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成病娇反派的小作精-第6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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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刚才被摔得有些晕,好一会儿才从池鱼的袖兜里头爬出来,正好“看”南清欢那句“从今以后,我会对你好的的”对白。
他耳朵听不见,未听见南清欢自报家门,还不知眼前的男人就是南清欢本尊,只以为是和刚才一般过来让池鱼别吹唢呐的师兄。当时就慌了,这男的怎么这么不讲究,刚才还高冷得很,这会儿就开始玩老熟人的搭讪旧梗了吗?
还伯伯,这么禁忌的吗?
华仪一下窜上池鱼的手臂,挺起胸膛,奶声奶气地走调道:“你是哪里冒出来的伯伯?这么多年也未见你露过一面,上来就要同人攀亲带故?我们鱼儿可是有她哥哥罩的,犯不着你来操心!”
南清欢被狠狠戳中痛处,瞳孔猛缩,笑容瞬间苍白起来。
池鱼冷汗涔涔,没想到诸方跨服聊天,居然还对上了。
立马去捂华仪的嘴,对南清欢解释:“尊神不要见怪,他还是个孩子。”
华仪挣扎着:“谁是孩子,我九百岁了!”
华仪呼喊的话音未落,南清欢近乎破碎的眸光忽然一抬,越过他的肩膀,朝他身后看去。
池鱼也若有所感,跟着回眸。
星空如幕,明月高悬。
一样的景致,一样的背景。
临殷出现,不在月亮的正中,而在层簇的竹影之下,在月光斑驳阑珊之处。却莫名叫人挪不开视线,仿佛黯淡星空陪衬下的那一轮清月,伶仃散发着清幽的冷光。
只需一眼,南清欢便认出来,他是他的侄儿南时倾没错。
哪怕南时倾而今的气质已然成长得同幼时天差地别,哪怕他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证据,却依旧能够如此笃定。
骨子里血脉相连的感觉是骗不了人的。
南清欢没想到有生之年竟然还能再见到他,那个当初被他无限喜爱亲自带在身边培养,却一时疏忽,害得他遭受奸人所害的孩子……
牙关不自觉微微要紧,掩藏住身体无法自抑的震颤,有愧疚,亦有辛酸与狂喜。
而临殷,不过远远地扫了他一眼便挪开了眸。
没什么表情,也没有感情波动,仿佛看了一个无关紧要的路人。
开口,低低唤了一句:“鱼儿,过来。”
池鱼:???
你叫我什么?
池鱼一度怀疑自己听错了,脑子空白了好几秒,伪装的懵懂表情瞬险些都没绷住,发起热来。
口误吧,她想。
大概是听华仪喊多了,一下顺了口。
……
大腿也是分主次的,眼光要放得长远。
池鱼听到临殷的呼唤,想也没想对南清欢点了下头,提着裙摆朝他跑了过去,欢喜道:“哥哥,恭喜你出关!!”
左右她牵线搭桥的任务已经完成,大伯父的跌宕起伏的心路历程还需要他自己慢慢去领会,未来他会如何选择,一切都不得而知。
临殷说嗯,接了她,目不斜视转身朝屋子的方向走去,淡淡:“不要随便和陌生人说话。”
池鱼从这句话里感受出对大伯父的冷待,悄悄往后看了一眼:“哦!”
……
临殷不信任南清欢,
这也是他始终没有再去找过南清欢的理由之一。
不是信不过他的人品和能力,而是信不过他的性格。
举个很简单的例子:焦娇,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漏洞。
南清欢略不同些,他的脾气性格极其自我,贪图享受。不像个长辈,反倒像一个才华横溢的贵家纨绔公子哥。当年就是他耽于饮酒作乐,疏忽了对临殷的保护,才会让邱平钻了空子。
外头一夜翻天覆地,他醉死在美人乡,仍然睡得正熟。
他不坏,也并非绝情,他只是不擅长做一个保护者,一个责任的承担者。
临殷吃过亏,并不想要在同一个地方跌倒两次。
……
池鱼跟着临殷进屋,透过镂空的窗格,看着院外的南清欢怔愣一般在夜幕之中立了许久。
临殷将她拎回来,按在美人靠上,平静地问:“他对你说了什么?”
池鱼总觉得临殷这次出关之后哪里变了些,但她没有证据。
连忙高举双手,老实交代:“没说什么啊,他就是来找茬的!”
“哥哥可还记得上次咱们传音时,山外有人弹琴?那人连着好几日夜晚一直弹一直弹,把我给惹烦了,就想办法和他对着谈。喏,这不就把他给激出来了,叫我闭嘴。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啊他这是。”不开心地撇撇嘴,“不过他是尊神,我不敢惹,就认怂了,应该没给哥哥惹祸吧?”
她疯狂地想要带偏话题,转移重心,没想到临殷似笑非笑,抓的却是另外一个点:“你是说,你这几日晚上一直呆在三泉山?”
池鱼一滞,第六感发动,biubiu预警到危机。
他说这话啥意思,难不成是知道她去干了什么?怎么知道的?她丝缘珠应该没开啊,难不成是有人监视她?
池鱼咽了口唾沫,先翻了一下后台,确认没收到临殷的作值,更是满头雾水。
换了种方式,小声试探道:“哈哈哈哈哥哥这话说的,咱们院子里,还有宵禁这种说法吗?”
她装傻充愣,嘴里说不出一句真话来。
临殷垂下眸,不再提这个话题了,朝美人榻的里头指了下:“过去。”
池鱼眨巴眨巴眼,话在喉间酝酿,被他阴郁冷淡的眸一扫,全蔫儿了。蹬了鞋子,照办地往里头让了半个身子出来,侧着身紧贴在美人榻内侧的雕花扶手上。
临殷和衣躺上来,身体平整地仰躺着。
两人挤在这窄小的美人榻上,瘦弱纤细的池鱼还能保持没有一处碰上他,实属不易,呼吸都不敢幅度大了。
他睡下之后就不再言语,闭上眼,似是要休息了。
池鱼一度怀疑他这是在想法设法地惩罚她,用以摧毁她“坚定一口咬死不承认搞过事”的信念。
她身子僵着不敢动,卡在美人榻的中间,手脚很快开始发麻。
干笑着同他搭话:“哥哥闭关出来,是晋升了吗?”
“嗯。”
“大阶品的晋升?”池鱼难以置信地支楞起脖子,“当真有这么快?”
临殷:“今天是第九天。”
他闭着眼,
池鱼微微昂着脖子,如此近距离地打量,才发现他的脸色异样的苍白。
心里无端揪了一下,忽然问:“哥哥晋升得太快,会不会根基打得不够稳,影响到日后的晋级,留下隐患?”
临殷答得淡然:“无碍。”
可他的唇上,一点血色都没有。
寻常晋级不是像磕了大补丸一样,浑身有使不完的力气吗?怎么他刚晋升完回来脸色这样差,一进屋就躺着呢?
九天……
他这是为了赶时间提前强行晋级么?
为什么要如此匆忙?
池鱼隐隐约约感觉自己触摸到了什么不该触摸的东西,心口一紧,慌乱,抗拒。
绷着身子,螃蟹似得贴着扶手想上平移,要起身:“那、那哥哥好好休息,调养一番,我就先不打扰了。”
腰际忽然缠上一缕无形的气泽,轻而易举圈住她整个腰身,
将她压下来,半趴在了自己身上。
“不打扰。”
后脑覆上一只手,微凉地,轻轻搭在她的发间、后颈,仿佛抚摸。
临殷仍是闭着眼,乌浓的眼睫微微卷翘,撑起了一缕她散落的发,轻轻颤抖着。
那光景,是与他动作言语乃至整个人截然相反的温柔。
“在这陪我。”
被挤在池鱼袖子里,捏着鼻子不敢呼吸的小华仪:我太难了……
第104章
池鱼被迫趴在临殷身上的时候还在凄凄惨惨地想:完了,她今晚算是交代了。
之前为了给父母淬炼灵窍往来与重明城与朝云之间; 不眠不休七天六夜。原本以为至少今夜可以好好休息一会的; 结果床上有大魔王,她能敢合眼?
她敢。
满打满算; 面对临殷的矜持和焦虑也就帮她撑了十分钟,人便像是一块翻都翻不动的生猪肉; 瘫平了,失去了意识与知觉。甚至还因为累极; 打起了轻微的呼噜。
华仪:“……”
他原本担心会撞见什么少儿不宜的画面。他错过了离开的时机; 进退两难很尴尬; 现在听着池鱼高低起伏的鼾声,可算把心揣回了肚子里。
……
临殷将人圈在身边; 呼吸着她身上熟悉的香味,有种被安抚的安定; 闭眼酝酿睡意。
直到她鼾声起; 没完没了地演奏; 他不堪其扰地睁开眼; 方觉得自己叫她留下是个相当大的错误,这蠢鱼就没有一刻是能安分下来的。
明明方才还浑身梆硬得像块木板子; 大气不敢喘,现下则软得像棉花,柔软地紧紧贴着他。
手臂无意绕上来,分别搭在他的腰间和脖颈,纤细又娇小地蜷缩在他的胸膛; 像是一个主动的拥抱。
临殷面无表情望着天花板好一会儿,
最终还是没有将人丢下美人榻去,卷起云被,轻轻搭在了她的身上。
……
安分了没半个时辰。
池鱼又进入了翻来倒去的爱动期,脑袋埋在他的脖颈间蹭来蹭去。如瀑的长假发中总有那么几根不听话的,翘起来,扫到临殷的脸上。
临殷:“……”
他脸色阴郁冰寒,面无表情把池鱼的假发掀了。
终于,岁月静好。
……
两人就这么挤在窄小的美人榻上睡了整整一天一夜,到第二天黄昏才醒来。
池鱼依照惯例是被饿醒的,
眯着眼,思想还没回笼人就先坐起了身,揉着被饿扁的肚皮环顾四周,有种不知今夕何夕的茫然。
云被从肩上滑落,带走了几分温度。
池鱼被冷得一个激灵,想起了现在是个怎样的状况——她和大魔王同床共枕了一宿。
心尖猛地一颤,然而美人榻上已经空了,临殷早不知什么时候离开,
她袖子里的小华仪也不见了。
……
池鱼朝极限了回放记忆,最后一幕是临殷修长的指尖抚摸着她的后颈,韵律节奏轻缓,莫名催眠。
她一觉睡得好像还……挺舒服踏实的?
醒来的时候骨头都是软的,自从来到兰溪,她好久没这样放松彻底地深眠过了。
这算不算互惠共赢?
一旦接受了这个设定,陪睡什么的也就不成问题了。
毕竟她之前也总被临殷强行抱在怀里吸,同床共枕和那也就是时间长短和地点转变的差距,四舍五入就是一码事。
况且从结果上来说,临殷最终也没能把她怎么样。
……
池鱼自我排解着,想方设法去诠释临殷怪异的行为,要起身下床洗漱。
下意识揉了揉脑壳,摸到一手柔软单薄,心口一空——她的长发套不见了。
往床下一望,发现她的发套正可怜巴巴地散落在美人榻下,团成了一堆。
是睡着睡着被折腾掉了?
池鱼想,
可是之前她整夜带着发套睡觉,也没有过这种情况。
正百思不得其解,忽然发现了后台多了八条收入记录。
系统:来自临殷的作值+2
系统:来自临殷的作值+2
……
池鱼:“……”
昨天夜里她睡着之后,是发生了什么事吗?
……
管他三七二十一,先去庖厨搞点东西吃要紧。
系统忽然道:“临殷撞见你和南清欢见面,也许已经起疑心了。”
严重缺乏糖分的人,最不想听的就是这些复杂的算计,池鱼一次睡得太久,脑子还像是隔了一层什么,模模糊糊,思绪不清:“我知道。”
原本计划可以很完美,千算万算,巧合难算,临殷偏偏那个时候出关,撞见她和南清欢在一起,不知道听见了他们多少对话。
以临殷的脾性,必然能从她一系列反常的行为中看出蛛丝马迹,知道她是有意结交南清欢,甚至是知道他南时倾身份的了。
她现在唯一的优势,就是临殷能依托死契“察觉到”她绝对不会害他。
所以,管他呢。
池鱼破罐破摔地想着,反正临殷现在已经不会杀她了。
冷静地在灶台下添了一把火,蒸起先前包好的饺子。
她已经拿定了主意,临殷若是问,她就一口咬定说什么都不知道,任他猜去。这世上又没有测谎仪,还能逼她说真话不成?
指不定临殷明白她是为他好,自己脑补完成自我攻略,会无比感动呢?
系统:“……”
你怕是在想桃子。
……
三泉山,后山溪涧。
叮咚蜿蜒的溪水欢腾地滑过光滑的鹅卵石,跳跃着沿着山势游曳而下。
刚过黄昏,林子里染上一层雾蒙蒙的灰暗,草叶上的水雾沾湿了行人的衣角,让林间的风显得寒凉。
池鱼抱着自己的手臂,禁不住打了个哆嗦,终于找到在山林灵气最汇聚之处修炼的临殷。
……
就在方才,她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