岚郡主-第15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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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的距离实在太紧了,几乎要气息相接,苏琚岚想要试图说些什么打破这种微妙而疲惫的气氛,但她实在想不出说什么,最后只是垂眼看向他的胸口。
“我看出来了,你以前的冷静理智不是因为你太有把握,只是因为那些人都不是你关心的!只有涉及郝师璇、喻涛、唐郦辞,还有刚刚那个宋明瑶,你才会发疯失常,是不是?”
“别说了好不好?”
赢驷清亮的眸子忽而变得深沉,“那我们,你有没有放在心上?”
“我都让你不要说了!”苏琚岚忽地失控大喊,但喊完之后就连她自己都怔住了,这张一向平静淡漠的脸上有了湿意。
赢驷微微偏着头看她,素来狡黠娇软的笑容里隐有一丝绝望,让人莫名地只觉心疼。
他缓缓松开苏琚岚的手,转过身,那种背身而立,看不面面上的表情却让人感觉到了疏离,让她如刺在喉般说不出话来。赢驷朝金允庭若无其事的笑道:“这陆凝冰虽然死了,但她可是云琉宗派来的,真要算账,你们金家敢把这笔账算到云琉宗头上吗?”
“凭什么不敢?他们杀了我爹,此仇不报我是枉为人子了!”金允庭气急败坏地叫道,想起今日的喜事变成丧事,心头滋味百般难陈。
回到金家。金家早已乱成一团,赢驷跟公孙锦币将秦卫霜扶到客房调息,其他的事也只能交由金允庭自己去料理。
苏琚岚替秦卫霜把脉检查了下身体的血液走向,并无异样,只需要再深睡一段时间就足够了。肯定秦卫霜无恙,其他人折腾了整夜也都累了,于是从别处搬来几张卧榻在房间排开,各自睡下去。有了陆凝冰的事,他们目前绝不再单独行动。
老怪物若有所思地站在房门外。苏琚岚走到他身边,道:“我很好奇,你忠心的到底是云琉宗还是其他的?陆凝冰第二次死在我手上,你没有半点伤心难过反而面色凝重,显然是在踌躇迟疑着什么?”
老怪物扭头看着她,“小小年纪,但你的眼可真毒,不对,你的心更毒。”
苏琚岚似笑非笑,“为了霸占腾蛇把我强行掳到云琉宗的,你不毒吗?想毁灭水潭将我们封死,朱颜不毒吗?堂堂云琉宗的创始人郝师璇,四国大陆唯一一位跨入神阶、受万人敬仰的大神宗,居然煞费苦心的复活陆凝冰来杀我们,这不毒吗?小巫见大巫,我怎么敢跟你们想比呢?”
习惯她绵里藏针的话,老怪物笑哼了一声,“我眼睛没坏掉,郝师璇明明指示陆凝冰针对的只有你,不是所有人!还有,今天陆凝冰的话明明没有说完,你就迫不及待杀人灭口,你是想隐藏什么?”
苏琚岚笑道:“我跟你现在还是处于相互制衡的关系,即便有秘密也没必要与你说。今日有陆凝冰这桩事,日后就还有类似的追杀,云琉宗如此不客气,我也无需再客气!老怪物,我们现在是拴在同一条绳子上,玉崔嵬他们打不过陆凝冰时正常,但你还不至于毫发无伤的被她捆起来,下次再有这种事,我们交易破裂。”说完,她笑容渐渐地淡了下去,转身走回房间里,并顺手合上门。
老怪物负手而立,忍不住暗叹道:后生——可畏!畏惧的畏!
房内,苏琚岚看着其他人已渐入熟睡中。
她放轻步伐走到每张卧榻旁。
公孙锦币睡相不佳,将大半个被单都踢到榻脚去,而玉崔嵬则睡得非常浅,当苏琚岚替公孙锦币捞起被单时,掉头距他不过半丈距离时,他就警戒地睁开眼,凌厉双眸瞬间弥漫一股杀气,直到看清是她才渐渐散去。
苏琚岚低声道:“玉崔嵬,今夜你就安心睡个觉。”
玉崔嵬皱了皱眉,回道:“我们这么多人都睡着送了警惕,会让人有机可乘!”
苏琚岚想了想,道:“那我待会守夜,实在想睡就喊你。”
玉崔嵬点头,再度闭上眼。
苏琚岚扭头望向他身后那张卧榻,赢驷背朝着他们弓着身子睡,幽黑的长发散乱在枕头边,睡得很安静,鼻尖溢出均匀的呼吸,锦被盖得很整齐,让她一眼就看出他根本没睡!
当他醒着是慧黠好动的,仿佛九天之上云曦流瑞的璀璨日光,当他睡着是宛如女子般研媚,甚是惹人怜惜。赢驷一向是个矛盾综合的人,令人猜不透。
☆、056卷 金家的由来
桌边跳跃的烛光,让她的面色在晦明间深沉难辨,想来想去,苏琚岚突然悲哀地发现,自己明明是果断地,挺决绝的,此时此刻却真得有种愁肠百结跟个犯二的少女似的?
不对,她本来不就是所有人口中的……那什么贱丫头,什么乳臭未干的毛孩子……
可是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居然会如此在意如此琢磨赢驷的感受了?如果说是因为赢驷山水迢迢赶来保护她是令人感动的,但她心里明白那种忐忑根本不是源自于此。
“赢驷,”她的唇边极慢的浮现出一抹酸楚的笑,后知后觉的道歉,“对不起。”
赢驷陡然睁开眼,“我不喜欢听见‘对不起’这三个字!”
苏琚岚略微怔住,说不出话来。
赢驷坐起身,靠近窗台的他,单薄的里衣在晚风里微微飘拂。他沉默地看着她,没有撅嘴,没有撒娇,没有说话,什么都没有,一反常态,就这样安安静静地看着她,那种无声的对峙比什么都来得沉重!
苏琚岚讷讷地近乎自语:“赢驷,我现在怕你对我越来越好,好到如果我真得喜欢上你就麻烦了。”
他的目光忽而幽深难明,“对你来说,我就是个麻烦吗?”
苏琚岚摇了摇头,隔了半天,心里一阵发凉的她才喃喃道:“我走到哪都能引起麻烦,我才是那个麻烦。”
“可我就喜欢麻烦。”赢驷跪坐在榻上,伸手紧紧抱住她,喃喃地说着,垂头在她肩上,活像尊雕像似的,喘息变粗,喷在她头发上。“从一开始到现在,你有没有把我放在心上?”
苏琚岚就着快熄灭的烛光看着他的脸,渐渐觉得自己眼睛有点儿花了,她别开眼,眼泪就莫名其妙的滴落下来。
赢驷环在她腰间的手被打湿了,他揪住她的衣袖抬起头,看见她横袖掩面的动作。
她依旧没有说喜欢他,但是她会在他面前哭。起码……起码他在她心中已经不是路人甲乙丙丁,也不是吵闹避讳的人,而是她可以相信的人。这样,赢驷觉得这样就够了。
他抱着她坐到榻上,拽起床单将她微冷的身子裹住。被单里的温热,让她彻头彻尾的清醒过来,却浑身几乎没有一根骨头似的,完全靠到他身上。她紧紧地抓住他的衣服,喃喃地说道:“赢驷,如果你被最亲信的人背叛,眼睁睁的看着身边伙伴都死光了,只剩下你孤零零的活着,你会怎么办?”
赢驷把她的脑袋按在胸前,没心没肺的笑道:“当然要好吃好睡的活着,加倍替其他人快快乐乐地生存。”
苏琚岚怔住,蜷缩起身子缩入他的怀里。
在天还未亮的时候,万籁都寂时,金允庭忽然突然急匆匆地敲响门。
所有人陆续被吵醒了,就连昏睡已久的秦卫霜也差不多的呻吟醒来。似乎是有什么紧急的情况让金允庭连礼节也不顾了,他重重敲门后,顿时推门进来,环顾房内一圈后,最后有些惊愕地看着苏琚岚躺在赢驷怀里睡着了。
他径直走过去,迟疑一番,朝赢驷问道:“阁下可是小尊王?”
睡在赢驷怀里的苏琚岚顿时动了动,赢驷皱着眉头抬起眼,开口:“她好不容易肯睡,有什么事急着现在说吗?”
金允庭难免食味,兀自道:“我的族人想请你们过去一趟!”如今世人都传苏家岚郡主与赢家小尊王的儿女情长,还有右丞相之子公孙锦币、秦尚书长女秦卫霜、白宗护法玉崔嵬的情意深长,他或许早就该猜到他们的身份。既然他们被世人传得有如神助,那云琉宗又岂能轻易困住他们?
苏琚岚揉着眼坐起来,看着窗外还蒙灰的天空,方才望回金允庭,缓缓地道:“带路吧。”秦卫霜也已恢复清醒,身体无恙,也不贪图休息,就跟无事人那样尾随苏琚岚离开。
金允庭将他们带到一座庄严肃穆的庭院里。灯火通明的厅内,地面铺满厚重的毛毯,有张低矮的长桌摆在正席位,那里坐着位穿着棉麻白衣戴着棉麻白帽的老者,双目炯炯有神,面容肃穆。在他身后,则跪坐着两排穿着同样面色肃重的人,第一排是穿着黑袍的老者,第二排是穿着灰袍的中年者,从何种角度来看,他们都是金家举足轻重的长辈。
金允庭带着他们走进厅内。他先示意他们站着等,然后率先走上前,屈膝跪拜了三下,恭敬道:“爷爷,我已将他们带来了。”
这位白衣者是上一届的金财神。老财神微微颔首,金允庭顿时退居一旁,他打量着面前这五位站如松的孩子以及白发干瘪的老怪物,摆手道:“各位请坐吧。”那凛冽语气不怒已威,苏琚岚微微垂下眼睑,礼节性的鞠了一躬便像盘腿而坐的金允庭那样,他们入乡随俗,席地而坐。
老财神的目光如炬,冷冷扫过他们,最后定在看似老大居中的苏琚岚,道:“原本今夜是金家的喜事,酒水三天,宴请全镇百姓庆祝,只是如今喜事扮成丧事,让几位贵客扫兴了。”
迟疑一番,又目不转睛地盯住苏琚岚,道:“此前听说郡主想见金家辈数最老的,不知道郡主见老夫,有何要事?”
苏琚岚闻言没有回答,却是突兀地问道:“金老先生,看您身后这阵仗,也是有要事等着见我吧?”
老财神顿了顿,有些诧异的扬了扬眉。
苏琚岚慢慢道:“我要见你们以及你们要见我所谈的事,估计也是同一件事。”
老财神闻言倒是笑了,“闻名不如见面,你揣度人事确实有几分功夫!”
苏琚岚道:“客气了。”然后直接将闪闪发光的水龙珠搁在面前。水龙珠溢彩流光的光芒,丝毫不逊于屋内的亮光,当它完整地呈现在众人面前时,璀璨的芒光依旧让人眼睛一亮。
老财神一怔,脱口而出:“这是水龙雏口中含着的珠!”
“什么?是水龙珠?”老财神身后的黑袍老者们和灰袍中年们纷纷变了面色。
老财神追问道:“你怎么会有水龙珠的?”
“我暂时没那能力从云琉宗镇山灵兽嘴里抢宝贝,这是水龙雏在我们临走时塞过来的。”
“水龙雏怎么可能会把水龙珠送给不相干的人?!”老财神狐疑道。
苏琚岚唇角慢慢地露出笑容,“我遇见水龙雏时,刚巧碰见有只钦辟要抢这颗水龙珠,它们大战一场后,钦辟负伤离开,水龙雏说把水龙珠交到唐郦辞手上,还不如交给我来得实在。”
“唐郦辞?!”提及这个名字,这些人面色的震惊程度似乎不逊于初见水龙珠的震撼,因为此刻的他们除了震撼,还有一股惊骇,无比惊骇!
赢驷皱着眉观察对面这群金家掌舵者的面色,心中忖道:为什么又是唐郦辞这个名字?!
苏琚岚道:“金老前辈,看你们样子似乎认识唐郦辞呀?”
那些黑袍老者们和灰袍中年们有种面面相觑,无言以对却又满怀心事的表情,统统挂在脸上。就连老财神都深深吸了口气,一字一句道:“看来怎么躲都躲不过了。”
……
“爷爷,唐郦辞是谁呀?为什么你们都表现出害怕的神情呢?”金允庭忍不住问道。
“允庭,这是我们金家世代背负的秘密,往年规定只有在你们行弱冠之礼后才告诉你们,但现在是掩盖不住了,因为金家恐怕就要大难临头了。”老财神面色沉重,有着无比压抑的肃然,“我们金家在重霄镇富贵勿忧的生活了一百多年,够了,而在这之前,我们的祖先是从云琉宗逃出来的。”
“云琉宗?”金允庭心中一震。
“又是云琉宗?”赢驷等人瞬间敛眉,而老怪物更是有点坐立不安,但显然他也想迫切的知道这金家跟云琉宗到底有何关系。
老财神续声道:“在这之前,我们不姓金,姓唐,与云琉宗同为圣族的后代。”
姓唐?那……那个唐郦辞岂不是……
赢驷当下意识到的望向面色渐渐肃冷下去的苏琚岚,直觉告诉他,苏琚岚跟圣族也有关系。
“我所知道的事情,都是从我的父亲那里得知,而我的父亲则是我从的爷爷那里得知,这是一代传一代的秘密。如今世上能知道三百年前那场圣战的人,寥寥无几。即便当今四国鼎足而立,宗法斗气日渐璀璨,但与三百年前那些惊才艳艳想比,是根本没有可比性的。”
所以三百年前那场圣战,在修炼界至今仍是一场噩梦,一场遗憾。
“我当初听说三百年前是何等盛况,修炼没有尊卑之分,宗师、武尊、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