漪漪想吃糕糕!”
  白妗困懒地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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