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园花嫁-第3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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拜别了父母后,南宫玉与花翩翩在众人万分不舍地相送下,浩浩荡荡地辞别了花嫁村,朝长安奔去。
经此一折,花翩翩的人生从此开始了崭新的一页。
云氏目送着迎亲队伍消失在花嫁村的小道上,心里像被挖了一块般,空荡荡的。
她忍着心里的酸意,回到自个儿的屋子后,终于还是忍不住抹泪呜咽了起来。
花永夏慌忙劝道:“好了好了,莫要哭了!闺女嫁人了。这是好事儿啊,你哭啥呢?”
云氏抽噎道:“我统供就这么两个心肝肉,一个两个都嫁到那么远的地方去,到时要是挂念了都轻易见不着面,我心里能不难受吗?”
花永夏眼眶也是一阵发红。
他拉起云氏的手,柔声劝道:“我知道你心里难受,咱们如珠如宝疼了十几年的闺女,就这么便宜了那些个二愣子。我心里也不好受啊!”
想到不久后又要嫁第二个闺女了,花永夏只觉自己心里像挖肉般疼。
要不是怕闺女被人家取笑老姑婆,花永夏还真心愿意将俩人一直留在自个儿身边。
嫁人有什么好啊?嫁到别人家去处处要伏低做小,还不如呆在爹娘身边小姑独处呢!
云氏啐了他一口。瞪眼道:“你说谁二愣子呢?”
花永夏怔了怔,不忿地嘟囔道:“我就说那两个臭小子了怎么着?他俩把咱的宝贝疙瘩儿都勾走了,还不许我说上两句啊?”
云氏没好气地翻了翻白眼,“你当姑爷是外头那些个没出息的臭小子啊?他们如今可是身份显赫的侯爷和将军,别人瞧红了眼也沾不着边呢!你得了俩这么好的女婿还不满意啊?”
花永夏酸溜溜道:“你看看你,方才还哭天抢地的,如今我不过是说了他们两句不是,你就跟护犊子似的给护上了。”
花永夏越说心里越不是滋味,忍不住梗起脖子道:“咱家娇滴滴的闺女难不成还配不上那两个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了?甭管他们是大将军还是大侯爷。到了老子这儿照样要伏低做小!”
“美得你!”云氏白了他一眼,“这话你在我这儿说说便好了,莫要让外人听了去,没的让人笑话你。”
“笑话我什么啊?”花永夏急得脸红脖子粗,“我管教自家的女婿招谁惹谁了?我告诉你,你可别惯着他们!就该端起架子来,没的惯长了他们的臭脾气。怠慢了咱家的宝贝疙瘩儿。”
云氏没好气地推了他一把,“行了行了!收收你的臭脾气吧,真是穷紧张!姑爷他对咱家闺女宝贝着呢,怠慢不着!”
“怠慢不着?”花永夏瞪眼道,“怠慢不着那你方才哭啥?要不是担心闺女受委屈了没地儿诉,你至于哭得那么要死要活的么?”
云氏气恼地掐了花永夏一把,“你还有理了是吧?我舍不得闺女怎么着?一整天都阴阳怪气的,我看你是酒虫上脑了吧?来得睬你!”
云氏说罢气咻咻地背过身去。越想越觉委屈。
花永夏见云氏好不容易止住了泪,眼眶又红了起来,连忙哈着腰赔不是,好不容易才把云氏哄得破涕为笑。
花永夏真心觉得自己可怜,他觉得自己在这个家越来越没地位了。
以往花志荣俩兄弟在云氏心里实打实是排第一的,自己被挤在后面也就算了。那毕竟是自个儿的亲儿子。
可如今连南宫玉和楚凌轩这两个二愣子都挤到自己前面去了,这算怎么回事儿啊?花永夏心里真是说不出的憋屈。
俩个闺女被哄走也就算了,女大总是不中留的,早晚都是要嫁人。
可如今连媳妇都向着女婿,半句不是的话也不让说,那股宝贝劲儿连包子那晚来子也比不上,实在让花永夏心里不是滋味。
他心里就跟打翻了醋坛子似的,那股酸劲儿老远都闻得一清二楚。
云氏自然也明白花永夏的那点子小心思,无非是舍不得闺女罢了!
她只觉得好笑得紧,都快要当阿公的人了,脾气还跟三岁小孩子似的,实在把她气得够呛。
云氏索性急他一急,省得他老是阴阳怪气的,日后没的吓坏了两个姑爷。
第四百五十四章 青灯古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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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光流转如飞,转眼已入冬。
天气渐冷,树上黄叶日渐剥落,只剩下光秃昏黄的枝桠。
正是万物萧索的时节,最先感知气候更替的鸟儿,成群结伴往江南飞去。
连往常呱噪不停的蛙儿,此刻也陆续钻进了洞穴,准备进入漫长的冬眠。
只剩下那无处躲藏的昏鸦,在枯藤上一遍又一遍咿呀着无家可归的悲戚。
此时,长安城十里之外的寒露寺上,季节更显萧条。
即便是在气候最好的春秋时节,寒露寺上也不见有多少香客。
如今天气冷了,通往寒露寺上的路又偏僻难行,更是人迹罕见。
此时,寒露寺上思过殿,一个老尼正对着菩萨虔诚地敲着木鱼,口中念念有词。
她的身旁,跪坐着一个年轻的小妮。
小妮身着素净的白衣,头戴灰帽,将三千青丝尽掩其中。
她的脸上脂粉未施,说不出的素净,显然正是在寺中带发修行的田倩瑶。
田倩瑶跪坐在蒲团上,执笔一横一捺,万分虔诚地撰写着老尼姑口中所念的经书。
这篇经书她每天抄写不下百遍,如今已经能倒背如流了。
良久,老妮放下手中的木鱼,抬眼沉静地看向田倩瑶,“静心,你来寒露寺也快半年了吧?”
眼前这老妮姑正是寒露寺的主持马师太。
马师太当年曾是先帝的宠妃,只是后来不知何故被打入了冷宫。
马师太在冷宫呆了两年后,受尽了人情冷暖世态炎凉,心如死灰之际。便自请到寒露寺落发修行,常伴青灯古佛。
先帝感念当年的一腔深情,心软之下便恩准了。
如今马师太在寒露寺已呆了将近十余载年华。
岁月如椽,斑驳了流年,也苍老了容颜。
眼前的马师太面容清瘦,形如枯槁。尽管从精致的五官间仍能依稀辨出年轻时的绝代风华,然她的额间已皱纹密布,昔日灵动的眸子已毫无光彩。
岁月悄无声息偷走了她的青春。这个当年美貌艳绝长安的女子已然苍老。
静心这个名字是田倩瑶初至寒露寺时,马师太赐予她的法号。顾名思义是希望她能平心静气,戒骄戒躁。
这也是田太妃当初送她到寒露寺避祸的初衷。
马师太当年与田太妃交好,尽管她如今已淡出红尘。然昔日故交殷勤相托,马太妃也不好拒绝,便勉为其难收下了这个徒儿,并悉心引导她走出心魔。
如今转眼已半年过去,田倩瑶平日的表现十分乖巧,日子再苦也从来没有过半句怨言。
马师太也拿不准她是否已经放下了心中的执念,今日便有心试她一试,这才有了方才一问。
田倩瑶低头恭谨地回道:“回师傅的话,弟子是初夏到的寒露寺。如今已五个月零三天了。”
马师太摇头叹息道:“修行的至高境界是忘却凡尘,不知今夕何夕。你却把来时之日记得如此清楚,可见心中杂念未清,凡根未断啊!”
田倩瑶低头敛去眼里的情绪,俯首认错道:“徒儿愚钝,让师傅失望了。”
“非也非也!”马师太摇头道,“静心。你是贫妮见过最有慧根的孩子,贫尼有意将衣钵传授与你。你可愿留下来与贫妮一道修行?寒露寺虽则条件艰苦,然这里集天地之灵气,却是修行的最好去处!”
田倩瑶心里一咯噔,这岂不是意味着从此要长伴青灯古佛?
她心里没来由地一阵发毛,一股寒气从膝下的蒲团猛地窜了起来,一路蔓延了全身,冷得她浑身打颤。
田倩瑶不假思索地摇头道:“师傅谬赞了!弟子愚钝。始终参不透佛中真谛,怕是与我佛无缘!”
“阿弥陀佛!”马师太双掌合十,“非是参不透,而是心不在其中啊!你若是能如静音她们那般心无旁骛,想必早已参得我佛真谛了。”
田倩瑶咬了咬唇,低头回道:“弟子凡心未了。心中时常挂念年迈的父母,实在做不到心无旁骛,更加无法像静音师姐那般心如止水,无欲无求,实在愧对师傅的厚望!”
马师太摇头叹息道:“你凡心未了,心魔犹在,非是为了眷恋亲人,实是爱恨交织,执念太重啊!”
马师太双掌合十,向着菩萨满脸惭愧道:“阿弥陀佛!我佛慈悲,请原谅静心妄言,一切谎言皆因妄念啊!”
田倩瑶窒了窒,最终还是低头认错道:“弟子违心了,请师傅责罚!”
马师太转头惋惜地看着田倩瑶,“贫妮原以为你在寒露寺修行了半年,心魔已去,不成想却是种在心中生根发芽了!如今你的心魔已根深蒂固,长久下去,必将毁了你啊!”
田倩瑶低下头来不说话,眼眶一阵发红。
她拢在袖中的双手攥得紧紧的,指甲深深陷进掌心里,痛得她几欲落泪。
然掌心传来的痛楚越是强烈,越是提醒着她,她心里有多么的不甘,不甘得几欲发狂。
天知道这半年来她在寒露寺过的是什么日子,穿的是尼姑衣,睡的是硬板床,吃的是青菜拌米饭。没有丫鬟随侍,一切衣食住行都得自己动手。
这还罢了,更让她觉得难受的是,她每天早早就要起来,抄写完一遍经书就得随马师太念经,一路直念到午饭时分方才作罢!
吃过清茶淡饭小憩过后,又是没完没了的念经和抄写经书。
每日如此,周而复始。
别人在曲池荡千的时候,她在念经。
别人在琼台赏月的时候,她还在念经。
而如今别人开始踏雪寻梅了,她还在没完没了地念经。
仿佛只要生命不停歇。念经就无止境。
直到晚上天籁人静时,她方有时间躺着硌人的小床上,静静怀念长安城的一切。
长久以来,她快要忘却,十里之外的长安城,是怎样的风光旖旎,锦绣繁华。
田倩瑶越来越害怕,她觉得自己越来越像马师太了。
这半年来她从来不曾笑过。也从来不曾照过她的容颜。
她不敢,她害怕长期以来不食荤腥不沾脂粉,她的脸色会如同马师太一般,白得没有一丝血色。可怕得如同骷髅。
她更加从来不曾碰过她的瑶琴。这些靡靡之音,在清净脱俗的寒露寺是一律被禁止的。
如今的田倩瑶也不敢弹琴,她甚至不敢看自己的双手。
寒露寺里只有几个尼姑,她们都是她的师姐,自然没人会甘愿委身伺候她,她只能自己洗衣做饭。
如今她的芊芊十指已经粗糙得不成模样了,又如何弹得动那美丽的瑶琴?
半年之期即将过去了,田倩瑶每日都在企盼,企盼家里快些来人把她接走。
然几个月过去了。家里却始终毫无音讯。
田倩瑶甚至开始怀疑,他们是不是把自己遗弃了。她的后半生是不是每天都要如同此刻这般,没完没了地敲打着木鱼,诵读着经书。
田倩瑶心里本来就怕得如同惊弓之鸟,此刻从马师太口中乍闻此话,心中又哪能不惊?
她禁不住想,他们是不是真的打算让自己在寒露寺落发修行了?不然马师太为何又会起了要将衣钵传与自己的念头呢?
田倩瑶越想越怕。浑身颤得如同筛糠。
她当即拜倒在地,哽咽道:“师傅,弟子不甘心!弟子不愿一辈子常伴青灯古佛!弟子想要回到长安去,夺回本应属于我的一切。求师傅成全!”
马师太满脸的不赞同,“静心,万物皆有其缘法,你又何苦执着?”
田倩瑶索性破罐子破摔,磕头求情道:“师傅。弟子心意已决,求师傅替弟子向太妃娘娘求个情,让弟子回长安去吧!那里方是弟子熟悉的世界,弟子过不惯寒露寺艰苦的日子。”
马师太叹息道:“罢了!既然你执意如此,贫尼便成全你吧!你本便是凡尘中人,心系俗世也是情理之中。是贫尼妄念了。这些日子来让你跟着贫尼吃斋念佛,的确是委屈你了。”
田倩瑶忍不住心中狂喜,难以置信地抬眼看向马师太。确认马师太不是在信口开河后,田倩瑶心里喜得如同翻过江涛骇浪。
她极力压抑下心里的惊喜,惶恐道:“徒儿不敢!师傅教会了徒儿许多道理,徒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