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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太子妃翻车现场-第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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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远山眉温柔,带着小女儿的嗔态。
  姜与倦忽然轻咳了一声。
  “好好休息吧。”说完便起身迅速离开了,像是后面有什么在追似的。
  白妗瞧得莫名其妙。
  *
  伤养好的当日,白妗便去找杨恣算账。
  哪知杨恣一看见她,开口就是正事:“你可知东府?”
  白妗张了张口,茫然地摇头。
  “东华门外有一府邸,是宣和三年通明殿大火所建,为与东宫区别,称为东府。”
  白妗立刻反应:“通明殿曾经大火?”
  “不错,似乎这火还与陆惜玉被废入冷宫有所关系。”
  这时有人从旁边路过,对着二人吹了声口哨,一身侍卫打扮当是杨恣的同僚,正冲着杨恣挤眉弄眼,八卦兮兮地问:
  “这是你的……?”
  “表弟。”
  “表妹。”
  互看一眼,杨恣:“不要闹。”
  白妗柔声:“表哥~”
  “…………”
  同僚也笑,“杨兄的表妹啊,真是个标致的姑娘,在哪里当差呢。”
  白妗见他眉眼清俊,说话也不惹人厌烦,便行礼回道:
  “奴婢是通明殿的掌灯侍女,见过大人了。”
  同僚摆手,“不敢当不敢当,叫我刘毅便好。”
  “刘大哥。”白妗冲他一笑。
  美人示好,刘毅心底乐开了花,却因有事在身不得不按捺亲近的心思:“你们先聊,我还要当值,改日再会,再会啊。”
  说完乐呵呵地走了。
  白妗目送那宽背蜂腰的背影远去,一回头,杨恣古怪地看她。
  “掌灯侍女?”
  “不然让我见人就说,我是太子殿下的洗脚婢?”白妗无语,“那还要不要嫁人了?”
  “?”
  “你不是已经消除了姜与倦的疑心?”杨恣问。
  “说起这个我就来气,那天你的箭就不能偏一下?疼死我了。”白妗抱怨。
  “……”杨恣拧眉,嘀咕,“我控制力道了。”不过他担心暴露,很快便抽身离开,倒确实不知道她伤势如何。
  不由得带点愧意道:
  “要不要给你点金疮药?”
  “不必,”白妗立刻回,“多给点教主的丹药就行。”
  “……”
  白妗冲他笑了一下。
  其实成为青衣教的明妃之前,她被迫闯过一个越灵山窟。
  那里面阵法诡谲,暗箭难防,出来时浑身血洞没有一处完好。若非师父配制了药汤调理,还有教主赏赐的完颜丹,恐怕她早就是废人一个。
  肩上那道箭伤,于她而言不过是皮肉之苦,用来博取太子信任,还能坑一把师兄,实在不亏。
  杨恣一看就知道她在想什么。
  这个小师妹脸生得多情,实际冷心冷肺,也许是因孤儿出身,缺乏亲情,后被青衣教收留,作为明妃候选人培养,从小成长环境便是尔虞我诈。
  师父将她收入门下已十二,早已定了心性,谁都不信只信自己。直到出过几次任务,师父又悉心照料,这几年与他们的关系才好了许多。
  可对待外人,她永远都是利益为先。
  若说师父是那百灵面和心善,白妗便是猫头鹰,看着娇憨本性凶残。
  白妗自然不知道杨恣怎么腹诽自己。
  “好了,说正事,”杨恣收起心思,正色道,“半个月前,东宫剿匪一事你想必有所耳闻。”
  “对啊,怎么了。”
  “正是那一次,青衣教有人擅自行动,害得全军覆没,其中就有一位颇有名望的前辈。论起来,应当是我们师叔。昨日我接到消息,他很有可能没死,而是落到太子手里被关了起来。经过这几日观察,我猜他极有可能在——东府。”
  他脸色慢慢地沉肃:
  “教主有命,让我们合力救出那位师叔。”
  作者有话要说:  师兄像一个发布任务的npc。
  不,自信点把像去掉,他就是。


第9章 柔情
  一碗浓香四溢的鸽子汤,一枚活色生香的大美人。
  白妗大老远就捏着嗓子:“太子殿下~”
  姜与倦提笔的腕一抖,墨洇透了宣纸。
  他抬目看去。少女亭亭立在门前,巧笑倩兮,如清水芙蓉。衣着不再颜色鲜亮,而是那件他赏赐的衣裙。米白上襦,青色下裙,碧绿的丝绦在腰间成结,盈盈一束。
  赏心悦目。
  白妗眼尖,一下看见桌案上,摆着一把泼墨折扇。
  半个时辰前,杜茵曾来过,送来一把自己绘制的折扇。她是盛京有名的才女,这精美的工艺品在她的笔墨加持下更为矜贵。
  她熟练地为太子研墨,容色嫣然:
  “听说殿下处罚了一个宫女?”声音温柔若出谷黄莺,“罪名是……私入储君书房?”
  杜茵有“小明珠”之称,一举一动堪称女子典范。
  “虽说殿下不曾丢失什么,还是要以儆效尤,只罚去洒扫,会不会太轻了些。”
  姜与倦专注写字,提腕仍然沉稳:“孤不觉有何不妥。”
  “殿下决策,妾并不愿置喙什么,”她话锋一转,“可毕竟宫中规矩森严,若是不加以严惩,时日一长,人人争相效仿,恐怕风气不正。”
  她说话极缓,并不会使人觉得有斥责或者埋怨的意味,仿佛就事论事一般,让人挑不出丝毫差错。
  姜与倦终于搁下了笔。
  他唇色很深,唇角微微地往上翘。看人时眸光微闪,渐渐地沉静下来,像一颗浸在水中的乌玉。
  “那孤要如何惩治于她呢?用刑?世上刑罚,无非笞杖徒流四种。然人犯错,亦有小大之分。楚毒备至,不过是徒增冤怼罢了。”
  按理说,这答案应当让人满意,可毓明太子何时又何需同人解释这样多?愈是认真,便愈是反常。
  杜茵一向端庄优雅的面上有了怒气。
  “殿下,不过就是个……侍寝婢女,连初礼的名头都不曾定下,殿下何必如此紧张?”
  姜与倦微微眯了眯眼。
  不曾临幸白妗一事,他觉得没有必要同崔常侍说,自然也没有必要同杜茵说。
  “这是孤自己宫中的事,”他神色淡漠,转脸看她,“不要把手伸得太长。”
  他都知道!
  杜茵研墨的手一僵。她确实派人混入暖阁之中打探虚实,却在几日前莫名其妙被遣离了。
  有必要那么宝贝?她心口醋意翻涌,更多的是不甘,传言中清冷疏离的毓明太子也会对一个女子如此上心么!还是区区一个婢女!
  “殿下!”她才说出这两个字就惊觉不妥,及时止住了后面的话。她是士族女,他是皇家子,天生就有君臣之别。倘若以臣女身份质问太子,那便是僭越,是大不敬。
  更何况苦苦纠缠下去,只不过证明他对另一个人的另眼相待罢了。
  可是杜茵从小众星拱月,从未在谁那里吃过亏受到冷遇,像现在这般受挫,内心早已十分不虞。见他不咸不淡更是大为光火,索性停下手里的动作,咬唇看向姜与倦。
  他重新将毫笔握进手中,扼袖露腕,沉下眉目:
  “如果与杜家的一纸婚书还不能令卿放心,何不去求陛下即日赐婚?”
  杜茵就像被雷击中般愣在了原地。
  他需要的不过是一个贤良端庄的太子妃,一个与太子相配的身份,换成张茵李茵他也会娶。而作为姜与倦的他,想要的,从来就不是她这个人。
  她与他都是何等聪慧之人,不过一个不屑点明,一个装傻不知罢了。
  可像方才,这么清晰地将真实剖开,不再维持表象的平和,这是他们七年交情来的头一遭!
  怨他凉薄么?她怨,却也不得不承认,他比她早一步看清,早得太多了。
  从她很小被领到太子读书的书馆,与那温文秀雅的少年相识之日起便注定他们,不会成为寻常的恋人。
  他待她彬彬有礼,把握着分寸永不逾越那条线。她以为他本性疏离,对所有往前凑的女子都是如此,唯独待她几分悦色,便以为有所不同。
  可现在仅仅因为一名宫女,他的所作所为便超过了纵容二字!而她因此乱了分寸,入宫质问到头来自取其辱!
  她明知身份如此,最不该关情。她何必如此计较,反正太子妃的位置终究是她的!只要杜家不倒,皇后娘娘扶持于她,可终究有所不甘——
  为何这天下最尊贵的位置是她的,可最尊贵的人却不能是她的?她不甘心!
  杜茵双眼通红地离开了。临走时碰倒花瓶也不曾停下,水渍铺满了相思方纹地板。
  白妗隐在门后,看得津津有味,直到杜茵走出老远,才回头,用自制的弹弓把枝头一直咕咕咕叫的鸽子打了下来,带去小厨房,让人熬了碗新鲜的鸽子汤。
  她一路端着汤进来,走进屋内,不慎踩到水渍脚下一滑。本来凭借习武之人绝妙的平衡力能够稳住身体,但姜与倦目光就落在这处,她不能掉以轻心。
  索性借势摔倒,钗揺鬓散、娇呼连连之际,腰间被人虚扶一把,鸽子汤的汤盅被人稳稳地端在手心。
  白妗愣愣地抬头,看着他动了动嘴唇:
  “您、您不烫么。”
  姜与倦淡然地摇头,白妗“哦”了一声,用手帕包着接过汤盅,置于案上。
  那青年却背过身,悄悄地摸摸耳垂,又朝手心哈了口气。
  白妗发笑,装作浑然不觉。
  她闻到脂粉香气,立刻有种不悦的情绪,像是碗里的肉被人叼起来咬了一口,神色也没那么热情了。
  汤盅虽被他接住,方才还是洒落一些,导致案上一张图纸浸了油渍。
  姜与倦看到此景脸色一变。
  这是皇族围猎的地與图,他花费了两夜绘制,通宵达旦,耗费了许多心血。可现下,最中心的地带已经污染地看不清了。
  他还没有说什么,却发现少女一语不发地跪在了地上,层叠的裙裾压在膝盖下。
  其实这罪名已经很重,完全可以置她于死地。
  他眉头紧锁。
  她犯的错那样多了。他对杜茵说的话,若现在再看,好像也全然不作数了起来。
  可是……书房里只有他们两个人,没有人知道今天发生过何事,也没有人会知道那张纸是地與图。无非多耗费精神,再重制便是了。
  姜与倦叹口气,想说话。
  她猛地抬头,眼圈通红:
  “太子殿下。”
  “求殿下给妾将功折过的机会,若妾不能……愿任由殿下处置。”
  姜与倦心口重震,他看见她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并不像前几次说落就落,却让他哑然,有好一会儿都说不出话来。
  直到她咬唇看向他,饱满的红唇被牙齿啮出浅浅的痕迹。
  他终于淡声道,“你要怎么将功折过?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若你知它会让你尸骨无存,还敢如此夸口么?”
  “妾不知。”
  “但妾愿一试。”
  白妗起身,来到他的身旁,从他手中轻轻抽走狼毫笔,小指勾过他的掌心。铺陈开了宣纸,静静凝视宣纸的侧颜无辜。他视线下落,看见她耳上净白无物,一阵阵草木的清香钻入鼻中。她身上没有浓郁的脂粉香气,一向素净单薄,好像一株孤独的植物。
  直到她将什么双手捧到她面前。姜与倦才回过神来。
  宣纸上线条流畅,标注清晰。猎园、围场、险区无一遗漏。
  她还原出了那一处,半点误差也无。
  世间有人精音律,有人通政事,有人善佛法,有人深世故,有人过目不忘之能。
  什么在烟消云散,又有什么在迅速凝结。
  终于能感受到姜与倦的目光变了,不再是那种对女子难缠的无奈感,而变成了一种真心想结交,或者说收归麾下的挚诚。
  白妗深知,若二人一直存贵贱之别,有主仆名分,那么她就永远不可能拿下此人。
  只有在更加接近的位置上对话,而不是一味的付出,才可能令他亮出真心。
  真到那时,离她心想事成之日也不远了。
  她有耐心,甚至可以比姜与倦更有耐心。
  “请殿下过目。”她仍稳当地捧着宣纸,抬眸来,饱含期艾的眸光中,女子的倾慕与小心翼翼的期待展露无遗,融合成十分的柔情。
  作者有话要说:  建立感情第一步√
  抱歉宝贝们久等了,因为手头有点事,今天就更这章。明早更新剩下的一章,晚上再更一章~
  今天依旧是感谢小可爱看文的一天,么么哒感谢在2020…02…04 23:35:36~2020…02…05 23:45:54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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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章 青睐
  姜与倦细细看了几眼,才掩饰住惊讶,“没想到你还有这样的才能。”
  “妾自小就对图画一类十分敏感,一旦看过便很难忘记。”白妗并不掩饰什么,而是直白地将自己的优势说出。
  姜与倦目光微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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