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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4章

满城春-第8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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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是上位者惯用的法子。若圣上当真去了,太子难道真要颠覆圣上往昔旧旨,背上不孝之名?”
柳雁听后,已觉前景又黯淡起来,“所以……太子登基后,非但不会恢复女官制,甚至会打压得更厉害么?”
“对。”
“那薛洞主你回来做什么?”柳雁只觉他可恨,要知道,听见他要回来,女班无一人不觉有了盼头,可如今他却说阻力会更大,那只怕女班的姐姐们,又要过得无望了。
薛院士目光迥然,缓声,“为了不让皇权杀天下,为了不以学术杀天下。”
柳雁愣了愣,终于明白他回京的用意。再说不出……半句指责。

☆、第81章 寒冬雪(一)

第八十一章寒冬雪(一)
离过年还有两天,老太太早上没见到四儿媳,问道,“青青她还没气够呀?老四,你得去接她回来,这都要过年了。”
众人诧异老太太竟然清醒了,一会又听她说道,“孩子都生了五个了,还有什么别扭可闹的。”
这一说,才知又是记忆错乱了。
众人请安后出来,柳定义便对柳定泽说道,“二哥知道不该插手你房里的事,只是母亲都那样说了,将弟妹接回家吧。”
柳定泽默然稍许,才应了声。又回头说道,“雁雁也跟四叔去吧,你四婶向来跟你好脾气。”
柳雁说道,“嗯,跟四叔去。只是四叔,婶婶对你也一向好脾气的。”
殷氏也道,“可不就是,就没见你们两人谁跟谁大声说过话,以前不吵,怎么现在却闹别扭了。”
柳定康也说道,“四弟,你是男子,对媳妇吃点亏没什么。更何况弟妹她就要生孩子,你还舍得让她在那住着。岳母和你那大舅子也会担心吧。”
之前老太太没出声,众人也不敢说,现在老太太开口了,又有柳定义领头,便都搭腔。柳定泽神思游离,并不在意他们你一言我一语。说到将要产子的妻子,这才令他担心。稳婆早就说了,方青底子薄,生笑笑时已元气大伤。他本不打算再要孩子,可喝凉药也伤身,方青也不愿。更何况这次可能有两个,更让他心惊。
想来想去,还是去了方家。
方家如今已不住在韩氏本来住的农院中,为了方便,一家都住在药铺里。药铺门面不大不小,共有五间房,有一个院子。柳定泽一直觉得这儿地处繁华很是吵闹,如今还是清晨,也很喧闹,门庭若市。
方白在里头没先看见他,阿萱瞧见马车眼熟,等看了来人,心下暗喜,唤了方白,一同出去接他。
柳定泽进了店里,没有看见韩氏,问道,“娘呢?”
阿萱说道,“刚用过早饭,娘在里头洗碗。”知他来的用意,又道,“笑笑吵着要买糖人,青青带她去买了。”
方白说道,“就在铺子出门左拐不远处。”
柳定泽也不是个喜欢故作寒暄之人,同他们告辞,就直接去找方青了。早市人并不少,见行人越发的多,他便越是不安。柳雁跟在一旁已能感觉得出,四叔心底还是担心四婶的,并不是真要生她的气。指不定今日祖母那样说,正好给了四叔台阶下。
柳定泽很快就瞧见了方青,那大肚子在人群中实在是太显眼。无论何时看去,都觉妻子神情淡然,像隐于市的大隐,甚少有喜怒哀乐。想到那日她哭求自己改过的神色,着实让他怀疑,自己可是真的做错了。
柳笑笑正等着自己的兔子糖人,趴在捏糖的木箱子上看得明眸未动。好一会才抬头说道,“娘,爹爹他最喜欢吃糖人了,我们买两个好不好?”
方青知道女儿挂念她父亲了,只是怕自己生气,不敢道明,这分明是在说——买了两个,一个送回去给爹爹。她淡声道,“笑笑吃就好。”
柳笑笑一计不成,满眸失落,她真的很想回去。可一提起这事娘的脸色就变,等她闹了,又自己躲房里哭。夜里和姥姥一块睡,姥姥就跟她说她娘小时候的事,如何被人欺负,养成了那样淡漠的性子,让她不要惹娘亲生气,要乖乖的。
所以哪怕是很想很想父亲,她还是不敢直说,也不敢再闹。
娘生她时受了很多苦,如今不能再惹娘生气了。
柳雁见柳四叔定步不前,只是往那边看着,看了半晌,等看见笑笑接过糖人,忽然就见四叔转身走了。她好不诧异,跟上前问道,“四叔,你不接四婶回家了么?”
柳定泽说道,“嗯。”
“为什么不接了?”
柳定泽没有答话,他突然惧怕上前,无由来的惧怕。
柳雁再叫不住他,柳定泽已快步离开,进了人群中。
方青下意识往一侧看去,只见人潮汹涌,并没看见认识的人,更没有她在等的那个人。可方才分明感觉到了……
柳雁一路追着四叔,回了方家说不在,回到家里,进门就问管家,管家也说不在,简直要急死她。管嬷嬷见她跑得额上有汗,安慰道,“四爷不是往日那会走丢的四爷,况且还有常六跟着,姑娘不必担心。”
担心也没用,柳雁真不知谁才是做长辈的,四叔真不让人省心呀。
正感慨着,身后忽然传来急促的马蹄声,她转身看去,只是瞧见马车,已经知道里头坐着的是谁。她顿步看着那从车上下来的,倒让一旁的管嬷嬷心中疑惑,怎么这回姑娘见着桉郡主这样平静了。
桉郡主从车上急急下来,柳雁已经走下石阶。正面对上,桉郡主已说道,“薛院士被关进天牢了。”
柳雁神色微怔,木然答道,“嗯,我知道。”
桉郡主诧异,“你怎会知道?我刚从宫里听了消息就赶过来了。”
“猜的。”柳雁深吸一气,冷冷寒风入了肺中,刺得浑身冰凉。从那天薛院士说不让学术杀天下,不让皇权杀天下时,她就知道薛院士这次回来,绝非仅仅是回来而已。
以死明志,以最决绝的方法来完成心愿。
桉郡主不知她是怎么猜到的,任谁都没有想到,闻名众国,在大殷颇有名望,可以号召天下士子的人竟被圣上以大不敬的罪名关进大牢。若天下士子联名上奏,对大殷绝无好处。
柳雁已走到她近处,说道,“陪我去喝杯酒吧。”
管嬷嬷动了动唇,到底还是没说话,姑娘今日……很不对劲。
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
柳雁还记得当初和薛院士初次相见时,他问自己可知道书院学规,又问为何会有此学规。她道明书院的学规是“不许议论朝政,裁量人物”,薛院士却没有继续,转而问了其他的事。那时薛院士想告诉她的,实则是让她自己去理解为何要立此学规。
可过了这么多年,她才恍然当初。
温酒入腹内,入春日暖阳,窗外却还在呼啸着寒风。
“太后临终懿旨,让宣平侯辅佐圣上,谁想圣上却在太后仙逝后,立刻罢黜女官制。”
“大殷国连年征战,成年男子锐减,女子若能为官,定是大殷之福。”
“圣上逆天下而行,违背太后懿旨,为天下人所不耻。太子贤德通事理,也如草民一般,愿遵太后懿旨。”
“……”
桉郡主将薛院士在大殿激辩的话转述给柳雁,只是她人在后宫陪皇后,知道的并不多,听太监传达了几句,记在了心底,想着要跟柳雁说。
柳雁一字一句听完,一壶酒也不知不觉喝完了。桉郡主蹙眉说道,“我当真不知为何圣上已无多长时日,薛院士却偏要这个时候来说,等太子登基,再请上奏岂非很好?”
“他就是听闻圣上病重,所以才回京。”柳雁又拿起刚温好的另一壶酒,倒满杯中,“太子虽然是太子,但圣上年事已高,膝下皇子皇孙众多,对皇位虎视眈眈者并不少。所以早前太子曾让我转告薛院士,让他助他一臂之力。而今,薛院士就是借太子这东风,来恢复女官制。”
桉郡主不解。
柳雁又道,“太子需要薛院士的名望为他巩固皇位,薛院士也知晓这点,所以才在如今上奏圣上。他也知道圣上定不会同意,冒着大不敬的罪名,被投入大牢,甚至是处死,都在他的计算之内。这几年来,薛院士游走各国,在大殷也收了数千弟子,结交天下名士。等圣上驾崩后,太子登基,再顺势恢复女官制,定能得到天下士子的认同。之前太子虚情假意说恢复女官制,想让薛院士为他巩固皇权,可如今薛院士将事情摊开了说,他却不得不将口头承诺实现。否则日后将失信于天下,皇位更是不稳。”
桉郡主没想到薛院士竟是打的这个主意,半晌没有回神,许久才道,“圣上那样坚决要废黜女官制,知道太子会将其恢复,只怕会将太子换成其他皇子吧?皇后所出,可个个都是贤才。”
柳雁笑了笑,冷冷拂面,“他不会。薛院士算准他不会,我也料定他不会。圣上年迈病危,没有力气再弄这些。他可以让人留下圣旨留位于谁,但他没有办法保证大殷不会因此内乱。所以为了他一世操劳的大殷安享繁盛,他就不允许出现诸王争位导致的战乱。大殷国的繁荣,他舍不得毁了。”
转眼已是入腹两壶酒,她打了个酒嗝,眼已有些湿润。
桉郡主这才反应过来,将她手里的酒瓶子拿走,竟又空了。她默然稍许,缓声,“薛院士何以做到这种地步……”
“他是为了大殷,为了大殷日后更加昌盛。”柳雁已拿了新酒瓶,目光灼灼,看着那正烫酒的小火炉,嗓中似含了血,“他看的,比圣上、比太子、比那些迂腐的大臣更远!”
每一次朝廷的改变,都是一个艰难的过程。
一如当年她们女班的姑娘们,讨论历朝历代的变法。谈及变法,便要提到流血二字。
流血断头,不足惜。
柳雁只觉酒已无法消愁,缓缓抬眼看着桉郡主,字字道,“我无法进天牢……”
桉郡主稍有迟疑,衡量之下,说道,“我帮你进去。”
柳雁低声,“多谢……”
生平第一次听见她跟自己说谢字,桉郡主有些恍惚,连柳雁都不再趾高气扬,转而求她了,那薛院士,在她心中的分量果真不简单。
她默默想,若是当年她也去万卷书院,兴许会遇见许多不一样的人。
所幸,她碰见了柳雁,柳雁如诸葛,她如周瑜。这么多年,好似也习惯了。

☆、第82章 寒冬雪(二)

第八十二章寒冬雪(二)
天牢里的犯人,由圣上亲自下旨关押,因此被关进这里的人,多数是无法活着出来的。
柳雁走在这阴暗之地,没有听见任何哀嚎苦吟,却莫名觉得冷得像进了冰窖,这种冷怕是一辈子都不会忘的。
到了大牢尽头,她终于看见薛院士。
因有铁窗,有光照入内,仍可见他的面庞。一夜未刮胡,已冒了青尖,在这牢中看得更是孤清悲凉。此时他盘腿坐着,闭目沉思,似能散去周遭寒冷,宁静安和。若去了这铁笼,不过是在一个安详之地静思罢了。
可因这是天牢,更让柳雁觉得寂寥,她蹲下身,叫了一句“先生”,里头的人微微一震,偏头看来。
薛院士见了那斗篷裹得严实的人,并看不见脸,可已听出声音来,“你私进天牢,若让人发现了如何是好?”
柳雁取下帽子,说道,“学生能进来,先生也不必担心学生要怎么出去。”
薛院士见她还是一如往常,傲气满满,锋芒颇利,已是笑笑,“对,我为何要担心你这个。”
柳雁拿出一个精巧的食盒,里头都是些小菜,最后从怀中拿了瓶酒出来。薛院士坐于铁栏前,先将酒拿了进来,说道,“天牢里管饱,却不管酒,这酒当真拿得好。”
“先生。”柳雁等他喝下一口酒,才开口,“以往我不懂您为何要跟我提书院那早已改过的学规,如今我明白了。若朝廷不可让人议论,不得裁量权贵,众口紧闭,那国将不进。不进则退,您所做的,都是为了大殷。可皇族负您……”
薛院士说道,“无可说大殷负我,我为大殷所做的,从来也不是想让它给予我权力富贵。”
柳雁点头,鼻子酸涩,“学生幼时曾历经生死,差点丢了性命,那时开始,就忌惮死去。甚至在当年女班众姐姐谈及变法时,我也无法理解为何有人会为了国之利益而抛头颅洒热血,去争取那即便是将成,自己却瞧不见的结果。而今学生明白了……自己看不见,可哪怕是能推进一步,开了这头,后人也将受益。不为其他,只是若自己不做,心中会不安,而做了,便觉此生无悔,哪怕要流血断头,也无可畏惧。”
字字铿锵,似含血带泪,却再没有分毫畏惧,薛院士只觉咽下的酒都醇香起来,“你可还记得,当初你说,你那样奋进,不为你自己,只是因为你哥哥不能成为将才,所以你为了不让你父亲伤心,立志要成才。那日我便知,你若如寻常女子那样循规蹈矩,嫁人平庸一世,当真是埋没了你。而今,你已能独当一面,锋芒可露,切莫再遮掩光芒,随心而为吧。先生已不能活着走出这里,也不能活下去,若活,一切心血又将徒劳。”薛院士看得淡,怕连累他人,因此一直不成家,“柳雁,虽然我桃李满天下,可能继承衣钵者,唯有你一人。”
敦敦教诲如慈父,柳雁眸中蓦地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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