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七血案2:桃色陷阱-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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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维无言以对。玛汀的看法一如既往地尖锐,令人很不好受。
“除了恐惧,我心里是没什么可呼应的,”她说,“一想到可能有个逍遥法外的高智商冷血人看着我们,把我们当提线木偶一样操纵——光是这么想想,我都恨不得头也不回地把我全家搬出这个城市。”
沉默令人不适,而且就这么一直下去。利维从来不擅长处理情绪冲突,即使他知道玛汀并不是生他的气,他的第一反应仍是想尽可能地逃避谈话。
“有什么我能帮得上忙的吗?”多米尼克打破了紧张的局面。他还是一副身在事外的样子。
“我觉得没有,不过谢谢。”利维说。“你自己小心着点就好了。”
“好。”多米尼克歪着头,默示利维和他一起到大办公室的另一头去。等他们有了相对私密的空间后,他说:“我们今晚的安排不变,还是你想换个时间?”
“今晚我只想和你一起过。”利维实话实说。
笑纹在多米尼克温暖的棕色眼睛周围堆起。“我本来想今晚就安静待着了,因为你今天大概还有得忙呢。也许我可以去你那里给你做晚饭?”
“听起来很棒。”利维从口袋里掏出钥匙圈。“拿着,万一我这儿收工得太晚呢。”
他将公寓钥匙从圈上取下,递给多米尼克。多米尼克正准备离开,利维将手搭上了他的胳膊。
“你可以吻我的。”他说。
虽说比起尊重利维的尺度,多米尼克的拘谨有可能是因为他自己还有所保留——不确定在众目睽睽的警局里吻一名警官合不合适。不过利维就对多米尼克的了解,他觉得原因并非后者。
这不,多米尼克微微一笑,俯身在利维没受伤的嘴角温柔地印下一吻。办公室里响起了一声打趣的口哨,利维不用看都知道是乔纳·吉布斯。他给了那家伙一记中指,换来寥寥几声干笑。
“晚上见,”多米尼克退开说,“需要我就给我发短信。”
利维目送他离开后才回到自己的工位。玛汀正在专心致志地看电脑,得以避免又一场争论令他欣慰不已,于是他一语未发,投入到工作中。
朱莉和吉尔莫都在等他们的公设辩护人;至于律师们是否会在他俩被送返克拉克郡拘留所之前出现,那就是抛硬币的概率了。就看今天律师和拘留所哪边更忙。这期间,他可以打电话给蕾拉·拉什得,让她撤销对黛安娜·科斯塔斯的指控。
刚走到工位,桌上的座机响了。他接了起来,说:“我是艾布拉姆斯警探。”
“嗨,警官。我是巴尔的摩警局的杰森·田中警员。很抱歉昨晚我没办法回您的电话。”
“没关系。感谢您打给我。我就是想确认一下,是您把史蒂芬·汉斯莱医生的死讯告知他的直系亲属的吗?”
“是我。二十四号,星期日,下午3:30,海菲德东路402号。对接的是他的儿子,小史蒂芬·汉斯莱医生。”
利维坐直起来。“他儿子?不是他的太太?”
“不是,”田中说,“她不在家。她儿子说,打之前一天就没见到她了。”
'1'?angel dust:学名苯环利定(phencyclidine),是一种对中枢神经起兴奋作用的致幻类毒品。
'2'?Plea deal,即Plea bargain,法律术语,为了争取被告主动坦白认罪,检察官与被告做交易,以降低对被告的指控或者建议法庭减轻对被告的处罚换取被告作有罪答辩。
第18章 上
多米尼克上到他那停好的皮卡,立马从前座储物箱里拿了只手电筒出来,而后他躺平在柏油路上,钻进车底,拿手电照着底盘。一些警官走过,奇怪地看着他,他理也不理。
时间倒回四月,某一晚,多米尼克开卡洛斯的车追踪“黑桃七血案”的一些线索。凶手本人跟踪多米尼克,最后在挡风玻璃上留了张名片,至于这是恐吓还是恶作剧,他还没啥头绪。第二天他把卡洛斯和他自己的车给拆了找GPS跟踪器,不过啥也没找着。于是他推断,凶手不是直接跟着他,就是用了些别的方法。
然而听了利维今早的话,还经历了昨晚的怪异,他不再检查一遍心里放心不下。
他扫视了整个车座底盘,寻找奇怪的接线或别的不对劲的地方。一无所获。他又钻了出来,仔细检查四个轮胎、车前部与尾部的保险杠。然后他坐进驾驶座,手在仪表盘底下探来探去,接着倒空了储物箱,又拿起脚垫,又把手伸进副驾驶座底部。
他的手指碰到了一个摸起来硬硬的、塑料质感的形状。他抓在更好抓取的位置,用力一拉,拔出来一个比手机还小的长方形黑色设备,上面不起眼地印着一家高档私家安保品牌的标志。
“要命。”他低声说。
他相信“黑桃七”还活着,并不仅仅因为他信任利维。但他也觉得——或者希望——这位杀手已经离开了。都成功构陷基思·查普曼了,干啥还留着这座城市呢?为啥还在监视多米尼克和利维呢?更别提为啥分别插手他们俩手头的案子呢?如果“黑桃七”不能重现于公众视野,这么做的意义是什么?
这个GPS追踪器也不知道在他的皮卡里待了多久,这还可能只是冰山一角。多米尼克受过大量技术反监视技术手段训练——虽然生疏了,但他没有彻查所需的仪器。
不过他知道从哪里能搞到手一点。
麦克布雷德调查事务所离利维所在的分局不远。没过二十分钟,多米尼克走进了艾赛亚·米勒主管的技术部门。他是一个年轻可爱的黑人小伙,戴着一副方框眼镜,笑容腼腆。
艾赛亚埋首一台拆开的电脑,他戴着耳塞式耳机听歌,随着音乐摇头晃脑。多米尼克向他打了招呼,他没有抬头,于是多米尼克轻轻碰了碰他的手臂。
艾赛亚尖叫得像一只烫伤的猫咪,他跳起身来,重重地撞上工作台。一个装满文件的托盘哗啦啦掉在地上,一只旅行马克杯弹跳、翻转,里面的咖啡在油地毡上洒出一个宽弧形。他扯下耳塞,抬头对着多米尼克睁圆了双眼。
“对不起。”多米尼克忍住笑意说道。他蹲下来,收集四散的文件,说:“我不是故意吓你的,我叫你名字好几声了。”
“没关系。有时候我干事干着会着魔。”艾赛亚从兜里拿出手机,关掉音乐,将它放在台上,接着抽了一把厚纸巾。
他们将工作台复归原样,多米尼克说:“那个,假如你现在不想直接让我滚——”
“你想要什么?”艾赛亚笑着说。
“一台频谱分析仪,一台非线性节点探测仪。”
“没问题。”艾赛亚示意多米尼克跟着他到主办公桌,他坐在一台造型优美的电脑显示器后,问:“案件号码是多少?”
“不是为了查案。”艾赛亚眨眨眼,张大了嘴,多米尼克举起一只手,“你先别急着说话,我保证三十六小时内归还设备,完好无损,而且除了你和我没人会知道。”
“你个人需要使用专业级TSCM'1'设备?”艾赛亚怀疑地说。
“对。这是……我能跟你透露点秘密吗?”
“说吧。”
像这样“仗高视艾赛亚”对他没什么好处,于是多米尼克在另一张椅子上坐下。他贴着桌沿倾身向前,压低声音,语调亲密。
“是我前男友,他有精神病。”他说,“我们一起当兵,他老吃醋,控制欲又强,但现在我在和另一个人约会,他真得疯了。我觉得他在跟踪我,可能在我家装了窃听器——就是说他用隐藏相机监视我,我都不会太惊讶。”
“天啊。”艾赛亚说,他不自觉张开了嘴。
“他是专业的,他不会用能在街边买到的便宜货。我需要质量相近的反监视设备来证明我是对的。”
“多米尼克……”艾赛亚满脸同情与担忧,但他还没完全买账。多米尼克需要再使点劲。
“求你了,”他还让自己破音了,“我知道这要求不小,但我在自己的公寓里没有安全感。我好害怕他接下来可能会干出什么事儿。”
艾赛亚咬唇,然后点了点头,说:“好吧。只要你保证能将设备完好无损尽早归还,我可以帮你。”
“真谢谢你。”多米尼克越过桌子捏了捏他的手臂,“不管什么原因,只要出了问题,我都会担全责。我会说我溜进这里,偷走东西,你一点儿都不知道。你信我,不会让事儿落你身上的。”
艾赛亚对他微微一笑,转向电脑,说:“我先查一下库存。”他打着字,有那么一会儿没有说话,再开口时,语气随意得非常刻意,多米尼克一下子就注意到了。“我还不知道你在和人约会。”
多米尼克知道艾赛亚对他有想法,他利用了这一点,但真去鼓大这点火苗就会太过火。“他叫利维。”他将对利维的感觉从语气中显露而出,“他是一名凶案组的警探。”
艾赛亚锐利地看着他,说:“一个警察?你要这样的帮助,我还觉得你会第一个先去找他呢。”
“证实我的猜想之前,我不想挑起太多麻烦。我可能会错。”
老天,我宁愿我错了。
艾赛亚取来了要求的设备,放进一只平平无奇的行李袋中。“你知道怎么用的吧?”他递行李袋的时候问道。
“有段时间没用了,但我会想起来的。”多米尼克说。
他再次谢过艾赛亚后回了家。他在公寓里表现得很正常,一顿玩闹招呼反骨妹,又打开一个Spotify的歌单,跟往常一个人在家一样。然后他拉开行李袋拉链,开始行动。
频谱分析仪可以捕获、绘制分布、分析一小块区域内所有的频谱活动,探测出传输信号的监视装置;非线性节点探测仪可以找到隐藏在墙里、地板下,或者箱子柜子里的电子装置,甚至关了机也可以找到。像这样的设备多米尼克有好些年没有操作过了,这些年来技术也在发展——但即使是今天的民用TSCM设备也不能和他所熟悉的、划入军用级别的设备媲美。他只花了几分钟就掌握了用法。
他明白不能只靠电子设备,一点儿实地检查也不做,所以在公寓里上上下下进行地毯式检查时,眼与手没比设备用得少。他检查了每一条门框、每一个窗台,每一英寸护壁板,拆卸了所有的插座与电灯开关,检查了烟雾探测器的内部,跟查了每一根电线。反骨妹跟在他身边,耳朵竖起,头歪向一侧,看着他。
他没挖到“宝”——直到来到客厅的桌子,即使工具在手,任他差遣,他也没有一下子明白过来。
是插排。
别的情况下他都不可能注意到——说真的,插排装都装好了,谁还会再去看它?他自己这个,他都好些年没碰过了,也就偶尔随随便便给电脑掸灰的时候碰一碰。但这不是他最开始买的插排了。掉包换来的这个,内部线路置入了窃听器——也就是说“黑桃七”都不用再回来,因为它就连着电源,有源源不断的供电。
多米尼克没有发出更多声响暗示他找到了。他关掉了所有与插排相连的电器,拔掉上面所有插头,把它和皮卡里找到的GPS追踪器一起扔进一只鞋盒。他接着检查,因为他明白这事儿还没做完。
这仅仅是个开始。
* * *
“我不知道她怎么做到的。”利维对玛汀说,“与我在约翰·霍普金斯大学说话的那个人对我说,周一她在医院。而我确认了一下西南航空的旅客名单——周二早晨,克拉丽莎·诺丝里奇确确实实在巴尔的摩飞往拉斯维加斯的484次航班上。”
“不过是因为地方警局来拜访时她不在家罢了,也不能说明她不在巴尔的摩呀。”玛汀说道。
“我明白。”利维点了点鼠标,专注于电脑屏幕,“但她不在,我能感觉到。”
玛汀眯起眼,问:“你到底在干啥呢?”
“复查海市蜃楼的监控视频。我遇到诺丝里奇医生时,觉得她给我一种熟悉的感觉,自从华纳不小心说出周一见过她以后,我也哪里见过她的想法在脑海挥之不去。这里似乎是最可能的地方。”
他结束了一个电梯监控,失望地叹了一声,继续下一个。玛汀坐在椅子上,滑到他桌旁。
“你要是在这些记录中见过她,你不觉得之前碰上她时你就应该认出来了吗?”她问,但听起来很好奇。
“我不知道。”利维快进查看监控,他已经感到很枯燥了——然后他倒吸一口气,按下暂停键。他倒了回去,以慢速重播了最后几分钟。“如果她乔装打扮了,那可能是认不出来。”
他轻敲屏幕上的图像。一名女子独自站在电梯里,身材修长,戴着手套与太阳镜,包裹着头巾,像是要去驾驶20世纪50年代的敞篷车。
身高与体型都对得上,她的举止给利维一种熟悉感,和利维问候诺丝里奇本人时的感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