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郡主-第3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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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琚岚顿了下;随即笑了笑;就在身子踉跄地即将仰倒时;被苏王打横抱起。温暖宽阔的胸膛;让她安然地闭上目;终于仰头昏睡过去。
“王爷;这……这真的是……是岚郡主?”
见陈夫昂凑过来要近看;苏王转个身;朝身边一人使了眼神。
那人顿时会意;脱下身上披风走过来将苏琚岚娇小的身子盖得严严实实。
苏王淡道:“陈大人;琚岚身体不适;本王要先行入城找医生;告辞!”
“王爷且慢——”又是叮咚环佩的摇响;一根手指骨分明的食指挑开车帘;赢驷揉着惺忪睡眼探出脑袋;眨眨眼笑道。“既然岚妹妹身体不适;坐我的马车进城更快吧?”那双瑰丽的眸;泛着足以颠鸾倒凤蛊的笑意;轮廓柔润、五官柔媚;总是让人怀疑这位令人又爱又恨的小尊王是男还是女!
救人刻不容缓。苏王点头;抱着苏琚岚随即跳上赢驷的马车;可弯腰蹭进去时;好几股沉醉迷人的馨香迎面扑来。
车厢里很豪华;却只放了张柔软舒适的卧榻;到处挂满装有各种花瓣的香囊。赢驷让了卧榻一半;苏王道谢后;便捡了角落那点位置坐;一心专注地看着怀中的女儿。
赢驷见他不愿搭理自己;眸子流转;也不说什么讨人嫌的话;就躺在另外半边塌上;然后撑住脸看着从苏王怀中流泄下的几缕紫色长发。
他扬眉一撇;光亮;柔顺;跟他的长发一样漂亮。可惜窝在苏王怀中;又被披肩裹紧;暂时看不清脸。
苏王无意间瞥了下右侧的赢驷;见他这坐没坐相、躺没躺相的姿势;又嗅着车厢内那浓浓花香;各种奢华极致的装饰;心中更是鄙夷。堂堂男子汉;长得阴阳不分就算了;还像个女儿家喜欢这等琐碎之物?
足足昏睡了一日一夜;苏琚岚才艰难地睁开眼皮醒来;发现自己躺在熟悉的房内;胡砂趴在床沿边满脸欣喜地望着她;“琚岚;你终于醒了?”
“我怎么回来了?我父王呢?”
“那天你跟玉崔嵬打着打着就不见了;我们四处去找你都找不到。幸好公孙锦币收到消息去了家医馆;将你带了回来。你需要养伤;有我看着就够了;所以我让老管家安排他们休息去。你父王守了你整夜;我劝了好久才让他去休息。”
苏琚岚微笑;“胡砂;扶我起来。”
“小心点;你知不知道过度耗费精神力的下场是什么?要不是你体质特殊;普通人不死也会全身瘫痪的!”胡砂心有余悸;拿起枕头垫着;将她小心扶坐起来;又急忙唤小兰倒杯水来。
苏琚岚喝完水;润了嗓子;问道:“我休息的这段时间;应该没发生什么事吧?”
“还好吧;反正跟平时一样。但——”胡砂突然迟疑了会;本已和缓的面容;刹那之间变得有点惊骇;“朱颜跟朱豪的尸体;怎么会被挖出来了?”
“是玉崔嵬搞得鬼;”苏琚岚出于惯性;轻轻摩挲着手心里的杯;道:“不过他也没占到便宜;要隔很长时间才能再找我麻烦。公孙呢?”
胡砂道:“那家伙从昨天到现在;跟见鬼似的到处躲人。”
苏琚岚心中了然;“除了我父王跟他的侍卫;还有谁也来了?”
“一个叫陈夫昂;一个就是公孙锦币拼命躲的那个人;不知道叫什么名字;但听见那个陈夫昂喊他‘小尊王’。”
苏琚岚心中默默:小尊王?
她顺着胡砂的手臂走下床;套上鞋;由胡砂跟小兰搀扶着到镜台前坐下。明镜里;那头紫发已无法再掩饰了;紧紧贴在背后几近垂至地面。她唇色殷红;可脸色过度苍白;透出一股病弱的感觉。
“胡砂;叫公孙过来;我有事要问他。”苏琚岚说道。
胡砂点头后便走了出去。
小兰替她梳发更衣后。没多久;窗户就被推开;公孙锦币翻身跳了进来;趴在窗口四处张望确定无人跟踪;这才锁好窗户;拍着心口直呼好险。
苏琚岚的房间;云屏、白帷、木桌、床幔等熟悉得不能再熟悉的摆设;他轻声熟路地走到桌边坐下;捡了个杯子倒上水;润润嗓子才望向苏琚岚;“诶;老规矩;问我事情要收费的。看在相交一场;给你九折优惠!”
小兰正掩嘴要惊呼这公孙公子怎么未经通报;就擅闯香闺;而且还是从窗户爬进来的?这与传说中的采花贼;实有相似之处!
苏琚岚抬手示意小兰到门外守着;小兰更吃惊地望着她;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这怎么得了?
看到小兰将心中所想的全数写在脸上;公孙锦币含在嘴里的水几乎要喷出来了;“放心啦;她那么彪悍;我哪敢对她怎样?”
彪悍?!小兰面色越发青白;在苏琚岚再度挥手下;面有不甘地走到门外等候着。彪悍;这词怎么可以拿来形容女子呢?
苏琚岚道:“玉崔嵬的来历。”
公孙锦币道:“据说是白宗派的左护法;年龄不详;婚姻不详;父母不详。他性情古怪;喜怒无常;你跟他交过手;应该知道他拥有极端可怕的杀伤力;尤其是操纵傀儡那损招!死者为大;真搞不懂他怎么喜欢干挖人尸体的事?至于白宗派;我也搞不清楚是个什么门派;打着‘维持天地平等’的旗号出名;反正我就很讨厌了;每次顶着这个门派出来的人都会喊什么‘众人皆醉我独醒;众人皆黑我独白’;意思就是说天下人都是笨蛋坏人;就他们是聪明好人的意思。”
“至于要杀你;据说是他们觉得你灭了朱豪军马;又大肆收纳那些穷途贼寇;打破黑道力量的平衡;居心不良定有所谋;所以咧——”公孙锦币歪着头;眨眨眼笑道;但见她没有半点惊愕害怕;他皱皱鼻;继续喝水;决定夸大其词达到恐吓人的目的!
“所以咧;你从这刻开始要非常、非常、非常的小心;吃喝拉撒都要提高警惕;说不定某天如厕很可能有一只手把你拉进粪坑里去;让那墟子蠕蠕爬动啊……”
终于;她有反应了;斜上一眼;一支玉簪嗖地射向喋喋不休的公孙锦币;“你讲得真恶心。”
公孙锦币翻腕将玉簪接住;抽出放大镜细细观察;预估价位后;很自然地纳入袖口中。
苏琚岚捡起镜台前的剪刀;轻轻一掰;这段坚硬的刀柄;淡然而优雅地瞄向公孙锦币;他急速抽出屁股下的凳子挡在脸前;“君子动口不动手!”
苏琚岚微微一笑;“我又不是男子;又哪会当君子?”
“诶;你有没有看见一个仗着酒糟鼻子;耗子脸儿;麻杆般的瘦小个头却撑着一件宽大邋遢的灰色麻衫;远看就像套着麻袋;一天到晚弯腰找东西;笑得很吓人的家伙?”房门外忽然传来一声很柔媚的声音;带着慵懒鼻音;软软的;听得令人酥软。
公孙锦币猛地一怔。
却只听得小兰惊声回道:“小尊王;宫里什么时候跑进一个这么恐怖的人?”
“是啊;那人叫公孙锦币。”那娇软柔媚的男声又开口正经说道。
苏琚岚顿了下;看到公孙锦币紫涨的脸;从红的变白;从白的变青;又从青的变黑;忍不住掩嘴笑出声来。
房门外听见这笑声;那人顿时拨开小兰;叮咚环佩;朝门沿伸出手去:“这屋里住的是岚妹妹吧?看来她醒了;我来的真是太巧了——”巧到;顺便逮住某只藏头露尾的乌龟!
公孙锦币双掌合击;朝苏琚岚深深一拜;口唇比划:救命!
苏琚岚手中的剪刀柄顿时朝正要敞开的门飞去;两扇刚露出缝隙的门哐当合紧;剪刀柄落在门杠上;恰巧将门从里侧拴上。
外面的人伸手推不动;笑着问:“看来岚妹妹是不方便见我了?”
岚妹妹?苏琚岚撑着镜台缓缓站起来;有些好奇门外的人到底是谁?居然一口一个岚妹妹那么亲昵地叫唤着;她绞尽脑汁依旧找不出记忆中有人是这样唤她的。
公孙锦币松了口气;朝她摆摆手;然后轻轻拨开窗户再度爬出去。
居然也有公孙锦币避而不及的人物?这小尊王;估计也是个不省事的人物。
门外传来小兰的声音:“郡主才刚醒;身体虚弱不能受凉;此刻不方便见人;小尊王若要探望;不如——”
“岚妹妹;刚才不方便;现在方便了吧?”门外的小尊王话里藏意;显然对房内的事极为了解。
苏琚岚挥手将拴在门杠上的剪刀柄收回来;放回镜台;然后走到屏风后的床褥坐下;淡淡说道:“小兰;请他进来吧。”
门外的小兰顿了下;立即带领着这位小尊王推门进来;见到屏风后端坐的身影;拜下身去;道:“郡主;小尊王带到。”
即便隔着屏风这层;走在小兰身后那抹微微晃动的红袍依旧最醒目;配合着刚才那几声慵懒柔媚的声音;这个少年;估计走到哪都会引起躁动。
一片咄咄逼人的艳红;惊心动魄;仅凭第一眼就能刺入见者眼底;让万物黯淡;独剩他发光发亮。
这端;赢驷看着屏风后的剪影绰约;虽然看不清面目;但隐约感到那双眼眸正细细地打量着他。
于是美少年轻笑;这一声轻笑笑得勾魂摄魄;高深叵测。
☆、002章 聪明反误
钦封的郡主;是足够与他平起平坐;所以苏琚岚隔着屏风跟他对话;并不失礼。
她让小兰奉茶。
小兰沏好茶后;客为主;先放了杯在赢驷身边;再恭敬地捧着另一杯走到屏风后;递给苏琚岚。
苏琚岚在她伸来的手背快速写了“胡砂”二字;然后摆手示意她先下去;捧着茶碗;在吹着碗上热气时;冷冷望着这位无事不登三宝殿的贵客!
赢驷;赢尊王的儿子;人称“小尊王”;盗迤城最富盛名的公子;跟楚殇是至交好友。虽然这具身体以往的记忆与她并无瓜葛;但她亲眼目睹那位傲楚殇何其傲慢;何其无情;她就何其厌恶;顺带着连眼前这位小尊王也一并厌恶。
她可不记得与小尊王有好到“哥哥”“妹妹”相称的情谊;脑海里的记忆告诉她;她对眼前这位纨绔公子是一、点、都、不、熟;甚至连对方长得何等尊荣也、完、全、不、清、楚!
二人静静的喝茶;赢驷发觉屏风后的人气息平稳;略微诧异了;他经常与傲楚殇往来;闲时又爱听人侃侃八卦;自然对以丑闻名的苏琚岚略有熟悉;比如嚣张跋扈呀;刁蛮善妒呀;没耐心没爱心……
赢驷眨眨眼;微微笑道:“岚妹妹;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苏琚岚捧着茶碗的手顿了下;嘴角勾起露出不屑的弧度;答道:“好些了。”这语气平淡的很;然后不再做声;房间里一片静默;只听见炭盆里的毕剥作响的爆炭声;以及窗外依旧呼啸冷冽的风。
她的沉默;几近惜字如金;令向来喧闹成性的小尊王也略微怔了下;不过就因为出入甚大;才勾起他的求知欲。流言蜚语总是人在传;有些事要亲眼见了;才知真假;才懂好玩。
那敞开的窗户还微微晃动着;他的唇角慢慢漾起笑意;估计公孙锦币那家伙是从这里出入的吧?这笑意又转瞬加深;然后望着屏风后的苏琚岚;“咿”了声;又是一副好奇宝宝的口吻;“对啦;昨天城门那里打得飞沙走石;岚妹妹昨日会一个人出现那呢?”
那声岚妹妹听在苏琚岚耳中;实在刺耳;苏琚岚拨动着茶盖回道:“遭人挟持。”
赢驷顿时从袖口抽出一把吊了六七个香包、极度浮夸的扇子;边扇边伸手托着下颌;顿感伤心。
在盗迤城有多少女子狂追着他?倘若能让他主动搭讪的;基本上隔天都会激动的烧香拜佛;谢天谢地。
如今是不是被人嫌恶了?
他好歹讲了数十个字;但对方回答他的;“好些了”“遭人挟持”;几个字?一二三四五六七;就七个字;真是蚀本。
“你是谁?”胡砂抱着个药箱走进来;盯着坐在桌边哀怨的美少年;情不自禁多望了几眼这张美得人神共愤的脸;然后拍着药箱说道:“不过也不管你是谁;琚岚现在身体弱得很;你要是没什么特别重要的事;慢走不送!”
啊——赢驷伸手按住太阳穴;一个头两个大;着实伤心不已:“难道本少爷的魅力不如以往了?”被苏琚岚嫌弃也罢;好歹隔着座屏风;原谅她看不清楚本少爷这玉树临风风流倜傥的俊容;但这个女子呢;眼睛瞪着这么大;将他完美无瑕的脸庞看得一清二楚;居然还舍得赶他走?
嗷;原谅胡砂吧;她是殷悦国的人;虽然像赢驷这种阴柔少年的确招人喜欢;但孔武有力、六块腹肌的男人才是她的真爱!
“你还不走?”胡砂喝道。
这位盗迤城内人人捧若珍宝的;皇帝骂不得、太后教不得、就连亲爹赢尊王都打不得;想怎样任性就怎样任性;想怎样玩闹就怎样玩闹;想风骚想纯洁想小清新就小清新的小尊王;伸手改为抚额;心痛了!心痛了!心痛了啊!这些人挑衅了他的魅力!
他撅嘴怨道:“好吧;反正来日方长;岚妹妹;我们有的是时间交流感情。”然后挥挥手;歪着脑袋笑吟吟地走出去。
拼命念叨着“何为真爱”的胡砂;仍被他这回眸一笑;惊艳得浑身酥麻;只能赶紧关门;晃着脑袋词穷了:“该怎么形容这种人的长相……”
“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