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简而行-第1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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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去食堂吃饭的时候,向野悄无声息地跟在简行身后,看见他只点了一个土豆丝和蒸蛋,即使只是这么一点饭菜,他最后也没能吃完,有些懊恼地倒进了垃圾桶里。
晚饭更是什么也没吃,只是喝了一点点南瓜粥。
晚上放学,高中比初中自习时间长,向野一下课就抓起书包一路跑回家,幸好,客房的灯还亮着,简行没有再回那栋他找不到地方的别墅。
好不容易才接近到的简行,好不容易才勉强取得的信任,如果因为一时控制不住的情绪而功亏一篑,那才是得不偿失。
得对他好一点,向野默默在心里对自己说,得对他好一点才行。
向野在自己的房间里翻来翻去,终于找出了他多年前曾经玩过一段时间的吉他,稍稍试了试音,便抱着吉他从自己的阳台翻出去,越过中间悬空的花坛,翻到简行房间的阳台上。
落地门窗紧闭着,帘子也拉的很严密,向野兀自盯着从帘子里透过来的光,良久,找了个舒服方便的地方靠着,右手轻轻一拨,一串动听的旋律悠扬地飘荡在这方露天的小天地中。
向野左手不停变换着指法,默默靠在简行的阳台边上,弹了一曲很安静的摇篮曲。
简行是什么样的反应,向野没能看见。因为简行不肯拉开帘子朝外面看一眼。向野只能不断地在外面弹,一首弹完又接一首,弹得都很碎,但旋律还在,作为睡眠曲目,断断续续地、轻轻吟吟地,倒是更容易使人入睡。
直到简行房间的灯灭了,向野又把握着音量和旋律弹奏了几首声音几不可闻的轻柔曲目,才又抱着吉他以花坛为中间跳板翻了回去。
翌日,向野偷偷观察了下简行的脸色,看起来比前一天好看了许多,应该有睡成一个好觉。
从那天起,一天、两天、向野在简行的阳台上弹了整整一个星期的安眠曲,才终于换来简行一个正面的回应。
那天天气很冷,因为晚上下过雨的缘故,阳台上也是湿漉漉的,地面上还飘散着几片零落的树叶。
向野穿着一件单薄的睡衣倚在简行的阳台上轻轻弹奏着,一阵凉风袭来,吹得向野直打喷嚏,乐音戛然而止。
向野正要抬手续弹,只见纹丝不动了一个星期的帘子猛地被人从里面拉开了,透光的地方露出一个面无表情的简行。
即便是已经看习惯了简行的向野,此刻也不免为这突然出现的美貌惊艳了一瞬,愣了片刻又抬起手来,呆呆地看着简行的眼睛弹着吉他。
简行只是掀开了帘子,没有其他多余的动作,也只是隔着落地窗静静地看着向野。
一曲终了。
向野放下手里的吉他,深深地注视着简行慢慢走到落地窗前,两人对视良久,向野突然抬起手来,将手指落在窗户上,直直地像要戳进简行的眼睛——只是还隔着一层玻璃。
简行因为向野的动作条件性反射地眨了一下眼睛,向野便立刻感觉指尖上有了真实的、眼睫毛缓缓扫过的触感。
“对不起,”向野轻轻开口,即使明知道简行并不能听得见,“我错了,真的对不起,”向野不断地重复着,“请原谅我。”
向野不知道自己那天究竟说了多少个对不起,有可能只有四五句,又有可能是几十句,他都不太记得了。
因为向野只能记得,简行最后打开了那扇把他们隔断的落地窗,从没有向野的房间里面走出来,走到有向野存在的阳台上,然后轻轻地、慢慢地、深深地,把自己埋在了向野胸前。
简行用自己温热的身体抱住了冰冷的向野,整个人严丝合缝地贴在向野身上,醉人的热量不断从简行身上肉贴肉地传递给向野,传递给向野凉透的心。
“没关系,哥哥,”向野听见简行在他怀里闷闷的声音,他感受到简行因为发声而造成的胸腔震动,酥酥麻麻地,就那么近那么真实地贴在他的心口,“因为你是哥哥,所以没关系。”
第21章 救赎(回忆)
周一的学校食堂总是人挤人的,不好找到挨在一起的空位。
孟新跟着宁浩言在高中区转悠了一圈也没能坐下来。
“哎呀!都怪你小新,非要在教室里做那什么破题,现在食堂都没位置了吧!”宁浩言早在等孟新做题的时候就心有不耐,此刻找不到座位更是拉着孟新好一顿数落。
孟新感觉到有点内疚,但还是反驳道:“我让你跟向野一起先走,你自己不跟,非要等我,我能怎么办?”
闻言,宁浩言一声不吭了,哼哼唧唧地跟着孟新一路找座位找到初中区,这里的座位都稍微矮了一点,不过也不妨碍吃饭。
“说起来,”孟新边走边有些疑惑地对身后的宁浩言说道,“为什么你最近都不和向野一起玩了?我是要准备高考,你闹什么幺蛾子?”
宁浩言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懊恼:“哎呀……你别问那么多了,不一起玩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
“我只是奇怪你这个话痨,怎么忍得住不找人聊天,还以为你俩闹矛盾了。”
“没有没有,”宁浩言连忙说,“我这不是有你呢么。”
孟新终于在隔道找到两个位置,也顾不上和宁浩言扯,眼疾手快地把餐盘往其中一个位置上一搁,坐下来边吃边和对面慢慢吞吞落座的宁浩言说:“鬼的,你俩肯定有事,只是我现在没精力理你们而已,算了,不说就不说吧。快点吃,我还回教室刷题呢。”
宁浩言颇为不快地撅起了自己本来撅得老高的嘴,忿忿地折磨着自己盘子里的饭菜,却突然听见孟新道:“诶?那不是向野吗?他怎么跟个初中部的小孩坐在一起?”
宁浩言当即慌张地往后一看,果然看见向野在一边角落里坐着吃饭,不时露出很开心的笑容和他对面背对着他们的一个小孩说话。
惨了——那小孩孟新认不出来,可对于宁浩言来说,就算是化成灰他都认识,那可不是向野现在的便宜弟弟、他俩曾经的攻略对象——简行吗?
就是因为怕被简行认出来向野和他是一伙儿的,宁浩言才从那次就和向野保持了距离,万一被孟新发现,上去打招呼就不好了!
宁浩言急忙扒拉了两口嘴里的饭,嘟嘟囔囔地和孟新说:“别废话了,你不是还要刷题吗?快点吃完我们走。”
孟新这下更加怀疑了,只是也没停下手里的筷子,边吃边说:“你们肯定有什么瞒着我,看我等下不逮着向野问个清楚。”
宁浩言这下更加慌了,他绝不能破坏向野的大计,否则向野会杀了他的!
于是宁浩言脑筋急速飞转之下,灵光一现,装作被识破的样子对孟新说:“算了,算你火眼金睛。其实是……我追了大半年的那个女生跟我说她喜欢向野,我生气了!”
其实这话倒也没说错,谁都看得出那女生喜欢向野,只是宁浩言非死皮赖脸缠着人家。
孟新奇道:“你现在才知道?我以为你不介意呢。”
宁浩言在心里暗骂了向野两句,又默默祈祷向野不要怪他乱说话,皮笑肉不笑地说:“因为向野说他也有点喜欢她。”
东扯西扯的好一顿,宁浩言总算把孟新的注意力从向野身上扯走,拽着他立刻走出了食堂。
出去之前宁浩言心虚地朝向野的方向看了一眼,没想到,却正看见向野伸出手在那个白得发光的小子脸上摸了一下,好像是擦去什么不干净的痕迹。
向野脸上似真似假的宠溺令他心惊。
一种奇怪的、隐秘的情绪在宁浩言心中迅速发酵。
只是后来又随着时间淡去。
……
向野这几天对简行简直比对他妈照顾得还要认真细致了。
从向巡和那个心理医生那里得到的一些情况来看,简行有可以说严重也可以说不太严重的抑郁症。
之所以这样说是因为在有了向野当玩伴之后,简行的症状几乎全都消失不见了,和心理健康的人无异;但是,只要这“玩伴”消失,或者是对他有一丁点的不在意,就能立刻使他失去所有的安全感,重新变得封闭自己。
这不是一件好事,简行现在相当于是在悬崖上走钢丝,向野是他唯一的依靠,就因为在他最无助最绝望的时候,向野像他的救赎者一般突然降临,给了他最需要的光明和勇气。
医生的建议是简行应该多交一点新朋友,让他的依赖不是那么沉重和孤注一掷地只压在向野一个人身上,否则长此以往,向野一味顺从,也会对他造成很重的心理负担。
但是向野并没有理会这么多,说实在话,医生的话更加坚定了他要顺着简行,对他“好”到极致的想法,毕竟他妈妈当年也是因为一个一直坚信的承诺被打破才受不了要自杀的吧。
向野和所谓的抑郁症打交道了这么多年,最清楚抑郁症人病情加重时的症状了,那种刻骨噬心的绝望铺天盖地席卷而来,真的能把人瞬间折磨到只有死才是解脱。
所以向野必须得尽他所能地对简行好、也不能让简行找到别的依靠才行,他得像毒一样渗入简行生活的点点滴滴,让他对向野依赖成瘾,最后无论向野选择怎样的报复手段,都对他是一种毁灭性的打击。
好在简行的性格并不是那么讨人喜欢,或许也是因为私生子的身份,他在同年级同班级里根本交不到任何朋友。
但为了确保简行身边不会出现任何可疑人员,向野还是觉得自己必须要尽量时时刻刻待在简行身边,比如早中晚饭,比如晚自习下课后——他也顾不上自己多讨厌简行那群碍眼的保镖了,每次都矜傲地不请自来陪着简行一起坐上那辆原本只有简行一个乘客的车回家。
其实向野觉得这样的生活也不是太难熬,简行算不上烦人,也很好照顾,没跟那个心理医生说的一样给他造成了什么心理负担。
相反,向野很享受简行眼里只有自己一个人的状态。因为他那双眼睛实在是太过好看,当它里面盛满了夜空和星星,再加上一个自己的时候,向野会觉得这是一件非常有成就感、非常令他满足的事情。
但是向野绝没有想到,原来那双眼睛只装得下自己的原因,不光是因为,向野是简行的救赎者。
第22章 亲吻(回忆)
时间有时候过得很慢,但有时候又过得很快。
对于向野来说,和简行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流逝的速度就很惊人,不知不觉,一个学期快要过去,秋末变冬初。
有时候他还在绞尽脑汁地想怎样把简行给悄无声息地弄消失了,可下一秒他就应简行的呼唤去教他做功课;有时候他在想可不可以有一种方法可以不用简行付出很大的代价,只需要去给他妈妈道个歉,如果他妈妈最后能醒的话,他或许也可以大度地既往不咎,但是他又觉得这样太便宜了那个早早死去的、破坏别人家庭的第三者。
说起来,简行的成绩真的很糟糕,有时候向野都忍不住真心地替简行担忧——简行只接受过他妈妈的一些教导,向巡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没给简行找任何家教,空白了这么多年学习经历的简行一下子要学初中的知识,真的很难跟上学校的进度。
比如现在,简行问向野的就是一道六年级的小学题目,圆锥的体积。
向野觉得笨笨的简行还挺好玩的,因为他看起来好像应该是个聪明的孩子,可每当遇见了他最为头疼的数学题,简行就会显得很傻很呆,瞪圆了那双总是能让他显得很无辜的眼睛,把很脏的笔头塞进嘴巴里,整个人趴在作业本上眼巴巴地看着他那道不会做的题,膝盖轻轻往向野那边晃动,每一次都要故意碰到向野的大腿——这是在告诉向野他不会做了,但是又不愿意主动开口,非要向野先问。
向野觉得好笑,但是对这招也很受用,于是放下自己的复习资料扯过简行的练习册:“怎么了?题太难了吗?”
不可以说简行很笨,必须得是题目的责任才行。
简行趴在桌子上很慵懒地抬眼看了看向野,矜持地说:“倒也不是那么难,就是我眼睛太累了,看不太清题目。”
向野在心里偷笑,但是表面上还得顺着简行的话说:“嗯,这个练习册上的字是印的太小了,伤眼睛。”
简行听了这话才终于直起身子来,拍拍向野的胳膊让他快点:“哥哥你快点,这题究竟怎么写啊?”
向野拿出简行还含在嘴里的笔,嫌弃地用纸巾把笔盖上的口水擦干净了,又不轻不重地在简行嘴上打了两下:“下次再含着笔,我就不教你了。”
简行的嘴总是呈现出一种很艳丽的红色,唇形也是那种小猫式的上翘型,看起来很好亲的样子。
不知道为什么,向野在触到简行的嘴时,那种湿润嫩滑的感觉使他脑子里突然蹦出了这样一种想法。
向野觉得有点尴尬,于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