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终浩劫-第9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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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埋骨大将军”华摧桀桀笑着,“正道死了个孟老道,来了个更厉害的,一换一,真是不亏啊。”
以血洗礼,以泪苏醒。
众人眼中,那个男人如同觉醒的狂龙,此时则是挥出了醒来的第一刀。
惊天一刀!
神枪堂抢兵死伤早已大半,而满身是伤的张西任则是肃然起敬,心中不知为何,感到有些堵塞,又有些燃烧。
而风长起则是死死盯着这一刀,瞳孔瞪大。
莫谢罗本来还在声嘶力竭的喊着,只是这一刻,也停了下来,他如石雕般看着那男人出刀,那一刀,如神明屈指。
“杀了他!!”他看着被武当弟子护住的老者尸身,咆哮道:“师叔,杀了他啊!”
“师叔!!”
“小师祖!”
“夏大侠!杀了他!”
蓄须男人身子沉静,他的影子已经穿过了怪物的身躯,而后者根本没有反应,他握着的雪焚根本没能进行任何格挡。
面对这一刀,他似乎就是个才蹒跚学步的孩子。
嗖!
灰影顿时折回,如电般返回夏极体内。
而就在此刻,那怪物竟然猛然投出了手中的雪焚,似是洞察了这男人此刻无法动弹的特性,而欲将他一起拖入地狱。
影子刚入身,那雪焚便已经化成一道凶厉的银盘,撕裂空间,至了眼前。
蓄须男子眼中恢复清明,看着破空而来的刀,本能抬刀格挡。
轰!
躯体如受万马拉车轰击,而整个人倒飞出去,他面色白了白,屈膝,以长刀支撑着身体。
近乎在同一时刻,那怪物也轰然倒下了。
大雨倾盆。
“赢。。。赢了?”莫谢罗直至此刻还不敢置信。
但那怪物却实实在在的倒了地。
然而,下一刻,雪焚突然开始消融,如同什么炸裂开来,无数红色血流从刀身里淌出,如数十万条细蛇,急速爬入那怪物体内。
每条细蛇都有着痛苦的人脸,这些也许都是刀下亡魂,被短暂的困在其中。
嗖嗖嗖!
细蛇入了那怪物体内。
只是刹那,怪物的生机就在快速复苏。
没人能阻挡。
蓦然,倒地的怪物突然弹起,凌空扑向那远处的跪地男子。
他显然意识到,如果不杀了这个人,自己再也没有第二条命了。
虽然依然对这个人存在着莫名的恐惧,但是再恐惧也比不上死亡。
异变陡生,根本没人能察觉。
夏极身子动了动,但似乎无法起身,那一刀仿佛已经耗尽了他全部的力气,而之后的勉强隔挡又使得他重伤难愈。
他垂着头,暴雨淋湿头发,从脸颊落下,随着喘息身体如波涛般起伏着。
而手指动了动,妄图去再抓紧刀柄,而格挡。
可凡人之躯,哪能比上妖邪的怪物。
但,他的身后,不知何时出现了一道红影。
拖着极长、极美、极艳的留仙裙,在如夜的雨幕里飞来。
雪白的浅浅素手,携带着滚滚寒潮,从远处而来,气流奔袭,如极冰之渊的风起风落。
那道身影凌空而飞,而对着同样扑来的怪物。
苍白脸颊不复血色,只是她依然双指并起,无梦一指,并蒂而生,用以保命的残存太阴真气从指尖扑出。
夏极耳侧响起幽幽的声音。
“你欠我的,我要你永远永远都还不了。”那声音带着凄楚,带着决然,还有一些似是忆起甜蜜的笑。
她双指点出,拦在了这男人面前,一如当年在襄阳,他拦在她身前。
忆当年,少年忧郁,少女多情。
春花秋月,小楼春风。
酒醉常酣眠,醒来在柳下,而睁眼闭眼都是你的那些时光。
轰!
双指太阴对上那怪物黑雾升腾的拳头。
梦碎了。
美梦醒了。
任清影倒飞出去,如断线的风筝,在孤独的穹苍里低飞着,又似蝴蝶在雨天沾湿翅膀,而被狂风吹飞、吹远。
春天过去了,盛夏也会过去,待到秋日凋零,便是如此刻雨流狂落,而诸般繁华,皆是被雨打风吹去。
任清影经历过繁华,而现在却到了快谢幕的时刻了。
她只觉五脏六腑都已疼痛的麻木,身体已经完全失去了控制,仿佛就只剩下个孤单的魂儿,等着被无常钩走,只剩下心。。。还有些痛,有些冷。
但预想的坠地,却没有发生。
她感到自己被拥入了温暖的环抱里。
好暖。。。
怎么像在被窝里。
是地狱吗?
我这样满手血腥的女人,只会去地狱。。。
只是地狱也这么暖吗?
她睁不开眼了,太累了。。。
而此刻,失去了雪焚的怪物再次扑来,如带着死亡的流星,从天而降。
众人眼里,却见那男人抱着任清影。
这新时代的传奇、玉虚宫的宫主,或许之后便会接任武当掌教,作为正道首领的男人,安静的抱着那个妖女。
可是此时,没有人联想到正邪,没有人去用“正邪势不两立”这样话去呵责他们,却限制他们。
而年龄小些的少女,忍不住哭了起来。
即便是伤痕累累的群侠,也是唏嘘不已。
造化弄人。
但,若是死在一起,葬在一起,倒也算是在“地愿为连理枝”了吧?
没有人觉得他们还能活下来。
近百万大军杀不死这怪物,集魔门正道的各路英豪杀不死这怪物,即便旧时代的龙藏洲第一人孟哀晚,也死在了这怪物手上,魔门的传奇,主宰邪道数十载的任清影也已奄奄一息。
夏极果然不愧是新时代的传奇,凭借惊天一刀,便杀死了这怪物一次。
可是这怪物却借着雪焚之中的怨魂,再次重生。
这一次,却是无论谁也无法再次降服它了。
而一旦这两人死了,接下来便轮到他们了。
数十万人的目光里。
夏极垂着头,左手揽着不知生死的佳人,右手却是握紧了刀,雨落如泪,一遍遍冲刷着他的脸庞。
“没事了。”他俯下身子,温柔地在怀里佳人耳边轻声说。
135。醉蛾扑火
万众瞩目里,他扬起了手,抬起了刀。
刀在偌大的雨里,如孤影,寂寞的对向了毁天灭地的怪物。
没有破空,没有呼啸。
就如在灭世前夕,依然捧着日记,在回思过往流年的静。
静静静静静静!
连雷声,风声,雨声,惊呼声,都全部静了下来。
因为无法忽视,所以再浩大的战场,再多的人,都能感到那把刀的安静,因为再多的喧嚣都被带动着静了下来。
就如那用刀之人,此时心里静到极致的温柔。
怪物如死星般,包裹着沸腾黑气,缠绕着滚滚浓烟,从天而落,雷光里,崔嵬如噩梦里爬出的魔。
狂雨,大风,天雷霆,而蛇电四落,魔影已临!
“没事了。。。”他露出温柔的可以融化人心的神色,凑到怀里的她耳侧安慰。
任清影感到耳边热气,唇角动了动,也露出了笑。
生也好,死也好。
终究能在你怀里了,真好。
女人因爱而盲目,却也可以不顾一切,而不悔。
任清影不悔。
而此时,静刀已对上了死星。
普普通通,平平凡凡,没有什么灿烂,没有什么气势,就像在天倾之时做出的无力挣扎。
夏极俯下身子更紧的拥她入怀,同时左手适时的捂住了她的耳朵,似乎怕刀声惊动她,似乎怕这些杀气加剧她的伤。
远处众人惊呼起来,他们眼中现出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一幕。
一柄孤刀,竟然挡住了那近乎无敌的怪物!
一柄孤刀,竟然力挽狂澜于大厦将倾之迹!
即便是怪物也呆住了,它不相信,所以更为疯狂地向那男人冲击而去,威势极其凶猛,空间撕裂,呼啸如雷,排山倒海,身影在电光里灼灼如猛鬼,恐怖至极。
但他再次被那孤刀挡住了。
那男人甚至从头到尾没看他一眼,而是如浓情蜜意里的少年,怀抱着少女,在窃窃私语着那些不如第三人耳的甜言蜜语。
而任清影则是时不时的笑两声,然后害羞的将头埋入他怀里。
气氛如此甜蜜,美好。
但那男人的右臂的刀,却是天下最强的盾。
无论怪物怎么冲击,那少年只是简简单单的出刀。
他周身盘旋着根本无人能参悟的玄妙气息,不知何时生,又不知何时灭。
他低着头,并不看他的对手。
似乎他怀里抱着的女人是全天下最珍贵的宝物,是天下也换不了的宝物。
所以,他一刻也移不开目光。
这是世间最极致的温柔。
而他右手握着的,却是世间最极致的刀。
这普天之下,再无什么,可以攻破他的刀。
攻不破。
自然也伤不了他。
众人呆滞的看着这一切,似乎那坐在地上的男子已经不是个人,而是个人形怪物,只有怪物才能匹敌怪物。
而魔道众人心里更是无语,同时心中警惕,若是今日能活着出去,绝对绝对不去惹这个怪物。。。
他虽然才二十左右,但是却已天下无双。
或者。。。到了这地步,他根本不需用年龄去判断了。
莫谢罗,武当众人惊得不知说什么好。
连欢喜都被惊讶压制了下去。
师父焚烧精血,才能与那怪物勉强匹敌。。。而小师叔,先是一刀斩了怪物一条命,然后又是端坐地上,只是出刀,便挡下他所有的攻击。
这。。。
这还是人吗?
难道说悟性、天赋,可以起到这么大的作用?
和这个男人一比,他们的悟性简直连狗的不如。
真是,千年难得一见的绝世奇才。
而且还很温柔。
不少女弟子,不论正邪,都在心里默默加了句。
怀里。
任清影的嘴唇突然动了动,“有。。。有酒吗?”
夏极一愣,他没有说什么“你受伤了喝酒不好”“这里哪有酒”“我还在和这怪物对战”这一类的话,而是低头附耳,凑到她耳边温和道:“我去拿。”
他轻轻的将左臂放下,将气息越来越虚弱的绝世佳人平放在了地上,然后缓缓起身。
虽然他身前还有无敌的怪物,但他视而不见。
轰然一声,那低伏隐藏的玄妙气息似被引燃!
每瞬,每秒,每刻,他身上的气势都在迅速攀升,疯狂攀升!
每次攀升,近乎别人一生的努力。
而他终于直起了身。
轰然一声。
明明密布彤云,大雨倾盆的天,竟然仿佛停住了。
一道细不过指粗的光芒落了下来,落在了地面佳人花了的脸上。
呲呲呲。。。
似是火焰焚烧的声音。
下一刻,那指粗的光芒开始扩散,刺破一切阴霾一切邪恶,很快,那光芒变成了光柱。
一道,两道,三道。。。
无数道从天而降。
黑云终究再无法抵挡,天地放晴,一片光明。
天下万兵,齐声尖鸣。
那男人静静的抬起了刀,指向已经露出恐惧的怪物。
数十万人战场上,他落寞的走在无穷无尽的光焰之中,走过,刀悄无声息的划过,而那怪物颈部出现一道无法愈合的血痕。
无数黑烟,红气从之间想要逃出,但刚刚触碰到光焰,便发出“呲呲”的烧焦声。
瞬间,那怪物倒地,化作一团黑烟,成了光焰的祭品。
“浩然正气。。。”
“无双刀意。。。”
“天地异象。。。”
他已经是真正的天下第一,并且是新时代再无人可以超越的传奇,他落寞的身子如风般快速奔行着。
很快,跑到了最近的一处。
“有酒吗?”他问道。
而那人发着呆,显然没想到这绝世武神,此时此刻会问出这等问题。
“有酒吗?”那男人疯狂的跑着,焦急的问着每个人。
“有酒吗?”
“有吗?”
“请问你们,谁有酒?”
他跑着,问着。
人群里终于有一人道:“我有!”
一个酒葫芦被高高扔出,夏极一把接住。
那人却又迟疑道:“这酒不过寻常酒水。。。夏师若是要喝,我们在场的兄弟,谁都愿意请你去这天下最好的酒楼大醉一场。”
他原来只是怕寻常的酒水,玷污了这大英雄的口。
而他说的话,无论正邪盗寇,竟然无人反对。
若是真能请他喝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