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简而行-第2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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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公司,跟易彦出去单干还不知道会是什么结局呢,况且这小子平时就不太看得起他,就算独立门户也跟他无关,现在帮他以后也肯定得不到回报,反倒有可能丢了自己的饭碗,于是默默闭上了嘴后撤一步远离战局,噤声听着这两人一来一回地争吵。
“呵,”易彦也不再跟吴宗元客气,嘲讽地嗤笑一声,“我这牛逼的爸爸不还是比不上一个会卖屁股的吗?你要跟我撕破脸皮是吧?直说就行了,公司让给那只鸭子,我走,你等着看他会有什么下场!”
易彦不再多言,怒气冲天地转身就走,临走时还狠狠瞪了他没用的经纪人一眼。
吴宗元头疼不已,揉着太阳穴缓缓坐下来,心里却在飞速盘算今后的公司部署。
《夺权》耗费了星娱大量人力物力财力,必须在这部剧上看见成效。作为这部剧的大男主,易彦也应该很清楚这部剧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后续的宣传倒不用太担心他会不配合。只是星娱本就流量艺人居多,他底下的艺人没几个演技过硬的,易彦都勉强算是个中翘楚,现在唯一一个也走了,以后的影视版块要怎么安排呢?
简行虽然是个好苗子,但向野显然对他不一般,不一定会放任他在娱乐圈混生活,也不是一个长远的打算……
公司还是得招新人。
……
向野坐在关家郊区的别墅里,寒着一张脸接过管家递来的茶,心不在焉地轻抿了一口,突然间听见楼梯处传来细微的声响,抬头一看,又不太高兴地把脸别了回来。
下楼的人不是他等的二舅关俞,是小舅关策,他最不喜欢的舅舅。
“臭小子,看见舅舅也不叫一声,没礼貌。”果不其然,关策一下楼看见向野坐在客厅沙发上,手下毫不留情地拍了拍向野的头,嘴里说着训人的话。
这就是为什么向野最讨厌他的原因。明明只比自己大四五岁,小时候还跟他一起掏鸟蛋捉螃蟹,长大后却非端着一种长辈的语气教训他,甚至比他爸还烦。
“又不是找你的。”向野不客气地反击,把茶杯重重往桌子上一嗑,抬头斜了关策一眼,却在发现他身上某些可疑的痕迹后勾起嘴角嘲道:“小舅昨天晚上战况很激烈啊,印子都渗出血了。”
关策的凤眼往上一挑,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笑的事情一样摇头笑笑:“啧,还不错吧。”
“你究竟来干什么的?平时八百年不见你一回。”
向野又想起心中郁结的事情,眉眼暗淡下来,淡淡道:“找二舅帮点忙。”
“你二舅?指望他还不如求求我。”关策端着早餐盘子在向野侧边坐下,边吃着烤熟的面包边掏出手机不停地刷新微博消息。
向野看着他吊儿郎当的样子就来气,默默坐着没吭声。
不过关策也不是真想帮向野,就那么随口一提,很快不亦乐乎地沉浸在手机上。
“艹!”关策盯着手机,突然间骂了一声,“这个简行,我他妈原来还挺喜欢他的,居然跟我抢人,老子弄不死他!”
本来对关策大惊小怪的模样漠不关心的向野在听见熟悉的名字之后猛地一愣,很快反应过来关策好像认识简行没错,他几乎都忘记了自己这个不务正业的小舅其实是个演员的事实,于是立马转头问道:“你认识简行?”
“废话,A港最年轻的影帝谁不认识,”关策咬了口面包头也不抬地回道,“我这些年还看过他的作品,挺有我当年风范的。”
然而向野关心的却并不是这些,正欲再问,只听关策恍然道:“哦——我忘记了,他的片子好像不内传,你不知道才是正常的……”
“不过,你不是向来不关注我们这些小演员的事情吗?怎么也认识简行?”
向野却并不想回答他的问题,他一直探寻的东西已经近在眼前,他有预感一切都将破茧而出——
向野有些惶然又有些急切地开口问道:“他的作品为什么不内传?”
“啊,我四年前在A港拍《猫鼠》的时候好像听过他们那边娱乐圈的传闻,他那时候刚出道不久,还叫Vincent,说这是个昵称,甚至代号。他背后有人不想让他的火,不让他用真名,也不让他跑活动跑宣传,更不让他的一切隐私资料在网络流通,但不是因为得罪大佬被封杀,据说是因为,那个人对简行的占有欲很强,不能忍受简行被别人观赏。”
“不过我觉得有点玄乎,不能信,他干脆别让简行出道不就行了,还不是简行那个时候太神秘,被别人瞎乱捏造的传闻。”
“而且还有更难以置信的,小道消息说那个人其实是简行的亲兄弟,还说他俩玩的贼刺激,每次都必见血,妈的,用屁眼想都知道不可能,A港那边还真敢编料。”
“我在A港那一年算是把他们的八卦文化都摸清了,就是怎么猎奇怎么来……”
……
向野已经什么都听不太清了,他只觉耳畔轰鸣,鼓膜胀痛,一阵阵剧痛朝他的心脏袭来,将他惴惴不安的心和隐隐的侥幸期待绞了个粉碎。
简行,和他真正的哥哥,在一起过。
在向野抛弃了简行的十年里,有另外一个男人取得了简行全身心的依赖,简行也会乖巧地挽着他的臂弯,软软地贴近那人的耳根撒娇叫他哥哥,还会偷亲他的嘴角,甚至,献出了自己的一切。
向野简直想杀了那个得到了简行一切的人。
可是,比起那个人,他更想杀了自己,杀死那个抛弃了简行的自己。
第39章 噩梦
向野不是没有想过事实会让他的心难受一阵子,但他自以为足够大度,足够心宽,他在不久前还宽慰过自己,有过前任是很正常的事情,一个人一辈子哪可能只爱一个人,又怎么可能一辈子为一个人守身。
可一切心理建设都在得知这些仅仅算是传言的“真相”后轰然崩塌,他只知道自己痛得连呼吸都要停滞。
可向野没有资格责怪谁,更没有资格嫉妒怨恨谁,因为这一切,都是他自己亲手造成的。他既然做出了那个选择,就要承受相应的代价,这是他活该。
向野也曾经在知道简行还活着之后问过自己,难道对简行这么多年的执念真的是出于爱吗?难道不是他心头浓烈的负罪感在作祟,才使得他无法忘怀?
可现在他知道了,他喜欢简行,他爱简行,他不愿让旁人动简行分毫,连对他抱有那样肮脏的念头也不行,哪怕是过去、哪怕只存在于他人的传言里,他都无法容忍。
向野想要简行的过去、现在、未来,想要简行的全部人生都有他的痕迹。
曾经他拥有这一切,但他自己弄丢了。
……
这两天简行在家无所事事,美名其曰休息,只有他自己知道是在养上次向野在他身上留下的痕迹。
简行有点疤痕体质,性事总能在他身上刻下很重的印记,每次都会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但是在这本该轻松惬意,热闹欢乐的年关将近的日子里,他总觉得心有些坠坠不安,像是有什么不太好的事情要发生。
这天天很阴,感觉像是要下雪,但寒风过境卷走了光秃树枝上最后的几片叶子,只留下了寒冷可怖的呼啸,没有任何实质性的表示。
等到下午天气稍霁,简行慵懒放肆地在被窝里伸了个懒腰想着约夏然和李果一起去哪玩玩的时候,扭头往外一看,竟已是银光满地,遍天飞絮。
难怪感觉室内亮堂了不少,原来是雪映的。
简行心中的不安感随着这悄然而至的纷飞大雪不断地扩散,地上的积雪像是都堆进了他心里,令人感到憋闷的厚重,刺骨的冷。
简行打开手机通讯录,没由来地又想起了夏然和李果。
不如打个电话叫出来一起打雪仗吧,在A港他可没有和夏然李果这么放肆恣意地玩过。
然而不论打了多少遍,电话那头都是冰冷机械的忙音。
最后一遍,简行的手冻得颤抖,还是坚持着拨了过去,“嘟……嘟……”的声响令简行燥郁不安,但是下一秒,电话接通了。
“喂?夏然姐?”简行几乎是狂喜着开口,“打了那么多电话你怎么都不接?下雪了,我们出来玩吧。”
可回答他的只有静,安静、寂静、可怕的静,夹杂着令他汗毛倒立的、令他头皮发麻的呼吸声。
不知时间过了多久,简行握着手机的手僵冷得发麻发颤,呼吸都快凝滞,才听见对面一个极轻、极温柔的笑。
“hello,Vince,许久不见,有没有想哥哥我啊?”
脑内紧绷的弦终于猛地绷断,断裂的弦丝几乎要将他的头颅割裂开来。
可简行什么也不能做,什么也不能说。
他只是乖顺地笑笑,尽管他此刻面色发白嘴唇青紫,他也尽量用温软的声音回道:“想你,哥哥。”
“嗯,不错,”对方好像满意了,像夸家里接住扔出去的飞盘的狗一样赞了句不错,又说,“不过,你的声音不那么抖的话,可能更有说服力。”
“没有,哥哥”简行慌忙否认,“是天太冷了,我好冷,冷死了,外面下雪了,你知道的。”
“的确是呢,”电话那头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持着电话的人像是在走动,很快,简行听见咔哒一声,风声便呼呼作响,从电话那头吹到了简行的身上,他被冻得浑身一颤。
“下雪了,多漂亮的雪啊,”温柔至极的声音霎时间话锋一转,“你怎么忍心让我一个人看雪呢?”
“对不起,是我错了,我可以立刻来陪你的,我们一起看,不、我们可以打雪仗,行不行?”
“啧啧啧,现在才说知道错了啊——我以为你不知道呢。不过,犯错了就得接受惩罚,你说呢?”
简行的声音终于染上几丝慌乱,但他仍竭力克制着心底无限的恐惧回道:“对,是的,犯错了要受罚,我可以受罚,罚我吧,把夏然姐他们——”
“啊——!!!!”
一阵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震透了简行的耳膜,他终于再也忍受不住地哭叫道:“放了他们!!是我的错!都是我一个人的错,你来找我吧,求你了——他们、他们是被我威胁的,他们……他们、”
简行再也说不出来一句完整的句子,他的眼泪忍不住汹涌而至,他终于后悔了,半年时间的自由、半年的安生日子,如果要用夏然和李果来换,他宁愿永远做宋亦旻的一只狗!
“哎呀,弟弟,你哭什么呢?我只是不小心放了个电影,你怎么这么敏感?”宋亦旻慢条斯理地关掉手中的录音,轻慢地将视线投向房间角落里瑟瑟发抖、一脸惊恐的夏然和李果。
“有时候还真是嫉妒他们,怎么你偏偏对他们这么好?”宋亦旻冷笑着,他说的是实话,即使他心里对这两个吃里扒外的东西有再多不满,他也不会真的对他们做些什么,毕竟,这可是最后拿捏简行的手段了。
心理暗示和催眠不再有效,表面上被调教出来的驯服感也是装的,他也只能撕破脸皮,用这种最不稳妥但还算有效的方式了。
“求你了,宋亦旻,”简行终于在轮番的刺激下心疲力竭,绝望道:“求你放过我们……”
“放过你?别做梦了,”宋亦旻的声音猛地一沉,再也找不出一丝一毫柔情的痕迹,“这辈子都不可能的。我想你知道这样做能让我放过这两个人,给你24个小时,来找我,把我哄高兴了,这两人就不用喂狗了。”
第40章 审判
紧接着是冰冷的忙音。
简行不敢耽误,急忙从衣柜翻找外出的衣物,看也没仔细看就往身上套了一层,胡乱穿上门口一双几天前出门回来脱下的休闲鞋就冲了出去。
外面是凛冽的北风和铺天盖地的飞雪,寒气伴随着狂风飞雪灌入简行单薄的衣物里,只是他浑然不觉,发了疯一样地奔向小区门口。
简行在心中飞快地盘算着,夏然他们的员工宿舍离这里有点远,不过打车的话也不用一小时——可天寒地冻,正值年关,积雪遍地,偏处的小区路上哪找得到车?
简行僵在空无一人的小区门口,但只是一瞬间,他又立刻毫不迟疑地朝更繁华的大马路上跑去。
风像刀子划过他的脸庞和耳朵,布面的鞋子也早就被雪污沾湿,简行现在终于感觉到冷了,感觉到全身上下的体温都在跟心一样慢慢冷却结冰。
如果有人能看见这一幕,应该会觉得长街上那个冒雪狂奔的人精神状况出了些问题,共情能力好一点的也许还会夹杂一些同情,因为分不清是雪水还是眼泪的液体沾了那个少年人满脸,实在是狼狈不堪。
马上就是拐角,简行铆足了力气加速冲过去,却突然间脚下一个趔趄,整个身体失去重心狠狠地摔倒在地上,甚至就着湿滑的冰面冲出几米远。
结冰的地面磕碎结冰的身体,简行当即只觉浑身的骨头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