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时风韵-第176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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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军百户长嘴角发苦，尼玛不敢惹人家，拿着他来发横算哪门子事？不过，他却不敢违逆库勒，毕竟人家是真正的贵族子弟，不得不难为脸走过来，轻声道：“不知那颜何事？”说着话，心里颇为委屈，同样是百户长，自己怎么那么倒霉。
“这个万户长是谁？”库勒要搞清楚李易也有门道，却认为直接询问汉军百户长直接了当。
“这个，听他们说话不是本部，应该是向东进攻的汉军万户长，别的就不知道了。”汉军百户长老实地说了，他自个明白不足以对抗蒙古族百户长，更不是万户长的对手，还是别打诳语了。
“哼，蠢物，跟随那么久，竟然不知道别人出处。”库勒并不满意汉军百户长的回答，却对李易的来头了然，主要汉军部队都用来南下，东出也就那么几支，成州万户长号称汉军绝对精锐，再听塔喀什的称呼，看起来此人是万户长李易。
心里算计着对方过往，根据他掌握的情况，八都鲁万户长长对李易评价很高，认为此人凭借几千人，竟然拖住蒙古军数万大军，南下以来攻城掠地不下蒙古人，绝对是勇士中的勇士，是值得敬佩的汉军大将。
再看有阔端的箭筒士跟随，想想也只能咽下这口气，等待时机再报复过来，毕竟人家风头正盛，绝不是区区百户长能对付的，没好气地道：“你，带着你的队伍跟随我走。”
“这个。。。。。。”汉军百户长心下更苦，库勒用意非常明白，把他们当成了免费劳力去抢掠，到头来是分文落不着，自己好不容易得来的钱财妇人，都被扎刺海带走了，要再不去想办法抢点，估计此次就算打水漂了，没点钱财妇人怎么让手下兄弟们信服啊！
“怎么？”库勒冷冷地看着汉军百户长，脸色极为不善。
“当然，愿供驱使。”汉军百户长急忙答应，形式差人强啊！库勒在李易面前吃瘪，却不代表吃不下他，为了不吃亏只能低头忍耐。
库勒满意地点了点头，还是赶紧劫掠财物是正经，就算已经颁布止杀令一天，却没有禁止抢劫不是，该发财还是要发的。
却说，阔端脸正是色阴晴不定，汪世显面色犹豫，正要鼓起勇气说上句，却见被称为云都赤的佩刀卫士进来，道：“大王，成州万户长在外求见。”
“让他进来。”阔端随口说出，丝毫没有任何见外。
“一个万户长，怎能随意觐见，原先事情紧急也就罢了。”末哥心下很不爽，最高统帅的军事会议，一个汉军万户长冒冒失失面见，他正好借题发挥，也算是出出恶气。
阔端却大手一挥，毫不在意地道：“他家人险些遭遇不测，情有可原。”
说话间待李易大步入内，无悲无喜，不亢不卑地行了一礼，平淡地道：“见过大王。”
阔端勉强一笑，道：“万户长无须多礼，还好儿郎们无恙，万户长年纪尚轻，当寻门当户对的贵女婚配。”
“多谢大王，在下此来并非为家事。”李易不亢不卑地道，态度相当的矜持。
“哦，所为何事？”阔端目光闪烁，李易在外的举动，早有卫士详细禀报，此话他非常诧异。
李易叹了口气，平静地道：“在下，为蜀川生民请命。大王，不要再杀人了。”
阔端默然不语，末哥却冷冷笑了，不怀好意地道：“万户长，你身为领军大将，却擅离职守，尚未给你治罪便是好的，竟不知好歹，还不退下思过。”
阔端瞥了眼末哥，淡淡地道：“万户长请说。”
李易目光直视阔端，厉声道：“为帅最忌讳意气用事，大王听萨满巫师之言，便要杀戮千万生民，难道打下蜀川，便是要一片荒芜，难道千里赤地，便能支撑大军越过夔门？”
他恨透阔端，恨透了蒙古人，恨不得把在场的盟军将帅，全部斩尽杀绝，甚至是凌迟处死，却无法做到心平气和，杀了这些人又能怎样？难道能停止蒙古军的屠杀？
家国之恨，他忍，一再的忍，导致言辞间的冲动，亦是经过琢磨，愤怒后却是冷静的算计。
“大王若是不信，还请巫师过来说话。”李易见阔端不言，索性豁出去一次，沉声道：“我与巫师当面对质，看看他真有神鬼之能，还是我对。”
阔端淡然一笑，不以为然地道：“大可不必。”有些事情他并不相信，蜀川绝地的说法有根据，却又站不住脚跟，他是怕蜀川太繁华控制不易，又怕蒙古军站不住脚跟，最好的办法就是竭力破坏，让宋军丧失反攻的能力。
再说，把人杀绝了也没什么，野草丛生几年，蜀川就是蒙古人的绝佳牧场。
李易摇了摇头，沉痛地道：“卜算之言，虚无缥缈，大王是天潢贵胄，岂能听凭巫人妄言。”说实在的，他的话很不甘心，女真人在汉家眼中不外乎猪羊，蒙古人在女真眼中也是猪羊，可见他为了全城生民委屈到何等地步，要不是为了千万生灵，他何必举寨归顺，驰骋沙场来去杀人何不快哉！
“万户长，似乎言重了。”阔端很不以为然地道。
李易心下不予，抬高嗓门道：“那就请巫师前来，看我与巫师说道，孰是孰非，一言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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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8章 保蜀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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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哥脸色不予，瞪着李易厉声道：“放肆，还不退下。”
李易深知进尚有一线生机，退则全蜀皆休，百年无法恢复生气，他毫不在意末哥威胁，朗声道：“还请大王明示。”
“萨满巫师，倒是不必了，清波子道长也不必请了。”阔端摇了摇头，让他们之间辩论，那是公有公的理婆有婆的理，搞不好会伤了和气，当下道：“万户长下去，好生歇息。”
“大王，区区巫师，一言绝杀百万人，实不能令人信服。”李易脸色痛惜，叹了口气又道：“繁华之地，顷刻成残檐断壁，其景之惨，旷古未有。大王若不居蜀川，大可留兵守卫，征用人力钱粮，也好过大肆杀戮，人都没了要土地干嘛！”
“蜀川，当做我大蒙古的牧场，也很不错的，呵呵。”末哥忍不住笑了，他的话也并非没有道理，至少在蒙古贵酋里很有市场，哪怕窝阔台在耶律楚材劝导下，逐渐注重农桑的发展，却依旧无法彻底改变陋习。
“一派胡言，蜀川湿热岂能放牧。”李易不屑地瞥了眼末哥，他真的相当无语，半点地理气候常识，还领军打仗呢！
“大胆，你竟敢顶撞于我。”末哥大怒，霍地站起身来，二话不说就拔出弯刀。
“末哥，住手。”阔端见末哥暴起，怒喝一声，同时瞪了眼李易，厉声道：“都不要争了，成何体统。”
塔海、按竺迩和汪世显脸色各异，他们不约而同选择沉默，无关于李易，而是不想牵连入孛儿只斤氏两大系争端，他们这些武官折腾不起，还是老老实实领兵打仗。
“万户长，今阔出病故，我中路大军攻势停顿，陆续北撤之际，南朝必然调兵入川。我军主力在成都一线，万一他们夺取兴元，如之奈何？”阔端目光如炬盯着李易。
这是在问策，众人皆是一惊，堂堂主帅，竟问策区区万户长，还是最普通的汉军万户长，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末哥吃惊地瞪着阔端。
李易却摇了摇头，问道：“大王，为何要屠灭蜀川？在下不想听居者不出二世之论。”
阔端稍作沉吟，正色道：“军情紧急，蜀川得失尚不可知，留给南朝不如摧毁。再者，成@都军民可恨，竟聚众与我巷战，丝毫不顺从我。”
“成@都生民百年不知兵，何来巷战之说。”李易咬了咬牙，艰涩地道：“摧毁屠灭乃两害，固然能对南朝有所打击，但南朝有江左财赋重地，足以支撑长期抗战。”
“大王可知，一旦大规模屠杀，势必引起蜀川人心怨恨，又会造成江南军民死战之心。东川多山，蜀民明知退是死，进或有一线生机，岂能不凭借山地浴血奋战？想必在我大寨外的将校会深有体会，面对山川险峻，马军几乎一无是处。”
“说的倒好，蜀川险峻，我等怎么坐在成@都府衙中，笑话。”末哥冷冷一笑，对李易的话颇不以为然。
李易深知末哥为难于他，非常时期，得罪蒙古王子是不智之举，他却没有退路，不能不去做。
在末哥话声方落，他抬高嗓音，道：“大军能顺利入川，并非力战之功，而是取了天大的运气。”
“笑话，简直是笑话。”末哥不屑地一笑，脸色极为丰富，蒙古军所向披靡早就成了神话，连他们自己也沉浸其中。
塔海、按竺迩、汪世显的脸色也不好看，非李易说是战之功，他们历经血战方才杀进成@都，竟然被一语轻轻带过，实在令人不悦。
汪世显咳了声，不悦地道：“万户长，此话欠妥，大安血战，我前锋大军损失过半，岂能说非战之功。”
李易面无表情，沉声道：“蜀川山川险峻，但需谨守关防，外人极难进入。大军之所以顺利进军，先是率臣弃关外五州会兵大安，犯了虚内守外的大忌，后来又是将帅不和，赵彦呐刚愎自用不听谏言，造成蜀川兵力分散，曹友闻被迫放弃关隘，在平地与大王决战，以至于以短击长不得不败。”
“当日，若曹友闻据守沔州，赵彦呐击中兵力，守御剑阁，想必大王入蜀之难，难于上青天。”
汪世显有感曹友闻战死，心下颇为惋惜，不禁轻轻一叹，这位可是他非常敬重的人物。
塔海眉头紧凑，作为统军都元帅的他对大安之战，有着切肤之痛，宋军凭借不足两万人，竟与十万蒙古军展开大战，一度逼迫阔端撤离，最终借助大雨才遏制宋军攻势，汪世显的数万大军到来，终于完成作战任务，不能不说是种耻辱。
战场上的惨烈，却让他不吝而寒，蒙古军马军面对强弩，一排排被射倒在地，宋军将士临死也要拉上垫背的。
雨水、血水交织，喊杀声、惨嚎声交汇，两个万户长被打残，这是他生平最艰苦一战。
末哥的偏师走阴平小道，虽战事并不激烈，却对关山险峻颇有感触，要不真的有几分运气，恐怕他那万余人真心到不了这里，不免有几分气短。
“大王，蜀川成@都府路、潼川府路乃繁华之地，每岁财帛无计，若能留之，上可供大汗，下可给军用。”李易及时抛出重磅炸弹，有耶律楚材治国，蒙古贵酋对国家财税，亦有一定认识，那可是源源不断的财富。
阔端脸色犹豫，心下早就动摇了，不由地问道：“南朝反扑，如之奈何？”
李易吞了口气，决然道：“大王封刀，主力东进控制兴元府，向东遏制夔州路抵御南朝西进增援，再留一偏师经营成@都府路、潼川府路各州郡，不出数年，蜀川将彻底归大汗所有，何必斩尽杀绝。”
他本不愿说深层次的东西，封锁兴元府、利州道路，几乎控制进入西川的道路，这是基本军事常识。
某些常识性的东西，在特定条件下，往往能激发人向更深层次思索。万一，阔端有所悟，不再考虑大宋行朝强大的反扑，而是举一反三，集中兵力率先拿下合州和万州，甚至夔门蜀口，将彻底锁住川口，对他的谋划将大大不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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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9章 镇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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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是，为了保留成@都，乃至整个蜀川的怨气，他不得不委曲求全，车到山前必有路，走一步看一步了。
按竺迩稍加沉吟，对阔端道：“大王，成@都飞久留之地，大王应率主力北上控制兴元府，留下一支偏师征伐各州郡，如能拿下合州，广安军，成@都和潼川两路，将为我所有。”
李易咯噔一下，脸色暗淡，终究有人想到这一步，如他谋划失败，蜀川必为蒙古人所有，大宋覆亡将会加剧，他将成为千古罪人，按竺迩可不是寻常的将帅啊！
阔端一阵大笑，站起身来走到李易身边，用赞许地目光看着他，温声道：“万户长能考虑到这层，为我家开疆扩土，足见对大汗的忠诚。”
李易勉强一笑，心下暗骂那个才忠诚你们大汗，嘴上却说道：“此在下职责所在。”
阔端点了点头，颇为满意李易态度，拍了拍李易肩膀，道：“好，万户长坐下说话。”
“多谢大王。”李易心下稍安，阔端的认可，总算拉近他的目的，虽非所愿却算好事。
末哥虽脸色不予，却没在说话，他也历经血战，甚至要地之重，李易之言的确无可挑剔，不容他反驳。
众人坐定后，阔端环顾�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