永历四年-第5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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鞭送来的,那速度可是军队行进的几十倍之多。
“长沙丢了?”
这两年,孙可望在长沙是住过一段时间的,在那里也更方便对江西施加压力。长沙的秦王府气势恢宏,奢华之上不下于贵阳的秦王府,更在昆明秦王府之上。由于内犯的缘故,积蓄的财货大多都运回了贵阳,孙可望对于湖广那边可能会在这期间丢些地盘也有着一定程度上的心理准备,但是陈文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一旦他与李定国陷入苦战,到时候弄不好就会变成秦、晋、蜀三王被陈文一锅烩了,那可是他最不愿意看到的。
“贵阳一定有陈文那厮的细作,彻查,一定要查出来!”
孙可望也是气糊涂了,双方此前都剑拔弩张过,互派细作再正常不过的了,说是贵阳有陈文的细作,难道他在江西和浙江就没有细作吗,只是这能力上的事情,实在不好说,况且陈文的监察司始终在严密审查领地内的一切动向,他在情报上还是有些过于原始了,否则也不会让李定国那么轻易的就把永历给接走了呢。
现在调查细作,其实也有些过时了,吴登科进攻长沙时打出的旗号是奉越王之令来勤王讨逆的,肯定是要杀进贵州来和他来一个了断。永历八年时豫章师在袁州府憋的火儿现在是要发出来的,他却必须在最短的时间内做出一个选择出来才有可能幸存,否则落到了遭受两面夹击的地步,大势也就彻底没了。
“国主,还是与朝廷议和吧。您与晋王、蜀王怎么说都是老大王的义子,兄弟之间,就算是有些不和,终究是打断了骨头连着筋。可那陈文是个什么东西,他祖上是世袭百户,世袭了两百多年,他又是浙东的官军出身,跟咱们不是一路的,断不可让亲者痛仇者快啊。”
白文选慷慨陈词,但在孙可望的眼里,李定国、刘文秀这些反对他称帝的家伙比起陈文来却是更为可恨。
然则,现如今陈文占据了将近五个省的地盘,已经是南明各藩镇之中的最强者了。无论是阶级成分上看,还是与双方进行议和的成功率上看,白文选的办法确实才是此番的解决之道。
“那就派人给李定国送信吧,咱们秦王府现在确实没有两面作战的实力。”
孙可望有此思虑,李定国那边亦是如此,比之孙可望与陈文之间的矛盾还是孙可望挑起来的,他们以及他们背后的永历朝廷与陈文之间的矛盾更为巨大,双方就两广的归属而产生的矛盾根本不是那么容易化解的。况且,如今陈文的实力最强,天知道其人会不会是另一个孙可望呢。
一如历史上清军趁孙可望调兵准备内犯云南之际攻陷了辰州而孙李之间出现了短暂复合的迹象那般,陈文杀入湖广,对西营三王的威胁瞬间就压过了他们彼此间的矛盾。孙可望与李定国、刘文秀进行了一番关于“兄弟阋于墙而外御其悔”的交流后,李定国和刘文秀的平叛军向昆明撤退,没了眼前的威胁,孙可望的大军也以着最快的速度向湖广方向回师。
陈文在贵阳的细作将这一切以着最快的速度传回到了陈文军前,不过此时此刻,已是四月之初,陈文与吴登科在常德府城的城头之上,两支大军更是早已完成了会师,正驻扎在此间进行必要的休整。
“下一站就是辰州了,那里是贵州的门户,孙可望这磨磨蹭蹭的,我都不知道是该不该把这城夺下来。”
陈文的调侃,吴登科却并没有接这个茬,他长期在赣西驻扎,对西南明军自然是更为熟悉。眼下江浙明军主力会师,但是比之孙可望却还是处于劣势。不过他对此倒也没有太过在意,反倒是更为关心一些其他的事情。
“大帅,常德即下,贵州指日可待,接下来就是云南了。这时候,今上正在那晋王的羽翼之下,咱们江浙王师一旦与其产生交集,该当如何自处?”
这是个关键性的问题,尤其是对于长期处于实际独立状态的江浙明军而言,更是如此。所幸,该当如何,其实陈文早已就有了成算,到了这个地步也正是该与吴登科这样的亲信透露一二了。
“自崇祯朝流寇蜂起而今,已近三十载。民心厌乱,天心亦是如此,方有如今鞑虏式微,汉家收复半壁江山的局面。奈何,功盖天下者不赏,勇略震主者身危,历史使然,明初勋贵们的下场更是历历在目,我们不得不为子孙后代的福祉多想一些。”
“自古以来,天下有德有力者居之。我江浙王师崛起浙东,如今已是三分天下有其一的局面,更曾多次击败八旗军,不可谓无力。招抚流民、轻傜薄役、严肃吏治,使治下百姓安居乐业,更是诛杀害民、卖国之叛贼,不可谓无德。然则,如今建奴未灭,再兼遵奉明室多年,断然谋逆,只会让亲者痛仇者快,实在不可取。”
说到这里,陈文话锋一转,伴着夕阳的余晖,铿锵有力的将心中酝酿已久的肺腑之言尽数吐露了出来。
“建奴自万历年间而始,残害中国百姓已有数十载之久,入关之后更是大肆屠戮中国百姓,直接间接亡于建奴之手者,仅仅是可查的已有不下数千万之巨,实乃华夏文明之生死大敌。我等既以明臣之身起兵抗清,自当效法太祖高皇帝,以驱除鞑虏为己志。说句明白话,唯有灭清者,方可为天下之主,一如太祖高皇帝驱逐暴元那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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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八章 卷平岗(上)
从正月底自江西出兵开始,短短半个月的时间陈文亲率的北路军就扫荡了黄州、武昌等府县,席卷武汉三镇。
接下来,兵分两路,楼继业带着一个营的战兵以及这一路下来的降将降兵开始扫荡汉江流域。有着降将劝降和担保,同时有着一个营的江浙明军作为底气,沿途的各府县绿营无不望风披靡。很快,汉阳府、德安府、安陆府乃至襄阳府和郧阳府等地无不闻风而降。
满清当年入关之后,能够以着极快的速度席卷天下,皆是积威所致,促使明军、顺军大量降清,充当其南下、西进的马前卒。如今江浙明军三次击败满洲八旗,更是斩了济尔哈朗这样的满清硕果仅存的老牌名将,此消彼长之下,这份恐惧感很快就在广大的绿营兵之中蔓延开来。
楼继业西进之顺利,一如江浙明军两蹶名王之后的一系列军事行动那般顺遂。与此同时,陈文也没有闲着,先是派出了安有福统帅余姚师南下,而后等到后续跟进的地方驻军控制武汉三镇,他也带着丹阳师的大部去杀向湖广南部地区。
安有福率先出兵,大军指向安陆府的南部和荆州府的中、东部,随后转而南下,打出了勤王讨逆的旗号,经岳州府的西部,进取尚在西南明军控制中的常德府城。余姚师攻略洞庭湖西部,陈文则帅军南下,经传檄而定的武昌府南部和岳州府东部前往长沙。
早在陈文进攻武汉三镇之际,吴登科就已经攻陷了长沙府,比之预期的速度要慢上一些,说到底还是西南明军的守城部队远比早已丧胆的绿营兵要有着更强的作战意志。不过攻陷长沙之后,临近的府县便再没有可当一战的兵力了,豫章师和随后跟进的四明师在收取了宝庆府之后,也帅军北上去与陈文、安有福汇合。
大军在常德府完成了集结,这是早已计划好的,孙可望迫不及待的内讧,抽空了湖广的兵员,才使得陈文能够如此迅速的攻城略地。
不过时至今日,湖广一省也并非全部收取。鄂西的土司们纷纷向陈文表达了善意,对他们而言,只要确保封建利益,确保他们在当地的土皇帝的地位,元也好,明也好,清也好,随便什么人当权都能获得他们的善意,甚至可以随军出征、率部勤王,只要别改土归流和侵犯土司对土民的特权就行。
其他的地方,湖广最南端的郴州府、永州府、靖州府以及衡阳府的南部和广西的桂林府等地,守军自保有余,进攻不足,只能坐困当地而已,吴登科和马信便没有理会他们,而是选择了尽快北上与陈文汇合,以迎孙可望大军。
常德府以西的辰州府乃是贵州的门户要地,孙可望当年拼尽全力也要在他想象中的尼堪击溃李定国之前把辰州府拿下,为的就是确保贵州的安堵。结果孙可望攻陷了辰州府,李定国也取得了衡阳大捷,但是孙可望此前就埋下的炸弹爆炸了,冯双礼等人没有与李定国汇合,致使屯齐率领大军逃出了李定国计划的包围圈,从而才有了岔路口之战,也算是一报还一报。
辰州府的重要性如斯,孙可望可以不守宝庆、不守郴州、不守永州、甚至不守常德,但是辰州却一定要守,其重要性甚至高过了长沙府。
短短的一个半月,大军分兵数路,扫荡湖广一省的中部和北部,如今已经在常德府完成了集结。根据情报显示,孙可望也在马不停蹄的向辰州赶来,如今已经回返到了贵阳府的地界。
贵州一向是被孙可望视之为禁脔,但是出了常德府,一旦进入辰州府地界也就进入到了山区,陈文相较孙可望在兵力上是处于劣势的,是杀入辰州与其决战,还是在此静待孙可望的到来,却也是一个选择。
“辰州沿着沅水顺流而下便是常德,我军不能坐等孙可望前来,万一他若是仅以辰州为底线的话,我军再想进军,就势必要穿越大片的山区。但如果能在孙可望赶来之前拿下辰州,那么我军完全可以在辰州府南部的河谷、盆地与其决战,更好的发挥我军的兵种配置优势。”
“那就继续进攻吧,咱们尽快解决了这里的龌龊事,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没时间跟孙可望那厮耗下去。”
大军在湖广大地上风卷残云了一番,如今在常德也仅仅是修整了数日就继续向辰州进发。不过相比在湖广平原上“飙车”的江浙明军,孙可望的日子就难过得多了,他从云南与贵州的边境撤军,返回贵阳,而后在赶往辰州。大军此前去云南就已经奔波了一个多月了,现在又要跑更远的路,而且随着告急文书的不断送达,这支十万以上规模的大军也只能在贵州的山道上拼命行进。
五月十二,孙可望经过了一个多月的跋涉,总算是赶到了贵州与湖广的边界,接下来的道路便可以利用到河流作为部分运力,从而稍微轻装简行的赶往辰州。
奈何,辰州现在赶过去也是援救不得了,一个月的时间,陈文早已攻陷了辰州府,大军甚至已经在辰州南部的沅州一带集结,正等着孙可望这个对手赶来。
陈文打出的旗号是勤王讨逆,讨的自然是孙可望这个逆。不过在他们看来,其实就是来抢地盘的,甚至还很有可能将他们的未尽之事做下去,而陈文也确实有这个实力。
当然,即便不提这些有的没的,孙可望平白无故的丢了湖广南部,两军已然交兵那就不可能再有什么和平可言。更何况,迁延日久,云南那边的李定国和刘文秀是个什么心思也还很不好说,所以还是要尽可能快的与这支兵力不过只有他们三分之一的江浙明军进行决战,只要解决掉了这支江浙明军的主力,未来还是大有可为的。
修整了数日,秦藩大军便大举东进。此时此刻,江浙明军在沅州已经驻扎了些时日,可谓是养精蓄锐已久,秦藩大军所到之处,更有无数的骑兵窥伺,甚至就连战场也都是陈文计算好的。
江浙明军在战略上以快打慢,依靠着超越时代的行军速度更是抢占了先机,孙可望劳师动众的前往云南,而后又匆匆忙忙的赶回来,军士的疲乏也并非是这几日的时间就能够全部缓过来的。不过,众将一致对外,军心上也是有利的,更何况他也并非没有杀手锏。
随着大军的不断推进,江浙明军的骑兵不断的向东压缩,直到距离沅州州城向西二十余里处下寨,连营三十六座之多。至于之所以选在这里,乃是因为江浙明军的主力正在沅州州城。
沅州州城,正在潕水的自西北向东南与自西南向东北的拐角处,兼有自北向东西两个方向的护城河存在,地利上对守军是颇为有利的。这座城池是北宋新党宰相魏国公章惇镇压辰州、沅州骚乱时的手笔,为镇压叛乱而建,自然是坚固非常。后来历朝,更是多有修缮和加高、加固,到了乾隆六年时甚至已经达到了周长5000多米、高10米、厚5米,修炮眼736个的规模。
孙可望很清楚,陈文选择在此处安营扎寨,正是因为这座有着“滇黔门户、全楚咽喉”之称的所在乃是连通贵州和湖广两地的大门。抢先一步占据此间,孙可望就会如同被人掐着咽喉,继而在窒息中慢慢死亡。
“陈文那厮狡诈多智,凶猛异常,他带来的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