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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3章

我的皇后:袖手天下-第6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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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没有分辩或是佯装糊涂,只是扯了一抹笑意掩饰。
  心里暗暗的点了头,叹景熠挑中的人当真不俗,以我的能力,能在言语拉锯中到此地步已属不易,凭的不过就是她的资历尚浅,以及景熠为我营造的模糊立场。
  虽然我鄙夷过那个有孕贵嫔的手段低劣,但背后指使之人却的确高明,她扔出一颗有勇无谋又安枕无忧的棋子来试探,探的不光是我,还有那个心思深沉的帝王。
  然而那个做皇帝的俨然不喜欢被手下试探,虽然尚未到恼的地步,总是明显存了不满,于是长阳殿一幕便是警告,让这个女子开始恐慌,忙着来我这边求个态度,摆明身份立场,暗示是景熠在拦着外头的人,唯她可以例外,也算是卖个好给我。
  这一点,倒是比我当年强了许多,我那时候根本不懂得景熠的警告,也不懂得见好就收。
  不知为何,看着这个有些小心思,却还淡然听景熠吩咐的女子,我又想起了宁妃,想起了她的结局。
  叹一口气,在成妃觉得无趣,想要起身告退的时候,我开了口。
  “你进宫还不足一年吧?”
  “是,”我的主动攀谈让她有些欣喜,“臣妾是去年年底进宫的。”
  “那么,好好听他的吩咐办事,他既把后宫交给你管,小事便不会与你计较,”我无心隐晦,直接把话说得很明白,“只不要挑战他的底线,真逼得他计较的时候,根本不会让你察觉。”
  她愣一愣,蹲了行礼:“谢娘娘,臣妾告退。”
  成妃不明白是因为在景熠身边日子尚短,我点得明她,却点不明自己,景熠到底存的什么打算,在目前的后宫里我根本打听不出什么,所以一直到那牧进京,我才意识到当前的形势。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莫问缘深浅(三)

  记得初回宫的那日,我和景熠在政元殿,他看着因出宫而积压了几日的奏折,我看着他。一次偶然的目光交汇,我玩笑般的问他,怎么,莫不是奏折里批判的是我?
  他云淡风轻的否认,道,怎么可能。我丝毫不曾怀疑。
  然而,偏是那一句玩笑,命中了事实。
  一年前的那一场撼天动地的大事,把持政权数十年的两大家族同时倒下,对朝野的影响几乎抵得上改朝换代,朝堂如坤仪宫一般,放眼过去,再难寻到熟悉的面孔,乾阳宫大殿上,距离景熠九级台阶之下的那些人,一夜之间从沧桑蜕变鲜活。
  这些人,不再是一群老谋深算的顾命重臣,不再是有着无比耐心蚕食皇权的显赫世家,他们有的,是满腔抱负,一脉衷心,和些许惶恐。
  景熠说过,在适当的时候做适当的事,留适当的人,也许此时的他,需要的就是那些人的根基轻浅,以及因为根基轻浅,才必须有的坚韧凶狠。
  百足之虫死而不僵;斩草不除根,后患无穷;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太多的历史和典故警醒着,鞭策着这些人,为防一切重演,为保障他们建立起的朝堂格局不会一朝破碎,唯一的手段便是斩尽杀绝。
  薛家,前贵妃薛婵已经下了重罪,尽管保了命,却明显没有再起的机会,至于太后,她到底是太后,在这个礼孝为先的年代,谁也不能拿她怎么样,更何况太后已经从善如流的淡出了人们的视线,再不出现。
  于是,那个并无罪名的我便成了最最不为所容的当务之急,三代百年,容成这个姓氏给了景夏王朝太多威胁和恐惧,令人人谈之色变,如今终于变了天,容成家的最后一根稻草,却还占据着上可动摇社稷,下可左右子嗣的尊贵位置,怎能不让那些肱骨臣子如针芒在背,辗转反侧。
  废后的折子几乎日日呈在景熠面前,压得下,堵不住,也不能堵,他身为帝王,无可奈何的时候比旁人要多得多。
  在我生死不明的这一年来尚且如此,可想而知当皇后重新现身后宫,当帝后携手现身中秋宴,前朝会是一种怎样的激烈反应,那些景熠一手培养起来的坚韧凶狠转而冲着他身边的我来的时候,大概会比许多朝政大事让他更辛苦,更吃力。
  这一切,景熠瞒得极好,坤仪宫里也没人能说得清外面的事,许多迹象因着他的有心和我的无意而并未被重视,骤然揭开才明白,怪不得会有那种因着北蒙来访才解禁坤仪宫的说法传出来,因为那的确是人们能想到的,唯一合理的解释。
  怪不得齐贵嫔会狠狠的嘲讽,看你还能住几天。
  最让我想不到的是,最后让我了解到事实真相的,既不是大局中央的景熠,也非许久未见终于回京的沈霖,更加不是来访的那牧,那个同景熠一样立在人群中央,被包裹在一片庄严华贵之下,却依然拥有爽朗笑颜的北蒙男子,如一年半前一般,见了我依旧是热情洋溢,以及略带拘谨的主动攀谈,并无流露半分异样。
  真正让我察觉到端倪,进而清晰局面的,是那娅。
  建宣十四年九月初二,吉,北蒙国王那牧携王后及胞妹长公主那娅来访我朝,抵达京城。
  这是建宣朝乃至大夏朝第一次迎来外邦君主到访,又是战后议和方仅一年的北蒙,这一日,黄土垫道,净水泼街,景熠亲至城门相迎。
  两个经历了各自政权纷争并最终胜出的年轻帝王,在这样一个夏末初秋的季节,长身直立于万民中央,仿佛天下俱在谈笑须臾。
  这时候,站在景熠身边的,是我。
  城门盛典万人聚集,与立后那日一般的,尽管知道无数人都在看我,我却满心满眼都盯住一个景熠,不必担心被谁认出来,且不说警戒宽广,是否有人看得清,便是近在咫尺,也绝对没有人会怀疑隐在这一袭繁复奢华的荣光之下的,会是那个神秘慑人的江湖传奇。
  也不去理会对面那牧的惊为天人和那娅的急切欢喜,他们于我,更多的是一个见证,这样的场面,我不知道自己是不是还有机会踏入下一次,相信在共同经历过一场生死的他们眼中,个中意义一定与那一片匍匐人群的不同。
  我想,也许这也是景熠所希望看到的。
  这之后,我没有再公开露面,确切的说,是景熠没有再安排我露面,一应招待仪典均是成妃出面,连当晚席设长阳殿的欢迎宴我都没有去。
  我没有深究过原因,想着不过是景熠顾及我的身子,或是知道我不爱那些虚伪拘谨的场面。
  沈霖日日过来,每每扣住我的手腕,神情都是一日凝重似一日,我并不安慰他什么,也不自艾,乖乖的听他的吩咐,再与他如常谈笑。
  一直到第六日上,那娅来找我。
  其实几日来那娅已叫人传了好几次话来,不是邀我过去便是希望我安排私下见面,我都没有回应,知道她碍着来访的身份,再恣意也绝对不能擅自闯到后宫来,而我的确是想不出能与她说些什么,堂皇的不需要我说,私密的,似乎更不能对她开口,于是也就拖着。
  想不到,她竟真能跑过来。
  “言姐姐——”
  人还没到,声音先飘进来:“这一年你是去了哪呀?我好想你!”
  我无声叹一口气,示意水陌清了闲杂人等出去,自己站在当中,没吭声。
  那娅见状一赧,按照他们北蒙的礼数向我施礼,出口却还是:“言姐姐。”
  我带点无奈,不好再冷落:“许久不见,公主坐吧。”
  她并不计较我的称谓,立时带了欢喜,凑近我两步:“言姐姐,你还没告诉我你这一年去哪了。”
  我扯一下嘴角,不答她:“你也没告诉我,是谁让你这么叫我的?”
  “是熠哥哥呀,”她大大方方的答,又带些窃喜的,“他说我不这么叫的话,你定是不乐意给我讲江湖事的。”
  闻言一愣,倒也不是意外景熠的有份,没他的允,那娅想来不能这么轻易见得到我,我只是突然发现,以前我最反感那娅口中的那句熠哥哥,如今跟她对我的称谓合起来听的时候,却是无来由的觉得顺畅,当即惹得我微微一笑。
  那娅见奏了效,愈发缠上我,直叨念着那牧也是一样想知道江湖轶事,想再看看我把剑使得那么好看,还说他们打算等几日得了闲,要乔装微服出去逛逛,叫我一定要一起去才好云云。
  “那娅,”心里有了打算,嘴上也不再拘泥称谓,“我问你一个问题,你好好的答了,那些事我才可能应你。”
  “好呀,”她闪亮着目光,忙道,“你问。”
  “去年,你说你喜欢他,不远千里的跟他回京,后来明知道他要册你为妃,为什么又走了?”
  那娅怔一怔,沉默一下,再抬眼的时候失了笑闹表情,换了认真神色:“言姐姐,我喜欢熠哥哥,我知道你也喜欢他,很喜欢,我看得出来的,也知道熠哥哥那种人,一定是值得那些最好的女子倾心,不管他是不是皇帝。”
  “可是他——”提起景熠,那娅面上是一种略带迷蒙的恍然,“却不是能被任何一个女子独占的,像我父王,还有我哥也差不多,他们有的太多,于是不珍惜,在他们那些人眼里,只有大事或者小事,重要或者不重要,没有什么别的,需要笑的时候便笑一笑,需要怒的时候才瞪眼睛。”
  听她这样说,我倒是微微讶异,想不到看似天真烂漫的那娅,竟也说得出这些道理。
  “不过知道归知道,我不甘心呀,想着万一有机会呢,加上哥哥说联姻对北蒙也有好处,所以即使知道熠哥哥用了两座城来换回你,我还是跟着他来了。”
  “他用两座城换我,”我弯一弯嘴角,低声,“是因为觉得我重要,可以值得那个价码……”
  “不是的!”那娅立时便否定了我,“后来我发现,他看我的眼神跟看你的完全不一样,他跟我说话的表情也与跟你的不同,你出事之后,他的样子——”
  她想了一下,摇摇头:“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只是那个时候我就明白,他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他那种人,心里装了一个都是意外,绝不可能再装第二个,我是一点点机会都没有了。”
  “要是所有人都一般无差,我可以不在乎,谁叫我喜欢他,可若是有旁人强过我,我便不喜欢了,”说完这句,她略略一窘,跟着冲我笑,“况且言姐姐,你救过我和哥哥的命,我不能跟你抢。”
  我垂了眼睛,少顷点头:“我知道了。”
  “言姐姐,我哥说,城池给出去,还可以夺回来,可若是朝堂上失了人心,是很麻烦的,”到末了,不知那娅是担忧我不开心,还是想要表达自己已经无意于景熠,这样告诉我,“现在熠哥哥这样护着你,几乎是在拆自己的台,证明他是真的很爱你。”
作者有话要说:  

  ☆、第二十四章 莫问缘深浅(四)

  接下来的几日,那娅几乎日日朝坤仪宫来,无论闲谈还是宴请,我没有再提起这个话题,也没有就这件事去问过景熠,甚至不曾与沈霖提起,只在那牧他们结束了宫里的行程,准备去灵山参拜祈福的时候,问景熠我是否需要随行。
  他有点意外我主动问起,点头:“那牧是带王后来的,咱们自是有皇后随去的好,那些场面事让成妃出面就是,你只需去住两日便罢。”
  顿一下,他随后又道:“你若不想去——”
  “不是,”我摇头,有点心疼他的敏感,“听那娅说,那牧惦记着微服出去游玩,算起来定会趁这个机会,毕竟是在咱们的地界上,出点什么事总是麻烦。”
  景熠闻言愣一下,道:“我可以安排人。”
  “旁人他们不见得肯让跟着,”我笑笑,“那娅也跟我提了几次了,还是我去吧。”
  “我若是不来,你们就打算这么往出跑?”
  傍晚的灵山脚下,我看着金蝉脱壳的那牧那娅兄妹,尽管早知道他们是避了人,还是略略惊讶两人竟一个随从也不带,景熠私下出去时就算没有我在身边,至少还会带一个傅鸿雁。
  “大夏朝皇家寺庙,咫尺京城,还能有什么危险不成?”那牧爽快一笑,一身汉服装扮的他,褪去威严,更添英朗,“出门在外,既是来玩,便不必讲那个排场。”
  那娅此时凑上来:“言姐姐,这边有什么好玩的地方,你带我们去呀!”
  我还未出声,那牧又道:“说起来,你可以直唤我们的名字,我却不知如何称呼你才好,总不能在外头还叫你皇后,又或是落影?”
  他说着一笑:“好像落影还在大夏朝的通缉名单上呢,会不会引来官兵?”
  “好奇的话,你大可试试看,”我瞄他一眼,并不答他的问题,转而看向那娅,“你们最好找个人陪着,我长这么大,大凡熟悉的地方,都不好玩。”
  “走吧,”那牧显然并非表面上的毫无准备,领着我们来到一架早已等候的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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