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鱼影帝-第19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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随便把吹风机塞回原处,林楚西钻床上,平躺着。他感觉到身边的赵景和在他上床之后便放了手上的杂志,关掉床头灯,很快躺下。
房间彻底黑了下来。林楚西闭上眼睛,回想到今天发生的一系列事,羞得差点没把被子蒙头上去。
他能听到赵景和一深一浅的呼吸,仿佛和他融合了一般,平静的身体又燥热起来。
完了完了,这下是彻底完了。林楚西心里这么想。
————回忆结束
林楚西捏着手机,看一眼上面的短信内容,放下手去,过一会又看一眼,再放下手去。反复折腾之后终于给赵景和回了一条。
【没有,我就回来。你想吃什么,给你带】
很快赵景和回信【不用,路上小心点】
林楚西看了短信,直接把手机插裤兜里往酒店那边走。赵景和并没有待在房内,林楚西一进酒店便看到他坐在酒店大厅茶座里喝茶,身边站着一位陌生女人。那个女人躬身附耳在赵景和跟前,似乎在听赵景和说什么。赵景和看到林楚西,朝他招手。林楚西注意到那个陌生女人用一种非常微妙的眼神看他,可林楚西可以肯定他绝对不认识这个女人。
朝那陌生女人淡淡点头示意,林楚西坐赵景和对面。
赵景和问他吃了什么,林楚西随手拿起桌上的杂志漫不经心地回了句。赵景和斜他一眼后才好好说自己刚才吃了什么,又解释说在外面看了会晨报才回来得这么晚。
林楚西问:“衣服合身吗,我也不太清楚你平常穿的码子。”
赵景和说:“可以。”说完招了侍者过来给林楚西点了一杯热牛奶,林楚西不满了:“干嘛给我点牛奶,我要咖啡。”
“咖啡伤胃,别多喝。”
“那你怎么不以身作则一下。”林楚西指着赵景和面前的咖啡。
“我中午的飞机回苏黎世,巴黎这边可能不会这么快让你出境,当点心。”赵景和忽然说,成功转移话题。
林楚西知道他是在说宴会枪击案那件事,了然点头,又惊讶赵景和居然这么快就要回去。
“你不在巴黎多待几天吗。”
这个时候侍者上牛奶,林楚西嫌弃地拎着银勺搅了搅,感觉自己被当小孩子对待了。赵景和没立马回答,旁边站着的女人顿时着急起来,生怕老板一下又改变主意不回公司处理那已经快堆积如山的文件。
莉莉·科恩斯小心翼翼看一眼坐老板对面那孩子,想着这个漂亮小鬼该不会是老板的新欢吧!!联想到老板透露出来的丘比特性别,莉莉·科恩斯实在忍不住对号入座。感慨林楚西长相确实和老板般配,又惊讶这孩子居然能和老板用这么日常的口气说话。
“boss……”莉莉·科恩斯小声喊一句赵景和。赵景和摆摆手,跟林楚西说身边事情太忙,改天抽出时间来看他。
林楚西撇嘴,心说,谁要你来看啊。
适时,林楚西兜里手机来了电话,和赵景和打了个招呼,林楚西跑一边去接电话,看来显是维力·克莱顿。
林楚西刚接起电话就被那边维力·克莱顿的大嗓门给震得有点耳鸣,把电话举远了,林楚西拧着眉头揉耳朵。那头维力·克莱顿打了鸡血般的嘶喊没得到回应也消停下来,问林楚西还在不在,林楚西这才觉得耳朵危机已过,把手机重新贴回耳边。
“等等,说清楚点,威尼斯电影节怎么样?!”林楚西问,维力·克莱顿的语速太快,他甚至来不及听清这家伙到底说了些什么,只能零零星星捕捉到一点信息。
“我们的电影入围电影节的地平线单元了!!入围了!!”
…………
林楚西手一快把电话给挂了,双手紧紧攥着手机站在酒店大厅角落,忽的便手抖得不行。他捂住脸蹲地上,有细小的颤音从他指缝中泄露出来。接着他抖着手给维力·克莱顿回电话。那边先是咋咋呼呼问林楚西怎么突然就挂了电话,又问他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你刚才说的是真的吧,没骗我寻开心?”
“上帝的内裤,我根本不需要拿这个来骗你!”
林楚西深吸一口气,闭着眼睛长长吐出,稳下声音问:“首映日排在哪天了?”
“第四天,威尼斯那边是8月17号。你……”
林楚西又一次还没等维力·克莱顿说完便挂了电话,他飞奔回赵景和那,撑桌子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赵景和。用一种不容置喙的语气说。
“8月17号有时间吗。”
“我请你看电影!”
☆、第二十四章
威尼斯当地时间八月十三号;威尼斯国际电影节郑重开幕;丽都岛再一次迎来了全球电影人盛会。主竞赛单元二十部电影,非竞赛单元二十部;地平线单元二十部电影;还有其他短片以及纪录片。有十部电影在威尼斯国际电影节上举行首映,而本次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的开幕电影则是由意大利著名导演贝尼亚米诺·贝尼托指导的影片《灰度》。《灰度》因为导演的大名早在开拍之前便宣传的如火如荼,再加上有奥斯卡;戛纳双料影后希拉里·阿克曼的倾情加盟,更是吸引了足够的眼球。电影节开幕仪式上;风度翩翩的贝尼亚米诺·贝尔同一袭红衣、妖娆动人的希拉里·阿克曼也成为红地毯上不可忽视的闪耀光芒。
被喻为“国际电影节之父”的威尼斯国际电影节虽然近年来风头被戛纳盖过;但奖项的含金量却是毋庸置疑;开办九十年以来,金狮一直都是电影人最想获得的奖项之一,也是最能代表电影艺术成就的奖项之一。
此次《阿诺德的舞鞋》所入围的地平线单元是专门为鼓励青年导演创作的奖项,原则是优先考虑年轻导演的作品,名导和大师都不会来抢戏,但竞争还是相当大的,不止是意大利本土电影人,法国、英国、北美和亚洲也有许多才华横溢的电影创作者,想要从这里杀出重围,不剥掉一层皮可不行。
《阿诺德的舞鞋》在电影节第四天举行首映,林楚西早在电影节开幕前一个礼拜来到水城丽都岛和维力·克莱顿汇合。维力·克莱顿告诉林楚西,第四天的红地毯波比·迪龙也会过来,到时候就是他们三个人一起。林楚西问了句女主角呢,维力·克莱顿摆摆手表示女主角缺席也无所谓,有绝对主角在就行了。
林楚西其实还未看过《阿诺德的舞鞋》最后的成片,维力·克莱顿把片子弄好后就带着飞威尼斯了,他只知道自己演得还算顺畅,却又不太清楚拍出来是什么样的感觉。
林楚西带着激动和忐忑游荡着这个威尼斯,尤其喜欢傍晚黄昏坐在船上,看越见朦胧的天空,看逐渐亮起的灯火。林楚西带着个相机,看到什么都拍,拍船夫划桨时候的水波,拍街边窗户里拉一根绳子晒出来的背心和裤衩,拍翻越屋墙的石榴树,拍站在船头穿着长裙带着银铃跳舞的吉普赛女郎。这个时候他还没出名到出门得把脸完全蒙起来,只要遮住头发和半张脸,也能很好地混在城市街头。林楚西想把拍下来的照片发给赵景和,跟他说威尼斯真的是个好地方,丽都岛是个适合生活的地方。从一堆照片中挑挑拣拣找出几张看起来不那么挫的传上电脑,又突然想起来自己没有赵景和的邮箱。随即有点泄气地把那封还没来得及发出,甚至连照片都还没有全部传上去的草稿邮件扔进了垃圾箱。
波比·迪龙在电影节第三天赶了过来,那天晚上林楚西穿着自己在巴黎准备的红毯西装,站酒店房间的镜子面前看了许久,然后缓缓脱掉那身西服衬衫,冲了个澡,给赵景和发了明天记得来看电影的短信就滚去睡觉。
第二天早早醒来,林楚西还在诧异自己昨晚居然还能那么正常地入睡。这可是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啊,多少导演演员一辈子都走不上那条红地毯!
往自己脸上甩一泼水,林楚西长长吐出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下来。现在只不过是作为一个籍籍无名的主创人员走红地毯而已就怕成这样,以后还得了。
九点钟的时候维力·克莱顿过来敲他的门,已经洗漱整装好的林楚西最后照了下镜子,应着出门去了。
本以为《阿诺德的舞鞋》首映礼不过是走个过场,却没想到红毯上媒体记者们跟疯狗似的追着他们狂照。林楚西甚至还听到有许多女孩子举着签名本站在红栏杆外高声喊他的名字。
“Gavin!Gavin!”
他什么时候有影迷了?《阿诺德的舞鞋》还没上映吧。林楚西转过身去朝尖叫声源处笑了下,引来更高浪潮的呼喊,林楚西这才确定那群小女生是真的没喊错人。
“还不过去签名,粉丝们可是举着签名本好长时间咯。”维力·克莱顿撞一下林楚西的箭头,凑近了小声地说。
“到底怎么回事?”林楚西挂着笑被赶过去给疑似粉丝签名,签完了回来扯住维力·克莱顿问:“不会是你雇来的水军吧。”
“怎么可能,要知道我们可是连宣传的钱都掏不出来,水军这么奢侈的事我想干还干不了呢。”
林楚西想想也是,穷得叮当响的剧组,完全靠威尼斯电影节找冤大头发行商来赚钱了。
其实林楚西完全低估了他自己的影响力,威尼斯电影节在电影界便相当于时尚圈的巴黎时装周,都是皇冠上的明珠般的存在。林楚西刚刚在巴黎时装周搞出那么大的噱头,几十家杂志报纸接连给他版面让他的那张脸几乎被所有混时尚圈的人认识。然后他就不见了。
没错,这小子走完了个Hermes的秀场,来了躺晚宴就彻底消失。放着大好前途,无数采访邀约不顾,跑了个没影。记者们那叫一个气啊,瞬间体会到了当年前辈们上天下地找孔雀王子要采访的辛酸经历。结果还没过半个月,巴黎时装周晚宴上枪杀案的风波都还未过去,这个从顶级时装秀场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超级新人神奇地出现在了威尼斯国际电影节地平线单元入围影片的主演名单上。
欧洲的时尚圈和娱乐圈说白了都是那撮人,重叠性还是非常高的,业界有什么质量好的鲜肉出现,不用多久就能传遍整个欧罗巴。林楚西一秒从模特变身实力派演员,所有人都忍不住想问了。这个家伙究竟是何方神圣!
年纪轻轻,一出来就走Hermes的巴黎高定,转身又在从来没有出产过电影和电视剧的情况下担当主演,然后奇迹般地用主创身份惊艳亮相威尼斯国际电影节红地毯。
他就像一团迷,拥有惊人的容貌,仿佛天生就是该受到眷顾的,不用吃苦也不用多做些什么就能轻而易举地得到世界人民的目光。他走在红地毯上,那一头墨绿的卷发让人着迷。微笑弯起的眼眸像盛着一汪海水,倒映着璀璨星辉。他随随便便穿一身黑色西装,插裤兜走过就能吸引无数菲林。
女孩们爱他从神话中镌刻出来的外表,女孩们也爱他天才般的人生。就好像她们也会像《阿诺德的舞鞋》中那群艺术学院女学生们一样,不由自主倾慕着高高在上的天才阿诺德。
十一点,《阿诺德的舞鞋》正式首映————
片起,柴可夫斯基的钢琴组曲《四季》秋之歌悄然奏响,从一片黑暗的镜头中透出一点光亮来,这阳光越来越大,能在背景音乐下听到有咚咚咚的敲击地板声。当整片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镜头里显露出来的是一间空旷的舞蹈教室,有着三面巨大的玻璃镜子,有色泽古旧的木地板,以及独自一人练习舞蹈的舞者。镜头停在舞者的下巴及颈脖上,不管舞者是跃起还是低伏,似乎被那一片肌肤吸住了一般。舞者随着秋之歌的曲调起伏翩飞,碎金一般的阳光漏进来几束,像被他掀起的纱带。镜头在这个时候像是情人的手,缓缓从他颈脖开始下降,抚摸着他的身体,从宽阔的肩到细窄的腰再到笔直的腿,带着一种恋慕的暧昧和情|色。
“阿诺德!阿诺德!莎娃老师叫你!”
一声呼喊从窗外传来,《四季》秋之歌音乐戛然而止,舞者的身形也随之停稳。镜头最后落在舞者的踝上,骨骼分明,脚踝细腻,一双黑色的芭蕾舞鞋。镜头追随者舞者的双脚,从柚木色的舞蹈室地板来到白灰色的更衣室地砖。开柜门的声音在一片寂静中显得尖锐。舞者开始脱鞋,拥有细长指骨的手指解开缠绕在小腿上的绑带,褪下舞鞋。
“阿诺德!在干嘛,快点!”
舞者换衣服的速度明显变快,他换上常服,急匆匆将舞鞋放进衣柜,甚至来不及发现舞鞋那根长长的绑带还露在衣柜外。镜头停在衣柜面前,《四季》秋之歌音乐再次响起,Arnold‘s Dancing Shoe几个字便浮现在屏幕上。
这个故事终于在阿诺德未完成的一段舞蹈中开始了。
苏萨里尔艺术学院中的芭蕾舞专业是名门中的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