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皇后:袖手天下-第3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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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我并不回头去看,也丝毫没有去帮忙的打算。
景熠气息暂稳,我腾出手来想帮他处理伤口,与唐桀那次不同,沈霖远在天边,我无人可以求助,一手抓了那剑刃,咬咬牙,终是没有□□的勇气,于是只得贴了伤处用力攥紧,以暗夜横向刻了道剑痕,双指夹刃,运力指上猛一翻转,那剑应声而断。
伤处一时有了更多血迹,却已是属于我为怕震动伤口而握紧利刃的手。
那娅看着,张了嘴瞪大眼睛:“你——”
我不理她,解决了长剑之后,我作势要扶景熠起身:“我们走。”
尽管随身预备了一些伤药,但必须有人帮忙,这里也实在不是地方。
景熠的身子骤然僵硬起来,我当然知道他不会同意,也知道这样子丢下所有人离开,陆兆元许能无虞,但那牧那些人必然凶多吉少。
但我真的已经顾不了那么多,我甚至想过,他若再开口打乱好不容易稳下的气息,只为说那些江山大局的话,我会不惜弄晕他,然后抱他走。
哪怕他醒来后会怨我恨我,我也在所不惜。
然而景熠却并没有开口,只是用那只同样满是血迹的手,一把抓了我的手腕。
并不很大的力道,因着那异常坚定的态度,让我突然就清澈的痛起来。
我低头看了一会儿,抬眼看他。
在他脸上的,是一种很无奈很悲伤的表情,墨色的眸子里面,满是温柔。
温柔,和无可异议的坚决。
这种无声坚持忽然就没了意义,我也忽然想到,曾经我对他说过的一句话——
仅仅是因为你担负的那些责任,有一些必须去做的事,但并不意味着你必须孤独。
这个时候我觉得,孤独的其实不是他,是我一直在一厢情愿的做一些看似正确的事情,比如要和他在一起,比如要帮他,比如爱他。
而他要的,从来都不是那些。
眼睛挪开,我看向那娅,声音暗涩:“你……扶好他。”
一直在旁的那娅,尽管不见得明白我与景熠之间的无声拉锯,却也十分清楚我现在带景熠离开的后果,她担心景熠,同样担心她的族人,再糊涂,总也看得出我那断剑一招的实力大大超过他哥哥那些人。
于是此时的那娅忙不迭的点头,小心的扶住景熠,张了张嘴,明智的没有再喊出熠哥哥三个字。
垂眼吸气,我捡了暗夜起身。
看一眼战况,对手着实不少,且大多是朝着那牧等人围攻,俨然除了景熠,那才是他们的目标。
北蒙数人折损过半,余的全都败相尽显,不过是靠着顽强意志勉力支撑,却还在拼死帮着那牧抵挡。
陆兆元那边倒是无忧,看样子已结果了不少人,此时被个看似领头的人和两个帮手缠了个死,一时半刻胜败难分。
不远处,傅鸿雁嘴角带血还偎靠在原地, 背叛大概只是一瞬间的事,我不知道他对于一个自己朝夕跟随了多年的人痛下杀手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也不知道当他看到景熠在生死之间不忘留他一命的时候,又会是怎样的颠覆。
此时的他,既不离开,也不见伸手,恍若无神。
“兆元,”我开口,声音不大,“给我吧。”
陆兆元武功很好,进退都在掌握,闻言急攻几招,抽身后撤几步,回头看我。
那边那领头的见状怔一下,随即一扬手,还在打斗的很快也都停下来,我知道他们要么是觉得胜败已分,不在乎由得我们缓一缓,要么,就是尚未有灭口的命令。
傅鸿雁缓缓的朝我看了一眼,依旧沉默。
我并不理会,只对陆兆元道:“有药么,去帮他处理一下伤口。”
陆兆元稳稳点头,半句多余的话也没有,朝着景熠过去。
我回头,看到那娅紧紧的抱着景熠,低声说着什么,眼泪一颗颗的掉,满面都是担忧关切,景熠微闭了眼,并不答话。
再回身,我话也不说,直接朝那个领头的冲过去,与那日在广阳宫一般,出手便是最厉害的杀招。
那人没料到我的攻势如此急猛,勉强招架之下,企图靠深厚的底子扭转形势,却是始终被我死死压制,无处翻身。
许多强烈翻腾的情感在心里肆虐怒吼,几乎要冲破我的身体,让我在痛极之余,格外清醒,格外狠烈。
一剑穿心,我抽回暗夜,任那人重重倒地。
“倾城逆水,落影。”
随着暗夜上的血滴坠落,我毫无温度的说出自己的身份,目光凛冽:“还有谁想死的?”
作者有话要说:
☆、第十四章 岌岌箭在弦(四)
场面一时静寂,眼睛扫过去,所有人无不惊悸畏缩。
能把陆兆元拖住的绝非常人,看来我猜得不错,倒下的那个不但是他们这些人里领头的,还是最强的那一个。
少顷一个看似有些阅历的站出来抱拳:“既然逆水堂插手此事,我等自然——”
“自然什么?”我淡声打断,“早先你们埋伏在这里的时候,看不见两任逆水堂主都在么?”
“西关宋家,竟会如此眼拙?”说着我扫一眼傅鸿雁,又抬眼看那人,“还是乐得见我们内部出了叛徒,打算趁机得利,那宋老门主就不怕我半夜找上门?”
被我一语道破身份,那人脸上变了色,有些惶急:“此事是我们兄弟私下所为,与门内无关。”
见我冷笑不语,他停一下又道:“事已至此,你想如何?”
“不想如何,”淡淡一笑,我把暗夜在手指上轻巧的转了一个圈,“兵刃都留下,人可以走了。”
话音才落,周围又是一静,这些人没料到能这么轻易过关,全都掩饰不住的如释重负,有了些微的动作,全等着与我说话的那个人发个话,就可以弃了兵刃逃出生天。
而那人却迟迟没有反应,仿佛在犹豫推敲着我此举真假,看着我有些迟疑,不光是他,我知道所有人都在盯着我看,包括那牧,包括一直没有动静的傅鸿雁。
也不理会,我就只毫无波澜的立在原地,淡冷无声。
最先出声的反而是身后的陆兆元,略略惊诧,似乎想要警示于我:“落影——”
“兆元,做你的事——”我头也不回,淡道,“我知道,是宋家。”
如同触动一般,对面那人总算找到了动作的契机,将手中一把长剑丢在面前地上,他身后众人见状纷纷都将兵刃抛了,叮叮当当的落了一地。
见我没有再说话的打算,那些人也不耽搁,向我抱了抱拳,刚要走却见那些遍体鳞伤的北蒙侍卫堵在门口,一个个紧张的如临大敌。
“那牧,”似做无意的挪了几步,我第一次叫了那牧的名字,“把你的人撤回来。”
那牧看着我愣了一下,又朝景熠的方向看一眼,没说什么,挥手示意他的人罢手。
就在那牧的人撤开,那些人转身离开的刹那,我右手一扬,把早扣在手里的一把细小棱锥疾射出去。
不多不少,人人有份,朝的都是背心大穴。
那些人刚松了一口气,绝想不到我会再次发难,大多不及回身就中了招,少数几个敏锐的,也因手无兵刃无从格挡,只能堪堪避开要害,或肩头,或手臂,全无可逃。
我要他们弃掉兵刃,就是为了这个。
人人皆知落影是使剑的,却几乎无人知道我也用暗器,一来是用的极少,二来是,见过的都死了。
那棱锥细小,钉在身上的杀伤力微乎其微,不过上头却煨着见血封喉的剧毒,沾之即死。
眼前的这些个,大多被射中在大穴,一声都未吭就纷纷倒地身亡,三两个转过身来的,眼里的吃惊尚不及转化成愤怒就也气绝。
顾绵绵的毒到底好使,这是她配给我和沈霖这几个人的特殊之物,每人的都独一无二,却俱是致命。我原本还有些抗拒,后来阑珊说,拿着吧,保命的时候不必讲究道义。
只可惜,我此时使出来,却并非是要保命。
这些人也是,我的暗夜露了面,还拿在手里把玩着,怎么可能会放他们活着走,只是一个一个的处理风险太大,我必须确保无虞。
出尔反尔,背后偷袭,我想我是应该扯动嘴角笑一笑的,毕竟那样才符合卑鄙小人的意境。
转过身,我看到那牧瞠目结舌的看着我,尽管他没说出来,我也知道他对我所为的深深不解,他汉话说得那么好,自然懂得中原人的仁义道德。
于是我笑一笑:“现在你知道为什么了。”
我指的是他曾经纠缠于我的那个问题,那牧听了面色一顿,还未开口,之前在郡王府受伤的那个北蒙大汉先出了声:“你明明有能力光明正大的胜了他们,却为何——”
尽管他的后半句被那牧抬手给阻了,我还是扭过头去,冷哼一声:“光明正大?你倒是光明正大的杀掉所有人给我看看,只要放跑了一个去报了信儿,你家主子还能平安进得了西关城吗!”
那大汉脸上憋得瞬间有点发紫,只是碍于那牧不敢再说什么,我别开眼,迎着所有人不敢置信的目光回到景熠身边,低头查看他已经包扎妥当的伤口。
绷带下渗出一片殷红,但到底是让我安心许多,轻声问他:“你怎么样?”
景熠沉默片刻,弯一弯嘴角,目光温和:“没事。”
我握了他的手,笑笑:“那现在可以走了吧。”
一直未曾出声的傅鸿雁此时终于有了反应,有些跌撞的匍匐跪行过来,急道:“不能往西关去,就算没人报信儿,那边也早有埋伏!”
他被我伤得不轻,这一下动得急了,当即一口血呕出来,随即闷咳几声。
我冷冷扫他一眼:“所以呢?你就在这边先下手为强,好把功劳占在自己名下。”
傅鸿雁被我说的浑身一颤,唇上有些抖,少顷低声:“我没想杀他,我只是……我知道说什么都没用……”
“知道就好,他今天说留你一命,只是今天,”叫陆兆元和那些北蒙侍卫出去准备车马,我瞥一眼过去,“下次再让我看见你,就是你的死期!”
“落影!”傅鸿雁知道我是谁,却还是叫了这个名字,断续道,“……你信不信我都没所谓,我这条命早已没有了……可他真的不能回去,你知道京里是什么形势,一旦……他回去,必是大变,不会有人知道是你救了他,到时候,你要面对的是什么?……我没有活路,你又何尝有!”
我知道傅鸿雁在说什么,从进宫那一刻,我就早早看到了自己的结局,这个结局并不会让我害怕,更不会逃避。
只可惜傅鸿雁跟在景熠身边太久了,久到他见我没有反应,又撑着说了下面的话:“落影,你已经……守了那么多年,你得到了什么?只要你现在把他留在这里,养伤也好,拖延也罢,只要几日,一旦大局已定,他就是你的,你一个人的……”
“何去何从……全在你一念间。”
垂眼一顿,我握着景熠的手不可抑制的抖了一下,另一边的那牧那娅都抬眼看我。
景熠却没有什么反应,他握着我的手既没有松一下,也没有紧一紧,只是有些凉。
吸一口气,我抬头看景熠:“还撑得住么?”
他微微点头:“还好。”
傅鸿雁还不死心:“真的……不能往西关去,你带……这么多人,闯不过去的。”
“闯不过去也要闯,”我冷冷一眼瞪过去,“不然怎么对得起你的主子费心埋伏。”
你的主子,方才我对那北蒙大汉说过一次这个字眼,这会儿再说给傅鸿雁,指的自然不是景熠。
傅鸿雁脸色刹那惨白,伤重加上窘迫,再说不上来一个字。
这时景熠歪了歪头,似乎要跟傅鸿雁说什么,却被我刻意上挪了身子挡住视线,无声的告诉他,他若还与傅鸿雁说话,我真的会忍不下去立刻杀人。
景熠略一停,从善如流的放弃了。
陆兆元回来说车马已经准备妥当,我点点头,刚要扶景熠起身,忽然听到屋顶上的细微动静,声音极轻,除了我,大概只有陆兆元察觉到,他当即面色就是一变,执剑就要起身。
我一把抓了他的胳膊阻止,力道很大,却不出声。
陆兆元愣一下,脸色再变,待确认屋顶上的人已然逃走之后,他冲我急道:“你早知道有人?”
我没什么表情:“对手有备而来,放走一个,才好叫他们认为我们一定会往西关去,这样别处的守卫才会弱些。”
“你疯了!”方才我杀了所有人,陆兆元是唯一不见惊讶的那一个,这时却到底忍不住低喝,“你杀了那些人,现在放走这一个,以后要怎么在江湖上立足?”
我低头不语,看着我与景熠交握的手,少顷转头看那牧:“我们往北去,走北蒙边界,再绕道去宁武。”
把景熠安顿在马车上,我守在他身边,那牧那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