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翻车现场-第4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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伤口很快发黑,箭上有毒!
白妗呆怔,却无法控制身体一寸寸地软化,手指还被他紧紧扣在掌心,骨肉相贴。
空中仿佛泛起一丝波纹。
又是那阵空灵的铃音。
浓浓的夜色乍亮,四名美貌的白衣少女,挽着灯笼飘近。
一顶血红的轿子,停在了不远处。
鲜红的丝帐飘动,一只手撩开帘子,一双雪白的不该出现在这里的鞋履,来到相拥着的他们身前。那人微微俯下,目光悠悠地抹过白妗,停在她怀里的人上。声音如远远从天边传来,仿佛吟叹的梵音,美而空灵:
“果真是你。”
白妗勉力瞠目,却对上一双过分美丽的眼睛。
令人神魂眩晕。
……
*
好暖…
温暖如春。
这温暖渗透进了四肢百骸,带来极其舒畅的体验,任何起伏的情绪都在这种温暖之中消失、轻松,忍不住舒展了身体,仿佛正在一个极温和的药池里泡澡一般…
手指一动,每一寸肌肤,都能感到正被温暖的液体环绕着。
不是梦,她真的置身于水中。只是为何浑身发软…连睁眼都做不到…
有人在吩咐:
“油榆五钱。白枫子两粒。”
“灌三分之一。不能昏死,活着才新鲜。”
这个声音…白妗猝然惊醒。
雪白色铺满整个视野,浓郁的药香冲入鼻腔。她眼珠一动,打量起四周。
入目是雪白的墙壁,这是一个单间,左右似有并列的屋室,墙壁上凿出半圆形的门,垂下粉色纱帘,隔绝了间与间。
这粉色浓郁,却不显得艳俗,反而轻飘飘有股仙气儿。室内的陈设也分外抢眼,镂纹木桌,仙鹤腾云烛台,紫檀座掐丝兽耳炉等等…多是雅致的玉器,且价值不菲。
雕窗边放置一个银瓶,插着一株嫩黄色的花枝。
迎春花…
而她自己,则置身于一个半人高的木盆之中,身体几乎整个浸入淡绿色的水液,只露出脑袋与一半肩膀,靠在木盆边缘。
因为湿。身的缘故,肌肤与一层单衣紧紧地相贴。
她试着动了动,却是浑身麻痹。
实在是…古怪。古怪无比!
视线正前方,放置了一把梨木镌花椅。
一头极乌的发垂在椅后,长度几乎曳地。雪白的衣,背影极为陌生。
“你是谁?”打量了一会儿,白妗才冷淡出声。
这人动了动,袖子微撑,白妗忽然看清,那雪白的布料上,绣满了娇美的小雏菊。
那人侧身,眸光轻飘飘地转过。袖子压住椅子靠背,将下巴搁在手臂之上,眼角微微敛着,看她。
白妗愣住。
只因这女子…生得实在太过美艳。
等她开口,白妗才知自己大错特错。
她…不,应当是他,他是个男子!
他说,“我是你们要找的人。”
声线,赫然便是那夜极美极空灵如同梵音一般的男声。
他们要找的人?
“里正?”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是那个村子的里正?!
脑海中掠过里正家中的场景。
清幽的布局…还有同窗边一模一样的迎春花。
在白妗愕然的时候,他忽然从椅子上起身,向她走来,脚下不时发出清脆的咵哒声。
有人推门走了进来,站到这男子身边。
看了眼木桶里的白妗,没什么情绪道:
“兄长,她醒了?”
这个声音…白妗顿觉齿冷,对着这张堪称清秀的少年的脸,怎么也无法与那个干枯黄瘦的伙计联想到一起。
忽然觉得…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果然是亘古不变的真理。
男子暼了少年一眼,微微一笑:
“这次的药材,我很满意。”
“做得不错,化机。”
语带赞赏。
“化机”易容成的伙计,称这男子作兄长。脑海中灵光一闪,白妗恍然:
“原来你…就是那个掌柜!”
那个从未露面的客栈的主人!那晚伙计背后离奇消失的人!
话音一落,化机看了她一眼。
男子却没什么表情。
白妗试着挪动双脚,仍然动弹不得。
“你…打算做什么?”
水温很暖,可再怎么温暖也改变不了这是一桶药水的事实!甚至能感觉那药力正丝丝入扣,在她的筋脉之间流窜…这种被人随意操纵的感觉非常不好,这个人…到底要做什么?!
男子审度地看了她半晌,缓缓地说:
“原本,我是想杀了你的。”
白妗一愣。
猛地想到那支弩箭——原来那支弩箭的目标不是姜与倦,而是她。只是姜与倦扑了过来,用身体帮她挡住…不知如今情况如何,是生是死…
白妗咬了咬牙。
“不过我改变主意了。”
男子忽然靠近,盯着她的眼说:
“你生得很是美丽。”
被这样极致的美人夸奖,白妗实在生不出半点欢欣。
她清楚地感知到,他的眼神不是亵玩,而是一种冰冷的端详。
果然,他很快便别开视线,若有所思。
“至于做什么…”
“我不介意让你先做好心理准备。”
“拉开。”
他扬声吩咐。
侍女袅袅婷婷地走到墙边,玉腕轻抬,将粉色的纱帘卷起,完全露出隔壁屋室的情形。
几个大瓮摆放其中,一眼望去,竟不能立刻数清。这些大瓮几乎有半个人高,全由陶土制成,一些表面还有深红色的裂纹。
药味极重,掩盖浓郁的催人作呕的腥气。
而令白妗久久无言的是,瓮上盖着的木板中间挖出了一个大洞,球状物从中伸出,用黑布严密地包裹着。
侍女前去一一解了开来,那一个个球状物,赫然是——人的头颅!
“头颅”都剃光了发,不辨男女。
有的血肉模糊,已经看不出本来面貌,像是被人狠狠剐去了面皮。有的双眼大睁,眼珠偶尔动动也是呆滞无比。额头七零八落的伤口,还在往外渗着乌黑的血迹。
侍女亭亭立于一旁,美貌鲜明。
而粉纱飘扬,玉器陈列,巧夺天工。
墙上晾着几张薄薄的皮,阳光下晶莹如蝉翼!
如仙境清美的布置,却是炼狱一般的景象。
白妗僵硬地转动眼珠,对上男子平静的脸,无比清醒地认识到:
这个容貌美好的美人,身体里住着一只恶鬼。
作者有话要说: 被变态捉住了,怎么办!在线等挺急的
第54章 明妃
他察觉到她的视线; 眯了眯眼:
“是不是想问为什么不叫?”
对待美丽的事物,玉空见一向是宽容的。
向化机示意,少年点了点头; 便向距离最近的瓮中人走了过去。
伸出手,转过这个人的下巴; 给她看。
里面黑漆漆一片,如同无底的黑洞:
“我割了他们的舌头。”
化机神色里有淡淡的无奈; “我喜欢与人交谈; 可有时候有些人说话太不中听。”
那人啊啊地叫着,口涎混着血液不断地流淌下来; 一滴一滴落在少年的手背上。
白妗看得想吐,立刻别开目光。
化机挥手,重新将黑布蒙上。
“你们…还砍了他们的手脚?”白妗头皮发麻,莫非像人彘一般…手脚俱去置于瓮中。
化机古怪地笑笑:“一般不会如此折磨他们。只要,取下我们所需的东西便足够了。”
除了那…少年眼底闪过一丝阴沉; 竟敢威胁他,要他断手断脚?
那么就该十倍地付出代价。
想到汉子因剧痛扭曲的脸; 还有那不可置信、怨毒恐惧的神情; 少年便觉得身心舒畅。
白妗不大想与这二人交谈。
她闭上眼睛,平复着情绪。
这般豪美的宅院; 必然不是在村庄之中…那这是在哪里?她昏迷了多久?
他们会对她做什么?
姜与倦又在何处?
……
化机抬起手臂,将食指与中指并着放在胸前,向男子躬身,作了一礼。
“兄长; 小弟尚有要事,先行告退。”
他最后看了一眼木桶中的少女:
“此女狠毒,兄长多加小心。”
狠毒?!白妗想吐血,论起狠毒,她恐怕还及不上他们的十分之一。只能沦为后生晚辈了!
化机走后,只剩白妗与这个美貌近妖的男子,四目相对。
他似乎没有立刻处理她的打算,白妗打算问点什么拖延时间:
“你们…是如何捉住我的。”水下动了动手指,似乎能够屈伸了。
玉空见暼了她一眼,淡淡道:
“月儿柳做的吃食,统统有毒。”
他又微微含了笑,仿佛嘲讽。
“那间客栈的饭菜,反而没有毒。”
果然是茶糕有问题!
月儿柳…
那个小女孩,竟然也是他们的人么?
他们果真是巫族?!
白妗牙根发冷:
“你们杀了全村的人?”
“老幼妇孺不杀。”
玉空见十分坦诚。
白妗沉下目光:“不对。那个老妪为何自称是你的娘。”
她是本村之人不错,一个母亲,难道连亲子被人偷梁换栋,也不能辨认么?
“药物。”玉空见只说了这两个字。
他握起一旁的玉杯,将里面的水露浇在迎春花的花瓣之上。手指轻触嫩绿的枝叶,侧颜在明亮的光芒之下,泛着柔情。
被药物控制…什么样的药物,竟然可以抹除甚至篡改人的记忆?!
脑海中闪过初遇那老妪的情形,她身上沾染着尸体臭气,还有指甲里的黑迹…恐怕不只是泥土…更是干涸的血!
那老妪,是从乱葬岗回来!
而那篓子里的花草底下,极有可能…掩藏的是衣物或者钱财…
全是从死人身上扒下来的东西!
对上了…全都对上了。姜与倦说乱葬岗有几具新尸,那些尸体,应当就是本村的村民!而衣物俱除…原来是被那老妪搜刮了去…
白妗冷声:
“杀了这么多无辜的人,不怕报应么。”
“我说了,我要制药。”
所以拿活人试验?
“…还真是恶毒。”她评价。
玉空见眼眸一动。
他看向木桶中的少女。
白瓷般的皮肤在药气的蒸腾下逐渐泛起红晕,细麻衣完全湿透了沾在肌肤上,勾勒出圆鼓鼓的胸脯。
乌黑的发吸饱了水,海藻一般贴上雪颈。
玉空见伸出手,点上她的眉心。慢慢沿着秀气的鼻梁滑下,指尖幽凉如同白骨,眼中没有丝毫情。欲。
“这里。”
“这里。”
停在她眼角的小痣。
“都能完全拓印。”
他想复刻她的容颜?休想!
“你就不怕,我咬舌自尽?”白妗眯起眼,阴沉地看着他。
玉空见无动于衷。
他的目光,与看待宰的畜牲没有两样。
忽而微微一笑,“等你死后,浑身血肉会成为药田最好的养料。”
“五脏六腑,或可制成药引,或可酿造药酒。”
“骨头可以磨成珠串。一百零八颗骨珠,用药水浸泡,每一颗镌刻一字般若心经。”
传闻即墨城有貌美胡姬横死,脊骨被人制成佛珠,时人奉若无价之宝……
白妗有些想冷笑,佛?杀人如麻的恶鬼修罗,也敢笃信佛陀!
玉空见试了试药水的温度,忽然一阵水声淋漓,水花四溅,带着浓郁香气的药液洒入眼中。
他下意识闭上了眼。
白妗摸到手腕才发觉月牙刃被卸去,然而没有时间给她考虑了,好在体力几乎完全恢复,趁这个人来不及反应,扑上去便是一招擒拿!
男子避着她的手掌,脚步错乱连连后退,后腰撞上桌角,长袖拂过,顿时玉器倒碎,珠玉四溅!
白妗惊讶地发现——
这个人没有半点武功!
轻而易举便点了他的穴,踢他膝盖,将人恶狠狠地压进椅中。
长长的白色的衣袍委顿在地,密密的淡黄色铺陈,仿佛云中生出一片雏菊。
“何必如此?你我本是一类人。”玉空见轻声问。
谁跟你一类人?白妗冷笑一声,反问:
“姜与倦呢?”
“与我一起的男子,你们把他怎么了?”
玉空见与她对视,不给半点反应,沉默无言。
白妗攥着他的手腕,空气中响起骨头碎裂的咔咔声,她几乎将他的腕骨捏碎。
男子两弯长眉微蹙。忽然眯眼:
“也许…就在附近呢?”
他的目光掠过粉色的纱帘,露齿一笑。
白妗大怒,狠狠一个耳光扇了过去!
软白的脸庞迅速地红肿了起来,双瞳因疼意而泛起水雾,竟有一丝楚楚可怜,他的眉几乎皱成了一团,神色却平静得不像话。
“如此愤怒…”
“怎么,害怕就是瓮中那个人?”
白妗咬牙,掐上他的脖子,用力。
玉空见的声线慢慢地冷了下来:
“你是不是忘了自己的身份,”
“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