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妃翻车现场-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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嬷嬷脸色微变。
白妗拿肩轻轻碰了下杜相思,“你本家?”
杜相思神色有些奇怪,摇了摇头。
说:“我们虽都姓杜,可那是御史大夫的嫡长女,皇室内定太子妃,何等尊贵的身份,我岂配与之相提并论。”
听出讽刺,白妗看了她一眼,神情微妙。
复看向那红衣少女,她也看来,视线交接之时,杜茵启唇赞道:
“不过你这奴才,眼光倒是不错。”
“叫什么名字?”
白妗一讶,见她唇角虽带笑,眼底浮动着凉意。将目一垂,细声道,“奴婢白妗。”
杜茵:“好名字,你我以后都是在殿下身边伺候的人,不必如此拘谨。我见你第一面,便觉得颇合眼缘,来,这是见面礼。”说着褪下了手里的镯子,二话不说要塞进白妗手中。
来自生人的触碰,让白妗下意识后退一步,余光一扫过众人。
全程被无视的嬷嬷脸上笑容有些挂不住,同伴三名少女,见到这样的场景,眼光也有异了起来。
此举何意昭然若揭,让她成为众矢之的,看来这个内定太子妃不简单,一来就给了一个下马威,很不幸她成了靶子。
白妗使了些巧力,避过她。
杜茵不慎脱手,上好和田玉的手镯落在地上,碎成两截。
杜茵一愣。
白妗也二话不说跪了下去:“奴婢该死。”
心爱的手镯被毁,仅仅错愕一瞬,这少女再开口时竟然一副歉疚的神情,和气得不得了:
“唉,都是我不小心。没伤到妹妹吧?”
说着要去将白妗扶起来。
白妗忽然想起小时候去山中玩,在土里有一种虫子,喜欢爬到你的虎口上,软绵绵的很好欺负,可是冷不丁就会咬你一口。
跟这个杜茵给她的感觉简直一模一样。
她借杜茵搀扶起身,仍是低着头,面容温顺而眸光闪动,惶恐得恰到好处。
嬷嬷打圆场道,“姑娘是贵人,这玉戴在您手上,不知浸染多少贵气,您要给,她还受不起呢。”
杜茵轻飘飘地叹了口气,“也只是一番心意……可惜了……”转头,让自己的贴身婢女将碎片收拾了,同常嬷嬷告辞。
常嬷嬷望着翩翩离去的红色背影,口中道,“你们瞧瞧。这宫中喜怒不形于色的人有许多,可做到极致的人少之又少。没有这一份功力,何德何能担得起未来国母的位子。”
她神色淡淡无波,话里话外听不出赞美还是贬斥。
白妗唇角微勾。
*
宣和十年冬,毓明太子奉圣命剿灭盛京城外百里浮及山的匪徒,意外发现其中混有前朝余党。
这些人还有部分混入流民之中,意欲在几日后入京,太子率其暗卫幽均卫数十人,利用地形引蛇出洞,当场处死反贼十余人,将可能引发的暴。乱扼杀在摇篮之中。
更值得一提的是,此次行动未伤一位流民性命,半月后,太子殿下回宫向陛下复命,亲自脱冠陈述,请求陛下在城外设立临时寨营,安置流民。陛下赞其仁德,有古君子之风。
为庆贺毓明太子得胜回来,宫中由皇后操持,于十五举办夜宴。
一时间宫里内外喜气洋洋。
少女着湘妃色衫裙,双髻缀缨红流苏,将美酒满倾了杯盏。
纤纤玉手,执起杯盏,姿态优雅给身边青年送去:“我听斩离说你受伤了?”
青年穿绯红软锦,领上一圈雪色懒狐毛,发束白玉冠,中嵌鹅卵石大小的明珠。
宴会设于宫宴,案几边花团锦簇,月辉清芒洒落,整个人如同坐于月下花海之中,姿容出尘绝伦。
正是毓明太子殿下姜与倦。
他转过脸,轻瞥少女,顿了顿,“皮肉之伤,不碍事。”
“那便是真的了,”少女柳眉一竖,将酒杯撤走,“伤患不能饮酒,不许喝!”说着身子一转,不知从哪个花坛边溜走了。
姜与倦从袖中伸指,揉了揉额头。
因是家宴,众人皆有些随意,这方刚走,又有一名少女在他身边落座,柔声道:“公主还是这般任性。”
杜茵。她今日也特地穿了一身水红,耳上宝石熠熠生辉。
她为他重新倒了杯酒。
“殿下的伤真不要紧么?”
姜与倦颌首,杜茵便举盏,吟吟道:
“殿下,妾敬你。”盛京第一美人的容貌,以红裳相衬艳丽无匹。
饮过酒后,双颊也晕红起来,更添风姿,惹得旁人频频侧目。
偏偏最想吸引的人的目光竟不在自己身上,而是落于案上,不知在出神什么,杜茵不由暗恼:
“太子殿下……”
姜与倦握着酒盏的手迟迟不动,听到这一句唤,才抬目,将酒一饮而尽。
他起身,歉意道:
“孤宫里还有卷宗,失陪。”
作者有话要说: 嬷嬷:我不要你觉得,我要我觉得。
悄咪咪说一句:女主很美的!只不过是易容了
下一章男女主对手戏来了!
第4章 错认
冬风夜来,月满如盘。
从宫苑传来的丝竹声隐约入耳,白妗转过翠竹林,拢了拢身上小袄,这是常嬷嬷特意向司衣局批下的,说是如今身份不同,需得体面些,便给她们添了件新衣。
今夜太子回宿东宫,众人皆知道意味着什么,五名婢女被勒令在房中好生准备。
白妗却偷偷溜了出来,她打算寻杨恣一趟,向他讨个东西。杨恣如今身份,是东华门守门的一个小侍卫,品阶过低,出入内廷多有不便。
远远地看见身穿玄色侍卫袍的杨恣,手里握着个什么发呆,暗紫色,大概是个香囊。
白妗绕后,习惯性地一拍他肩:“呀,师兄,这是与哪个好妹妹的定情信物?”
杨恣一低眉,便看见白妗凑过来的脸蛋,眼睛笑成月牙状,夸张而不怀好意,遂将香囊收入袖中。
带她走到墙壁暗处,杨恣这才低声责备:
“莫要胡言。”
白妗眨眨眼,朝他伸手:“跟师兄讨一样东西,允了师妹,我就不把这件事告诉师父。”
杨恣:“……”
“你要什么?”
白妗悠悠吐出三个字。
“化元丹?”杨恣不解,“你要那东西干嘛?”
“有备无患。”
“听说你进了通明殿?”杨恣摸出袖袋,丹药一般都贴身放在其中,边问,“莫非你想从那太子身上下手?”
白妗:“说来话长,全是意外。”
神秘道:“也是天意。”
丹药到手后,白妗挥手道别,杨恣在她身后皱眉,嘀咕了几句。
白妗将化元丹含在唇齿之间,一股草木清香悠然散开,感觉到全身筋脉如泡在酒中酥软,她知道这是丹药起作用了。
想起杨恣交代的,此物的效用仅可维持六个时辰,六个时辰后筋脉会恢复与平常无异。
不免蹙眉,教主不是向来自诩炼丹圣手?怎么制出来的成品都不怎么顶用。跟那些招摇撞骗的江湖术士也没差嘛。
这话要是被他们教主听着,估计得倒吊她抽上三十鞭。
幸好天高皇帝远。
白妗拣了近路走,蛋白色的月光下,积雪堆在路边仿似碎银。
却看见有个人站在树后,这棵梧桐树有二人合抱般粗,那人背靠树干,半倚着有些气力不支。
白妗目不斜视,就当自己没有看见,忽有些微的酒气传进鼻腔,气味极为诱人。
白妗摆过头,与人对视一瞬,愕然:
怎么是他?
不免叹了一声冤家路窄。
姜与倦眼神却恍惚,神色迷蒙。方才他饮下杜茵奉来那杯酒的一瞬间,就知不好。
毓明太子素日里酒量是不错的,可他独独碰不得一种名叫“杨花落尽”的美酒,于他而言,此酒入喉的后劲足以媲美烧刀子。
这致命弱点连斩离都不知道。
那杯酒,到底是有心还是无意?
看见白妗,姜与倦只当是个过路的宫婢,便招手道:“过来,扶我一把。”
白妗摸不准他此言是否有深意,但一想自己易了容,又服化元丹,有什么惧怕?现下倒是个接近他的好机会。
遂规矩地行个礼,向他步步靠近。
看清他一身绯色,领上一圈雪白狐毛掩在下巴处,轻扫来去。此时正垂着眸,低低呼出一口气,白雾在空中逸散。
温文尔雅的面容沾染绯红,一路染到耳垂。
他转过脸看她,眼波流睇,长睫扑闪。
白妗有点不是滋味,看着这张脸心情复杂,大概她以后都不敢吹嘘自己是“醉美人”了。
白妗垂下头,伸手去搀扶他,他身量比她高,几乎有种笼罩下来的压抑感。
她却心思急转,酒香混合花香,花的香气是梅花,他从哪里沾染?
只有宫苑种了梅树。那么,他是刚刚从宴会回来?可身边为何没有一个侍从?
如果太子醉成这副模样,也没人发觉,那只能是他自己不想让人发觉。
为什么?
姜与倦视线不明,嗅觉却灵敏,这宫婢身上的气息虽混杂着草木的清新,仍辨出些微的熟悉。
但一时又想不起在何处遇过,于是稳了稳心神,借她的手站定。
仔细观察她半垂的侧面,耳垂软白干净,轮廓流畅柔美,一副全然陌生的面孔。
即便如此,仍有古怪感在心口盘桓。
他沉沉地盯着她。
白妗被他眼神看得发毛,小心翼翼托着他的衣袖,刚想说点什么,手臂忽然被拽住。
她不由得“嘶”了一声。
这只手臂真是多灾多难!又是毒镖,又是戒尺,就不能换个地方么?
哪知就是她这一声痛嘶,让姜与倦瞳孔一缩,立刻将她按在了树干上。
白妗背后一震,蹙眉。
姜与倦仍是有些不清醒的样子,竟然就势,将额头抵在了她的额头上。
他额头有些烫意,让白妗牙关一紧。
默默按回滑出袖口的月牙刃,这货虽看着醉了,但她才服下化元丹,功力尽散,必定不是他对手,还是不要轻举妄动。
他的手指在她腕上停滞,似乎在探脉。
探了一会儿,神色掠过一丝古怪。
慢慢摩挲上来,触到她脖颈,那偏低的体温让正燥热的指一顿,却不多作停留,直接往她脸上抚去。
下巴,眼角,眉骨,不像在轻薄,似乎正摸索什么。
白妗瑟缩着自己,不意跟他对视一眼,立刻别开了去,像极了受惊的小鹿。
内心却冷笑,师父的易容之术天下无双,自己可是她最有天赋的弟子。
……不对。
姜与倦的手指顿在她眉边,呼吸轻轻扫过白妗的鬓发。
电光火石间,白妗立刻就明白了他想做什么!
可是晚了,她只来得及短暂地“呃”了一声。
才制的新衣报废,白妗几可想象常嬷嬷挥舞而来的戒尺。
肌肤裸露在空气中,他留了力道,只撕开她半幅袖子。
白妗眼前发黑,往常只有她撕别人衣服的道理,今天竟然掉了个个儿,这算什么事!
姜与倦瞪大眼睛。他手中,握着一截光洁的玉臂,肌理细腻,骨肉均匀,一点伤痕也不见。
他满脸的不可置信,可在这巨大的震惊席卷过后,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事,他心头狠狠一跳,突然不知所措了起来。
猛然闭目,手松开在半空,些微颤抖。
明明是他做的好事!她都没表示,他竟然脸红得比谁都快!
他结结巴巴地说:“抱抱、歉。”
白妗捂住支离破碎的衣袖,怒火一路窜烧到心口,强行按捺了下去。
易容之术可不仅改换容貌,小小一道伤疤也可抹去与平常无异。
他想靠这个揪出她来,做梦!
但是自己起码得给点表示。
寻常姑娘遭到这样的事,应该是个什么态度?
她琢磨着,酝酿未几,“呜”地一声哭了出来。
像猫儿一般咽噎的哭腔,眼睛紧紧地闭着,咬牙,泪水争先恐后从脸颊两边滑落。
只有自己知道掐大腿的手有多么用力。
千真万确、万分委屈。
姜与倦还捏着一块碎布,真是给她拢上也不是,扔了也不是。
尴尬万分,仍强压着,镇静地转移话题,“不要哭了,你,你是谁?”
她只抓着衣襟,说不出成句的话来。
姜与倦全身都要烧起来了,只在心里骂自己禽兽、畜生,怎么可以这样为难一个女子?
白妗忽然摇头,泪眼朦胧地从贝齿间挤出三个字:“对不住。”
她接着拢住衣袖,单膝跪了下去,动作小心翼翼。
“妾罪该万死,冒犯了殿下。”像第一捧春雪融化,是特别温柔抚慰的声音。
姜与倦怔住。与记忆中那又媚又冷,咬字都带着狠毒的音色大相径庭。
白妗早就想过,夜闯芳华宫时她以真容示人,现下易了容,武功又被化元丹隐去,唯一的漏洞只会是声音。
改变声线,把控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