娇妻婉婉-第14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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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宋妤儿没再开口,她仰着脸,怔怔看着姜武。他略带胡茬的脸让她恍恍惚惚的又想起以前的一桩旧事。
那时她刚被姜大娘买到姜家,因为不适应农家生活,就总是哭。哭多了,对嗓子自然不好。姜武知道了,便想法设法的给她弄蜂蜜来滋润。镇子上的宝悦居有货时,他便省吃俭用的去买,宝悦居没货了,他就自己上山去捅蜂窝,找野生的蜂蜜拿回来给她。
可俗话说的话,常在河边走,哪有不湿鞋。
姜武蜂窝捅的多了,总有失手的时候,有一回他便被叮了个满头包。
额头、脸颊、下巴全都肿的高高的,如此,自然就没办法刮胡子了,直到许多天过去,脸上的红包消下去了,他脸上的胡子自然也长的惨不忍睹。
那时的他不知道怎么想的,非要把刀给她,让她帮忙刮。
可宋妤儿哪里使过刀,她拼命的拒绝,可他就是不听。
没办法宋妤儿只能拿起那把锋利的匕首,朝姜武脸上比划去。
结果自然好不到哪里去,姜武刚刚消肿的下巴直接被豁开一道口子,血流了一衣襟。
直到现在,他的下巴下面,还有道浅浅的疤痕。平时看不见,只有他抬起头,或者他打横抱着她的时候,她才能看得见。
往事如烟如梦,在宋妤儿面前缕缕飘过,她似有所感触,突然抬起手,往姜武下巴摸去。
姜武感觉到一阵柔软的触感,低头看了她一眼,没说话。
宋妤儿轻轻摩挲那道疤痕。
直到姜武将她放在床榻之上,眸光加深时,她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那个动,作跟坊间调戏大姑娘的登徒子是有些异曲同工之妙的。
“夫君。”她弱弱的叫了一声。
姜武在她床沿坐下,轻声反问,“真的不想让我走?”
宋妤儿无端红了脸,过了会儿,才小声解释,“外面的人本来就对你有偏见,若是见你在太尉府还夜宿书房,怕是于你的名声不利……于我爹的名声也不利。”
“后者才是重点对吗?”姜武来不及喜悦,又被浇了一头凉水。
他就说,向来对他避之不及的宋妤儿怎么会突然这么关心他,原来却不是为了他。
“夫君……”宋妤儿感受到姜武压抑在心的怒气,忍不住轻声唤他,道,“我也有为你想过的。”
“既为我着想,那不是该先帮我生个嫡子么?”姜武冷笑,“省的我哪一天战死沙场了,后继无人。”
宋妤儿听他这么说,立马噤了声,眼神中透露出恐惧,立刻又对他竖起一层防备的屏障。
姜武见状哂笑,“你歇着吧,我回书房了。”
宋妤儿留不住他,只能看着他一步一步走远,出了寝房。
一夜难眠。
次日清晨,梳洗过后,秋纹帮宋妤儿扑了厚厚一层粉,才将她眼底的鸦青掩了过去。打理好妆容,姜武从外面走了进来,凉凉的看着宋妤儿,道,“该去祖母那边了。”
宋妤儿站起身,与他一同往外走去。
一路无言,到了南邱苑,宋老夫人是何许人,一眼就看出两人之间的不对付。用过早膳后,特意将宋妤儿留下来,使姜武先回桐华苑去替宋妤儿收拾东西。
姜武先一步离开后,宋妤儿惴惴不安的看向宋老夫人,轻声道,“祖母留孙女下来,可是有什么要交代。”
宋老夫人颔首,张嘴,话还没说出,却先长长叹了口气。
“祖母为何叹气?”宋妤儿起身站到老夫人身边,一面主动帮老夫人捏起肩,一面轻声询问。
老夫人一边享受着孙女儿的伺候,一边长声道,“还不是为了你,我的妤儿。”
“你与京城中别的贵女不同,你打小就失了母亲照拂,连母亲的模样都未瞧过,偏你爹又是个长情的,既不肯续弦,也不肯纳妾,你在我这里长了十年,更不是不曾有人教过你情之一字,与夫妻之道。”
“祖母……”宋妤儿大概明白宋老夫人的意思,不由皱起眉来,有几分抗拒。
“妤儿,你可知晓,这一生一世,出了假死遁出京城,否则京里是没有哪户人家再敢要你的,因为要了你,便是和东宫、和濮阳王府作对。换言之,你这一生都是要和姜武绑在一起的。”
“原先没见过姜武,我还当他真是天天下地、一身粗俗的田舍汉,自然舍不得你委身下嫁,一辈子郁郁寡欢,可谁也没料到,他竟是那样俊朗的男儿,还有这般功绩……且祖母观他行事、举止也无半分不妥,此般男儿,若是你肯忘记过去,以平常心待之,其实也不失为良配啊!”
“祖母,你怎么也为他说话!”宋妤儿听老夫人说了这么多,忍不住皱了眉头,脸上有几分难过,似真似假的委屈道,“您是不是不疼妤儿了?”
“傻孩子,我怎么会不疼你,你是我唯一的孙女,这个世界上除了你爹,也就是我最疼你,最关心你过的好不好。”宋老夫人语重心长的说道。
宋妤儿扁嘴,一脸坚决,“既然这样,那您就不要再替姜武说话,我、我这辈子都不会心悦他的。”
“……那你这辈子打算怎么过?”宋老夫人有些无奈的瞧了宋妤儿一眼。
宋妤儿道,“相敬如宾便是了。”
老夫人不住的摇头,捏着她的顺胳膊,让她坐下。然后点着她的额头道,“你也是生过孩子,给别人做娘的人了,怎么就不晓得男人的心思呢?”
“你不哄着他,让他舒心了,这不是逼着他出去偷吃?到时候再给你弄回十个八个贵妾来,我看你还坐不坐得住。”
宋妤儿本就不在乎姜武,想着纳妾便纳妾,她又不吃味。可这话却不好说出来,尤其是还当着她祖母的面。
是以,只是沉默。
宋老夫人打从宋妤儿一出生就将她接到身边教养,哪里不晓得她的德行,看那表情,就知道没有将她的话听进去。心里更是无奈。
深呼吸了好几口气,才平复心绪,试探着问她,“得,你不心悦他,我也逼不了你,妤儿,我现在只要你说一句老实话,你说,姜武到底哪点不合你的意了,以至于你竟对他如此排斥?”
宋妤儿最排斥的自然是姜武的粗暴,可这也不好对外人说啊,是以,她咬着唇,磨蹭了许久,才小声道了句,“他待我太过粗暴,我看见他就怕的不行。”
“粗暴?”宋老夫人重复了一遍,然后若有所思的盯着宋妤儿看,直到将她看到脸颊飞起红霞,才意有所指的又问了一句,“可是那方面?”
“哪方面?”宋妤儿一本正经的装傻。
宋老夫人瞪了她一眼,豁出一张老脸不要,硬声道,“你不是做那档子事儿时,他对你不温柔?”
宋妤儿低着头,不说话。
宋老夫人看她这样子,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片刻后,又在宋妤儿额头上戳了一下,“你这丫头,这些话怎不早些与我说。”
宋妤儿觉得又难为情又无语,这些话,让她怎么说得出口。
不过接下来,宋老夫人却没再为难她,让夏至给她收拾了一些东西,便放她走了。
她不知道的是,她前脚高走,老夫人后脚又将春芳唤了过来,嘱咐她找个借口将姜武请来,且务必瞒着宋妤儿。
春芳领命而去,不到一刻钟,姜武又踏进了南邱苑。
给老夫人请过安后,他垂首恭恭敬敬的站在一旁。
宋老夫人跟宋妤儿说那些事时,自然得很,可面对姜武,却不好意思的很。想了想,最后干脆旁敲侧击道,“妤儿方才,托我给你寻了个师傅。”
“师傅?什么师傅?”姜武一头雾水,不知宋妤儿是什么意思,只好客气道,“这事,娘子并未与我说起过。”
“估摸着,是想给你一个惊喜吧。”宋老夫人随口杜撰,停了停,又说,“那师傅家在桂子坊最西户,你每日抽出半个时辰过去听他教导便是。”
“是,我记下了。”姜武看重宋老夫人,从善如流的答应。
老夫人为求保险,在他答应后,又强调了两遍,“你一定记得,一定要去的。”
“是,祖母,我记下了,一定会去的。”
“就在桂子坊西户,每日半个时辰。”老夫人又道。
姜武点头应下。
“那就好。”宋老夫人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终于满意,让春芳去送姜武出去。
姜武走后,暖阁里,宋老夫人的脸立刻垮了下来,有些没脸的抱怨,“为了妤儿以后的幸福,我这牺牲可真大,竟是连老脸都不要了……唉……”
夏至听着,小心劝了句,“您也是为了大小姐,大小姐一定会感激您的。”
“我倒是不图她感激我,只是希望,她能跟阿武好好地,如此倒也不辜负我与我那老姐妹的恩情。”宋老夫人感慨喟叹。
夏至但笑不语。
却说姜武,他直到回到定国候府,整个人都还是懵逼的。完全不知道所谓的师傅,所谓的桂子坊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宋妤儿,下了马车后,跟他打了个招呼就带着碧痕回后院了,也没透露出半点讯息。
如此,姜武只能相信,宋妤儿是打算给他个惊喜的。
当天午后,他带着流风去了桂子坊最西户。
开门的是一个二十来岁,面皮很白的男子,男子从上到下打量了他一番,问,“你是姜武?”
“嗯。”姜武点了点头。
男子笑起来,月朗风清的打趣,“看起来,是糙了一些。”话落,眼风又扫向流风,几分轻…挑,几分疏离道,“我这里每日只接待一个客人,你先出去。”
“主子?”流风侧头去看姜武,得了他的首肯,才转身往外走去。
白面男子又看了姜武一眼,赞道,“好魄力,我叫梁瑄。”
“梁师傅客气。”姜武冷冷说了一句,略顿,又十分疑惑的问,“不知你和我家娘子是什么关系,我家娘子为何让我来此处拜你为师?”
“你家娘子?”梁瑄摇头,“我并不认识你家娘子。”
“不认识我家娘子?”姜武皱眉。想起当日宋老夫人所说的话,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要骗他。
正疑惑着,却听梁瑄突然笑了一声。他抬头去看他,见梁瑄也正在看着他。四目相对,男子轻声为他解惑,“怕是你娘子嫌你太过粗鲁,所以便跟家中长辈说了,家中长辈为了孙女儿后半辈子的幸福,只能诓你来我这里接受调…教了。”
“接受调…教?”听到这四个字,姜武的眼神突然变得防备起来。
不过已经迟了,梁瑄不知何时出手,以肉眼看不见的速度将一根银针刺入他腰腹处,跟着拍了拍手,看着他轻笑,“没错,接受调…教,也就是教你……如何温柔的对待自己的娘子……”
“这还用学?”姜武对此嗤之以鼻。
梁瑄未作言语,做了个邀请的手势,领着他往屋里走去……
之后整整一个时辰,姜武都不曾出来。
一个时辰后,他满头大汗的从里面走出……
外面,流风看到自家主子这副狼狈模样,立刻火了,拔剑道,“侯爷,他欺负你?你等着,我去宰了那小白脸!”
“站住!”姜武厉声喊了一句,朝他摆手,“我没事,只是受了些累,回去歇歇就好。”
“侯爷,您真没事儿?”流风还有些不放心。
姜武严肃的朝他颔首,“我真的没什么大碍,我们回去吧。”说完,便自顾自的往桂子坊东边走去。
流风见自家主子这样,只能无奈跟上。
回到侯府,正好到晚膳时间。
姜武想起今日在桂子坊梁瑄与他说的一些话,并没有去洛神阁寻宋妤儿。之后几天,他一有空闲,便去桂子坊找梁瑄。
小半个月后,终于满师。
当日傍晚,他去了洛神阁。
洛神阁中,宋妤儿正要落座用膳,却见一白衣公子从厅外涉阶而来,手里还摇着一把扇子。
“……”
寒冬腊月的,宋妤儿实在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种装比行为。
正要继续落座,却猛地发现,那白衣公子的身影似乎有几分熟悉啊。
“相、相公!”这时,姜武刚好进了厅堂。宋妤儿看清楚来人,再克制不住惊讶,低低疑了一声。
姜武眼里蕴着笑,朝她轻轻颔首。
明明那笑容温柔的能滴出水来,可偏偏看在宋妤儿眼里,却比杀神修罗还凶残。
“相、相公,你可是上次的风寒还没好?”所以把脑子烧坏了?
“多谢娘子记挂。”姜武一脸温和道,“上次风寒,已经痊愈了,娘子不必担心,我会过了病气给你。”
我哪里是担心这个!
宋妤儿无声的吐槽,措辞好久,才再次开口,强装镇定的问,“夫君今日怎么做这副打扮,和你以前的装束着实不太像呢。”他从前的衣服不是黑的就是灰的,妥妥的麻雀色。现在也不知道哪里不对,却穿上了浅色。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