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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太子妃翻车现场-第3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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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起来穿衣。”
  半晌,从被子里,伸出一条纤细修长的玉臂,却是抵着他的腰背,将他往外一推。
  “你走。”少女声音闷闷地传来。
  白妗实则很不满。
  这个家伙是大昭太子,又不能打,又不能骂,叫她满心的郁闷哪里发泄。
  姜与倦失笑,轻轻掀开锦被,将软软的少女抱到了膝盖上,拦腰按定。
  她有点惊恐,连忙捂住前面,瞪着他。
  见她如此羞涩,姜与倦促狭心起,“昨夜…不都看过了…嗯?”
  岂止看过。
  尾音的“嗯”轻轻上扬,撩人心弦。
  白妗:“……”
  您被调包了吗?
  挣了挣,腰上的手臂紧紧如同桎梏,她本来就软,被一箍更是无力,只得倒在他颈边,轻轻咄气。
  却看见青年垂下的乌发,遮挡了红得能滴血的耳垂。
  他也…十分羞涩。
  这一发现,让她顿时间放松了下来,原来是半斤八两!
  谁怕谁。
  “那便…劳烦殿下。”索性撑起身子,坐在他的腿上,双眼对视,冲他浅浅一笑。
  晨光之中,她眼眸含嗔又含媚,水光粼粼。些微发丝在鬓边微卷,有的如同海藻一般贴在脖颈。
  而颈下,锁骨一片,全是暗红的痕迹。
  属于他的痕迹。
  仍在慵懒地笑着,搭在他肩上的手指,缓慢地摩挲着衣裳布料。
  媚眼如丝,吐气如兰。
  果真是,妖孽所化么。
  他垂下眼睫,将衣物伸手取来,为她一件一件穿在身上,那些敏感的地方,却是连碰都不碰。
  从最里,到最外。
  由他亲手拆除,再由他亲手还原。
  白妗像一只慵懒的猫,任由他给自己着衣,从亵衣,到精美的外袍,包括最后腰间的系带,也在那修长的指下,系成一个完美的结。
  她终于肯起身,莲步轻移,在他面前轻轻一转。
  青丝与裙摆微扬,腰肢款摆,削肩长腿。
  她身上,是他亲自置办的昭媛常服,梅花纹上裳、秋香色百褶如意月裙。
  他看到图样的时候,便想着,她穿上一定极好看。
  果然很美。
  她停下脚步,美人如玉,冲他眨眼一笑。雪颈微扬,下颌抬起,轻轻舒展双臂:
  “殿下,臣妾好看么?”
  他的喉结上下一动,手指蜷缩。
  就在这一个早晨,毓明太子突然明白,
  为何君王不早朝。
  他掩饰地咳了咳,不答她的话,去到屏风之后,用巾帕擦拭了脸,更换伤口的绷带,最后穿上朝服。
  大昭以赤为尊,朝服以文武划分,上绣飞禽或猛兽。
  储君的则是玄黑之色,服七旒冕冠、玄衣纁裳,衣绘华虫、火、宗彝三章纹,裳绣藻、粉米、黼、黻四章纹,共七章。
  再系螭龙玉带。
  等他换好,白妗也已经洗漱完毕,握着木梳,主动走上前,为他束发。
  *
  垫絮上的血昨夜已经处理过,然而,他好像太不知节制。
  看见被衾上的点点不明痕迹,姜与倦面色微赧。
  况且,他还冤枉她…内疚在眸子里一闪而过。
  白妗自然不能放过这个机会,软绵绵地靠在他身侧,幽幽地说,“殿下,臣妾很疼。”
  他立刻转过身:“哪里疼?”
  “都疼。”红唇微嘟,心里又骂起姜家祖宗十八代。
  “就不能少喝点。”她皱着眉抱怨。
  明明是她灌的,却非常自然地推卸责任。
  姜与倦果然十分自责,他将白妗抱到杌子上,蹲下身,给她揉起了腰。
  力道很合适,习武之人内力的加持,热度缓慢地传来,令人如同身处云端,脚趾头都舒适得不行。
  白妗舒服得牙关打颤,而他一脸冷清,专注着手里的动作,心无旁骛。
  一些不太好的画面从脑海里滑过。
  她忽然伸手,握住他的手指。
  姜与倦轻轻一颤,抬眸,少女的面容像熟透的虾,就差躬起身子把自己卷起来。
  “怎么…是发热了?”
  白妗猛地别开脸,不肯说话。
  “还…疼吗?”他手上继续动作,轻柔地问。
  越说,白妗越是咬牙切齿。
  她低垂着眼,忽然伸手捏住他的嘴角。
  形状分明的薄唇,有她咬破的痕迹。
  与他对视,望进这双此刻全是她的眼睛。
  白妗缓缓地说,“将来,殿下会有很多女人吧。”
  “殿下会不会对她们也做同样的事?”
  她神色认真,他失笑,摇头:
  “妗妗。你在胡思乱想些什么。”
  白妗嘴角笑意变淡:“太子殿下,妾没有告诉过你,妾是个顶顶霸道的人。”
  他低垂着眼,一点一点地为她按过腰间的穴位。
  “假如,以后殿下有了其他喜欢、放在心尖尖儿上的女子,那么,请休弃了妾。”
  到了那时,便不是被他所弃,而是她要离开。
  “到了那时,妾必定…不纠缠殿下。”
  别开脸颊,故作悲伤。
  她没看到,听到这句话的瞬间,青年的眼眸之中,起了阴鸷而森然的浓雾。
  俊美的面容甚至有些扭曲。
  然而抬眸的时候,却干净澈然,像世间光晕都漂浮其中,一如初见般温柔:
  “若孤应你。你可愿发誓,永远留在孤的身边?”
  像个情窦初开、晕头转向的少年儿郎。
  白妗怔了一下,“自然。”
  她缓缓地抚过他的眉,“殿下,”
  “你要对我很好很好。当你喜欢我,就不能是有点喜欢我,你要非常喜欢我。你不能浅浅地喜欢我,你要深深喜欢我。”
  “你…你只能最喜欢我。”
  她轻声地说。
  他抚了下她的额发,起身来,吻上她的眼睛:
  “好。孤应你。”
  她甜甜一笑。
  这两人,甜蜜之下,却是毫不掩饰的欲。
  她以为他是她温柔陷阱里的猎物。
  被她套上铁枷,栓紧绳索,不是她要松手,他便无法挣脱。
  他以为她是他掌心的金丝雀。
  金银铸造华丽的牢笼,权势织就弥天的大网。让她从此,锋利的爪牙露给他,温暖的肚皮也露给他。
  彼此眼中,都有着牵绊对方、独占对方甚至吞食对方的欲望。
  无限的恶意在胸口焦灼,只是她更直白,他更隐忍。
  最后,白妗皱皱鼻子,说:“还有一事。东宫里,万万不能再有杨花落尽。”
  他低沉的闷笑回荡室内。
  “…好。”
  …酒后乱性!
  趴在门外,崔常侍一边驱赶着八卦的奴仆众,一边暗搓搓听得面红耳赤,这这这!不得了啊!
  听起来殿下很开心啊,咋知道的,他跟殿下一道长大,就差穿同一条裤衩了!
  还不知道殿下开心是啥样儿吗!
  酒是他给白昭媛的,主子肯定记他大功一件啊!
  仿佛看到银子在向自己招手,崔常侍美滋滋。
  哪知道,太子下朝以后,就来找他麻烦。
  “听说,你见过白昭媛?”书房里,姜与倦一拂袍摆,坐到窗边一把紫檀木的椅子上,神色淡淡。
  “啊,”崔常侍愣愣。
  刚想说是白昭媛来找他。
  窗口忽然冒出一个脑袋,眉眼清丽,秀美的指搁在唇边,比了个“住嘴”的手势。
  崔常侍脸色一变。
  树影横斜,少女俏生生立在他主子背后,一身黄色的对襟裙衫,修长的脖颈间挂着血红色的玛瑙璎珞。
  姜与倦察觉了什么,要转过头去,崔常侍大叫一声:
  “殿下,”指着地上,他睁眼说瞎话:
  “这里怎么有蜘蛛啊。”
  姜与倦便看了过来。
  崔常侍一脚踩上什么,还作势上下碾动。
  姜与倦露出有点恶寒的表情,皱眉不满:
  “好歹也算东宫的老人了,一惊一乍成何体统?”
  白妗暗搓搓在窗外边比划。
  她昨天糊弄姜与倦,那件宦官的衣服是崔常侍的,现在得让他帮忙圆谎。
  扯了扯自己的衣领,指指他,苦思冥想,竖起一根手指,又作数钱的动作——
  一百两?
  崔常侍眨眨眼,不说话。
  她又竖一根,两百两!
  “眼睛抽筋了?”姜与倦狐疑。
  “没有啊。”崔常侍忝笑,白妗还在坚持地比着二,他眼珠子滴溜溜一转。
  白妗一咬牙,三百两!
  成交!
  崔常侍立刻就跪下了:
  “殿下,是的,小人去见过昭媛。但是小人真的什么都没做啊,就是送了一件衣服而已啊!”
  他的内宦服消失过一个晚上,不过第二天叠好送了回来。
  他还以为闹鬼了,在房里撒艾叶来着。
  本来就有点怀疑,看样子,绝对是白昭媛干的。
  这两个新婚燕尔,殿下那护短的性格,他又不是不知道,必然不会责怪昭媛,只会是他掉一层皮了!
  至于偷宦官服干什么…
  人家小夫妻闺房情趣,他能置喙?
  只敢腹诽:
  我的殿下啊。
  您是醋精投胎吗,小人一个没根的,您警惕个什么劲儿!
  “她向你要一件宦官服饰?”
  崔常侍点头。
  “作何用?”
  “这…小人便不知道了。”崔常侍讪笑,又保证,“不过殿下放心,那件衣服小人没穿过!新制的,一直放着呢!”
  姜与倦一直盯着他,盯到他腿都软了,忙不迭磕了几个头,表忠心,姜与倦这才大发慈悲地点了点头。
  崔常侍千恩万谢,再抬头悄悄看窗外,那人已走了。他松了口气,狗腿地给殿下倒了杯热茶,还想给主子捶背。
  姜与倦当然是严词拒绝,他还有政务处理,不能在这里耽搁。
  用过了茶,他起身,忽然想到什么。
  “回头让工部的拨些人手,把墙上这扇窗封了。”
  他淡淡说。
  崔常侍还愣头愣脑:“啊,为何,”说着悚然一惊。
  姜与倦看他一眼,“漏风,脖子冷。”
  “…”
  *
  入夜,白妗回了偏殿,累得要死要活。
  光是常嬷嬷教她宫廷礼仪,就耗费好几个时辰,回来时,顺路去了趟太子的书房,这会,东宫卫倒是不拦了,她随意翻找,有了一个重大发现。
  书架最上,有一本关于盛京防卫的图册。
  其中便有与天牢相关的信息。记录了各个诏狱的具体方位。原来囚犯的调动,是有规律的,沿循天干地支的计数方法,每月轮换,各个特定的密道也只在特定的时候开启。
  虽然一目十行,可光看文字,她暂时还无法捋清,决定回去后画一张图细细分析。
  不错,她的目标从无改变。
  从来都是丹书玉令。
  即使留在太子身边,与他有了肌肤之亲,白妗也不会忘记初衷。
  她的身份是青衣教明妃,是太行皇室的拥戴者,说得夸张些,与大昭皇室可是你死我活的干系。
  与他说那些话,不过是她眼里容不得沙子,也不耐烦处理旁人的姬妾。
  姜与倦答应得那么果决…实话说,她有点意外。
  可世间男子三妻四妾本就平常,更何况万人之上的太子?待他继位,三宫六院,天下美人,不是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她当然知道他做不到的。
  所以话说得半真半假。
  如今是姜与倦最新鲜她的时候,她说什么自然都会哄着,一口应承倒也说得通。
  将来,他娶了太子妃,而她拿到丹书玉令跑路的时候,就有足够的理由脱身。就算他找上门来,她站在道德制高点,指责他负约违誓在先,一切麻烦便迎刃而解。
  反正风花雪月一场,你情我愿。
  你拿到你想要的,我也该收取一些回报。
  她不觉得自己有什么不对。
  甚至大感轻松,好像这些天一直笼罩在心头的茫然终于烟消云散。
  …
  推开门,杜相思正跪坐在地,咔擦咔擦地啃果子,手上翻着不知名的书册。
  白妗困惑:“你干嘛坐地上?”
  杜相思抬了抬眼:“奴婢位卑,岂能与娘娘平起平坐。”
  白妗听出她语气有些不开心,走到桌边,捏起一颗话梅放进嘴里,酸得她神清气爽。
  这才慢悠悠地问:
  “怎么,我不在,被谁欺负了?”
  不见为她愤懑,反而勾了勾唇角。
  杜相思:遇人不淑!
  “没事,不过就是被狗吠了两声。”杜相思擦了擦满是汁水的手指,一屁。股坐到白妗对面,“不说这个了,”她贼兮兮地靠近,咬了咬唇,“…怎样?”
  “什么怎样?”
  “哎呀,就是那个啦。”杜相思羞愤,圆溜溜的眼睛里写满八卦,“有没有体会到妙处?那种飘飘欲仙,如上云端的感觉…”
  “妙处?”白妗黑脸,“没有。”
  杜相思:“看来殿下不行啊。”
  “……倒也不是。”
  杜相思:你那回味的表情怎么回事?
  她叹了口气,“不是那个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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