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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秋夜宴-第9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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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最后贬谪青州,对你而言其实是你心中所求吧?”
  他没有否认:“是,我在祝怀远最后的一段时光找到了自己。你说可不可笑?他毁了我,又成全了我。”
  “成全你的不是他,是你自己。”
  祝秋宴微微一笑,臂膀收紧。
  “成全我的不是我自己,是你。”他说,“你救了我,给我安身立命的屋檐,给我海阔天空的自由,让我顿悟,教我坚守,我想即便重来一次你还是会坚持当初的选择。圣人围猎急智救驾,是你的襟怀,为谢融之死投身漩涡,是你的义胆,守住谢家同徐穹相争,是你的凛然,原谅梁嘉善,是你的仁善,放过我,是你的敞亮。”
  他再次顿足,眸中水光闪动,深情地注视着她。
  “还记得二连浩特那一晚,当我隔墙嗅着夜色里杜鹃的馨香,听到你说“为正义永不落幕”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我的胸间忽然溢满感动。阿九,永远不要怀疑你的选择,不管你想做什么,都不用顾及我。我醒悟地太晚了,一步走错,满盘皆输。你知道吗?阿婆临死前只叫我为自己而活,可我……可我竟然弄丢了我自己。”
  他伸手抱住她,将伞倾斜至一旁,完完全全地替她挡住风雨。
  “上一世你护了我,我等了一辈子,终于可以倾其所有来护你。”
  舒意倚在他胸膛,双臂紧紧抱住他。
  他看到了,那盆薰衣草的意思他也懂了,昨夜几次情到深处时他忽然顿住,欲言又止地亲吻她,这份用意她也领受到了。
  她胸间心潮澎湃,被巨大的感动所填满。重来一世,他们看似都得到了想要的自由,可抬头看,他们依旧在一面很高的围墙里,她背负着使命,他深陷于魔咒,她无法看淡生死,他亦难断舍离。
  他们有着相似的担忧和一样的企盼,纵然他等了一辈子才得来这倾其所有的机会,可她还是于心不忍。
  她拉着他来到大河边,在那面石碑前跪了下来。
  她久久地凝视着碑文,手颤抖不止地抚摸那句“文康谢氏,吾之妻也”的刻痕。这面石碑是后世为纪念他的功绩而立,可这句话却是他的笔迹,是他亲手所刻,也就是说在后世想要为他在历史洪流当中留下一道印记时,他想一起留下的还有她。
  那个文康十四年一把火烧死自己的世家女子,非离经叛道,非大逆不道。她多谋善断,堪比男儿。
  她是他渴慕已久不敢求,甚至想都不敢想的妻。
  “其实我一直想问你,我死后没有自己的墓冢吗?”
  祝秋宴说:“因为谢家那笔下落不明的巨富,在之后战乱的两年里,谢家所有的墓冢都遭到了盗窃。我……我不敢为你留名。”
  “所以才在你的功名碑上留下我的痕迹,你不怕因为一个谢字,你的功名碑也被人掘了?”
  “怕。”他一笑,整个人活泛起来,眉眼生动,“李重夔死后前朝旧人已然换了一波,青州又地处偏僻,刚好当地百姓想要为我建身后碑,我就买通工匠和撰文史官刻了最后那一句。”
  “谁是你的妻?你也不害臊。”
  本是打趣的一句话,却无端让人想落泪。祝秋宴强忍着,将头转向一旁,眸中泪光闪烁:“是我无耻,是我狂妄,是我癞□□想吃天鹅肉,是我多想……你不知道当我刻下这句话的时候,有多想听你骂我一句。”
  “看见你现在就在这块碑铭前,我不知想了多少年,等了多少年。”
  “祝秋宴,我们结婚吧。”
  祝秋宴转过头来,大伞已经阻挡不住越下越大的雨,冰凉雨水顺着她的面颊滑落,她贴着石壁,轻轻吻过他的痕迹。
  “能同你一起在这里长眠,我很开心。”
  她朝他递过手去,祝秋宴将信将疑地牵住她。她往下一拽,他整个人往前一倾,伞一松,当即乘风而去,掠向奔腾的大河。
  他们并肩跪在碑铭前,十指紧扣,念着誓词,以天地为鉴,日月为媒。
  “结发为夫妻,恩爱两不疑……祝秋宴,以后你就是我丈夫了。”
  祝秋宴扶着她的双肩,久久,嘴唇颤抖着,只吐出几个字:“阿九,我不恨天了。”
  …
  祝秋宴也是不能受凉的体质,尤其这些年身体更是每况愈下,淋了雨,体温直降,加上接连几日为三哥后事奔波,一回到酒店倒头就睡去了。
  舒意把能够加热的设备全都打开,忍着大汗给他焐热身体,见他体温逐渐回暖,睡得更沉过去,心下一定,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
  酒店前台见她这么晚还要出去,不放心问了一句:“舒小姐,你去哪儿啊?”
  舒意脚步顿了顿,笑道:“睡不着,我去花园逛逛。”
  前台点点头,见她出了门往右边走去,心想不对,花园的方向不是往左边吗?难道走错了?她狐疑地跟上去看了眼,见黑幕中有两道身影相携远去。
  而在此时,旁边有道声音忽然插进来:“看什么?不用值班了?”
  前台吓了一条,抬头见是刘阳,一句话也不敢说,立刻跑回原位。
  过了好一会儿,小心翼翼地掀开眼皮觑了一眼,刘阳还站在先前的位置,看着先前的方向,一动也不动,仿佛陷入了深思。
  作者有话要说:  为了让你们过上节日,我今天真的是一刻也不敢停。
  六一快乐~~


第73章 
  嘎色下榻的迷塞酒店在大河对岸商业区中心; 下船打车,十分钟就能到达。
  韩良自从离开千秋园整个人就变得异常紧绷,中途好几次打退堂鼓; 不肯再为她带路。舒意以为他担心祝秋宴知道后会怪责他; 安慰他说祝秋宴已经睡着了; 没有人会知道她今晚出来过。
  韩良摇摇头; 抹着额头的冷汗说:“不是这个,不光是这个。”
  他的焦虑让她困惑:“那是什么?”
  韩良却不肯再说。
  他不想背叛嘎色,也不想失去祝秋宴这个朋友,抱着侥幸心理期待最终可以和平解决梵音物语和千秋园的矛盾; 却在嘎色起身朝舒意走来的刹那间; 希望顿时破碎。
  嘎色年近五旬; 身材走形,个头不高; 有点发福,头发倒还浓密; 就是皮肤黝黑; 留着一对八字胡; 挤在酒糟鼻上方的两只眼睛又黑又有神; 隐隐透露着生意人的精明。
  他穿泰国当地的民族服饰; 以金丝为主的帕农纱笼,立领马褂,灯笼裤,脚上是一双竹编鞋。
  她进门的时候; 嘎色正在喝茶,房内有熏香,远远看着气质温和。经旁边保镖提醒他才抬头,原本漫不经心目光在看清她的面容时却一下子顿住,尔后慢慢起身。
  舒意隐约觉得奇怪,飞快地扫了眼韩良。韩良冷汗涔涔,眼神躲闪,她隐约有了猜想,不自觉攥紧手指。
  嘎色在半米外停住脚步,打量她的眉眼,上下看了好几遍才收回视线,先笑道:“我失礼了,抱歉。”
  舒意没想到他中文说得这么流利,微微颔首:“没关系。”
  嘎色又看她一眼,示意她落座,保镖上前为她倒了杯茶,一整块茶饼只掰碎了一小块,但芳香浓郁,茶色也异常清透。
  嘎色给她介绍茶种,说口味很好,可以尝尝,如果喜欢的话还可以带一点回去。
  见韩良失魂落魄地站在一旁,他朝他招了下手,关切地问道:“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要去看医生吗?”
  韩良猛一对上他的眼神,仿佛平湖中悬了把锐利的刀,满含深意。他迟疑了一会儿,说:“不用,白天淋了雨,有点感冒。”
  “是吗?”嘎色笑容亲切,对着舒意揶揄他,“韩良为我办事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这样过,生病了坚持站岗,不敢去休息,不知道的还以为我这个老板平时有多苛待员工。”
  “我不是这个意思。”韩良忙解释。
  “你看你还急了,我能不知道你?行了,这里没你什么事了,你去隔壁休息一会儿,我跟舒小姐谈谈千秋园的事,恐怕要一会儿。你别撑着,病倒了我可不送你回去。”
  他四两拨千斤地扭转了势态,要留下,即是跟老板对着干。两个保镖无声靠近,韩良了解嘎色为人,不得不暂且离去。
  临出门前他再次欲言又止地看向舒意,却冷不丁撞上嘎色的目光,眉头一皱,不耐烦地甩开身后的保镖。
  韩良一走,舒意放下手中的茶。
  嘎色问道:“味道怎么样?”
  “有点涩。”
  “时节差了点,赶上这场雨后摘新叶,味道应该会更好一点。”嘎色说,“我让人在西江买的茶山,自己研究的茶种,这次来打算多留几天,随后还要上山一趟,舒小姐有没有兴趣一块去?”
  舒意愣住,垂首淡笑一声,说道:“不如我们先聊一聊千秋园的事?”
  嘎色点点头:“舒小姐可以替祝秋宴做主?”
  “梵音物语是您的心血,千秋园是他和刘阳的心血,你们双方来谈彼此都有自己的立场,我作为中间人或许可以客观地看待整件事情。如果您不介意的话,可以跟我讲讲您的想法,毕竟你们合作二十多年,也不想闹得太僵,是不是?”
  “闹僵吗?”嘎色悠哉悠哉地啜了口茶,“舒小姐以为我同他还不算僵吗?你们中国有句话叫天下无不散之筵席,合作不了就一拍两散,我并不介意。”
  舒意沉默了一会儿。看嘎色的态度,他确实是拿住了千秋园的底牌,所以丝毫不退让,连协商的机会都不给她。
  就在她准备开口之际,嘎色忽然问道:“你知道祝秋宴不是普通人吗?”
  “嗯。”
  “你们人鬼殊途,在一起恐怕不合适。舒小姐还年轻,长得又这么漂亮,何必自寻死路?我与千秋园的账不单是表面这么简单,祝秋宴走到如今地步已经山穷水尽,早晚有一天一无所有。与其跟着他颠沛流离,不如早早为自己打算后路。”
  舒意徐徐笑了:“不如您来给我指条明路?”
  “舒小姐是聪明人,跟你母亲不一样。”
  “您认识我母亲?”
  “十几年前来西江做生意的时候有幸见过一次。”嘎色说到一半,若有所思地打量她一眼。
  谈判进行到这一步,一切还算是按照她的设想在进行。先打着千秋园的幌子接近他,再伺机从他嘴里打探有用的信息。
  她考虑了很久,韩良既然知道李榕桉,那么嘎色势必也知道她。虽然韩良说车祸不是嘎色所为,可他的回避又说明嘎色一定是做了什么,至少不是好事,否则他不会这么害怕。
  比起直接开门见山问嘎色知不知道李榕桉,让他自己先开头或许更好。
  只是她不知道韩良向嘎色透露了多少,他忽然提起李榕桉,是不是也在试探她?她有预感,这个叫做嘎色的商人很不简单,他看起来完全不是传说中奸诈狡猾的形象。
  他幽默健谈,甚至还有一种亲和力,容易让人迷惑。
  “只是后来听说她出了车祸,你们一家都不幸遇难了。”嘎色露出遗憾的表情。
  舒意也陷入回忆当中,单薄的身躯有些微颤抖:“当时我也以为自己要死了,后来有好心人在大河下游救了我,妈妈的老朋友把我带回北京收养。”
  “是这样啊,如果当时知道是这种情况,我也很乐意收养舒小姐。”
  舒意惊讶地抬起眼:“您一定和我妈妈关系很好吧?可惜她走得太早,我没能有机会认识您,不然也不至于在北京……”
  她低下头,双手绞在一起,止住了下文。
  嘎色向她靠近:“你妈妈的朋友对你不好?”
  “不,他们很好,只是因为我的存在,他们始终没能有自己的孩子。我难免会想,他们夫妻不够和睦,可能是我造成的,如果……如果早知道有您在,或许我就不用去当那个多出来的孩子了。”
  她这一番话说得不尽其然,却没有模糊舒杨与殷照年对外的关系。只要留心派人去北京打听,就会知道她说的都是实话。
  果然嘎色沉思了一会儿,没有起疑,只是叹息道:“也怪我当时回了泰国。”
  “他们出事时,您不在西江?”
  兴许她问得太急促,目的太明显,嘎色一时之间没有说话,只含着一丝笑意审视着她。舒意不敢露怯,迎着他的目光看过去。
  嘎色说:“刚好泰国那边出了点事,就先赶回去处理,没想到那么突然……等我再回西江时,你母亲已经……已经走了。”
  他说到这里,甚至有点哽咽。
  舒意仔细观察他的表情,既不忍且痛惜,眼底一闪而过的怜爱更不像作假。
  可竟然是怜爱?她心中猛一咯噔,面上却还保持着平静。
  “意外发生地太突然了,他们什么话都没有给我留下,这些年我很想念他们,尤其是我母亲。她很温柔,是不是?”
  嘎色面带迟疑,却终究点了点头。
  “您可以跟我讲讲,和我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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