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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58章

勒胡马-第458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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稚镇守汉寿,李凤驻军阆中,以保障成都的北面。

    秋收之期,李雄深恐周访有了裴该的资助,今冬、明春,将会南犯,便召李凤还朝,与议军事。然而李凤行至绵竹附近,却突然遭到山贼的劫杀,苦战得脱,旋即有部下指认,说这票山贼恐怕是假冒的,其中似有李稚的家奴在……

    李凤闻言大惊,乃不敢继向成都,而拨转马头,急还阆中,随即上奏向李雄告状。李雄责问李稚,李稚矢口否认,反倒说李凤素来骄横,如今不归成都,恐怕是起了二心啦!

    终究李凤并无实证,而且他虽然也姓李,同为巴氐,却跟李特一族并没有血缘关系,李稚却是李雄的亲侄子;因而李雄最终下诏,一方面为李稚开脱,一方面好言抚慰李凤,同时要求他——我会派兵去扫清道路,迎迓于你,你还是赶紧到成都来吧,咱有正事儿要谈。

    李凤得诏,不禁勃然大怒,干脆就在阆中掀起了反旗。

    李雄得报大惊,急忙亲自离开成都,进入涪县,并命太傅李骧总督六军,讨伐李凤。李凤虽然是梁州刺史,能够实际控制的却也只有巴西郡而已,汉中已为晋人收复暂且不论,梓潼、广汉、巴东、巴郡等地,各有成将镇守,他起事仓促,是不可能一呼百应的。由此众寡不敌,一战而北……

    在原本历史上,李凤就此为李骧阵前所斩,不过历史已然改变了,如今的他并非无路可逃,只需北上三百里,就是李雄管不到、李骧也不敢追的汉中郡。于是李凤抛弃家小,只带亲信部曲十数人杀透重围,投奔汉中周访去了。

    李骧率军进入阆中,尽俘李凤家人,随即瞧着那叛贼的闺女正当妙龄,容姿秀丽,不禁心喜,直接装上马车,就送去给儿子李寿当妾了——李寿娶妻阎氏,多年无子。在原本的历史上,期年之后,李凤之女便为李寿生下长子李势,李势乃是成汉的最后一任僭主……

    再说李凤逃到汉中,欲投周访,周士达却并不想接纳。他对左右说:“彼本无附晋之意,否则若先致书于我,使我发兵配合,如何能败啊?或许时至今日,巴西已然复归晋有了!今穷蹙无路来投,不过逃死而已,纳之无益——不如斩杀之!”

    周抚急忙劝告道:“大人所言差矣,巴氐,国贼也,则其党羽弃戈来投,怎能说无益呢?我固知大人气恨李凤既反氐,却不从晋,乃使大人丧失了收复巴西的大好机会。但前事已矣,李凤为李雄麾下重将,必熟虏情,若能接纳之,于大人进取成都,必有助益啊。”

    陶瞻等人也陆续规劝,周访这才长长地叹了口气,说:“卿等所言是也,斯为正理,我岂能不知啊?唯因恚怒李凤,几乎行错——难道我天寿将尽,是以智昏了么?”

    于是亲自到南郑城外去迎接李凤,携手同归,署之为参军,旋即向其探问蜀中内情。李凤就说了:“李慕{李特之父,李雄之祖}子孙繁盛,于巴蜀各拥强兵,镇守要津,兼之李雄性情宽厚,简刑约法,颇得人望,实不易图。倘若裴大司马肯将关中军来助明公,乃可如昔日邓艾取蜀之计,偷过阴平,直下江油,威胁成都,明公则自大道应和,破贼必矣。

    “而若关中军不能来合,则以汉中一郡之兵,恐怕难过剑阁。”

    于是向周访详细介绍了剑阁附近地形是如何险要,末了说:“明公还当先定三巴,以弱贼势,然后或有机会。”

    周访转过头去就问高乐:“大司马肯发兵自阴平而南否?”

    高乐摇摇头,回答道:“武都方初定,遑论阴平?即大司马愿为明公发兵策应,也恐鞭长难及。况且国家之大敌,乃是羯虏,大司马须北御石虎,且发兵以应和祖公,则今岁实难图谋巴蜀啊。”

    周访笑一笑:“我固知祖公将与羯贼战,且自身方定汉中,不过数月,岂敢奢望复得巴蜀啊?则期以明岁、后岁,大司马肯相助否?”

    高乐说:“凡国家之敌,即大司马之敌,岂有不愿相助周公之意啊?唯因情势而定,末将不敢妄言。”

    周访说好,便又转回去头,向李凤详细探询三巴的地理平险、驻军强弱……

    。。。

 第二十章、运筹帷幄

    成主李雄得知李凤逃往汉中,颇感气恼,又略略有些懊悔。全本小说网;HTTPS://。.COm;他问群臣道:“本欲自保疆土,以候中原平靖,孰料又出此事……李凤至汉中,必为周访谋我,而周士达有裴文约在后,缓急可应,我又不敢进讨汉中,奈何?”他敢来打我,我却不敢去打他,这滋味可不好受啊!

    “如今石勒僭号襄国,与晋人必有大战,倘若羯势稍炽,裴文约必将发兵以救祖士稚,则周士达无后援矣。我若趁机全力以向汉中,卿等以为可乎?”

    李班、李寿等人都说倘有良机出现,那是一定要去复夺汉中的。任回却连连摆手,说:“臣以为不可!”

    随即解释道:“即便石勒于东方摧破晋师,裴文约发军往救,悬隔千里,消息难通,若我兵向汉中,而晋之关中军或已得胜,或不及救,返归长安,又如何处啊?倘若石勒果能侵削晋势,使小大反转,到那时,我再北出以谋汉中不迟也。

    “如今与其向北,不若向南。曩昔诸葛亮五月渡泸,平定南中,始能足食,北出祁山;且南中多夷,颇善战,若能定宁州而料夷为兵,则我军必强,收复汉中,也更有成算了……”

    李雄沉吟道:“自王邵伯「王逊」至宁州,诛豪右、伐诸夷,又因应地势,分牂柯为平夷,分朱提为南广,分建宁为夜郎,分永昌为梁水,十郡各命将镇守……兼之地远道狭,实不易定也。”

    任回说再不易定也得去定啊——“则取宁州与向汉中,孰难?且朱提、牂柯,本为益州属郡,则陛下若连一州尚不能底定,何得称为天子?”氐人本无礼数,李雄又向来宽厚,所以任回说话也就没啥忌讳。

    李雄点点头,说:“任卿所言是也,朕当再有劳太傅,率军南取宁州。”李骧赶紧拱手:“敢不从命?”随即李雄又问任回:“在卿看来,石勒果能摇动晋基否?”

    任回摇头道:“相隔千里,消息难通,臣实在难以揣测。晋梁本朽,因此先帝才能于巴蜀建基,匈奴复能蹂躏两京;然而百足之虫,貌死而实不僵,春风化被,竟又复苏,则能否中兴,尚不可知也。唯我在西南,而石勒东北,势难呼应,陛下不可寄望于彼啊!”

    ——————————

    正如任回所言,一东南、一西北,两家僭主,夹晋而立,与昔日三国之吴、蜀不同,根本就没法配合,所以他才奉劝李雄,暂时不必关心襄国的情况。同理,石勒也根本没把成汉纳入自家谋夺天下的考量范围之内。

    若灭晋,则蜀自可下;若不灭晋,我打得到巴蜀去吗?理他作甚。

    本年度长江以北,普遍收成不错,尤以石赵所有的河北为最。

    其实倒不是河北地区的农户数量最盛,或者农业技术最强,开垦田亩最多,而是石勒颇会收税,而且开销也少。

    石勒在逐刘演、杀王浚后,即下令各州郡阅实人户,收取租赋,理论上每户出绢二匹、缴租二斛,比晋赋、汉赋都要轻,百姓乃稍稍安堵。相比之下,无论洛阳、长安还是建业,都还依照旧税率,户出绢三匹、绵三斤,缴租四斛——裴该依从游遐的建议,倒是在秦州暂时降低税率,只征其半。

    西晋之时,国家土地、户口近乎半数,都捏在世家豪门手中,虽经丧乱,原本很多豪门破家,田土、人口都被析出了,但自从洛阳规复后,南渡世家乃陆续返回,手执田契,复其旧产。所以关中地区还好,裴该不准流民返乡,全都逼为屯户,且假租借之名,从很多家族手中征收了多余的土地;洛阳zhèngquán辖下,则难免复归旧貌,朝廷所得租税,仍旧半减。

    石勒虽然也着力拉拢幽、冀的豪门,终究比司马邺等人板得起脸来,该打压的还是要打压,就此河北大户萎缩,中产多破,反倒使得很多土地、人口直接落到襄国zhèngquán手中,则虽然税率较低,赋税总额却逐渐逼近了西晋初期。

    裴该在关西,通过军屯和民屯等手段,收获不比石勒为少,但若比开销,则几乎是石赵的两倍。

    一则裴该把很多经费投入到了生产领域,比方说修路、造桥、开渠、挖矿,等等,乃至于资助商贾,给予一定数量的低息贷款,以期生产力不但得以恢复,且能有一定程度提升;且将来放屯民为编户的时候,农民也不至于快速贫穷下去,bèipo再度丧失土地,bèipo要依附于豪门大户。二则大司马三军的日常供应,甲于天下,仅军队日常开支就几乎占到赋税总额的将近三成。

    对于前一点,石勒是根本不上心的,在他想来,我只要轻徭薄赋,使民以时,自然生产力可以恢复——这也是当时绝大多数人的想法。至于农田水利工程,那是地方官的事儿,有闲钱、有良心就搞一搞,没闲钱或没良心就不搞,你只要到时候征上的税赋数额能够让我满意,且百姓也无太大怨言,不起叛乱,那就足够啦。

    而对于后一点,赵军中也只有将领部曲,和其他少数精锐,其日常供奉才可能比拟裴军正兵。按照这年月的习惯,普通大头兵吃不饱、穿不暖,本是很正常的事情,除非战时,谁肯让士卒饱餐啊,那得浪费多少粮食?而即便战时,粮饷也能够通过抢掠得到一定程度的补充嘛。

    反正你扛枪当兵,再怎么饥疲,总不至于饿死,比回去当农民要稳妥得多了。再者说了,“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若在战场上立了功,自然能够从缴获中得到奖赏,当农民就不大可能有这般暴富的机会了。

    所以石赵三州半之地,除了各城戍卒外,直接可以拉出来的机动兵力已然超过十万,几乎是裴该的两倍。而即便如此,军费也远远比不上关中,按照程遐等人的统计,全拉出去打三五个月没太大问题啊。

    因此秋赋尚未全数入库,石勒便召集文臣武将,商议对晋用兵之事。

    大家伙儿都知道,保安旧疆只能被动挨打,唯有进取,才可能彻底扭转小大之势,进而取得整个天下,因此对于秋后发兵攻晋,无人提出异议。那么周边那么多敌对势力,虽然旗号一致,其实互不统属,咱们应该先打谁呢?

    太傅张宾首先提议,召还石虎,改以别将镇守并州。

    他是这样说的:“我家之敌有六:一为辽,二为代,三为关中,四为河南,五为青徐,六为厌次。

    “刘越石远遁,暂可不论,则东北唯段氏而已,才经丧败,不足为患——厌次亦然,邵续虽善战,终究势小力弱。而关中裴文约实为大敌,拓跋鲜卑也不可不虑,两者包夹太原,则并州唯能采守势,恃地利之便,坚壁以御晋狄。青徐之兵,可使曹嶷牵绊之,我军正面所当者,唯洛阳祖逖耳……”

    石勒甫僭位,便即颁下诏书,招安北方各家势力,以及厌次的邵续和广固的曹嶷——不包括刘琨,因为明知道刘越石必不肯降,再者说了,其在晋朝已位至司空,则石赵还能拿出什么官职来引诱他哪?

    诏下段氏鲜卑,以及平州刺史崔毖,尽皆不答。其实无论段匹磾还是崔毖,其心在晋,根本就没有依附石勒之意,只是念及羯势甚强,恐怕对方把主攻目标指向北方,所以含糊其辞,不敢彻底撕破脸皮罢了。

    石勒也知道自己跟段氏虽然重申了和睦协议,其实仇深难解,故而用张敬之计,打算招揽宇文、慕容二家,以牵制甚至于联兵攻打段氏。正好此前宇文莫圭接受段末柸的邀请,发兵南下救援,慕容廆趁机进取宇文部,liánzhàn连胜,导致莫圭于败逃时负伤堕马,竟然伤重不治……

    但旋即段末柸兵败,逃归宇文部,协助宇文莫圭的继承人逊昵延,生生阻住了慕容兵的前进之势。石勒趁机遣使北上,为两家解斗,并封宇文逊昵延为西单于、北平郡公,封慕容廆为东单于、昌黎郡公。

    逊昵延大喜受命,而慕容廆在和谋士鲁昌、阳耽等人商议后,也答应就此退兵。其实慕容廆更担心的不是石赵,因为还有段氏可以帮忙牵制幽州兵力,害怕的乃是宇文部向拓跋郁律求援——二部时有通婚,向来关系不错啊。但对于石赵的册封,慕容廆却坚决推拒了,表态说:“我受晋封,岂敢背之?”

    ——慕容廆本职鲜卑都督「对内则自称鲜卑大单于」,建兴初年,王浚承旨任其为散骑常侍、冠军将军、前锋大都督、大单于,他却拒不受命。不久后,司马邺加其镇军将军,并拜辽东、昌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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