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郡主-第5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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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琚岚似笑非笑。有句话叫: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
苏王此时也已下朝回来了;正坐在大厅内与几位同僚讨论些政事。当见到自家四丫头从耳室里走出时;忍不住担忧道:“琚岚;身体还没好;就别四处走动了。”
几位同僚随即转身望过去;显然也有些迫切要见识这位名声大噪的岚郡主。缓缓地;映入眼帘的是一张翘起唇角的笑脸;那样秀致到了极致的模样却掩饰不住未脱的稚气。
只见苏王站起身道:“既然来了;就先见过各位长辈吧。”
“是。”苏琚岚乖巧地应道;然后走到苏王身边;逐一拜礼。
苏王的同僚也均是些位高权重的官;久经朝政自然比常人多了那份沉稳与慧眼;十分讲究礼仪周全。如今见苏琚岚弯腰屈膝行礼的如此标准;见到生人也是落落大方;不禁心生好感。
他们遂宽和地笑了;免不了赞叹几句后;这才起身告辞。
苏琚岚见人都走了;这才说道:“父王;我想出门走走;顺便去看看秦家的卫霜姑娘。”
苏王心情大好;遂嘱咐道:“去吧;只是别逗留太晚。飞玉今日下课会带些学院的朋友过来;说是要介绍给你认识;他结交的朋友;父王很放心。”
“知道。”苏琚岚笑道;然后转身去叫了邵乐。
当一品高官才配拥有的八龙金绣马车在秦家府邸门前停下时;两名看门人赶紧使了眼神;其中一人进府通报;另一人则上前迎接。车厢门一开;有位净白俊秀的少年随即旋身跃下马车;衣袂飘拂;又见他伸手从车厢内扶出一位披着斗篷的少女;少女紫发半挽;发间额上簇密的红宝石下;明亮的眼眸不经意的望过来;犹自带了三分倨傲。
“本座要见卫霜姑娘;劳烦到路。”
标志性的紫发;八龙金绣马车;这看门人哪能不知道这位少女的身份?随即呆愣在那里;竟觉瞠目结舌;不能言语;闻得苏琚岚开口;方才恍然醒悟;恭敬地屈膝跪拜:“郡主金安!请郡主随小人来。”
苏琚岚缓缓点头;她今日特地穿了一身石榴色的百幅裙;袖口迤逦地面;刺绣百花;日色丝光。乍看之下;一时分不清是花娇还是人艳;只知殊璃清丽;贵气逼人。如此盛装;可是她特地穿来为秦卫霜撑场面的!
她跟邵乐才刚跨进了大门;途经庭院时;就见一个头上缀满珠钗的贵妇率着几位少女匆匆赶来。
老远地;那秦夫人顿时提着裙摆加速走来;然后忙招呼其他人屈膝拜身:“参见岚郡主;未知郡主光临有失远迎;还请郡主恕罪。”
来的人基本都跪下了;只有秦怜儿神色却很是不恭;行礼也是稍稍点头;连膝盖也不屈一下。
苏琚岚手指绞着丝帕;淡淡地笑道:“怜儿姑娘;你似乎很不欢迎本座呀?”
秦怜儿眼角一飞;轻蔑道:“郡主真是说笑了;我怎么敢?”
秦夫人听这讽刺的语调顿时皱眉;忙转头看着秦怜儿挺直的脊背;当下急了;低声喊道:“怜儿;还不赶紧向郡主行礼?”
秦怜儿骄矜地看着苏琚岚道:“娘;我已经行过礼了。”
“那本座唤你们起身了吗?”苏琚岚曼声笑道。
秦夫人面色顿时变了;对啊;她们都还躬着身子未起身呢;这怜儿怎么就径自起来了?看这情形;这郡主与怜儿明显有过节!
苏琚岚看着其他几位极度恭敬的娴静女子;含笑道:“秦夫人;本座想提醒秦夫人;怜儿姑娘刚才对我行的那个礼甚是不好;想必是对礼仪还不熟悉;这可不是什么好事。敖凤国讲究礼仪周全;倘若有朝一日面见的是王爷、宫里贵人甚至当今君主;像南宫家的那位大小姐以下犯上;可不是什么好事了——”
秦怜儿听完这话;顿时气得口鼻扭曲;厉声道:“苏琚岚;你——”
“啪!”生怕秦怜儿再度失礼引起大祸;秦夫人立刻扬手甩了她一巴掌;打得甚是响亮。那秦怜儿的脸顿时高高肿起;退后了几步;哭声道:“娘;你干嘛为了她打我?”
秦夫人瞪道:“死丫头;赶紧给我闭嘴!”她随即挥手示意其他几位少女;赶紧按住秦怜儿跪下;可秦怜儿膝往下弯时就像被铁板拦住;她倔强地不成跪;其他几位急了只能求助地望向娘亲;秦夫人居然直接抬脚往秦怜儿膝盖上狠狠一踹;这秦怜儿才颤抖地;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苏琚岚满意笑道:“秦夫人;本座是来找卫霜姑娘的;烦请带路吧。”
秦夫人好不容易解决了倔强的秦怜儿;如今见苏琚岚居然是为那卑贱的秦卫霜而来;忍不住暗自吸了一口气;讪讪笑道:“郡主;不如请先到大厅等着;我这就派人去叫卫霜过来。”
见秦夫人拼命遮掩的模样;苏琚岚淡淡笑道:“不劳夫人了;本座与卫霜交好;自己找她便可。”
“郡主;还是让我派人去叫卫霜——”
“秦夫人;”苏琚岚斜首;抿嘴轻笑:“本座的话;向来不喜欢重复第二遍!”
秦夫人抬头眼见她那一袭裙摆飞扬跋扈;颜色深得触目;霎时脸色苍白;赶紧起身应道:“是;郡主这边请。”然后赶紧转身在前方带路。
苏琚岚喊了邵乐一声;矜持优雅地跟在秦夫人身后;当她从秦怜儿身边穿过时;风起吹得她衣袂飘舞;她低头拉长了语调;含着讥讽轻笑道:“怜儿怜儿;人如其名;当真是可怜的小人——”
秦怜儿撑着地站起后;转身瞪着苏琚岚的身影;气得将半寸长的指甲深深刺入手心里。其他姐妹们见她手掌流血了;惊得掩嘴疾呼。
当秦夫人带着苏琚岚他们来到一间偏僻破旧的房屋时;苏琚岚看着房檐破瓦时;瞥了极度不自然的秦夫人一眼;似笑非笑的推开两扇摇摇欲坠的门。
门里;秦卫霜正蹲在角落熬药;房内四面圜墙;除了简陋必须的床跟桌子;就再也没有其他的装饰品了。
除了苦药味;房屋里还有股发酸发臭的意味;秦夫人忍不住想要掩鼻;却见苏琚岚似是不经意间挑起了眼帘;赶紧松手赔笑;然后扭着腰走近秦卫霜道:“卫霜;你娘亲病了怎么不说一声?”
秦卫霜顿了下;转脸望见一并进屋的苏琚岚和邵乐;心中了然;望向秦夫人时;唇上渐渐挂满了冷笑:“反正夫人都说了;我与娘亲呆在府中只会碍了您们的眼;养条狗都比我们强;既然病了岂不趁了夫人心意?”
………………题外话………………
……此时一更;傍晚二更。
揪耳行礼;感谢各位爷的捧场。
☆、020卷
秦夫人脸色煞白;哪料到秦卫霜讲话如此不留情面;整个人顿时僵在那里;如木雕一般。
苏琚岚无声无息地微笑着。
邵乐扶着苏琚岚走到床边坐下;这屋里也仅剩这处可坐的地方了。他环顾四周;越是打量;这眉宇就越紧蹙;屋逢连夜雨的地方;难怪要让秦卫霜像个男人撑着。
而苏琚岚平静地望着床上已睡去的女人;姿色中等;眉宇皆淡;虽然秦卫霜遗传了她的七分容貌;却不似她这副柔弱无骨的感觉。
秦卫霜的话让秦夫人暗地咬牙时;额上的汗早已涔涔而下;却还要做出苦恼状态:“卫霜;你这话是怎么说的?我们都是一家人;又岂会讲这种无情的话?你是怪我没有好好照顾你们吗?秦家家大业大;我整天忙里忙外的;可吩咐下人们送到每房的生活银两可不缺;若不是前日见你衣着寒酸;我几番追查下来才知道这银两竟是被下人贪污了!”秦夫人暗地瞧着苏琚岚的面色;绞着娟帕掩眼假兮兮地哭道。
秦卫霜目光一敛;露出厌恶的神情。
秦夫人却又续声道:“我已经严惩了贪污的下人;待会你们赶紧收拾收拾;这样的房屋哪是住人的地方?这让郡主见了岂好?说不定郡主误以为府邸亏了你们;顺便牵扯到老爷身上;倘若老爷日后有何过错;整个秦家、你娘又岂会心安?”
到底是个人精;打算先断了苏琚岚兴师问罪的念头;再揪住秦卫霜娘亲对老爷的痴恋做暗示。苏琚岚听出话里之音;见秦卫霜冷哼了一声;便安静地任秦夫人继续表演无辜的把戏。
此时除了秦夫人的独角戏;满屋子的寂静;药炉的炭烧得通红;冒着丝丝的热气。忽然“噼啪”爆了一声;溅了几丝火星出来;靠得最近的秦卫霜若无其事;倒是碎碎念的秦夫人却被吓得猛然一跳;忍不住想要发作起来。
苏琚岚抢先道:“秦夫人;这病着的人需要清修;倘若你没事就先忙去吧。”
秦夫人见状;迟疑道:“那我便先告退了。”临走时;还不忘眼神暗地剐了秦卫霜一眼;示意她说话谨慎点;颇有种玉焚石也焚的感觉。
秦卫霜依旧低着头看着小炉上的火;道:“郡主;邵小主;让你们见笑了。”
苏琚岚轻笑道:“都过了两日了;他们还敢给你们住这样的地方;当真是蠢得无疑救了。”
秦卫霜道:“前日我回来时;他们便开始给我们换地方;但我觉得这种住了十几年了;习惯了。昨日也有派了几个丫鬟过来;但做事不省心;就被我赶出去了。巴结得过了头;只会让人作恶。”
苏琚岚皱起眉头道:“但这种潮湿阴暗的地方;对病人不好。”
秦卫霜顿了下;沉默片刻道:“反正我娘也活不了几日;现在换屋住又能有什么区别?”
苏琚岚伸手捧起床边的一个旧碗;由邵乐递给她。
秦卫霜将药倒出来;捧着碗走到床头那边坐下;不住用嘴吹开药碗上的热气。
“我来帮你吧。”邵乐说道;一小簇由风形成的漩涡轻巧地落入药碗中。碗中的黑色液体顿时缓缓旋转;释放出大量的白色热气;不消一会儿;这刚出炉的药水;温度顿时变得适宜入口了。
秦卫霜冰冷道:“多谢。”左手却温柔地扶起床上的母亲;然后右手将药碗碰到她唇边;小心翼翼喂下去。
当整碗药喝完了;苏琚岚遂伸手在她娘亲的胸前缓缓顺着;帮秦卫霜将她娘亲放回床上。整个过程;她的娘亲并没有睁开眼。
苏琚岚捧着她娘亲的手腕;通过驭血术暗地巡查了下;只能勉强感应到她娘亲的体内各处血脉已经堵塞了;确实是将不久于人世的状态。
她道:“如果找到九转还魂丹的话;你娘亲或许还有救。”
秦卫霜神色一变;“哪里有?”
秦卫霜到底是一个面狠心软的人;苏琚岚道:“这种三级药失传已久;不是那么容易炼制而成的;但尚算一丝希望;你不妨试试。”
秦卫霜点头;忙为母亲掖好被单四角;然后带着他们走出房间去;合上门;留给母亲静休。
“郡主;可以去哪找到这种丹药?”
“只能找炼丹师。我府邸内有一个专门研究三级丹药的炼丹师;再加上轩辕学院的炼丹师;或许可以赶得及。”
“轩辕学院有炼丹师吗?”
苏琚岚点了点:“有;只是藏得深还没让我揪出来而已。可以问问公孙锦币;以他那张情报网说不定有迹可循。”
秦卫霜缓缓吐出了一口气;道:“那就好。”
没多久;秦府的迎客厅突然传来喧闹声;隐约中还能听清是一些对骂声;她仔细辨认出了几个人的声音。
秦卫霜冷笑道:“估计是史家的人来提亲了。”
苏琚岚“哦”了一声;眼角一飞;含笑道:“不过看样子;似乎谈不拢?可我倒觉得这两人还挺般配的;过去瞧瞧吧。说不定;我也能做个媒婆促成一桩婚事也说不定呢?”
秦卫霜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苏琚岚也且笑不语;缓缓抚摸着挂在胸前的那条月牙形的金项;淡紫色的绢下寸余长的指甲;染着凤花汁的淡粉。
她将手轻轻搁在秦卫霜伸出的前臂上;将那股王室贵气发挥到极致。
厅内正吵得沸扬;秦奎已派了经验丰富的婆子诊断秦怜儿仍是处子;自然不愿将秦怜儿下嫁给史家这样的小门户。可此前民间谣言已传得很不堪;他迫于无奈便想答应了;今日约了史家父子上门谈婚事细节;谁知秦怜儿知道了宁死不嫁;还让秦夫人直接闹到大厅来。
史家做主的也不依了;这秦怜儿名声已毁还敢如此嚣张跋扈;那日后过了门岂不逆天了?于是史大人也嚷着“高攀不起”;拽着自家这个痴情的儿子往大门方向退去。
秦奎又急忙像拔河似地拉住他们父子;他们一走;那秦怜儿已经过了十六岁的年纪;日后还能嫁给谁去?于是这拨人就这样街着;吵吵闹闹。
“秦尚书;史大人;看来本座今日来得还真不是时候?”
满脸焦躁的秦奎看见苏琚岚等人出现;登时一怔;衣袖互甩赶紧屈膝跪拜:“参见岚郡主。”
其他人见状;尤其是史家大人一听秦奎道出苏琚岚的身份;想起前几日自家儿子用毒蛇行刺的事;赶紧拉着儿子噗通跪下;冷汗涔涔地道:“下官史蔺参见郡主;郡主金安。”低头跪拜时;他暗地望着苏琚岚的右掌;见那伤势已愈合;这才悄悄松了口气。这段时间;人人都将这位小郡主受伤的事全算在史家身上;真令史家苦不堪言。
苏琚岚挑拣了一个位置入座;淡淡笑道:“起身吧。”
秦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