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汉的光芒-第1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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赶走呼邪,房门关上后,戈把束胸裹上,没了饱满弧度,两人换上戎装,一前一后,便离开了。
呼邪说明来意后,并亮出玉佩后,李广没有为难他的意思,呼邪毕竟是皇帝的外甥,身份给了他可信度。
不过真正让军队听命于呼邪,还得李广陪着他去一趟,要不然他们可不会买帐,没有有份量的人陪同,随随便便调兵,本身就不太现实。
令李广意外的是,呼邪没去军营,而是去了关押匈奴人,也就是奴隶的地方。
他下的第一道命令,就是让三千将士押走近四千奴隶,往城门口走去。
李广几次想问他要干什么,可还是忍了回去,直到呼邪下了第二道命令之后,李广才忍不住了,他居然要放走这四千奴隶。
拦着质问道:“你这样会闯大祸的,为什么要放了他们?不,这绝对不可以!”
“这群人个个有气没力,干不了什么活,养着也耗粮!
舅舅已经和单于谈好了,退步的条件就是短时间内各不相犯,而且放走他们,也是舅舅让我下的诏令,怎么?李广你要抗旨?”呼邪逼问道。
第三百零八章 翻脸
“这……你可知道你在干什么?”李广双目暗蕴怒意,显然是不愿意放人。
这些奴隶是被他押管的,兵力自然是他出的,要放走这几千奴隶,必须通过军令,可兵权已暂交呼邪,他想不放,似乎都不行。
事到如今,戈在呼邪身后,也是暗道一声不好,她也不知道呼邪能不能抗住压力,成功救下族人。
呼邪现在却是没太大负担,既然已经决定做了,那就得做个干干脆脆,拖泥带水算什么?
抓住李广右手,呼邪把玉佩放在他手中,沉声道:“听与不听随你,只要你有颜面见陛下,我做的一切你都可以拦下来!”
对李广这种人来说,最放不下的,就是对皇帝对汉朝的忠心,说别的已经不会起什么作用了,呼邪这也是想赌一赌。
几代人的忠直,全压在李广一个念头上,这是对他信念最大的挑战。
抗命,便代表以下犯上,皇帝可以调配兵权,现在刘彻把兵权交给了呼邪,李广也知道那块玉佩的份量。
玉佩虽不是虎符,可在李广心中,也差不多了,那就是皇命,压在他的心头,沉甸甸的。
李广这一瞬间好像老了十岁,脚步都有些不稳当,叹息道:“虽然不知道陛下是何用意,但李广认了,待陛下回来了,李广再去问个明白!”
“既然如此,放吧!”呼邪神色不变,强忍着喜悦道。
“放!”
一声令下,三千甲士无多少犹豫,只听从了将军号令,纷纷过去解除奴隶身上的绳索。
起初被松绑,这几千奴隶还不知道自己将面对的是什么,有些不着头脑,甚至还以为难逃一劫要被杀死,胆子小的还引起哭声漫延。
直到三千汉军动也不动他们,只是面上有些不耐烦,退到了远处,几千奴隶才有人开始逃走。
被拉到城外,还给他们解绑,最后不动他们,这些匈奴人总算是看出来了,汉军是要放他们走。
见族人全部在逃亡,已经不在汉军的捕捉范围,尤其是还听见有人在拜谢大祭司祈福。
戈眼里溢出开心的泪水,她终于得偿所愿了,万幸的是,族人还记得她的存在。
李广翻脸了,他实在难以忍受放虎归山,还是在眼皮底下放的,推开呼邪便往城内走去,看呼邪的目光,是极其的不顺眼。
直到远处再无匈奴人,呼邪才下令撤回城内,身后一个细皮嫩肉的亲卫,跟在身后亦步亦趋。
都算半个匈奴人,虽没有戈的归属感,可呼邪总归是对匈奴人有些特别的感觉。
他可以在战场上对高大威猛的匈奴人下手,但手无寸铁的匈奴人,他还是心中有些不受控制的慈悲之心。
没心情再合兵整列了,呼邪知道舅舅回来不会轻饶他,还不如想想怎么应对他的怒火。
依旧是一身戎装,呼邪坐在土砖上,望着熙熙攘攘出城的人们,对身后人勉强笑道:“师父,你走吧,走的远远的,有我留下就行!”
身后人肤如凝脂,娇俏美丽,身着戎装英姿飒爽,青丝已散,披在双肩。
听到呼邪的话,戈声如百灵鸟般清脆回道:“不,我要留下来,此事是我策划的,我一人承担!”
让你承担?呼邪心中一痛,难道自己像这种人么?
转身把双手放在戈肩膀上,呼邪温柔地直视她道:“别傻了,舅舅只知道是我放的,也只有我可以扛下来,舅舅不会杀我,但是你留下来了,他会杀你!”
脸唰地变红,除爷爷外,还没有谁这么近距离靠近过他,那股雄性气息,让戈心中有些慌张,心扑通扑通的跳。
“不行,我要留下来!你别劝我了!”戈推开呼邪,倔强道。
“你呀你……”呼邪苦笑道。
这么大的错,自己抗下来都不一定能逃过一劫,她已经走进舅舅视野,或许留下来,自己还可以防止舅舅发怒,殃及到她吧,呼邪心中暗叹。
……
秋意初登,
司马迁此时也已虚岁十一了。
父亲司马谈的史稿已经完成了一半,虽然文字还需要润色,可毕竟记下了先秦两千多年的风云变幻的巨著,价值已经初步显现。
记下两千多年历史,对司马谈来说,书只写了一半,剩下的一半还很巨大,可他却越来越力不从心。
更让他感到为难的是,他对大汉德惠所及的南方之国一无所知,而他又不愿意让这部书稿留下遗憾,他不希望这部书不完整。
自己没机会,不代表儿子不行,于是他把希望寄托在儿子身上。
希望他能够游历名山大川,亲身感受大汉的辽阔和广袤,把书写完。
就这样,司马迁带着父亲的嘱托上路了,当然,他才十一岁左右,难免会有危险,所以旁边还跟着叔父,被司马谈托付着一起上路。
司马谈也不想儿子过早出行,可没办法,自己的身体不怎么给力。
现在,少年司马迁随着叔父,沿着弯弯曲曲的山道,向犍为郡的治所——南广城走来了。
莺鸣猿啼,林深苔滑,山幽径曲,真是一峰刚过一峰叠来,水影山光共徘徊,以致司马迁认为自己是在云上行走,奇妙得很。
心生好奇,正看得入神,却听见叔父小声耳语道:“迁儿!你看!”
顺着叔父的手看去,司马迁看见前面的坡地上正有一群人在耕作。
从白发苍苍的老者到身强力壮的青年,一个个赤膊文身,黝黑的皮肤在阳光下闪闪发光。
他们虽然穿着与汉人不同,但发式却与汉人一般无二。
再看那些面容,眼睛深陷,颧骨突出,阔鼻厚唇。一双双眼睛正好奇地朝着这边张望。
叔父看着心里不免有些发怵:“迁儿,咱们碰上野人了?”
司马迁笑着摇头道:“这里距南广不远,民风还未开化。
咱们也走得热了,不妨上前去讨口水喝。”
两人来到地头,叔父司马思先向领头的老者施了一礼,说明来意,那老者只是站在那里面带慈祥地笑着,却迟迟没有动作。
这样反复几次,司马思才明白,原来他们听不懂长安话。
正着急间,忽听从远处传来一声招呼:“先生一定是从长安来的吧?”
第三百零九章 怒到极致是淡定
这是从那传来的声音?听起来甚是和善,两人连忙四处张望,搜寻着声音的所在。
寻着踩压枯枝嘎嘣碎平的声响,司马迁转脸去看,只见从林间小径上走来一位老丈,中原服饰,满头银发,椎髻布衣,袍及膝上,悠然自在。
等他走到跟前,司马迁忙上前作揖,表示对长者的尊敬。
谦谦有礼道:“晚辈正是与叔父从长安来的,路过此地,也是口中干渴,正想向父老们讨口水喝,却是语言不通,叫人着急得紧。”
“哈哈哈!”老丈爽朗的笑声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一行黄雀。
“中原常说,十里不同风,百里不同俗更不用说长安与犍为之间,何止千里迢迢?你们跋涉了许多天吧?”
说罢,老丈走到百姓面前,竟然是懂得他们的语言,直接用当地的语言道明了司马迁的用意后,众人都笑了。
这一笑是十分纯朴,司马迁也跟着傻笑起来,不过随之他又有了发现,原来这里成年人都有一颗牙齿是镶上去的。
他在长安的时候,听过夜郎国的风闻,就知道了这里的僰人乃是秦人的后代。
在秦末战乱中迁到了南方之国,却改了风俗,有了凿齿的习惯。
这凿齿呢,就是但凡男子成年之际,都要凿掉一颗牙齿,镶上其他生灵的牙齿,今日一见,果然如此。
喝过山泉水,吃过用青竹蒸出的饭团,那竹子的清香,山泉的甘甜,一时间让司马迁感到心旷神怡、神清气爽。
乡间的闲和,似有一种叫人着迷的感觉,让司马迁片刻不休地与当地人去交流。
一旦打破了语言的障碍,司马迁就与这个生活在大山里的部族更加接近了,可聊及的东西也就更多。
他们对遥远的北方有一座居住着皇室贵胄的都城充满着新奇,通过老丈向他提出这样那样的疑问,司马迁与他叔公也就笑着一一解答。
长安人煮饭用什么呢?也用竹筒装米么?长安的水也是取自山上么?长安的月亮也像僰道一样的圆么?还是长安的人多地数不尽?
司马迁尽其所能地回答他们的问话,说到高兴处,他们也会哈哈笑个不停,对这个少年的直率,也存了不少亲近感。
司马迁在心中感慨,这是一个多么勤劳质朴的部族啊!他们就像过着与时隔绝的日子!
他们迁到哪里,就把尚农的风气带到那里。
在僰道、邛都、夜郎和巴蜀的广大区域内,他们与其他民族和睦相处,情同兄弟,传递着大汉的文明,还保留着十足的坦然与真诚。
至此,他终于明白父亲要他云游四方的用意了,读万卷书不如行万里路!
太阳西斜,山风送爽,司马迁与僰人们依依惜别,那领头的老者要司马迁带去对陛下的祝福,对天下安宁的祈祷。
司马迁闻言,也不知说什么是好,少年人的心中多了些别的情绪。
他在心里暗下决心,一定要用真切的语言记录这难忘的一幕,即使是一鳞半爪。
……
呼邪最终还是去整兵去了,舅舅交代的事还是要办好,不然两件事堆在一块,他所担上的还得加上消极怠慢。
自奴隶放走的三天后,
于敦煌郡外,出现了一支约十万人的汉军,虽氛围不怎么相和,军容却是整齐划一。
训出这个效果,已经是呼邪能做到的极致,要不是韩安国与冷着一张脸的李广协助,另外几郡的人马,还不一定降得住。
在十万汉军的注目下,刘彻与卫青所领的骑军终于出现在了视野范围,虽慢慢悠悠,但如潮军威,却是让十万汉军为六万骑军齐声呐喊!
刘彻几人在前面率先沐浴着滚滚而来的音浪,皆是面露喜气。
经过一场不小的苦战,被困的骑军是带回来了不少,相较于破灭伊稚斜的阴谋,更是一桩胜举!
敦煌郡内,一切都还显得荒凉,这个荒凉指的是底韵。
一行人骑马走在去往郡府的路上,行至半路却已剩下了刘彻与呼邪两人,其余众人都被刘彻驱退了,他想单独与外甥聊聊天。
亲情终归是亲情,舅舅对外甥的关切,旁人也不好去听,更何况这还是皇室内的。
能把杂军整到那个份上,刘彻已经有些满意了,交给呼邪的任务,也算是完成。
驰道新泥,马上的两人,一问一答,却不怎么欢快。
闲聊几句后,刘彻总感觉呼邪有些不在状态,调侃道:“怎么了,你师父对你还没好感?”
“额,舅舅你怎么说起她了?”呼邪神色不自然道。
“嘁,你不是看上人家了么,估计她让你干什么你都不会推辞吧?估计是她数落过你,你才会这么患得患失!”刘彻摇头道。
这句话让呼邪心中一凛,舅舅的目光竟如此锐利,这一刻,他生出了直接坦白从宽的想法。
正在他摇摆不定之时,刘彻之后所说的一句话,成了压倒的最后一根稻草。
“这城中怎么没有奴隶?匈奴人没去做苦力么?”
呼邪下马跪伏,颤音道:“他们被我放了,舅舅处罚我吧!”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么?”刘彻冷声道。
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