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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3章

宋时风韵-第9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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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住手。”

    一个大嗓门传来,中年狱卒脸色一变,立马换上一副笑脸,转身迎上,道:“这不是典狱嘛!”

    来着正是典狱官,身旁还跟了一穿青色官袍之人,步履匆匆。

    “怎么回事?”典狱官凶目一瞪,全场哑然。

    中年狱卒脸色一变,小心翼翼地道:“典狱,这唤李易的囚徒,公然行凶闹事,拿刀伤人。”

    青袍官员目光一闪,冷哼一声,面色不豫。

    在上官面前,竟睁着眼说瞎话,当别人是傻瓜不成,丢脸,都连丢到姥姥家了,典狱老脸一红,怒斥道:“胡言乱语,哪有持刃被伤后背的。”

    青袍官员讥笑道:“笑话,刚进的人能有钝刀。”

    中年狱卒大囧,却不知对方是何身份。不过,一身青色官服,亦是八九品文官。人家出言讥讽,他却不敢说话顶撞,毕竟人家是文官,不是他一小小狱卒能惹得起的。

    络腮胡子更是惊魂不定,暗叫不妙,他是老油子了,岂能看不出猫腻,典狱亲自驾临,显然陪同青袍官员。

    青袍官员上前两步,朗声道:“李易虽身系临安府牢狱,却并未剥夺太乙宫道籍,也是尔等卑贱囚徒能动的?简直活的不耐烦了。”

    李易一听心下感慨,不由地拱手道:“多谢。”

    “道长何需客气,下官亦对道长义举钦佩万分,道长身上有伤,还需尽快浆洗涂药,以免后患。”

    “不敢。”人家给面子,该客气的,李易还能做到。

    “典狱。”青袍官员看了眼典狱,眼光很不善。

    典狱立即笑道:“道长,请随下官来。”

    李易心下一动,却不动声色,道:“典狱请。”

    一旦危机解除,剧烈忍痛随之而来,身子后面已被鲜血染红,当李易走过典狱身旁,典狱脸色一变,恶狠狠地瞪了眼中年狱卒,厉声道:“你们干的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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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89章 坏事变好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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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中年狱卒脸色苍白,这下子事情大条了,大家都明白的潜规则,只是明白是一回事,撞到枪口上又是一回事,当典狱走后,脸色顿时狰狞,恶狠狠地瞪着络腮胡子,厉声道:“给我拿下,不说出缘由给我往死里整。”

    两名如狼似虎的狱卒,立即把络腮胡子拿了,囚犯噤若寒蝉不敢作声,这帮人的凶悍是建立在狱卒纵容上,连狱卒都发火了,他们的气焰顿时烟消云散。

    “节级,节级饶命。”络腮胡子怕了,脸煞白煞白的,想说却又吞吞吐吐。

    “拉下去,重打五十杀威棒,拖入牢笼一月,把伤者的拖下去,洗一洗,娘地,死了就死了,看着就烦人。”

    两人受伤,待遇完全不同,明眼人一看,受伤囚徒小命算是完了。连络腮胡子也吃了罪,惹火典狱和狱卒,小卒子能得好?

    伤了小腹拿下去洗一洗,这不是等死无异,至于那位五十杀威棒,关上一个月的,基本也差不过了,等着去化了。

    不过,没人去关心受伤囚徒死活,谁让这小子平日靠着络腮胡子,狐假虎威,欺凌囚徒,高兴还来不及呢。

    “不要说你是无意之举,李易可是入了官家眼之人,自个掂量。”典狱冷冷一笑,他可是老狱吏出身,这点猫腻在他眼中,不过是小儿科而已,一眼就能看穿。

    中年狱卒面色惊慌,怯生生看了看典狱,不知如何是好。

    李易到了前院,才看到刘斐、贾似道,还有一色素颜打扮的谢婉清和宫素素。

    “道长受伤了。”谢婉清见李易后背被血浸透,惊的花容失色。

    “师兄。”宫素素俏脸动容,仓促间不顾血污就要清理伤口。

    “无妨。”李易勉强一笑,又道:“劳烦换个净室,洗洗伤口,幸好流血不少,脏东西冲的差不多了。”

    开玩笑,有话可放在后面说,锈色钝器伤口,万一发炎又没有青霉素,足以要他的命,可不是闹着玩的。

    “请随我来,快、取盐水,把对街的张先生请来。”

    李易在净室享受来之不易的关照,把伤口处理完毕,用银针缝合又开了几副药,感觉好多了。

    那先生走时,对李易一礼道:“道长好胆识,小老儿为人处置伤口,从未见道长一声不吭。”

    “可恨这帮泼皮,子明放心,方才为兄知会典狱,好好教训这群凶徒。”贾似道愤愤地道。

    青袍官员笑道:“下官姗姗来迟,让道长受苦。”

    “客气,不知这位学士何事?”李易有几分明白,有事没事称呼学士是没错的,谁不喜欢馆职。

    “天子把道长放在临安府是有深意的,本是明日有上官问话。道长既受伤非轻,下官回去禀报,此事稍作延后。”

    “不碍事,一日之后便可。”李易放下心。

    “子明便去我那,别回你那太乙宫静舍了。”

    刘斐大嘴一张,贾似道却脸色一变,有些不好看。

    “如此,多谢成章兄。”云兮楼交通便利,生活方便,李易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正在此时,典狱笑眯眯地走进来,后面跟着唯唯诺诺的中年狱卒,众人立即侧目。

    典狱向众人一抱拳,朗声道:“老七有事向道长请罪。”

    李易点了点头,虽说是给典狱面子,但他心下却是怀疑。

    “道长,小人实在情非得已。。。”中年狱卒把事情前后一说,马上保持下位者的谦恭,好让李易看着舒坦。

    李易明白了七八分,原来里面还有这些猫腻,不由地蹙眉问道:“中间人确定说是他?”

    “千真万确,小人不敢有半点隐瞒。”中年狱卒老老实实,口气斩钉截铁。

    “好啊!真是好的很啊!”李易笑了,笑声很冰冷,充满了化不开的恨意。

    “子明,竟有人想让你消失,此人是谁?”刘斐亦是杀机凸显,脸色极为难看。

    “我心中明白,成章兄不用多问。”

    李易竟在临安府大狱被人围攻,受了伤病,而且还有人幕后指使。在刘斐的示意下,临安的小报推波助澜,叫嚷着此国朝二百年未见丑闻。

    不能不说,传媒的力量是强大的,当年连蔡大相公、秦大相公,也被小报搞的狼狈不堪,却没有反击的手段。

    薛琼得到理刑参军矜矜战战的禀报,当即就火冒三丈。他并非全然为李易受伤而恼怒,而是在他治下,竟发生公然收买狱卒,利用犯人行凶,这不翻天了?搞不好连他也会受连累

    加上小报的无良,一时间朝野哗然,据说连赵官家也被惊动了,责成临安府限期缉拿凶徒。若不能及时破案,他的名声可就毁了。

    秘密审讯自是要得,以薛琼的老练,自不能拿到台面上,中年狱卒和几个狱霸被押解起来。

    典狱更是十二分地卖力,盖因刘斐私下送上五十两乾道元宝,有宋一代银产量不高,等价交换两一千钱,民间却是两银一千一二百钱。五十两乾道元宝,乃是足色官银,对于典狱来说,绝对是一笔财富,足以让他干杀人灭口勾当。

    由于背上有伤,李易只能将息两日,刘斐挺大度的,一定用度都是最好的。

    第三日,李易被传到礼部,无论如何处置,他还是要走个过场的。

    礼部,位于内城何宁门孝仁坊,是朝廷主要衙门聚集区,街道宽阔,各司衙门肃严整齐,寻常人根本不来此逛游。

    在礼部侍郎、端明殿学士郑性之和监察御史李宗勉面前,李易非常冷静,态度不亢不卑,礼节拿捏到位。

    不过,他后背有伤,却无法全礼,只能告罪,有情可原,别人也不能责怪。

    郑性之也在打量李易,虽菲薄其孟浪,却也赞赏其进退有据。对其无半分兴趣,算有一份好感,道:“便是你,打了虏。。。外邦使臣?”

    ‘废话,不打蒙古人老子能受伤?李易腹诽不已,口上却道:“在下出于义愤,不忍仕女受辱,不得不劝阻。不想对方动粗,不得不自保而已。”

    “好一张刁嘴。”郑性之一怔,不想到了他面前,李易依然巧言令色,把殴打蒙古使臣推的干净,还披上见义勇为的外衣,那是和斗茶论道上如出一辙。

    李宗勉不免有些蹙眉,本就对李易感官不佳,见状又挂上孟浪的标签。

    李易眉头微挑,决然道:“眼看美人遭牲畜侮辱,难道学士能不以物动,随心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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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190章 改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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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既然说刁钻,他索性来个更刁钻的,直接把蒙古人成牲畜,又点理学心动之说,逼问郑性之人伦善恶。

    他对郑性之全无好感,好好地孔孟之学,朴素的自然人生观,又有那向往天道自然的老庄,被这群夫子们改的面目全非。明明是建立在唯心观上的新学说,偏偏挂羊头卖狗肉,挂靠孔孟名头欺世盗名,满嘴存天理、灭人欲,私下却做见不得人的肮脏勾当。

    郑性之虽非欺世盗名之辈,为报朱夫子恩情,成为理学最终上升到官方学术的重要推手,这厮不可否认的事实。

    郑性之一怔,他何等老道,当年史弥远权重一时,也无法彻底扳倒他,遇事考虑之深,常人所不及,李易之言顿时明了。他却淡然一笑,颇有几分兴致地道:“话倒是不假,却非不以物动,随心而去。”

    “还望郑相公赐教。”李易不见郑性之恼怒,颇为诧异。

    “你身上有伤,不宜久站,且坐下说话。”

    “郑相公在上,在下不敢。”李易脸色越发沉重,心中却异常平静,这点小伤还无所谓,要不是天热连治疗都不用。

    郑性之淡然道:“今个,老夫奉官家诏谕与道长问话,并非过堂,你也是道门的真修俊杰,但坐无妨。”

    奉天子诏谕,李易心下一动不再多说,施了一礼,很大方地在下首坐下。

    从容不迫、淡定自若,郑性之暗暗点头,道:“你可知罪?”

    李易一笑,尼玛又来了,有完没完啊!不得不叹息道:“何罪之有?”

    “神宵道真传嘏酒湖上,殴打外邦使臣。”郑性之暗中观察李易,却不见对方有一丝惶恐,倒是暗暗称赞。

    李易无奈一笑,从容地道:“郑相公,在下虽是道人,却并未触犯律法。何况,在下随好友游湖,并未做那龌龊事,又有何罪之有?”

    “下邦虏人使臣侮辱谢娘子,多人有目共睹,郑相公一问国信所苟通事便知。殴打一事却是不妥,要知对方是武人,曾随军屠杀四州数十万军民,累官至千户长,在下一道人,岂能是他的对手。”

    三言两语,推个干净,郑性之一阵鄙夷,连李宗勉也撇了撇嘴,却又不能不暗叹李易精明,武人和道士打架,不用说,傻瓜都知道后果。何况还是参与屠杀蜀川关外四州军民的凶徒,甚至把累官至千户长放在其后,分明说对方战功,并非灭亡女真而得,却是建立在大宋生民累累白骨之上。

    关键还是那下邦,真正说到他们心坎里,在他们眼中的蛮夷就是猪羊,人打了猪羊能有罪吗?

    “如此说,你倒是有功。”郑性之口气严厉,对李易刁钻的用词很不喜欢。毕竟,作为理学大儒,他尊崇的是静,欣赏翩翩君子风度而非口舌之徒。

    “不敢,手脚之争、屠猪宰羊,实在有辱斯文,不敢奢谈功劳。不过,时值虏人犯我天朝之际,总算让人出口恶气,却奈何有心讨虏,无力杀贼。”

    “你倒是老实,不过还是莫要妄谈边事。”郑性之对蒙古人自无好感,夜非常忧心边事,对李易的观点倒有几分认同。

    李易眉头一挑,道:“在下虽身份卑微,却也是汉家子弟,当此天下兴亡之际,道门匹夫亦有报国之心。”

    郑性之一怔,对李易的口舌之利偏见一扫而过,又升起几分赞赏,却抚掌笑道:“此君子之言,难得、难得。”

    “多谢郑相公廖赞。”该谦虚之时,李易显得极为彬彬有礼,起身浅浅作揖。

    郑性之压压手,示意李易坐下后,才道:“你说虏人与朝廷,必有一战?”

    “必有一战。”李易决然道:“蒙古两代灭国四十,而今占据中原,又岂容行朝游离江右。”

    “危言耸听。”郑性之捻须,意味深长。

    李易面色沉凝,沉声道:“虏人曾屠杀我四州数十万人,朝廷兵马望风披靡,蒙古必以为朝廷可欺,若不南侵事无天理。”

    “好个事无天理,你这一顿好打,倒是爽快了,却引来虏人大军。”郑性之话虽严厉,却说的轻松。

    李易瞥了眼郑性之,玩味地道:“大人明知故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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