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明不南渡-第225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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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昆明爽了几个月的沙定洲也很慌的,自从拿了昆明之后,心里忐忑的很。
他怕的不是可能卷土重来沐天波,他怕的是沐王府身后的明廷,攻入云南。
那他在昆明做的黄粱美梦也断然会碎掉。
四川的张献忠已经被干翻了。
沙定洲觉得自己肯定没张献忠硬,明军进入云南,怕是一个月都抗不住。
昆明的财富,是他梦寐以求的东西,如果想要安稳的享受,向明廷争取合法性是绝对必要的。
在朱慈亲征张献忠的时候,他就极力的想要讨好明廷。
一方面让巡抚吴应元污蔑沐天波,一方面又送交给了一些逃入云南的西军流贼。
如今,终究是听说了朝廷派人来册封他的事情。
原本压在沙定洲心里最大的不安,也烟消云散。
张煌言以天使的身份,进入云南,这是好事。
命令沿线的手下,开关放行,准备好了美酒佳肴,犒赏官军。
自己更是出了昆明几十里,亲自迎接张煌言一行。
“张总兵,早就听说张总兵在内地的事迹,前有不费一兵平定左良玉,后有率军攻入四川,为朝廷立下功勋,某人那是早有耳闻,恨不得亲自去四川相见,可惜云南适逢沐家谋反,某人也只能留在云南平叛,诛戮反贼。”
沙定洲见到张煌言后施了礼后说道。
第四百三十五章 计取云南(下)
对于朝廷派来的天使,沙定洲自然是恭恭敬敬的。
只是对于跟随在张煌言身后的二百多人的阵仗,却有些疑惑。
虽然穿的都是些礼仪性的服饰,支着旗帜。
但以沙定洲嗅觉,总觉得他们就像是在战场上浸染过的一样。
眉宇之间,带着的一种杀气腾腾的样子。
“张总兵,这些都是军户么?”
此话一处,躲在众军之中的沐天波心脏都要跳出来了,这沙定洲有些警惕啊。
万一被发现了他们的图谋,大家估计都要凉啊。
不过作为主事者的张煌言脸色并没有太多变化,哈哈一笑,冲淡了稍微有些紧张的气氛。
“没错,他们都是圣上的亲军,皇卫营的人。”张煌言并没有掩饰,反而是大方的承认道。“沙司使,你也应该知道,此时圣上正在石柱,所以对于云南的情况也能清楚,沙司使剿灭沐家叛党,实在有功于朝廷,所以特意挑选皇卫营的亲兵,充做使随,足以见得,圣上对你的恩宠啊。”
听这么张煌言这么一说,沙定洲放心了下来,明廷终究是庞然大物,中原正统,那弯弯绕绕的礼节,作为云南土司的沙定洲也不完全了解。
相必这也是汉人朝廷的习俗,这些人虽然是当兵的,但看起来只带的简单的刀刃防身,似乎并没有太大威胁。
“早就听说,圣上的皇卫营个个能够以一敌十,如今一见,当真是名不虚传。”
“那是,圣上的亲军乃是天下精锐,千人破敌,万人无敌。”
是不是吹牛逼,沙定洲也只能陪笑。
“敢问张总兵,那些箱子里又是何物?”
队列之中,还有几辆大车,装着一些沉重的箱子,沙定洲像个乡巴佬一样问这问哪。
沐天波暗自听着,总是心惊胆战,箱子里装的可是军火,那些都是在准备发难的时候,配备给二百多皇卫营的士兵使用的武器。
这张煌言可真大胆,深入敌营,又想在沙定洲的眼皮子底下搞事,真不怕露出马脚么。
反正如果换他沐天波来,估计已经要吓尿了,心理就完全承受不住。
“这些都是朝廷赏赐给沙司使的金银细软。”
张煌言说道。
他看沙定洲有些惊愕,似乎并不敢于箱子,这么几车金银,那量也太过于庞大了。
“对于有功之人,朝廷向来不吝啬封赏,内地富饶,这些金银对朝廷来说,不过是九牛一毛罢了。”
说到此,张煌言打开了最近的一车箱子,其中金色光芒,彻底闪瞎了沙定洲的钛合金狗眼。
那财富几乎懵逼了沙定洲的内心,有些痴迷的一步一步走向,那即将属于自己的财富。
沐天波闭上了双眼,脸色已经吓的惨白,金银只是盖在了表面,下面可就不是了,他祈祷着千万不要被沙定洲发现。
不过,看起来沙定洲这个没怎么见过世面的土司,最喜欢亮闪闪的东西了,那金银让他有些忘我的透露出了他贪婪的本性。
那些都是他的,都是他的……
在这个时候,啪的一声,张煌言把箱子合上了,心理鄙夷着沙定洲这种猴急的性格。
“按照朝廷的礼仪,这些金银只等到正式册封之后,当着昆明百姓的面,馈赠给沙司使。”
沙定州终究是被惊醒,吞了吞口水,意识到了自己的唐突,忍不住又看了那几个箱子一眼。“张总兵,准备何时册封?”
“这个嘛,沙司使很急么?”张煌言笑道。
“也不是啊,只是卑职惶恐有些期待罢了。”沙定洲脸色微红道。
“今天,恐怕是不行了。”
张煌言看了看天。“已经不早了,不如明日,沙司使看可好?”
“一切按张总兵的意思办就好。”沙定洲终究是心情大好。
不但得到了朝廷的认同,保证了自己的地位的稳固,同时那几车金银,更是让他垂涎欲滴。
朝廷如此富裕,竟然轻易之间就能够拿出这般的财富,云南果然太穷了,如果向中原发展下势力,或许会获得更多的好处。
心情大好的沙定洲,当然不会怠慢张煌言一行。
在昆明城中,设宴款待。
城中有头有脸的人物,都出面作陪。
甚至还有那个被沙定洲软禁起来,当做傀儡的云南巡抚吴应元。
吴应元可不敢乱说话,身后还有着沙定洲的亲信看着,背后那刀子的锐利,让他脊背发凉。
但吴应元,在酒席之上,试图找各种机会给张煌言使眼色。
只是张煌言根本没有任何搭理他的意思。
昆明陷于贼手,那是沐天波蠢。
不过看起来这吴应元也挺蠢的。
张煌言的计划还没有展开,唯一不稳定的因素,就是生怕吴应元,见到他之后,傻乎乎的想着拆穿沙定洲的伪装。
提前撕破脸的话,大家都只能殉葬。
不过好在,吴应元还是怕死的。
不作死,大家都好好说。
酒席过半。
大家交杯引盏,相互寒暄,气氛还是很和谐的。
沙定洲喝的很高兴,喝到了看张煌言的时候,都带了三个重影。
“圣上准备封老子什么官啊?”
“不仅仅封官,还封爵呢,隐蔽子孙,沙司使,朝廷对沙司使可还是厚道。”
“厚道?”沙定洲喝的越发糊涂起来,言语都有些失控。“凭什么让你们汉人,占着那中原花花世界,让老子和族人,在这烟障之地受苦,也是老子人少,不然也学那北虏一般,去中原捞些财宝,呵,中原真是遍地财宝。”
“沙司使喝醉了。”
“不,老子酒量好的很,根本不会醉!”沙定洲也记不得自己在喝谁说话,反正这云南都要是他的了,想说什么就说什么,还怕有人敢弄死他不成。
“沙司使该醒醒了。”
“不,让老子睡一会,睡醒了,老子要在云南称王!朝廷要是不答应,反他妈的!”
“朝廷不会答应的,所以沙司使可以反了。”
耳边的话,越来越轻。
像魔音般侵入沙定洲的脑髓。
惶惶然间听到了打斗的声音,很吵,吵的沙定洲想骂人。
但脖子上的凉意,让他缓缓的睁开眼睛。
只看到张煌言那招牌般的浅笑,以及横在自己脖子上的长剑,那露出的小虎牙,总感觉让人不寒而栗。
“沙司使,你醒了啊?”
第四百三十六章 张煌言又不安分了
怎,怎么回事?
沙定洲有些懵逼,刚才记得还在胡吃海喝。
和那张煌言称兄道弟,就差睡在一起了。
这才一转眼的功夫,张煌言竟然拿剑架在了他的脖子上。
这算始乱终弃么?!
不,不,肯定有什么地方搞错了,脑壳疼,大概喝多了,还在睡梦里。
哎,这段时间总是失眠,担心朝廷出兵征讨他,将他定为叛军。
日有所思,夜有所梦,做出这样可怕的梦境,似乎也很正常。
“让老子再睡会儿。”
架在脖子上的剑动了动。
脖子上的疼痛感,让他不得不再次睁开眼,下意识的拿手触碰那剑刃,手指被割裂出的鲜血,让他倒吸一口冷气。
“你……”
周围已然血流成河。
地面上躺着他的卫兵,还有许多驻扎在昆明的土司,头目,已经被无情的绑了起来。
“张总兵,我等都是被那沙定洲胁迫,才被蒙了心思,跟着造反……”
“我们对朝廷忠心耿耿,绝对没有叛心啊,张总兵。”
张煌言在酒席间发难,突袭了黔国公府,皇卫营的战力,那是绝对有保证,黔国公府上有沙定洲的土司兵,不过在正规军的突袭面前,根本不是一合之将,短短的时间内皇卫营便将黔国公府完全掌握在了手中。
那些土司,叛党已经沦为阶下囚,许多人清醒的意识到了目前的处境,赶紧求情。
一切都太过于突然,原本看起来和和气气的张煌言,彻底露出了獠牙。
黔国公府外,似乎还有喊杀之声。
不过相比于,眼前的困境,沙定洲已经大脑空白。
直到一个人的出现,让他彻底面如死灰。
沐天波对沙定洲的恨,刻苦铭心。
沐家二百年的苦心经营,毁于一旦。
家众被屠戮,妻儿惨死。
只剩下一人孤身逃脱。
在见到沙定洲的时候,已经点燃了他内心的火气,忍到了现在终于爆发了出来。
“沙定洲,本爵待你不薄,你竟然恩将仇报!张督抚,请务必将此人交到本爵手中,若不手刃此贼,实难慰藉黔国公府一脉。”
满脸怒火的沐天波,直指沙定洲本人,后者微微低下头,却也有恨意。
“老子是叛了,哪又如何,凭什么你们汉人享受着花花世界,而我们其他的族人,却只能吃苦受累!凭什么!”
“你们沐家,骑在我们头上作威作福?而我们却只能被当做枪使在前面卖命,凭什么!”
已经知道自己没有活路的沙定洲,也不报任何希望,将心中那种怨气,一五一十的咆哮出来,确实舒服许多。
“凭什么?”张煌言冷哼道。“凭的是朝廷手里的剑,比你们的锐利!”
“中原富有,那是汉人们百姓,靠着他们的勤劳智慧,创造出来的!和你们有屁的关系。”
“无论是鞑清,还是蒙古,亦或者你这样的宵小之徒,不想着自己创造财富,觊觎着中原,还妄称凭什么?实在是可笑至极。”
“不是汉人,又如何?朝廷又可曾亏待着你们,看看石柱,看看忠国公下的土家人,同样是圣上的夷民,差距为何如此之大?”
沙定洲,默然想说什么,又欲言又止。
天色还黑。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
大约是,城中守军,闻讯赶来。
而这个时候,张煌言将一应的犯首,俱皆压出府外。
此时,叛军已经没了首领,群龙无首的他们,虽然人数上,完全胜过皇卫营,却并没有人敢于上前。
“贼首沙定洲,吾必奎,谋反犯上,圣上有旨,诛戮其族,反响应者,俱皆同罪,朝廷大军不日而至,若是不想跟着沙定洲和吾必奎死的,立刻放下武器,缴械投降!”
今日的昆明城必定不会平静。
兵慌马乱,百姓只听着外面的声音,连窗户也不敢开。
不断有马蹄音,脚步声,兵器的碰撞声,火器声乱七八糟的声音,响彻昆明城内。
扰人安眠。
面对着不断汇聚的叛军,手握众多人质的张煌言,凌然不惧。
叛军们见自己得老大被抓,也不敢上前。
但张煌言的话,似乎还不足以动摇他们让他们投降,仍然警惕的拿着武器,却不知该战不该战。
除了沙定洲外,像吾必奎,杨廷方都是看到沙定奎反了,跟着作乱的帮凶。
朝廷表明了态度,沙定洲不可活之外,他们还幻想着得到张煌言的原谅。
尽可能的配合。
许多人,命令自己的部署,按照张煌言的意思去做。
原本剑拔弩张的形式才有所缓解。
张煌言裹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