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后:袖手天下-第42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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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兆元眼里闪过一丝温和:“说是就在这几日了。”
听到一个孩子快要降生,心里僵了一下,还是笑笑:“那你还耽搁在这里做什么?”
“倒是该我说你,”他抬眼看我,“爱上皇帝想必很辛苦。”
见我突然愣住,换成他笑了:“已经那么明显了,我还能迟钝到那个份上么?”
“况且,”他朝马车那边示意了一下,“我认得那个人,是内禁卫的。”
“嗯,那是新任内禁卫指挥使,”我点头,既然陆兆元看出来了,也不再瞒他,只道,“前一任,是傅鸿雁。”
陆兆元是见过我与傅鸿雁一起出现的,此时听了一呆:“原来你——”
“是,我早就在皇帝身边的。”我承认。
“如此……”他略带释然,“那倾城至少可以稍安。”
见我挑眉不解,陆兆元略带沉吟:“那是个深沉得可怕的人,绝不是如今朝廷里头看到的那个模样,不出多少时日,会是个铁腕明主。”
我怔一下,问他:“你与他有过交谈?”
“不多,寥寥几句,”他摇头,“你放心,我自有分寸。”
我听了却放不下心,有点不安,这时又听见他道:“你这是要去山上寺庙吧,那个皇后,可还好应付?”
我一讶,随即笑了:“她啊……还好。”
他却是一脸担忧:“你倒是无怨无悔,可想过将来?”
“将来的事,将来再说吧。”借用景熠的一句话,我随意的摇摇头。
离开之前,我犹豫再三,还是对陆兆元说:“兆元,从现在开始,你可以离开逆水了。”
他没料到我会突然说这样的话,登时面色一凝。
我只是弯一弯嘴角:“你知道,我有这个权限。”
他皱眉:“为什么?”
“不要问那么多,等孩子出世满月,带着他们母子离开,离京城越远越好。”
我没有解释原因,其实这时我自己也没有想得很清楚,只是下意识的觉得离开对陆兆元来说,是最好的选择,也许是因为他和柳茵茵是我身边唯一相爱又平静相守的一对,也许只是因为那个即将呱呱坠地的孩子。
到后来真出事的时候我才明白,其实从很久以前,这个局面就早早的失了控,早早的就已经摇摇欲坠的等着最后的致命一击,只是我一直不肯去面对罢了。
到了天觉寺,发现这座皇家寺庙此时竟是被重兵团团围住,说是护卫未免太过隆重,说是圈禁,看山下那一片祥和,却也不像。
进了里头,也顾不得水陌看到我一脸眼泪,我问郭兆麟:“这外头是什么意思?”
郭兆麟一躬身:“人是半月前调卑职往西关去的时候皇上派来的,大概……也是为了帮娘娘掩饰离京之事。”
到了这种地方,身份等级各归各位,我开始用皇后的眼光思考问题,知道没有这么简单,问水陌:“京城什么动静?”
水陌抹一把眼泪,茫然摇头:“皇上又没回京,也没什么动静……”
“他没回京?”我大大惊讶,忙转头去看郭兆麟。
“是,”郭兆麟点头,“皇上之前只是到了京西三百里的广泉,略作停留,便又折返回西关了。”
愣一愣,叹自己竟不知道这一层,一直以为他已经处置了京城大事,不曾想还一直拖着没动。
可是这种事,他怎么可能拖得。
郭兆麟见我蹙眉不语,又道:“到目前为止,凯旋大军依旧驻扎在广泉,不曾进京庆功。”
我略有所悟,追问:“那京城,就当真没有动静?”
他停顿一下才道:“据卑职所知,首辅大人已抱病在家,现在容成府周围……大概便与咱们这里一般。”
我听了点点头,这才对了,天大的灭掉容成家的机会,景熠怎么可能置之不理。
“小姐,”水陌却是满面担忧,“我们要怎么办?”
“不怎么办,”我抬头看看那高大佛堂,“我进去磕个头。”
到达灵山没几个时辰,就有执礼信使来报,说景熠銮驾将于三日后到达,届时会到灵山接我一同进京,请我提前预备了云云。
我一脸平静的听完,把人打发走,随即就吩咐水陌:“叫外头预备,咱们明日一早回宫。”
水陌睁圆了眼睛:“明日?”
“嗯,太后叫出来祈福的时候也没规定期限,该回了。”
她满面不解:“可是皇上不是刚——”
我一眼把水陌后面的话堵了回去,一直守在附近的郭兆麟见状忙着凑过来:“娘娘——”
我抬眼,指指外面:“皇上派这些人来的时候有不许我离开的旨意么?”
“没有。”
“那就别那么多废话,”我沉了声音,“我到底还是不是皇后?”
如此一说,两人再多不解也只得应声而去。
六月二十八,我同出宫时一般的,在全套仪仗浩浩荡荡的簇拥中进京回宫,到了坤仪宫,不出所料的所有妃嫔都守在这等我,我淡淡的扫了一眼那些阔别一月各自心思的面孔,只是轻描淡写的摆摆手,道,都散了吧。
也不按着规矩去给太后请安复命,我吩咐关门谢客,谁来都不见,只说我病了。
我也是真的病了一样,不再跟渴睡的自己过不去,接下来的一日夜我都几乎没有起身,早知道坤仪宫里不会滴水不漏,如此便是传出去,才是正好。
一直到第二日傍晚,已经帮我挡了无数来访的水陌进屋来告诉我,睿王求见。
作者有话要说: 修文比码字更费神,好累,明天继续~
☆、第十七章 黑云压城渐(二)
我听了一愣,自我进宫,要见沈霖都是我出宫去找他,偶尔也会在景熠那见到,他从未这样正式跑来坤仪宫求见过,如今景熠没在,又是大事之后的敏感时期,他一个孤身王爷单独来见我,难免于理不合,大概是我的举动着实出了格。
同时我也明白,若是这会儿不见沈霖,他大概会想其他办法进来,于是只得点头让请。
人都清了,我倚在门口,看沈霖从外面一脸焦急的进来,见了我问:“你怎么样?”
“什么怎么样?”我笑着反问他,“王爷这是从哪来?”
沈霖难得的没有计较我的称谓,道:“广泉。”
“哦。”
我垂眼,能让沈霖从三百里外赶回京,看来果真如我所料。
“言言——”
沈霖叫我,我闻言抬头,依旧笑:“我听着呢。”
他很认真的看我,少顷重复了刚才的问题:“你怎么样?”
我扯动一下嘴角:“到这个份上,如果我说,没事,还好,是不是过不了关?”
沈霖愣一下,道:“是他让我来的,快进京了,他脱不开身。”
“哦。”
“言言?”
“……”
“你怎么了?”
“……如果是以前,你这样告诉我,我会很开心,可是现在……”心酸一阵阵的涌上来,我咬唇,压不下,“沈霖,我不太好。”
低下头,不懂曾经那么坚强的我如今为何脆弱得这般轻易:“很不好,这一次,我伤得很重。”
沈霖见状有点急:“他也是说你伤得不轻,现在是如何了?给我看一下。”
下意识的躲开他伸出的手,我往后退了一步,看着他情急之下满面担忧的神色,忽然觉得哽咽。
已经独自一人扛了这么久,事已至此,如果是沈霖来帮我分担,会不会可以好过一点。哪怕最终结果依然是放弃,由沈霖来下结论,总比从景熠嘴里说出来,要好得多。
在这个十数年皇权之争就要分出胜负的时候,我甚至不知道景熠会不会犹豫一下。
容成家已经危在悬崖,绝不能出现新的筹码,跟在景熠身边这么久,这个道理我比谁都懂。
有些事,从开始,就注定了结局,我想要抗争一下,却只是加速了它的进程。
千里奔波赶路,那么重的剑伤,中毒和同样毒性不浅的解药,还有卸掉我所有防御的噬魂。
到今天,我的身孕已经两个月,无论从哪边算,都凶多吉少。
“不光是伤,”吸一口气,我道,“沈霖,我有件事要告诉你——”
正此时,外头忽然有了动静,水陌小跑着进来,也不顾不上给沈霖见礼,冲着我道:“小姐,皇上派人传了旨意来。”
我怔一下,看着她身后跟着进来的一个司礼监的内监,点头没说什么。
那内监见沈霖也在有点意外,朝我们恭敬施了礼,对我道:“皇后娘娘,皇上口谕。”
见沈霖闻言很快退开几步,我顿了一下,还是原地跪了,却没开口。
“皇上口谕,”有个样子就是了,并没人会在这种形式上挑我的不是,“皇后身体不适,当悉心休养,凯旋归朝各项庆典均免出席,后宫一应执礼事宜由贵妃代劳。”
宣完了,我起身,依旧无言,那内监陪着笑:“娘娘万安,奴才还要去金禧宫宣旨,这就告退了。”
“嗯。”我总算应了一声,那内监松一口气,忙不迭的退出去。
“小姐——”面对着这样一个明抚暗贬的旨意,水陌一脸惶恐。
我摆摆手:“没事,你先下去。”
打发走了水陌,一边的沈霖同样满面不解,甚至略带指责:“他这是什么意思——”
“他是为我好,”我转身,淡淡的笑一下,“就算没这个话,那些庆典我也不会去,他知道,所以正式的传个旨意过来,免得我身上的罪过太多,不等他筹划完毕,就被人拉出去砍了。”
沈霖又是一愣,很快皱了眉:“你们这是怎么了?”
“你还看不出来么?”我摇头苦笑,“记得我对他说过,将来他需要我消失的时候,我就会乖乖的消失,既然我当初能说出这样的话,真面对这一刻的时候,就怨不得谁。”
“十一年……”情绪上来,我忍不住跟着道,“十一年了,我暖不了他的心,沈霖,我是不是到了该放弃的时候了?”
沈霖直直的盯住我,片刻之后,道:“言言,一年前,如果你说要放弃,我会替你高兴,可是现在——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什么叫该消失的时候?你以为容成耀死定了?他要是死定了可能那样安安稳稳的称病不出?别看一群人围着容成府,不过是又一轮的对峙,你别忘了,那里头住着一个长公主,一个驸马,两任内阁首辅,三朝重臣,没有真凭实据,谁能拿他们怎么样?”
“他赶到广泉的时候,容成耀的兵马还没有离开京城,如果那时从广泉发兵围剿,容成一族罪证如山,薛家也脱不了干系,他完全可以一击即中,可是他没有,他只是露了面,以打草惊蛇的方式来稳住局势,宁肯功亏一篑,也一刻不停的就折返回去,只是为了找你。”
“找我……”我动动嘴角,想起在瓦刺那与世隔绝的十五日,“一刻不停……”
“言言,有些事你不知道,”沈霖神色开始凝重,“你出事之后,他名义上是去迎接北蒙公主,其实是去救你,但那时因着西关宋家和北蒙太子都在向瓦刺施压要人,你带萧漓他们攻破那边王府的过程又实在了得,对方已经察觉了你的身份特别,摆明了想要拖延,以期拿你换取最大的利益。”
“那种形势下,他完全可以等,也只能等,但他同样没有,直接选了对你最好却对他最坏的方式,叫人以大夏朝的名义也去要人,说你是咱们的通缉钦犯,要求瓦刺移交,你知道这对他来说意味着什么。”
“一时间三方都要你这个人,任谁都会坐地起价。”
我呆一呆,想到自己那些日子受到的待遇,原来是有这许多曲折在里面。
忍不住问:“那——我最后值了什么价?”
沈霖犹豫一下,声音很沉:“西南边陲的两座城池。”
刹那呆滞,整个人都僵住。
什么——
战乱中都不曾损失半点的江山国土,为了换回一个我,景熠竟然舍了两座城池。
那可是他眼里比世间一切都重要的天下大局。
怔怔开口:“怎么可能——”
说这句的时候,大概我已经变了色,所以沈霖没有再反驳什么,只道:“替他出面谈判的,就是西关太守,那人虽略显庸碌,倒也精忠,家里世代都是边陲守臣,现在人死了,要善后的,绝不止是一条人命那么简单。”
“接着你又从灵山擅自回宫,你倒是觉得给容成家加了罪名了,可曾想过与他一起回京的还有北蒙公主,两国议和,那公主来的目的并不难猜,所以不管你是因着什么原因,你是皇后,这样的举动在旁人眼里又意味着什么?”
“至于傅鸿雁,我尚不知内情,只知道他把人留下,另有原因。”
“言言,我说这些,并不是要指责你,也许我根本不该说出来,你已经付出了足够多,世人看不见,不代表你的牺牲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