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郡主-第197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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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财神就是因为心知肚明,无论是唐郦辞还是郝师旋,都不会放过你们现在的金家。所以他把你搁在我身边,就是以防不测,即便金家倒了,还有一个你活着。”
金允庭听着连连皱眉,低声喃喃道:“不行……如果真是这样,我即刻就要回去,跟金家同生共死。”
“我们又绕到刚刚那个话题了——”苏琚岚看着他,静静道:“这是你的想法,他们的想法是希望你活着。”
“但让我眼睁睁看着家族覆灭,这种事情我办不到!”金允庭惘然摇头,“苏姑娘,你有办法帮帮我们金家吗?我可以什么都不要,但只想要爷爷他们好好活着,能够安享晚年足以。”
苏琚岚恍若未闻,目光只驻留在他身上,久久才道:“我留了两个小东西在老财神那里,金家能不能幸免于难,就看他们望见这东西后的一念之间了。”
“什么东西?”金允庭疑惑道。
“一张剪纸,一个木偶。”
“这两样东西有什么用?”
苏琚岚低头抚着衣裙上的绣花,慢慢地说道:“我也不知道有没有用,反正都是孩童时期的玩物,兴许能让他们回想起幼时之事,然后恢复那点可怜的童真,然后放过金家也说不定?”
金允庭满眼错愕地看着她,无可奈何,却也是哀伤无比,然后没再往下说,因为该说的都说完了。
苏琚岚安慰道:“金允庭,或许你可以抱着期望,虽然与你期待的那种凭借力量宗法作防御的方式不同,但它若行通了,你们金家便可彻底摆脱追杀的阴影。”
前方远处海浪翻滚间,渐渐露出了白色物体。甲板上陡地传来胡砂的喊声,“琚岚,我们到水月城啦!”然后随着船舰脱弦而出的速度,越靠越近后,那片白色物体逐渐朝两边延伸而去,一座正方型规模的岛上城镇浮现在远方。那边是水月城,栖息在海洋之中的岛屿,所有建筑物都是由水凝固成厚冰堆砌而成。放目望去,冰雪皑皑,宛若雪中神话。
所有人都从舱室内走出来,然后站在船首甲板上眺望着前方那片令人惊叹的城镇。
金允庭看见赢驷朝这边走来,低声道了句“谢谢”,然后朝另一边走去。
“他怎么不趁机向本少爷示威呢?”赢驷走过来,低下头顶着苏琚岚的头顶,伸手替她拢了拢衣襟。
“估计怕了你……”苏琚岚说道。
赢驷笑了笑,“只要岚妹妹别跑我就好。”然后牵着她朝船舰落板的地方走去。
这七艘船舰没有靠岸,直勾勾的冲向那层足足三丈深的厚冰围墙,眼看着就要撞上了,那层厚冰围墙顿时两开道缝隙,就像面墙往后凹了几寸的距离,然后沉入海水中。空开的这面墙厚度,刚巧能够容纳整艘船舰通过。
其他六艘官船也纷纷空墙穿过。
那些沉入海底的冰墙顿时再度竖直浮现,自动弥补回刚刚的空位,再度融入厚冰围墙中,不留缝隙。
进去后,大片银白顿时扑面而来,直直撞入众人的视线中。明明没有落雪,但眼前却是一片冬季厚冰的世界。到处都是厚冰堆砌而成的阁楼,厚冰铺地造成的康庄道路。兴许是冰块制造的路滑,所以路面上都洒了黑色煤炭,增大行人鞋拔与地面解除的粗糙程度,防止摔倒。
除了这些建筑跟道路是由厚冰堆砌而成,其他的倒与普通城镇相似了。但厚冰堆砌的建筑跟道路,就足以让这群未曾见识过的少年暗自惊诧不已了。
路上到处有人行走,而城内又是各种小水道纵横交错,所以他们望见最频繁的除了厚冰阁楼、厚冰道路,便是到处穿梭而行的小船只。
七艘官船缓缓驶向某片阶梯连入水中的港岸口,然后停住。港岸口上站着数名同样蓝衣束发的水宗,他们朝主船舰甲板上的众人深深鞠了个躬,然后伸展双手,几条白光顿时从港岸口横架到船舰甲板上。
穆图伸手做了个“请”的手势,然后领着他们沿着白光朝岸口上走去。这些白光看着平坦,宛如长虹贯月似的,半空中微微弯着,但踏在脚下,令人感觉柔软舒适。但是一落到那厚冰的岸口陆上,刺骨寒冷顿时从薄薄鞋底穿透而来,引得众人纷纷打了寒颤。,
穆图重咳了好几声,然后努力庄重道:“欢迎诸位来到水月城,这里气温比陆地低了许多,还请各位赶紧随我回殿中以免着凉。”
☆、006卷 想要弄假成真的联姻
水月城的城主殿,高高矗立在这座城池的最高端足以俯瞰四周。舒睍莼璩周围流水潺潺,水雾缭绕,端得似是天上人间。他们参观完这座华丽到密集得像马蜂窝似的宫殿,就各自回房落脚。
每间房的窗口都能彻底俯瞰到整座城池的一幕,而苏琚岚的房被安置到最里间的角落,她站在窗前望见的是一片空无一人的空旷广场,广场中央绘制有一个圆形的凤凰涅槃图,栩栩如生。
她低头喝了口茶,再抬头,空旷无人的广场瞬间站满了无数人。
她顿了顿,忽地听见身后门被叩响的声音,眼角余光刚往后瞟了短短的瞬间时间,这广场上再度空旷无人,就好像刚才那幕只是幻觉而已。
她低低笑哼了一声,旋身靠在窗沿上,这门自动敞开,可门外却空荡荡地,似是无人。她拨动着手中的杯盏,微微潋滟的杯中水面顿时凝升一滴茶滴,在她轻眨的瞬间,这滴茶水嗖地分散朝房中某处墙角射去。那里骤然现出水样透明的人形,被这滴茶水击中后,身形晃了数下,顿时贴到厚冰墙上消失了。
苏琚岚皱着眉走过去摸了摸这片厚冰,忽地听见门外传来秦卫霜的喊声,她的身子顿时也往前倾,融入冰墙中。
“郡主?”秦卫霜恰巧提着火盆跟黑炭送过来,发现房内空荡荡地无人,只有窗户打开,冷风直往里面闯。她便将火盆和木炭搁在床脚下,然后走过去顺手关上窗户。窗外,是一片普通的丛林而已,不是刚刚那个空旷无边的广场。
那逃遁的水形人影就像流水般融化在厚厚冰墙中,而整座宫殿又都是白白厚冰堆叠而成,所以它形如流水跑的飞快,但苏琚岚紧追不放,终于被它牵引着来到别有洞天的湖底,便是她刚刚窗外望见的广场。这座广场沉到湖底去了!
“可以出来了。”苏琚岚一边说,一边朝广场正中央。直到她站在凤凰画纹的眼睛处,四周水面顿时汩汩流动着汇聚到广场上,然后凝聚成无数个人形轮廓。没多久,这些穿着紫白相间衣衫的面具人就将她团团围住,同时屈膝跪下。
苏琚岚捻着袖口望向人群中唯一一个没有带面具的人,穆图。穆图一改之前的滑稽状态,一字一句道:“郡主,这是皇太子交给您的三千死士!囊括了各系宗师、武尊、剑士、箭神等,修为均在五阶以上。”
地面宫殿中。赢驷他们伏趴在窗户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人群,估计是这里过度冰寒了,所以路上来来回回大多是些青年男女,鲜少有老态龙钟的长者,更别提垂髫幼童。
忽地广场中,穆图续声道:“再者,水月城内的百姓已全被秘密迁移,如今城内全是可供调训的新兵新将。”
颜弘皙的第二个手笔,大得出乎她的意料了。苏琚岚点了点头,但穆图刚刚有句话让她晃了下神,“新兵新将?”按照殷悦国当前情况,她瞬间明白倘若颜弘皙直接调用军队转到水月城必定会惹人主意,所以才会选择秘密应招新兵新将。但是军队讲究兵法与训练,苏琚岚续声道:“那谁能领兵带队的?”
穆图有些无奈道:“老夫是不行,而这三千死士属于攻击类,并非谋权领兵者。但皇太子说,您家大姐苏挽澜是个不可多得的领军翘楚!”
“让颜弘皙别打我大姐的注意——”苏琚岚眨了眨眼睛,冷冷道:“倘若我大姐知道我跟颜弘皙暗中望来,她没跟我断绝关系就算阿尼陀佛了,还领兵打仗呢?”
穆图被面静眼沉的她这样一瞪,有些讪讪地答道:“老夫也是一字不漏地传达皇太子的旨意。”
“那龙血珏跟联姻的事,是你擅作主张还是他下令的?”
穆图嘿嘿笑了声,眼珠滴溜溜地转了好几圈,“那个……老夫不知。”
“你会不知道?”苏琚岚眉梢眼角都是挪揄的笑,弯着腰看着穆图躲躲闪闪的表情,“是颜弘皙要你传的?”苏琚岚如今这双漆黑如墨的眼特别漂亮,眼神很深,深得像夜,似乎含笑地看着你,又似乎隐藏着某些东西,看不穿看不透。
穆图被她盯得心里直发毛,这样感觉就像是颜弘皙偶尔扫过的眼风,非常犀利。他只能向这个小姑娘认栽,“……是,是皇太子的意思。”
苏琚岚面无表情地挺直身子,然后头也不回地往回走。清瘦单薄的背影,那头摇曳及地的紫发微微晃着光晕。
晚膳时,这些年轻人围着张圆桌坐着,热热闹闹,但这热闹却非同龄人间的玩闹,而是动手动脚的“热闹”!原因无外,就那花痴情长的崔家三姐妹导致。基本上除了依仗苏琚岚的赢驷,公孙锦币、金允庭、玉崔嵬三人都被崔家三姐妹逼得咬牙切齿,险些掀桌怒骂了。
赢驷叠臂趴在桌上,偶尔扭过头嚷着要苏琚岚喂之外,其他时间都是幸灾乐祸地看着他们发笑。谁让他及时名花有主,如愿以偿地钉上了苏琚岚的专属标签呢?有时看乐了,他便笑得岔气,无意间让嘴角沾上了油脂,便探出舌头舔着。
苏琚岚顿时左手撑住颌,斜眼睨上他这幼稚慵懒的动作,“赢尊王好歹跟我父王是平起平坐的战将,而你又是赢尊王膝下独子,难道王爷没有给你灌输各种领军打仗的技巧,纵容你成天懒懒散散的?”
赢驷歪着头委屈道:“领军打仗那么辛苦!又痛又累,还要成天晒太阳把自己晒黑了,严重时半个月都没水洗澡,我才不要呢!”
苏琚岚挑眉:“别人怕死,你倒是别出心裁的怕没水洗澡?”
“当然怕,没水洗澡臭烘烘的,万一岚妹妹嫌弃我怎么办?”赢驷认认真真的道。
苏琚岚实在是无法改变每次跟赢驷说正经事时,最终总会被他扭曲成玩笑,只能低声无奈道:“看来领军带队的事是别想指望你了……”
赢驷煞有其事地点头道:“是的,……嗯?!”他忽地睁大眼望住她,惊讶道:“岚妹妹想要我领军带队吗?”
“没有。”苏琚岚面上仍是浅浅笑着,一波一波的灯影印在瞳内,一泱一泱地下沉,沉到瞳仁里,便完全变黑。回过头去,身边的赢驷再度望着其他人发笑,若无其事的,她情不自禁想道:赢驷什么时候才能让她感觉到他已成熟到可完全信任的地步?!
苏琚岚默默颔首,咀嚼着嘴里的素菜,味同嚼蜡地吃完这顿饭。
但赢驷的愕然和震惊没有消减,更有了深深的疑惑。
夜里,水月城入了寥寂秋末的夜。她迎着风坐在窗前,满头长发用一根白丝带轻绾在脑后,此刻被夜风扬起,徐徐擦过脸颊。
“苏琚岚,救命呀!”公孙锦币悄悄推开门闪身进来,这副偷偷摸摸活像偷香窃玉的行为举止,让苏琚岚转身看见的瞬间,忍不住皱起眉。
“你这是躲谁呢?”
“还能躲谁?我发誓我从未见过这般没有廉耻的女人!那崔家姐妹居然埋伏在我房中,天啊,我,我,我,我!”公孙锦币连说了四个“我”,那张狡诈明俊的脸被气得像蒸锅出笼的包子那样膨胀。
苏琚岚默默地听着他发泄完,然后紫帕按了按唇,笑了几声,隔着桌子看他兀自发飙的动作。“我刚刚听胡砂说,她们曾经闹到差点让某位男子险些挥刀自宫来避难了!”
公孙锦币嘴角狠狠抽了一下。挥刀自宫,够狠呀!“靠,那你也不帮帮我的?难道真要我挥动自宫?我肯,我老娘也不肯。她们觉得好玩正玩得高兴,可对我来说是噩梦呀!”
“我会让胡砂警告她们凡事该有限度,就算是玩笑也得适可而止。”苏琚岚的话说得极温柔,然而那双洞若观火的眸子有幽暗的隐忍光芒。
公孙锦币满意地点头,只道还是苏琚岚最贴心!
苏琚岚走过来沏茶斟茶,看着公孙锦币终于舒开眉头喝下去,方才缓缓道:“想来你烦心的也就是这点事而已。喝完茶就回房歇息,我还有事要忙。”
“你要忙什么?”公孙锦币闻言,双眼骤然发亮。
苏琚岚摇头,淡淡而疏离的微笑一直保持在唇角。公孙锦币感觉大家都混了半年多,虽然熟到都能扎窝睡的地步,但她还是那种朦朦胧胧的模糊印象,总是让人看不清看不透。
“看我干嘛?”苏琚岚抬眼对上公孙锦币打量的目光。
公孙锦币一愣,随即道:“喂,苏琚岚你别把我们当傻子或者二愣子的近亲行不行?有什么事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