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七血案2:桃色陷阱-第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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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维向她道了谢,然后继续搜查房间。这房间对七个人来说太局促了——算上汉斯莱得有八个——所以他每走一步都得尽可能所搜集点线索。
床皱得一塌糊涂,枕头扔得到处都是,床罩胡乱堆在一侧。床附近的垃圾桶里丢了两个用过的安全套。电视柜上摆着两支香槟杯,里面还有残酒,其中一支上留着清晰的口红印,旁侧有一瓶装在金属冰桶里的香槟,冰都化作了水。汉斯莱戴着婚戒,不过如果发现出事的是同事,利维打赌他没带妻子同行。
现场没什么与现场有什么同等重要,彻查之后,他们还是没发现汉斯莱的钱包和手机。还有,桌上有一堆充电线,但没看见电子设备。
“你怎么看?”玛汀和他在门口重新碰头时问他。“仙人跳'2'跳过头了?”
那正是利维的初步结论。“仙人跳”指的是性工作者——或者假装成性工作者的人——诱惑嫖客来到私密地点后进行打劫,通常肇事者会先给嫖客下药,让他们失去意识。这在拉斯维加斯不是什么新奇的事,不过一般也不会闹出人命。如果这真是个仙人跳,药物服用过量大概就是个意外了。
不过……
“如果这名性工作者就准备打劫汉斯莱,为何还要真和他发生关系呢?”他问道。
玛汀总是能迅速提出反驳,她说:“也许这女的一开始没想打劫他,但后来被害人说了什么话或者做了什么事惹毛了她,她改变了主意。”
“我们并不清楚这人是否是女性。”
“香槟杯上还有口红呢。”吉布斯插了个嘴。
“涂口红的不一定是女的。”利维回道。
吉布斯眨眨眼。“行,好,没说错。不过我觉得咱们押女的赢面挺大。”
利维耸耸肩;这小子多半是对的。
同一时刻,玛汀皱眉扫视过房间。“有另一件事——为什么要在抢劫之后留下明显的指纹和DNA,何况还意外杀了人?”
现在轮到利维来挑刺了。“假设被害人在该女子离开时还活着,可能她很有把握在这种情况下他不会报案。也可能她只是吓慌神了只顾跑路。”
“一点都不像连环杀手那样有情调哈?”吉布斯促狭地笑道。
利维瞪着他。“黑桃七血案”在利维的抗议声中草草结案了,五起人命案的锅被栽到了已故的基斯·查普曼头上,尽管利维十分确定他是被诬陷的。利维把凶手留在酒店客房里的挑衅留言转交给上司温警长看,对方眼神怪怪地瞄他一下,说这很明显是个恶作剧,并问他是否需要休假,好“醒醒脑”。
这话传开以后,好几个星期里,同事们都在对他搞恶作剧,他们在黑桃七扑克上写下各种傻帽“留言”,四处放:在分局放,在他的车挡风玻璃上放,连他脱下的外套口袋里也放。利维怀疑这其中有一半都是吉布斯的杰作。
“接着去勘察这层楼剩余地方的情况,”玛汀厉声对吉布斯说,“记下所有不在的人,我们之后好找酒店负责人要他们的信息。”
吉布斯几不可闻地咕哝了几句,但还是照着指令朝走廊去了。跟玛汀顶嘴就等着她臭骂回赠吧,玛汀骂起人来,难听得水手都嫌烂耳朵。
“黑桃七”是亘在利维与玛汀之间的刺,因为她也不相信真凶还逍遥法外。所以他只得假装这个话题从未被提起过。“照老规矩来处理这个?”他问道,意思就是她来管犯罪现场,而他去询问第一目击证人。
她同意之后没多久,他就出发了。追查吉布斯从酒店保安那儿得来的口供,在他看来不是什么急事,而且玛汀会确保案发当晚所有的相关员工都会被问话。于是他就驱车南向,沿着拉斯维加斯长街去往自己所属的分局,对汉斯莱的同事们展开询问。
阿妮卡·卡普尔医生在一间陈设舒适的房间里等着他,这屋子是警方专门用来对亲属报悲,或者对创伤事件的受害者与目击者进行询问的。卡普尔医生是一名看起来年近五十的丰满女性,脸上着一道道笑纹,黑发剪成齐耳鲍勃头。令人想不到的是,有一位看起来比她年轻很多、高高瘦瘦的白人男子陪着她一起来。
利维先向她伸出手。“卡普尔医生,我是利维·艾布拉姆斯警探。节哀顺变。”
“谢谢。”她说着,一边哭一边挤出一个虚弱的笑容。吉布斯说她被“吓得不轻”;但事实远不止如此。她的眼睛布满红血丝,哭了好几小时,鼻子都哭肿了。
那名男子倒是没有在哭,不过他看起来也一样魂不守舍,面白似鬼,一副仿佛受到极大震动的表情。利维扬起一边眉以示探询。
“哦,这位是克雷格·华纳医生,”卡普尔说,“他是史蒂芬和我手下的研究员,我们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共事。”
提到汉斯莱的姓名时,她哽咽了。利维就近摸了盒纸巾递给她,然后示意她和华纳坐回沙发上——之前两人因他到场而站起来了。他坐在他们对面的扶手椅上,取出一本记事本。
“我明白这一切很痛苦,但你们能否告诉我,你们最后一次见到汉斯莱医生还活着时的情况?”
卡普尔使劲咽了口唾沫,点点头。“我们三个跟一些同事昨晚在‘桑巴’吃晚饭,就是酒店自营的餐厅。我记得史蒂芬大概十点离开回房的。说他今晚要早睡——倒时差。”
“你俩有谁在这之后跟他联系过吗?什么方式都行,电话?短信?”
卡普尔和华纳摇了摇头。
“你们也住在米拉奇吗?”利维问道。
“对,我们其实住在同一层,”卡普尔说,“在为研讨会预订的那一组客房里。”
“那您昨晚在那层有看到或听到什么可疑的吗?”这一次,利维转而对华纳提问,对方至今还没有说过话。
“没。”华纳说,他身形瘦削,声音却低沉得出奇。“我说,整晚这走廊里都是来来往往的人,但……维加斯不就这样,对吧?”
卡普尔也同意,利维则花了几分钟确认他们这次旅程的原因和昨晚的行程。就像吉布斯说的,这次全国研讨会与临终关怀和姑息治疗有关,这一行人在研讨会周一正式举行前,从巴尔的摩先飞来玩一番。在桑巴餐厅用过餐后,他们还在米拉奇的某一个酒吧里喝了几杯鸡尾酒才各自散去。
卡普尔去了赌场那层,直到凌晨三点才回楼上。华纳不太一样,他在酒吧喝得烂醉,要两个朋友扶着才回到客房,还不顾时差给他远在巴尔的摩的女朋友打电话撒酒疯,然后在播着收费电影的电视机前不省人事。
“我通常不会喝那么多的,”他说着用手搓了搓脸,“现在我女友生气了,我又宿醉得想死,更别提还发生了那么多事。”
欢迎来到维加斯,利维暗想,但没把这话说出来,就算是他,也做不出这么冷漠的事。“今早是因为什么原因,让您开始担心汉斯莱医生的?”他问卡普尔。
“我们约好了早上九点在‘热望餐厅’一起吃自助早餐。史蒂芬是……生前是……”卡普尔合上眼睛,过了一小会又睁开并坚持往下说,“守时到病态的一个人。到点了他还没出现,我就给他发了几次短信,然后给他打手机。我甚至试过他的客房电话,但只是一直响一直响。这让我觉得有什么事不对劲了;我能感觉得到。我找酒店保安来帮忙,然后他们放我进了他的客房。他——他已经——”
她又开始小声哭泣起来,用纸巾捂住脸。华纳用一只手圈过她的肩膀。
利维给她点时间缓缓,然后问:“汉斯莱医生结婚了吗?”
“结了,”华纳说,“他妻子在家,巴尔的摩——完了,她还不知道这事,是吧?”
“您二位有谁知道汉斯莱医生有另外的性伴侣吗?情妇,女友?”
卡普尔缓缓放下遮着脸的手,然后盯着他。“什么?”
这太尴尬了,但必须得讨论。“汉斯莱医生昨晚确实与人发现了性关系,”利维说,“我们目前的首要任务是找到昨晚和他在客房里的那个人。离开餐厅前,他有没有主动与谁调情、提出要约?”
“没,”卡普尔说,“就我所知,他是直接回房的。”
“有没有可能,他安排了援交服务?”
卡普尔和华纳沉默了片刻,不自在地瞟了对方一眼,利维需要知道的信息尽在这一眼里。“这他也……不是做不出。”她小心翼翼开口。
“等一下。”华纳坐着转了身面对她。“我以为汉斯莱医生是死于什么药物服用过量。”
她颤巍巍地呼吸了口气。“我看到的可不就像是那样嘛。”
“但所有这些问题……”他对着利维皱皱眉,“你是认为有人过量喂药给他?例如是某个妓女和他春风一度之后杀了他?”
听见“妓女”这词,利维气得浑身一抽,说道:“我们目前还没有正式确定死因。在那之前,我不想去妄测。但不管汉斯莱医生的死亡过程如何,当务之急是找到昨晚和他在一起的那个人。”
“我很抱歉,我想我们没法在这个问题上帮到你,”卡普尔说,“我们都是第一次来维加斯。我不知道史蒂芬从哪儿找来个……陪同。”
利维又接连问了几个问题,但再没问出什么相关的信息了。“你们还准备去参加研讨会吗?”他们站起来时,利维问。旅客凶杀案棘手就棘手在这里:等所有重要嫌疑人和目击证人都各回各家后,警方就有得头疼了;届时利维也没多少办法能让他们留下来。
卡普尔点点头。“我们计划后半周展示我们研究的突破性成果——史蒂芬一生的大把时光都献给了这项研究。他也会希望我们留下来,继续把展示做了。”
“我能问问你们研究的是什么吗?利维说着,记了些笔记。
“疼痛信号传递与感知中的细胞机制。”华纳说。
利维把自己的名分给了两位医生,并照惯例告诉他们,要是想起了什么有用的信息就打给他。他领着他们走出分局,又走回自己的工位上。首先要做的是给巴尔的摩警局打电话,让他们派本地警员去当面告知汉斯莱夫人其夫的死讯。然后他需要申请一堆搜查证——酒店没在走廊安监控摄像头,但电梯和前厅有。他还需要取得客房的电话记录和汉斯莱的手机记录。如果汉斯莱是在线订的援交服务,那他们可就不走运了——毕竟,那台笔记本不见了。
这些都办妥后,他还要核实卡普尔和华纳的不在场证明,以免留死角,可能再去要几份研讨会的资料,了解了解汉斯莱的背景。他这一天保准很漫长。
中午,他放下手头工作去添了杯咖啡,拿了个三明治。多米尼克每周这时候都会去他母亲那里参加家庭聚餐,他寻思着这会儿他也该吃完出来了,就边吃边给多米尼克打了个电话。
“嘿。”多米尼克盖过背景里的噪音说道,听起来,他正在他的皮卡里用蓝牙和利维说话。“案子怎么样了?”
“我们还没有百分百确定这是凶杀案,”利维拿餐巾纸擦嘴,“就算有案子,看起来也是过失杀人的罪名。”
“嗯,你要不了多久就能破案的。”
利维嗤笑一声,说道:“谢谢。午饭怎么样?”
“非常棒。吉娜变得好大只。她保证肚子里装的不是双胞胎,但她这个六月孕肚比我们家所有女的在这个月份的都要大。”
“你没当面这么说她吧?”利维问。多米尼克在五个兄弟姐妹里排行老三,吉娜是他最小的妹妹,目前正怀着第一胎。
“怎么会。我可不想蛋蛋被碾成血浆,谢谢。”多米尼克顿了一下。“是我妈说的。”
? ? ? ? “我的天。”
“嗯,一下子就吵翻天了,争着比谁谁怀孕的时候有多胖——每个人都掏出手机,翻出老照片嚷嚷了一个多小时。”尽管把家庭闹剧描述得鸡飞狗跳,多米尼克听起来还是非常愉快。“总之,我现在要去健身房跟卡洛斯碰头,今晚和明晚我要去麦克布雷德实习。不过我觉得我们可以明天下午一起吃个中饭?”
“听着不错。”利维说。他已经开始期待了。
“我的时间安排比你的好调节,所以你只要给我打个电话告诉我时间地点就成。”
“行,明天见。”
挂断电话时,利维不禁清晰地回忆起昨晚的某个瞬间——多米尼克把他按在床头板上,在他体内猛冲直撞,喊他“宝贝”。这是激情中脱口而出的话,也不知多米尼克意没意识到自己说过。
他向来不喜欢昵称,自然是从未和斯坦顿用过。他又开始回想多米尼克用那低沉的嗓音唤他“宝贝”了。他应该讨厌的,但却禁不住浑身一颤,因为这一次是不同的。
跟多米尼克有关的所有事都是不同的。
'1'?Rancho Ookey,位于拉斯维加斯市中心西边的社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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