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郡主-第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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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边兴奋地说边朝苏琚岚走去:“还有十下!”他特地瞄准脊背最脆弱的地方打下去;只需再一棍;就算是铁打的男子也会即刻断气。
郝斌看出这人眼底闪过的兴奋绝非寻常;他劈手要夺回棍杖却发现这人狡猾得很;闪得飞快;一眨眼间就站到苏琚岚身边挥打下去;“喝——”他忍不住倒抽一口凉气;立刻意识到自己被人利用了!
苏王迅速伸手握子下来的这一棍;怒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是挑拨生事的人;你敢打?倘若岚儿有个好歹;我就要你的命!”
“哟;苏王舍不得了;又要威胁我们这些无辜的百姓了?”他急忙扬声喊道。
苏王皱了皱眉;抓着木棍的小人登时朝周边喊道:“大家看到了没?这就是上梁不正下梁歪;刚才说得多好听;什么敢作敢当?我呸;说到底还不是他们的命值钱;我们这些百姓的命就不值钱?”
好不容易沉寂的无辜百姓再度沸腾起来;“就是就是;还有十棍……”“拿着杖棍的;你到底打不打;不打我来打?”
苏王看着这几个小人嘴脸;怒火中烧;硬是拽着棍杖不松手。此时此刻就算后果再严重不堪;他也不松手了;因为这一松手;他疼惜地目光望着倒下地上的女儿;只怕她要离自己而去了。
“父王……”苏琚岚撑着地踉跄地站起身;后背上的血水也顺着裤管流了出来;她看着苏王黧黑铁青的脸色;一种酸楚蓦然从心里涌起来;多久未感受到这种温暖的亲情了;“父王;放开他吧……”
郝斌迅速冲过来抢走这人的棍杖;气得双目瞪圆;“就算要动手杖罚的也是我;你是受了谁的指示;居然想活活要了女孩子的命?”
“我……”这人一时不知该如何回答。
郝斌转向苏琚岚;此刻他算是完全明白过来他们遭人设计利用了。
他朝满脸警备的苏王走过去;瞧见苏琚岚脸色雪白却连眉头也不皱半下;心中不由得升起一股钦佩之意。他喊道:“剩下的十棍就由我来处理;谁还有意见?”
那人刚要张嘴辩驳;却被郝斌喝住:“当日被鞭打的是我;要出手报复的也该是我;哪里轮到你动手了?”这人怔住;忍不住望向急得跳脚的陈大人;郝斌再不清楚这些是非纠纷就太愚蠢了。
他走到苏琚岚面前低声道:“苏小姐;今日得罪了。”然后举着棍杖在她手臂上轻轻碰触了十下。
苏王松了口气。
“走吧。”郝斌将棍杖丢开后;转身挥手示意所有人解散了。
少女盯着苏琚岚愤愤道:“郝斌大哥;你就这样放过她吗?她那么刁蛮那么……”
郝斌皱了眉喝道:“闭嘴。”
少女不甘不愿地收了声;却还是怨恨地瞅着苏琚岚;仿佛怀疑她的郝斌是被这个女子蛊惑了。
密集的人群逐渐变得稀松了;苏琚岚冷然的目光望向远处观看的一人一马;她缓缓走过去了。
马背上的楚殇蹙了一下眉;俏脸冷凝;宛如冰雕。
“你站了多久?又看了多久的好戏?”苏琚岚走到九尺高的马身下;冷冷笑道。这马和它主人相似;就连看人的眼神也是透出轻微的不屑。它刚要嘶叫着警告她走远点;突然撞见少女垂眸间眼底迸射出的阴森怒意;登时吓得前蹄躁动;甚至屈膝跪下。
楚殇拽着缰绳也操纵不了它;便翻身落地;眉峰微挑;唇边溢出一丝讥笑。
苏琚岚定定看着他;突然扬手一耳光;清脆响亮地打在他面庞上。这巴掌;她是为已经死去的苏琚岚讨个公道!
楚殇瞬间变了脸色;眼神沉郁;右手像铁钳一样紧捏住她的手腕;怒道:“苏琚岚;你好大的胆子!”
苏琚岚微扬着雪白的下巴;嘴角扬起一个讽刺的弧度;扬声喊道:“父王!”
苏王走了上来;包括郝斌那泄未散去的人群也顿时偏转了脸望向这边。
苏王盯着楚殇狠狠拽起苏琚岚的手;那种咄咄逼人的凌厉再度遍布他面庞上;他冷笑道:“傲楚殇;你敢再动我女儿一分试试看?”若敢动;他丝毫不介意将刚才这些卑劣的手段一并讨回来!
楚殇的手缩了又缩;最终抑制住;但脸庞满是讥讽;“胡搅蛮缠地想做我的女人;你当真是把命都豁出去了?”
“哼;”苏琚岚轻蔑地笑出声;犹如冰川寒冷的眼神冷漠地望着他;“你错了;我自愿接受惩罚是因为我姓苏;苏家的人走得正行得正;绝不像某些人阴谋算尽;薄情寡义;狗眼看人低!傲楚殇;我有今日之难也是拜你当日风流所赐;可你枉费我为你付出十几年的感情;袖手旁观;对我毫无半点怜悯之情!你当真是让人寒心了!说句刻薄的话;你现在已经没有半点值得让我看得上了!”
望着楚殇铁青冰寒的面庞;苏琚岚眼底异常冷静;“父王;这样无情无义的人根本就配不上我;我今日就要解除与这人的婚约;免得玷污了自己的身份!”
苏王双目一亮;沉声喝道:“好;这才是我苏沐的女儿!”
“苏琚岚;你竟敢休了我?”齿缝迸出令人心颤的冰寒语调;楚殇的怒气瞬间爆发开来。他有些难以置信地看着她;这种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太多人觉得不真实了。
苏琚岚冷冷的望着他略微错愕的模样;像是不认识他一样;眼神像万年似水;没有一点波动起伏;再无无半点痴恋。
混迹官场见惯众生的陈大人突然讲出一句令锦妃诧异的话:“幸好苏琚岚成了废人;否则……”
朝阳的光辉落在她脸上、身上、略带苍白的皮肤上;她缓缓转过身;望向苏王温柔的眼神;轻声唤道:“父王;我们回家吧。”
苏王点头;却见她一步也迈不动;迅速慌乱地上前将她抄抱到怀中;像阵风朝马车奔去。“马上回府!”话音刚落;马车顿时扬长而去。
在车轮滚滚碾压过尘土的吱呀声中;苏琚岚浑身的肌肉在簇簇跳动着;白森森的牙齿死死咬住下颌;发出吱吱的声响。
一定很疼!苏王抱着苏琚岚;眼底终于一丝惊骇的神色。
苏琚岚大口喘息;带着痛楚的神色;额上冷汗涔涔而下。她一阵眩晕;将头靠在苏王胸前;问道:“父王;琚岚这次有让你们丢脸吗……”
苏王低头飞快说道:“傻孩子;你一直都是父王的骄傲。”
她看得到苏王目光里的焦灼和担忧;努力地挺直身体微微笑道:“那就好。”然而娇弱瘦小的身子却无声地跌落在他腕间;轻得感觉分不出分量;软得感觉不出生机。
“怎么还没到王府?!”苏王忍不住扬声喝道;好不容易等到马车停下后;他抱着苏琚岚迅速冲下马车;奔入王府中。
“琚岚!”苏飞玉带着一个人迅速从迎客厅里冲出来;他预敢不妙便迅速将医术高明的陆大夫带回王府。此时见琚岚满身鲜血地躺在父王怀中;他急忙喊道:“陆先生;快!快!”
王府迅速陷入一阵慌乱中;直到陆先生诊断“幸好”这二字;才让那种瞬间涌出来的恐惧和害怕逐渐收缩。
隐约的黑暗中;趴在柔软床褥上的苏琚岚终于睁开眼醒来;她身上的伤口已经被婢女清洗干净;上了药;也换了衣衫;此刻并无大碍。但她睁开后;还是看到了趴在床边的苏飞玉;憔悴的三哥抚着她脸心疼道:“琚岚;没事了。”
她倦倦地转动眼眸;点了点头再度累得闭眼睡去。
☆、006章 慧眼识人
翌日清晨;天才蒙蒙亮;皇宫迅速命人送旨来;为了安抚苏王昨日的愤怒;皇帝以“有胆有识”的借口封了苏琚岚为郡主;赏赐白赤城为封地。宣旨的老臣心惊胆战地念完一大串饶舌的话;对着面色铁青的苏王半句客套的话都讲不出;立刻逃之夭夭。
苏王冷笑连连;那个皇帝当真以为捅了别人一刀再给点糖吃就能当做没发生过吗?
十几年前的皇帝还只是个无权无势的皇子;为了争夺皇位千方百计拉拢苏家;甚至以指腹为婚的方式联姻;保证江山共享。如今皇位坐稳;后宫养了些奇人异士就开始过河拆桥;他苏沐并不怨这皇帝没兑现当初江山共享的诺言;也不恨皇帝明里暗里削弱他手中的力量;但这人千不该万不该将他怜爱的子女逼上绝路;这口气;他绝对忍不下了!
明晃晃的卷轴在他手中被捏成团;苏王狠狠丢在地上;袖口甩出一道霸道的火焰;将这卷轴瞬间烧成灰烬。
有陆名医的照料以及府邸各种珍贵药材的调息;苏琚岚身上的伤很快结疤脱落;没几日就能下床走动。如今的盗迤城已闹得沸沸扬扬;苏王容不得那些闲言碎语传入苏琚岚耳中;便让翘楚弯月寸步不离地跟着;再派了几名隐卫、低级宗师暗中保护。
但苏王的担心显然多余了;如今的苏琚岚面无表情;避人如蛇蝎。
夜幕刚落;就连车夫都嫌臭气熏天的马房走来了一位漫无目的少女。头缀金翅流苏;袖口迤逦地面;群尾长及地;雅致玉颜;殊璃清丽;正是苏琚岚!
她随性站在接近后门的马棚;突然停住脚步看着拴在马棚里的不安分的踏动马蹄的骏马。那是一匹通体雪白无瑕的马;高大威武;四肢强健犹如刀刻。这匹马听叫脚步声随意地抬起头望她一眼;然后低头继续吃草;鼻尖喷洒热气。
苏琚岚指着旁边清洁马房的车夫道:“去;把这匹马给我牵出来。”
“遵命。”车夫恭敬答道;噔噔噔跑入马房内将白马牵到苏琚岚面前。
她伸手摸着马的鬓毛和脖子;拽着马口的缰绳利落地攀爬上去;绕着宽大的后院走了两圈;稍显不够;就拿着马鞭指向紧闭的后门;“给我打开。”
“郡主;现在夜已深了;你独身出去会很危险的。”车夫惶恐答道。
“我就在周围走走;不会有事。”苏琚岚语气很低沉;那清脆的少女嗓音隐含着一种悲凄的情绪;柔和在这动人的嗓音中;听得人心都会碎。
真是个可怜的孩子!车夫便走过去用力推开沉重的两扇门;转身发现月光下的冷漠少女朝他微微颔首表示感激;顿时有些受宠若惊。
苏琚岚驾着白马缓缓走出后门;沿着围墙走动。她的目光很深沉;很忧郁;很复杂;突然扬起手中的马鞭循着头顶月亮的方向抽鞭奔去;出了城门;径直奔到西城门外的梅树林;看着满树浅红翠绿扑面而来;落英缤纷。
“驾!”她驾驭着白马继续朝森林深处走去;不知不觉走到了湍流紧急的河岸边;长长的粉色披帛被风吹到水面;猎猎飞舞。
忽地一阵煞风吹来;她冷冷道:“出来吧。”
身后回答她的是风声和树叶的沙沙声。
她侧转过身;美眸瞟过后方几处丛林;藏在暗处的人被这少女的眼神扫过;一股让人发寒的冷意顿时升起;七个人迅速从草丛中跳出来;亮着明晃晃的刀剑。
“还有三个!”苏琚岚皱了皱眉;抬眸望向不远处那棵树叶浓郁的大树;就算她身体再孱弱;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仍在。
藏在树林高端的人猛地一怔;也慢慢漂浮在上空俯瞰下来;竟是三个不折不扣的宗师!
几乎是瞬间;暗中保护苏琚岚的七位隐卫也站到她身边;但仅有两个低级水宗;其他都是近身搏斗的武尊;隐卫首领迅速衡量双方力量悬殊;在苏琚岚身边低喃道:“岚郡主;一旦动手请务必跟在我身后。”
苏琚岚微微点头;突然听见悬在空中的风宗迅速捏指喝道;“风剑;去!”这人身后的空间顿时扭曲;转眼间摇曳的风迅速凝结成微微透明的剑漫天投射下来。
“水盾!”靠近苏琚岚左侧的人旋身而起;身后的河水顿时哗啦一声冲起他们面前旋转冻结成冰;将这戌剑隔绝在外;但那风宗勾唇冷笑道:“不堪一击!”然后双手往前一推;所有的风剑猛地刺穿过冰盾朝他们射去。
有人迅速用肉身挡在苏琚岚面前;趁这空档;隐卫首领赶紧抓着她往树林方向掠去。
“想逃?”
脚下的土地猛地动荡摆动;隐卫抱着苏琚岚顺着树干飞跃而上;几道炽烈的光紧紧尾随其后。
地面两名隐卫迅速挥剑跃起;犹如惊天长虹一样向这些光飞斩而去。双方武士力量相当;但悬殊在于宗师的较量;一个中级宗师抵得上一群初级宗师;差了一个等级;宗法力量就差了十万八千里。更何况对方抱定灭口的打算;一次性派出三个中级宗师;苏琚岚身边两个低级宗师只能死扛着为她争取短暂的逃跑时间。
隐卫首领紧抱着她迅速逃窜;“当当当”;一声声金属交击的震天大响;无数宗法轰炸的巨声响彻山谷。
悬浮在半空的风宗挥舞着漂浮在身边的空气;凝结成一把把锐利的剑接二连三地朝苏琚岚逃跑的方向射去。
“岚郡主;快走!”少了掩护的隐卫首领忽地将苏琚岚推向前方;自己转身快速劈开扑面刺过的水剑。
这一切都如电火石花一般;皆发生在一瞬间;但苏琚岚已看到有五个隐卫倒在血泊之中;她踉跄地退了几步转身跑;一道黑影已从天而降截在前方;手中的火焰璀璨夺目;如同天雷碎空般朝她胸口袭来。
“既然非死不可;那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