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影帝-第31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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角反思。
罗伯特·肯斯驾临片场,身后跟着浩浩荡荡的随行人员;一个经纪人,两个助理经纪人,七个生活助理,瞬间吸引了全片场工作人员的注意。
林楚西蹲得腿酸了站起来揉揉小腿肌肉,他感觉到有不友好的目光像探照灯一眼扎在他后背,他回过头去看,看到罗伯特·肯斯站在不远处用一种非常微妙的眼神看他。怎么形容呢,大概就看小丑的眼神,一边带着傲慢的鄙视,一边又期待你到底能怎么蹦跶。林楚西在心里冷笑一声,和罗伯特·肯斯打招呼,既不冷淡也谈不上多热情。罗伯特没搭理他,径直走向片场属于他的休息室。这一下全剧组的人都知道了,罗伯特·肯斯和林楚西关系肯定很不好,不然就算初次见面的两个演员需要演对手戏也不会一方打招呼一方不理不睬。职业素养高的演员一般不会把现实里的私人恩怨带进戏里,但是谁说的清楚在摄像机都拍不到的地方,仇敌们会不会已经在暗中厮杀。更何况,两个不对盘的大牌待同一个剧组,不用发生什么口角,光是对一切是否平等对待的敏感度就够让剧组鸡飞狗跳了。所以选角顾问非特殊情况不会向导演推荐两个明显不合的演员在一起合作。
剧组里大部分人都知道双方粉丝几个月前发生了一段小不愉快,闹得人竟皆知,但也没想到罗伯特·肯斯会这么敌视林楚西。说起来林楚西和罗伯特·肯斯只不过见过两次面而已,关系就已经变得如此僵持不下,倒有点飞来横祸的感觉。
罗伯特·肯斯对林楚西的不满如此明显,剧组里有一些工作人员看他的眼神都不对经了。原本愿意和他聊天说笑的人也不经常打闹了,大家貌似都对他避而远之。这个圈子本来就是这样,没有帮着金大腿一起欺负你已经是仁至义尽,要是还想着别人会为了你一个新人而得罪当红影帝,那是天真到让人发笑。
林楚西也没多大所谓,两面三刀的墙头草海了去,他没必要和这些人生气,等他功成名就的那一天,这些人恐怕是最会诚惶诚恐过来讨好他的,所以现在他们越是不理睬自己越是疏离自己,以后他们就会越后悔,这样看起来不是更有意思吗。若是真心朋友,也不会因为这个影帝那个影后的不对付就不再来往。而且,他又不是第一天见到这种情况,太熟悉了。只不过前世的他毫无反抗之力,现在那就说不一定了。
范哲·希克斯招呼他和罗伯特·肯斯过去说戏,这个意思明显是不打算让罗伯特·肯斯有个歇息的时间。
下一场要拍罗伯特·肯斯所扮演的黑衣旅人的出场。
如果说艾伦·斯洛文罗尼所扮演的白衣旅人代表着引导者和无私奉献者,林楚西所扮演的红衣旅人是被引导的传承者的话,那么黑衣旅人则更像是游弋于旅途中,独来独往的独行者。
他的出场很狼狈,就连黑色斗篷都是破破烂烂的,但是斗篷上的符文却异常光亮,非常有活力。绣在他斗篷下摆的金色符文数量甚至比白衣旅人还要多。他很强,但很不好相处。
黑衣旅人救了奄奄一息的红衣旅人,但是他并不是个老好人,他需要红衣旅人付出代价。红衣旅人接下来如果想要和他一起同行并且获得帮助的话,那么就必须把他围巾上一半的符文力量续接在黑衣旅人身上。红衣旅人没得选择,只有两个人一起,才能走过这一片雪域。
老实说范哲·希克斯实在太会挑人了,排除掉这个男人糟糕的性格,罗伯特·肯斯演起这种带着冷郁气质的无情角色简直叫人拍手称赞。他的脸部线条很硬朗,这一次的妆面在眼窝和鼻翼两侧都刷了强阴影,带着一点点脏脏的视觉感,却并不会让人觉得难看,罗伯特·肯斯再用他的那双眼睛露出点小尖刻小防备小无情的眼神来,便是只有经历过风霜,有故事的男人才会有的感觉了。女观众们绝对通通在大屏幕面前忍不住尖叫出声,小心脏扑通扑通跳。
好的男演员最高明处在于,他能在表演的同时挑逗女性观众,稍稍勾起你的那点心思,然后像个没事人一样拍拍屁股走人,被挑逗的人甚至不能怪他。因为他确实在老老实实演戏,观众欲求不满了都是定力不足,肠子太花!
所以演员这份饭啊,走马观花的人以为是吃青春,往里看了才知道吃的是天赋。
但是,林楚西可不会因为罗伯特·肯斯的好演技就展开无视忽略他对自己的敌视。单单说他在拍戏的时候搞小动作档林楚西镜头都足够让他和罗伯特·肯斯不死不休了。罗伯特·肯斯这招有够缺德的,又损了林楚西,又很少有人看得出来。范哲·希克斯没有开口阻止说明拍出来的效果在他的容忍范围内。若是罗伯特·肯斯要对付的是一般新人,那绝对是把对方压制得有苦说不出,只能打碎血压往肚里吞了。但是很可惜,林楚西并不是普通的新人。要论镜头感,有人鱼天生的超强五感,他绝对不会输给罗伯特·肯斯。
要比站位风骚是吧,来啊,谁怕谁。输了的人戏外把斗篷吃了。
相比起罗伯特·肯斯这么肆无忌惮地拉仇恨,他的那个胖子笑脸佛经纪人就显得圆滑很多了。
罗伯特·肯斯没在剧组集体顶的酒店住,他住的是隔了两条街的五星酒店,反正是自掏腰包,只要上工的时候不迟到,范哲·希克斯根本不会计较这些。他刚来那天,他的经纪人就非常阔绰地请了剧组内所有重要制作人员吃饭。和林楚西聊天的时候那叫一个自来熟,笼络得好像他根本就不是南希的死对头。
这两个人一冷一热,白脸黑脸都齐了,是已经准备好了油锅要林楚西自己往里跳了估计。林楚西可没那么傻,随便和罗伯特·肯斯的经纪人聊了几句就借尿遁离开了。西莫和罗伯特·肯斯的经纪公司本来就不对付,他还乐颠颠地凑上前去和人王牌经纪人一副哥俩好的样子,外人见了还不得以为他谋划着什么时候跳槽啊。
或许是看准了林楚西是个刺头,软硬不吃的,所以罗伯特·肯斯才会在片场那么肆无忌惮地释放杀人视线。
罗伯特·肯斯想孤立,折腾林楚西太容易了,随便找个小跑腿的装作被林楚西欺辱了,林楚西有一百张嘴都说不清。这还算是柔和的手段,要不是林楚西身边有大卫看着,也不知道会出什么奇葩事来。罗伯特·肯斯是摆明了林楚西不敢面对面和他交手,怎么阴损怎么来。
“这个王八蛋,我一定要把他切了!”林楚西左手餐刀在餐盘上猛地一划,拉出一道刺耳的响声。
大卫坐在林楚西身后的小板凳上,瞄他一眼,忍着没说话,打算先让林楚西发泄一下。
“不就是个史上最年轻奥斯卡影帝吗,有什么了不起!凭什么他喜欢,我们就得把休息室让给他,逼我当汉尼拔!”林楚西又是刷刷几刀,白瓷餐盘上三分熟的带血丝牛排已经被切成了肉丁。
大卫额头上冒出一滴冷汗。
“大卫你说,我们该不该让出来!”林楚西右手一挥,银叉尖锐的那一端指向大卫,大有你不答出个让他满意的答复来,就要神叉伺候了。
“这个……我……”
“你也觉得因为他红,所以我得任他欺负,是吗。”
“…………”
“我他妈…………”林楚西一句脏话没骂完,手肘边的手机便嗡嗡震响起来,看来电显示,是维力·克莱顿。这小子怎么突然记起来打电话给他了,自己这电影都拍了大半年了也没见他来个联系。
林楚西接了电话。
“Gavin,你猜猜我现在在哪?!”
林楚西无语地翻个白眼:“你又发病了吗,打电话之前吃药了没。”
“吃了啊,我特别正经地跟你说话呢。”
“我怎么会知道你在哪?别玩儿我了,我现在正火大呢。”
“嘿嘿,我就是来给你灭火的,还是我好吧。”
林楚西眉毛一皱,耳朵好像听到了外面的一些动静。他不敢相信地把餐刀一扔,拔腿往外跑,休息室门口背对着蹲那打电话的白胖子不是维力·克莱顿是谁。
“我靠……”林楚西只剩下这句话了,电话都没关,上千给了维力·克莱顿屁股一脚,维力·克莱顿当场摔了个狗啃泥。
吃了一鼻子灰的维力·克莱顿爬起来气急败坏地指着林楚西骂:“有你这么见面打招呼的吗!”
林楚西嘴角一勾,张开手给了维力·克莱顿一个大大的拥抱。
“来探班也不提前支会一声,还让我猜,我让你让我猜。”林楚西恶狠狠地说。“英雄,我错了,我忏悔!”维力·克莱顿十分配合地求饶。
林楚西注意到旁边围了许多围观工作人员,眼神带着热切和惊讶。看他们俩的眼神像看怪物一样。
“他们怎么回事?”
维力·克莱顿摊手表示无辜,拉着林楚西要进休息室里去。
“你就空手来的?”
“嗯,是啊。”
“你都不学学别人怎么探班的吗,没要求你炖个汤煮个粥,至少给我来几罐汽水和水果啊,抠门到这份上。”
“滚,摄影棚出门左转五百米处就是果蔬市场,大卫五分钟就能给你跑一趟。你都一垃圾筒果核了!”
“你到底来干嘛的。”
维力·克莱顿顿时讪笑了下,搓搓手说:“闲得无聊,来当当导演助理。”林楚西冷哼一声表示不信。
“给副导当助理?”
“当然是范哲·希克斯!”
“你走什么后门进来的啊。”
“还用走后门?范哲·希克斯就是我爸。”
“………你确定你出门前吃药了?”
………………
☆、第三十八章
【电闪雷鸣;风动云涌。这是一场要将所有人埋葬的暴风雪,他疯狂呼啸着;带着冷酷无情的冰寒。红衣旅人的帽子瞬间被吹掀;他扎成马尾的长长的绿色头发就像陷入深海漩涡中的海藻,在狂风中舞动……】
“停!”范哲·希克斯从摄像机前站起身,手中卷成筒的剧本砸在椅子上;砸得砰砰响。
“麦翠娜?麦翠娜!”范哲·希克斯随便朝向某个方向大喊,很快就有一个狮子头中年女人跑上前;范哲·希克斯说:“过去把Gavin的头发弄弄;把他的马尾弄得再蓬松一点。你是让他三天不洗头了吗,为什么他的头发就像粘了胶水一样黏糊糊的。”
“雷德;风再大一点,你的工具也和你一眼没吃饱饭吗,把斗篷给老子吹得再高一点。”
…………
范哲·希克斯大骂一顿,骂完大家又再次开工。
【他们从来没有遭遇过这么强大的风雪,雪片和风吹打在皮肤就像刀割。旅人们被吹得七摇八晃,完全无法走稳……】
“停!”
“肯斯,你喝醉了是不是,酒鬼也比你晃得要正常,我不需要羊癫疯。还有你Gavin,需要我在你脚底下画一个圈告诉你哪里是B号摄像机的视野范围哪里不是吗,蠢货。你们脑袋都落酒店了?!”
“抱歉,导演。”
“对不起。”
范哲·希克斯发飙,就算是罗伯特·肯斯也得乖乖认错,更别说林楚西了。偷偷瞄一眼坐在范哲·希克斯身后拿着个苹果咬得咔擦咔擦响的维力·克莱顿,林楚西终于知道这小子片场里那股子毒舌属性是遗传自谁了。
“维力!带着你的苹果和那些不知所谓的噪音滚远点,如果你不想尝尝的我巴掌的话。”范哲·希克斯回头瞪一眼维力·克莱顿,那小子立马把手里苹果扔了,正经危坐,还没嚼碎的苹果塞在口腔不敢咬,嘴巴一侧鼓鼓的。
范哲·希克斯被气得都快没脾气了,骂了句小混蛋就坐下让全体工作人员继续拍刚才那条戏。
…………
【旅人们的围巾早在霜冻中彻底被粉碎,他们再无法借助符文的力量取暖。他们的斗篷不再有光彩,他们的面容也不再热情、饱含希望。在他们面前那些稀疏零落的墓碑似乎表明能走到这里的人很少,又似乎昭示着他们的最后下场。圣山的光辉就在他们眼前,却又如同沙漠中的海市蜃楼,近在眼前而永远都不能靠近。黑衣旅人转过头看向红衣旅人,伸出手。那双手并不好看,指节粗大,皮肤肮脏皲裂,是经历过万难的一双手。红衣旅人忽觉热泪盈眶,他宝石绿的眼睛噙满泪水,看一眼黑衣旅人,再绝望地望向圣山。他颤抖地握住黑衣旅人的手,斗篷符文最后一点光亮也在这一刻熄灭。
红衣旅人猛然回忆到从前,自出生懵懂便只是一派黄沙和茫茫石碑墓群的世界,淹没的璀璨文明,述说遥远历史的壁画,神奇又温暖的符文,光怪陆离的旅途,无情的敌人,还有一起走过一生最快乐时光的人。
圣山啊,若是我们注定要死在您的脚下,那么我们的旅途究竟有什么意义。
圣山啊,这也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