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简而行-第10章
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向野看着简行送那两人出门,在他背后冷不丁地开口:“你们三个人一个房间?”
简行关了门,转身奇怪道:“怎么了?”
向野哼了一声:“没什么。”
虽然是酒店的房间,但是由于待遇很好的原因,家里该有的东西这里也一件不落,客厅里有沙发有茶几,谈正事也不是不方便。
向野坐在沙发上,简行这才注意到他手上还拎着一个文件袋,想必是他所谓的坦白吧。
简行给向野倒了杯水,坐在另一边的沙发上对向野说:“有什么事就直说吧。”
向野没有说话,只是先把文件袋平摊在茶几上,慢慢从里面拿出了几张照片,递了三两张给简行。
“照片里的人,是你的母亲,简云?”
简行深吸了几口气,他仔细看着这几张明显是狗仔不知道什么时候偷拍的老照片,无可奈何地说:“不是说要谈你的事情,怎么扯到我妈妈身上……”
“别急,等等再说。”向野打断了简行的话,“所以这的确是你的母亲,对吗?”
简行点了点头,向野于是又拿出几张一个小男孩的照片,在茶几上依次排开。
“请问简先生,这几张是你小时候的照片,不错吧?”
简行拿起那几张照片一一仔细看过去,奇道:“没错啊……可是这些照片我都没有见到过,你是哪来的?”
向野沉默着,最后拿出一张合影,递给了简行。
照片上的背景,是一所学校的大门,一高一矮两个男生正结伴走出来,矮的那个看起来很依赖身边的男生,亲密地挽着高个子男生的臂弯,而高个子的男生神情看上去很不耐烦,但也没有避开,任由他贴着自己。
照片虽然是偷拍的角度,但任谁也能一眼看出来,矮的那个,和简行刚才手中自己童年照片上的人,是同一个,而高的那个,现在正坐在简行对面,无声地、紧迫地盯着简行的脸,像是在寻找什么破绽,又像是在期盼着什么结果。
简行看着那张合影,嘴角上扬,渐渐展露出一个笑来,他抬起头,眼中含笑看着向野,轻描淡写道:“原来,那个时候你根本不屑掩饰对我的厌恶,可笑我却一直没看出来。你说,我是不是很蠢啊?”
第17章 外面(回忆)
“向野,你爸终于忍不住,把那小杂种送来上学了?”高三一间教室的后排,宁浩言坐在向野旁边的桌子上,双手插着兜,往窗外观望着。
学校大门处,一辆全副武装的黑色车辆稳稳地停在那里,向野的爸爸,华国演艺圈最负盛名的导演,向巡,正在门口和校长交谈着,不一会儿,便有两个身彪体壮的保镖护送着一个男孩从车上下来,同校长打了个招呼。
“呸,真他妈是个小白脸,跟他妈一样骚。”宁浩言早已经按奈不住,从桌子上移步到窗户边,探出半边身子去看来人。
此时正值午饭时间,教室除了他们几个人,空空荡荡,倒是没人对他这污言秽语投去奇怪的目光。
孟新缓缓走过来,淡淡地那边看了几眼,便移开视线道:“他还是个孩子,骂他做什么?”
向野还没说话,宁浩言已经跳将了起来,怒道:“你他妈是不是兄弟,这小杂种和他妈那个贱货都不是什么好东西,害得阿姨至今……”
“闭嘴——”向野猛地把书往桌子上一拍,啪地发出巨大地声响,递了一眼飞刀给宁浩言,震得人瞬间不敢再张嘴说话了。
向野收回不耐烦的目光,低下头翻开书提起笔,好像正要认真学习,可他分明并未集中注意力,未聚焦的眼底深处藏的满是烦躁与暴戾。
他妈至今跟废人一样躺在医院的床上动也不能动,他爸居然还在为外面的私生子操心上学的问题。他对那个女人,可真是,情深义重。
自己的家长会,无论考得多好或者多差,他从来都不肯赏一丁点脸来参加一次,可是对这个和真正心爱的女人生的种,他倒是凡是亲力亲为,连上学都得眼看着走进学校,才肯依依不舍地走。
真偏心呢。
……
晚间放学,向野不想再听宁浩言在耳边叽叽喳喳,提前拎着书包走了。
眼看向野心情不好,宁浩言和孟新也没有硬凑上去,两个人结伴而行,不远不近地跟在向野后面。
出校门的时候,在门口老远就见着那辆中午护送小白脸的车在树下候着,校门口等着两个保镖,校园周边还四散着不知道多少。
宁浩言看见向野路过他们的时候将卫衣的帽子一掀,盖在自己头上,仿佛连看那些保镖一眼都嫌烦。
望着那个看起来很单薄的背影,宁浩言难得感慨一句:“叔叔……为什么非得这样啊……”
孟新平淡道:“没有为什么,爱情是不讲为什么的。”
宁浩言斜他一眼:“别神神叨叨的,你知道个屁。”
话虽这么说,可这两人都心知肚明,孟新说的是对的。帝都商圈里,没有人不知道向野的爸妈是怎样结婚的,整个华国,但凡是关注娱乐圈的,没有人不知道向巡心里究竟喜欢的是谁。
说白了,向巡现在这么战战兢兢地、小心谨慎地护着那小孩,不就是害怕向野妈妈背后的关家对他下手吗?有谁上下学是黑车接送、保镖在学校外面巡逻的?
默默走了一会儿,孟新对宁浩言说:“以后少在向野面前提这些,毕竟是他家家务事,说多了他心里难受。”
“妈的!”宁浩言怒骂,“合着婊子膈应了我、杂种骑到我兄弟头上,我还不能帮他骂一骂?”
孟新侧过头看着宁浩言:“你能断定事实就是我们大家想的那样吗?”
“还能是怎样?媒体不知道我们还能不知道吗?我妈说那贱人就是和叔叔一起出去拍戏怀上的,她生的时候向叔叔还陪在她身边!”
孟新扶额无奈道:“这些我都知道……但你不觉得,向叔叔这么千盯万防的,其实太小题大做了吗?关家是行事霸道,但他们绝对不可能对一个小孩子下手。而且,向野也在这个学校,他要是防关家,首先不会防向野?我们学校安保和私密系统是整个帝都最严格的,只有学生和老师能自由进出,关家要是想做什么,必须有内应,那他还把那个小孩送来和向野一个学校?”
向巡根本不觉得关家会动手,因为他所有的防护,都设在学校的外围。保镖在外面巡视,车也装的是防弹窗,偏偏学校里一点保护措施也没有,那小孩分明毫无保留地暴露在他看上去最大的敌人——向野眼中。
这架势,倒像是在害怕有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在上下学途中绑架,或者暗杀。
不过宁浩言显然四肢发达脑子简单,坚定地认为是孟新不够义气。
……
自打出生以来,这是简行记忆中第二次到外面的世界来。虽然说活动范围也只局限在学校,但只要有很多很多人跟他在一起,看起来像正常人过的生活,也就足够了。
从小,他和母亲生活在一座很大、却很空的公寓里。他和妈妈,谁也不离开公寓半步。
后来,他妈死了,常来他家看望他的那个叔叔把他带出了那间他生活了五年的公寓,五岁之前的事情他记不太清,只记得那天他终于看见了太阳,原来那么大那么明亮。
可他还没有欣赏够这一切,马上又进了另一座暗无天日的别墅。
说暗无天日,并不准确,因为他有时候也被允许在小院子里晒晒太阳,可他身边,只有那些穿得乌漆嘛黑、一板一眼、如同死物的保镖叔叔,看上去很凶狠吓人。
简行没有朋友,没有玩伴,就算有时候有太阳,还是感觉到很冷、很暗、很孤独。
他开始不会说话,向叔叔和他打招呼,他也不想开口,因为没有开口的意义,反正问完几句话,他也会走。
有一天,一个看起来温和善良的叔叔走进了这座别墅,他手里拿着很多卡片,问简行卡片上画的的东西是什么。
这个叔叔好像把他当成傻瓜,问了很多东西,还把他的房间看了又看,只是简行最终还是没有理他。
他和向叔叔说了些什么,表情很严肃,好像简行是个很不听话很不乖的小孩。
但简行没有想到,向叔叔不仅没有因为他是不听话的孩子而责罚他,反而把他送去了一个叫学校的地方。
听说正常的小孩都要在这个“学校”里面玩。
向叔叔给他的不是惩罚,而是奖赏。
坐在教室里,简行看见很多和他差不多大的“同学”,每个人都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笑声飞扬。
简行也跟着他们一起笑了,可惜他还是不会说话。
他想,他应该是会说话的,明明以前好像张嘴叫过妈妈,有个很温和的女声教他读书认字;还有向叔叔,他以前也是会和他聊几句天的。
可是他现在为什么什么都说不出口了呢?
可能是因为,即使在这个很多“同学”的地方,貌似也没有人想和他做“朋友”吧。
第18章 暴行(回忆)
夜凉如水,街灯如星。
向野推开病房的窗,一阵清凉舒爽的风徐徐吹来,在充斥着消毒水气味的洁白空间和透明的窗纱共舞,楼下花坛的昙花正是盛开的时候,幽香袭袭,夜风袅袅。
向野继续坐在病床边上,细细地擦拭着床上人白皙细长的手指,指尖那病态的苍白无声地昭示着床上这人的健康程度。
如果摘下那遮挡了她容貌的呼吸罩,或许可以看见她同样苍白脆弱却美丽动人的面庞,只可惜,一旦这样做,那不堪一击的雨中残花将会立刻零落成泥。
这是向野暂时还没死的母亲,关悦。
不过和死也几乎没什么不同了,靠钱续命而已。
向野将床上的女人能够清洗的的皮肤都仔细擦洗了一遍,随后开始从小腿处开始按摩。
平时这些事情当然不会轮到他来做,只是今天,他想单独和他妈待一会儿。
“爸送他来上学了,”向野清晰而缓慢地开口,好像有个听东西很费劲的人正在专心听他讲话,“他之前问过我的意见。”
“他还说那不是他的儿子,不过我没信。”
回答他的只有窗外被时光遗忘的些许蝉鸣,明明已是初秋,却还坚持着不肯死去。
“他的确长得不像他,更像……”他说不下去了,似乎在这里,在他母亲面前,提起那个女人,是很不尊重的行为。
“他从来没为我来过学校。”
……
“舅舅他们说只要我同意,他们可以把他送走,”向野忙完了一切可以为病床上的女人做的事情,坐在她身边,看着只剩一轮残月的漆黑的夜空,“送到孤儿院去,再让可靠一点的人收养他。”
“可是他都这么大了,送走了也会跑回来的吧,不如直接……”
“……如果,他不存在了,他会不会有时间来看看你呢?……”
……
让月光织就你的美梦,让昙香铺成你的温床。
晚安。
……
第二天去学校,宁浩言已经停止了他的叽叽喳喳,看着安分极了。向野猜想应该是孟新和他交代过什么。
其实向野并不是讨厌宁浩言插嘴他家的家务事,只是如果有人一直提醒他那个倒刺一般的存在,向野会无法抑制自己想让那个小孩消失的罪恶念头。
……
如果向野能假装他不存在,或许还可以把那些不该有的、暴力的、肮脏的、可怕的想法尽量控制下来。
只不过是在同一所学校而已,初中部和高中部完全是两个体系,平时也根本不会有机会看见,就当做不存在好了、就当做没有情妇和私生子、就当做没有人在他面前跳楼、就当做他没有沾过满身他母亲的鲜血、就当做他没有想过以命偿命——
可是——怎么可能当做没有发生过!?
他们破坏了我的家庭、抢走了我的父亲、害得我妈在病床上不死不活地躺了七年,我凭什么替我自己、替我妈当做没发生过?
总该有人为此付出代价吧?
向野不忍心让他妈妈深爱的那个男人付出代价,那么谁该为此买单呢?
……
“卧槽——向野,你绝对猜不到我刚刚得到了一个什么样的惊天消息!”宁浩言去学校超市逛了一趟回来,容光焕发地出现在教室,一脸傻乐呵地附在向野身边八卦。
向野深吸了几口气,竭力把刚才脑子里的东西清空,转头看见宁浩言一脸憋不住话的表情,开口问道:“什么?”
宁浩言奸笑着凑近向野的耳边:“那个杂种,是个小哑巴——”
向野瞬间愣住了,有些难以置信地直盯着宁浩言的脸,一种难言的、隐秘的、丑陋的、阴暗的想法从他心底剧烈地抽根发芽、几乎马上就要长成参天巨树。
宁浩言看见向野震惊的表情,自己也很得意,贼眉鼠眼地环顾了四周,才坐下来小声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