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术达人-第2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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篷中坐着一老一少两道士,面色不安,而船头坐着的,正是崇圣真君座下司命道童。
老道士犹豫半晌,还是咬牙道:“正一道早已统一南北道门,我丹宝宗只是不入流的小派,真君何必强求我宗道统,何不能放我宗一条生路。”
“废话啰嗦,我正一教上应天命,册封一切牛鬼蛇神,顺昌逆亡,若非我来请,来的便是朝廷的大军,莫要敬酒不吃吃罚酒。”
老道士给了道童一个眼色,二人同时一抖衣袖,打出十枚金丸,梨花盖雨般砸向司命道童。
“笑话!”
金丹上符纹精妙,却在半空像是撞在人影上,青烟溢出,影现两道人影,持戈拿斧,往二人身上劈去!
就在这时,船底水花炸裂,一道黑影宛如千军万马,马鸣兵响,一步踏出,另一步便落在道童身侧,掌如雷鸣,拍向对方脑门。
“寻龙社叛逆!”
司命面色大变,关键时刻,一身道袍涨大如球,金丝玉线炸裂,符篆烧开,却挡住了这一击。
同一时间,司命的手上,多了一卷轴,“阎罗摩社!”
话音一落,卷轴大开,一位魔神虚影,头分男女,青面红牙,男相丑恶,女相貌美。
黑衣人面色微变,此獠一出,江水变黑,节节高涨,无数冤魂厉魄扒拉着水面爬出来,身体深处更有一种扯裂勾引感。
“走!”
黑衣人明白过来,这是一场埋伏。
阎罗,又称阎魔王,地狱之王,是东岳帝君的下属,划分十道,治理地狱,但事实上,阎罗是佛经的说法。
阎罗梵文叫‘阎罗摩社’,实为双王之意,兄妹二人都做了地狱王,兄治男事,妹治女事,司生死罪福之业,主守地狱事宜。
信仰可以驳杂,可以多重面孔,但是一旦封神,必须还其本来面目,钟馗如是,阎罗也如是。
黄河与大运河这两条大水脉中,从隋朝开始,就积累了几十万漕运民夫的冤魂厉魄,一旦王朝颓弱,甚至能吞噬大龙。
而阎罗在此,便能调集河底鬼物。
一个人做鱼饵,
无穷鬼物埋伏。
一番激烈交战后,司命道童毫发无伤,老道士惨死当场,黑衣人和道统不翼而飞,船上洒满鲜血。
“叛逆,找死!”
……
李达可没想到,在他几十里外,发生过这么一场剧烈战斗,他正坐在二楼房里,昏昏欲睡。
账房黄修改了账目,并指定要郭哥今夜审批。
而领导不回来,他这个做小秘的,自然不能离开。
终于,脚步声响起。
李达精神一振。
可惜来的不是郭哥,而是四大金刚的另一位,断指刘。
他似乎刚从水岸上趟过来,脚还湿着,指着几个下属将大箱子放到隔壁房间,见到李达,点了点头。
“刘、刘大哥?”
断指刘转过头,露出雨打风吹的沧桑面孔。
“江里冷吗?”
“……还行。”
断指刘转过身子,背上,一道潮湿、干瘦、脊椎鼓起的人影,紧紧抱着对方。
人影转过头,露出掉了一半的牙齿,浮肿的面孔,憨厚的笑着,还有,
被鱼钩钩出来的眼珠,
转来转去。
第二十七章 大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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断指刘撞鬼了,
水鬼,
生前是纤夫。全本小说网;HTTPS://щww。m;
纤夫就是拉船的,常年累月,脊椎骨会病变畸形,鼓起如锅,很恶心。
毫无疑问,这是死在运河里的鬼魂,老神棍活还没拉到,自己倒是先撞鬼了。
李达深深看了这水鬼一眼,然后,笑了笑。
有怨报怨,有仇报仇,这就是鬼怪的意义。
挺好。
最重要的是,他和对方不熟。
郭哥风尘仆仆的在凌晨赶回来,李达敏锐的注意到,对方裤脚有血印子。
李达将嘴边的话收了回来。
他的老师说过,每一个妄图打听boss秘密的会计,最后的归宿都是监狱。
知道越多,倒霉事就越多。
他很懂逼数。
……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李达今天放假,确切的说,码头没有固定的工作时间,有活就干,没活就歇,他正好歇息。
透过窗户,居高临下,正好可以看见郭老大陪着一个青衫老头在闲逛,态度放的十分低。
李达有些好奇,就算是四大金刚,在郭老大面前都服服帖帖,整个码头谁能给他脸色。
“李哥,来了几条外地漕船,黄账房不在,刘哥让你去陪他点一下数。”
“哦。”
漕帮,其实不能算是帮会,而是一个大型漕运组织,半官方半私人,各地有各地的管事,龙蛇混杂,外地粮船入本地,要有个交接仪式。
按照李达的理解,是收保护费。
上了小舟,李达跟在几个码头打手后面,划了没多久,就看到自家漕船,三层楼高,很威风。
在船上李达看见了断指刘,已经初夏,居然裹着棉袍子,满脸苍白,咳嗽声止不住。
严格来说,只有妖是吞**气壮大己身,鬼是不吸阳气的,它只会将你的生命迹象化去,就像冰块降温。
等人数到齐后,断指刘招呼一声,风帆扯开,翻撸起动,船只越划越快。
李达明显感受到今日氛围不同,码头上二十多个打仔来了大半,一个个面色严肃,腰上鼓鼓的,偶尔露出一截刀脚短柄。
我去,这是搞啥,江湖大火并吗?
李达嘴角抽搐,总感觉自己不该来的。
“没事,到时候你就点你的账,其它的不要管,不要怕,不会死人的,”断指刘拍拍李达肩部,安慰道。
喂喂,你这样我会更担心啊!
来的是三艘粮船,交换旗号标志和旗语后,李达便被人领到船舱里盘货,不一会儿功夫,外面便传来激烈的吵闹声。
“扬州龙王早就下狱了,你们算是哪门子的漕帮人,十抽一,你当你是谁!”
“规矩就是规矩,你跟我说没有用,新爷肯定会选出来,在这之前,拜码头的水费不能少一毫!”
争吵声越发激烈。
看守李达的几个壮汉越发面色不善,李达额头上滑过一丝汗珠,转过头,挤出一丝笑容道:“别冲动,要不我唱首歌给你们听听?”
歌还没唱起来,外面就‘乒乒乓乓’一通乱响。
大概是知道李达只是‘文职’,这些人只是看住他,并没有开揍。
大约过了一炷香后,李达被叫了出去,一身腱子肉,面色更加苍白的断指刘沉声道:“货盘好了?”
李达点头,将清单递了过去,清单有两张纸,一张是正宗的粮货,另一张则是私货。
在断指刘查看清单的过程中,李达趁机扫了眼甲板。
双方人马至少有大半是鼻青脸肿的,甲板上零星的血迹,有三人手臂不正常的扭曲着。
好歹没动刀子。
对面主事人满脸鲜血,胸口起伏幅度很大,喘着粗气,两只眼睛凶狠的盯着断指刘。
“看好了,红疤鬼,就这张脸,只要这张脸还在扬州,该交的钱就不能少一厘银子,”断指刘很嚣张的走到了对方面前,戳了戳对方胎记,又指了指自己,两眼像是要吃人,直盯的对方转过头去。
“下船,去码头卸货!”
“你什么时候练出营伍技的钢折手劲,扬州城三家武馆中,没一家是教这个的!”
断指刘一步跳到自家船栏上,头也不回道:“你只要知道,打你是足够的!”
李达最后看到船栏上,一道深深的拳印。
……
断指刘似乎早就料到会有这么一场打斗,备足了伤药,还准备一个接骨郎中,见李达有些魂不守舍,断指刘挤出一丝笑容:“别怕,在码头做事,这些事是避免不了的。”
李达忍不住好奇,道:“刘哥你的拳术很高吗?”
断指刘道:“论拳脚,比武馆馆主低一层,论械斗,比那三个要强。”
“我也想学拳,”李达由衷道。
“为啥?”
“怕被揍。”
“哈哈哈哈哈——”
李达一时间发现,这个面相苍老的江湖混混,也不是那么难相处。
回到码头,李达上到货仓二楼,听到门内有脚步声,便以为郭老大回来了,推门道:“郭大哥,正好有几笔账,我跟你看一下——”
门内并不是男人,反而是一个女人。
女人约二十五六,上身对襟小衣,下身素青长裙,露出一小半截白腿,有点像是民国女人的旗袍,只是更复古,更讲究。
李达一直人为,东方女人跟西方女人比胸围臀围,是以下马对上马,东方女人最美的地方,是不肥不瘦,欲拒还迎的妩媚气质。
对方是个不正经的女人,
李达做出了判断。
“你是刘小兄弟吧,我是老郭的浑家,你叫我一声良嫂。”
“良嫂好。”李达老老实实道。
原来是不正经的大嫂。
好吃不过饺子,好玩不过——
咳咳!
并不是李达心思龌龊,而是按照正常历史,这应该是清前期,固然汉人王朝不会像清人那么变态,但封建礼教也不会让女人穿的这么‘暴露’。
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李达有些尴尬,眼光没处望。
看脸,不合适。
看脚,更不合适。
女人倒是没半点不自在,反倒是饶有兴致的打量着他,眼角眉梢有一种熟妇风情。
讲真,如果是现代,他早就用眼神给对方打码了。
但这是古代。
他怕被郭老大沉江。
好在大门很快被推开,郭老大走了进来,亲热的对李达道:“李兄弟,这么快就回来啦,查的怎么样。”
李达赶紧将事情报告一遍,还有前几天的码头流水。
“慢慢说,你大嫂正好熬了鸡汤看我,你也来一碗。”
汤汁金黄透亮,似乎还加了人参,浓厚稠郁,十分好喝。
良嫂很热情,而郭哥却似乎没有这份闲心,不断翻着账本,要么就跟李达交流账目。
半晌后,见郭哥实在是忙,良嫂便依依不舍的收拾碗筷,跟二人告辞。
“刘小兄弟,有空去大嫂家里玩,”良嫂妖娆的迈着步伐,路过李达,五根纤纤玉指落在他肩上一搭,温柔一笑,走了。
“咳、咳咳。”
喂喂!郭哥你看到了吧,真不是我勾引大嫂的,是大嫂勾我的,我是良民!
“嗯,有空可以去你大嫂那里玩玩,”郭哥眨眨眼,暧昧道。
“噗——”李达一口老鸡汤喷了出来。
“哦,你还不知道你大嫂干啥的。”
不,只要干的对象不是我,我都可以接受。
“扬州城最大的销金窟醉人馆听过吗?”
“你大嫂开的。”
李达嘴角抽搐,果然是不正经的大嫂,原来是开妓院的。
老鸨么。
“郭哥,我要请一天假,”李达想了想,下定了决心。
第二十八章 凶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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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达请假自然不是去找良嫂玩,虽然他很想,但这不是理由。全本小说网;HTTPS://。m;
真正的原因,是要去看房子,确切的说,给别人看房子。
老神棍在扬州浪荡了近十天,总算接了一笔大单子。
扬州城东里弄巷子三牌楼,是当年的杜家大宅子,杜家家主杜春楼,当年金陵城户部尚书,杜家一门三代,代代为官,官运昌隆,声望极高。
然后,突然一夜之间,满门被害!
老神棍指着蒙上一层灰的无字门牌,道:“原来这里,是先帝提的笔。”
李达环顾左右,发现这里果然是富人区,一溜水的高级府邸,座座跟小型园林似的,只不过越靠近杜府,人烟就越稀少,就连路人似乎都避着走。
“当初杜家全家被杀,老老少少,上百条人命啊,说没那就没了,当时的哭声,骇的半城的人睡不着觉,都梦到杜家老少在喊冤。”
“你咋知道的?”李达反问。
“听说的,听人说的,”老神棍讪笑道。
老神棍掏出了大门钥匙,打开后一个闪现,躲在李达身后。
在他的忽悠下,那苏州富商已盘下这处园子,自己这次来,就是来验货的。
“对了,你跟那商人谈的多少价?”李达问,有多少价,出多少力,这是他的原则。
“二两…不,二十两,”老神棍精神恍惚道。
李达先吸了口冷气,又怀疑道:“老道,我怎么觉的你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