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林八绝-第633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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倪老心头暗惊,翻腕一掌拍出,劲气横冲出去,与来人的拳罡相碰,“砰”的一声巨响,狂风四扫中,倪老后退了三步,来人车轮般凌空急翻了十数个筋斗,落地后双臂一振,身后的披风随风而扬,气势万千。
倪老定睛一看,见来人是一个脸上戴着办副面具的男子,心头一动,问道:“阁下拳法这般了得,可是‘拳罡魔君’朱笑白?”
来人打量了倪老一眼,微微一笑,道:“从前,朱某是‘拳罡魔君’,可现在,朱某是‘拳罡圣君’。”
那武士见朱笑白来了,越发有胆,道:“朱圣使,这老头好大的胆子,竟不把本教放在眼里,请你老把他拿下。”
倪老听了,冷笑道:“朱笑白,你几时成了天一教的圣使?”
朱笑白道:“良禽择木而栖,当今武林,除了天一教之外,已无朱某看得上的门派。尊驾若有兴趣,就凭你的身手,加入进来,当可以成为护教圣使。”
倪老淡淡的道:“天一教虽然日益势大,但也不能令倪某有丝毫兴趣,朱圣使若想住店,倪某欢迎得很,若没有其他的事,请恕倪某不奉陪。”
朱笑白“哈哈”一笑,仔细的看了看倪老,突然想起一个人来,问道:“尊驾姓倪,不知与‘铁笔魔’倪远超是何关系?”
倪老冷冷一笑,道:“倪远超与朱圣使似乎没有什么交情。”
朱笑白笑道:“倪兄此言差矣,想当年,朱某与那位倪远超同为‘六大魔’中人,彼此虽然没有见过面,但对他却是久仰得很。”
倪老仰天大笑一声,道:“倪远超退出江湖多年,早已不是武林中人,朱圣使乃天下第一大派的圣使,那倪远超再有本事,又怎能够和朱圣使相比。倪某现今只是这家客栈的账房,朱圣使倘要住店,就请里面走,至于其他的事,倪某一概不闻不问。”
他虽然没有表明自己就是倪远超,但朱笑白已认定他就是当年和自己齐名的“铁笔魔”,干笑了一声,从那武士手中接过金色令旗,道:“此地既是倪兄的地界,朱某也不敢有所造次,只是,本教立下规矩,凡有重大行动,每到一处,均要留下记号,以免武林同道误会。”说到这里,语声一顿,向远处的一面草壁望去,道:“倪兄,这面草壁可否借用?”
倪老道:“草壁与我无关,你爱怎样便怎样。”说完,扭头便走。
朱笑白面露微笑,暗运真气,将金色令旗送出手去,只见那面令旗就如有一只无形的大手托着一般,到了草壁前,速度不减,旗柄插入了壁中。
倪老正好走到门边,不由自主的斜眼看去,心头微微吃惊,暗道:“朱笑白的这一手功夫好生了得。”
这时,忽听急促的马蹄声传来,不一会儿的功夫,来了七骑。中间那位,一脸冷然,头上稀稀疏疏的还有数十根白发。左手三位,竟是天一教(魔教)的十二坛使者中的牛坛使者刘如海、虎坛使者王伏虎、龙坛使者龙风雨。右手三位,是蛇坛使者江祥、马坛使者马不回、鸡坛使者姬晓七。
七人下马之后,与朱笑白和武士会合,一同入店。那武士学乖了,办理住店手续的时候,与倪老虽只是说了几句话,但神态十分客气,再无半分傲慢。
从正午到黄昏,又相继来了好些人,或是三五成群,或是单人匹马,见了天一教的令旗之后,到场的人都猜到了天一教要打藏宝图的注意。不过,这些人既然来了,当然不会就此而去,纵然抢不到藏宝图,瞧瞧热闹也未尝不可。于是,很多人都留了下来,将“一家客栈”住了大半。
掌灯时分,客栈的大厅异常热闹。大碗喝酒,大块吃肉的情形正在上演。倪老让店小二给他泡了一壶上好的香茗,正美滋滋的享受着。他的徒儿,也就是那位美艳的女掌柜,却不知哪里去了。
这时,一对男女进了客栈,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那男子虎背熊腰,相貌不凡,虽然不算俊朗,但自有一股豪气,年约三十。那女子英气勃勃,花容月貌,年纪与男子差不多。如果他们是一对夫妇的话,那可真是天生一对。
那男子的目光朝厅中瞟了一眼,收起手中的一把油纸伞。原来,店外已不知何时下起了小雨。两人进来时,也给这闹哄哄的场面带来了几分清新之气。
“小二,给我们兄妹上几个好菜,另外,再给我们开两间客房。”那男子口中对店小二说着,与女子朝角落一张空桌走去。
两兄妹落座之后,那男子把油纸伞靠桌而放,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个小东西来,一时更加吸引人。原来,那小东西竟是一只火红的小鸟。那小鸟似乎才睡醒的样子,被男子放到桌上之后,慢腾腾的“爬”起来,绿豆般的小眼滴溜溜一转,口吐人言,吟道:“大梦谁先觉,平生我自知?草堂春睡足,窗外日日迟。”
如此一来,全场的人都给惊呆了,立时变得鸦雀无声。那男子伸出左手,看样子是想去抚摸小鸟,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把戴在无名指上的一枚古朴的木戒指显露在众目睽睽之下。
“我与你说了多少次,不可再摸我,你究竟有没有记性?”小鸟极为不满的道,飞到了那女子之前。
第六卷 风云再起 第三章 廖 风 流(一)
那女子伸出洁白如益纤手轻抚小鸟,就像是爱抚自己的“孩子”,嫣然一笑,道:“你这么可爱,谁见了都会忍不住要怜惜你。”小鸟道:“男子之手,粗糙不堪,我承受不起。还是际的手好,摸得我很是舒服。”一副陶醉的样儿。那男子气得眼睛一瞪,道:“重色轻友,难怪你会叫做廖风流。”小鸟道:“我廖风流是世间第一奇鸟,群兽见了我,无不俯首称臣,怎么?你是不是妒忌我?”
众人瞧到这,个个惊奇。世间或许有能说话的鸟,可像这么自命风流,老气横秋,能说会道的鸟儿,只怕是恒古未有。倪老观察多时,虽看出那女子身怀武功,可也猜不出究竟有多高,而那男子,完全像个不会武功之人。他身体是很健硕,可双目除了明亮之外,毫无练武之人所有的精气。倪老暗自嘀咕:“这对兄妹好不奇怪,妹妹武功高深莫测,哥哥看上去却丝毫不懂武功。他们突然来到边睡莫非也是为了藏宝图而来?”
这时,店小二将酒菜端上,摆好之后,刚要退开,小鸟不满地道:“喂,你瞧不起我廖风流是不是?知,店小二吓了一大跳,左顾右盼,最后才将目光落在小鸟身上,吃吃地道:“你一你叫我?”小鸟道:“不叫你叫谁?”店小二定定神,道:“你一你有何盼咐?”小鸟道:“我的酒杯呢?”店小二怔了一怔,朝倪老望去。倪老点点头,店小二便面上堆笑,道:“小的这就给您去取。”下去拿了一只酒杯,放在桌上,笑道:“要不要小的给您满上一杯?”小鸟道:“嗯,年轻人懂得尊老,我保你发大财。不像某些人,自顾自己吃喝。”斜脱着正在大吃大喝的男子。
那男子只当没有听见,小鸟见他不搭睦。”得意的叫了一声,跳上酒杯,将嘴伸入酒中,吸起来。吸了一半,见小二瞧得发呆,便道:“年轻人,你试过睡着喝酒吗?”小二摇摇头,道:“小的还没有试过。”小鸟道:“今日叫你大开眼界。
跳下酒杯,朝桌上一躺,张张嘴,叫道:“酒来。”神奇的事发生了,只见杯中余酒突然飞出,宛如一股细流般落入它的口中,滴酒不洒。倪老看到这里,大吃一惊,心道:“这鸟儿莫非是个武林高手?简直是匪夷所思。
那女子看不过去,敲敲桌面,道:“出来的时候早跟你说过,不要卖弄,快吃快吃,再敢显摆,下次不带你出来。”夹了些菜,放在桌上。小鸟赶忙“爬”起来,道:“姐姐莫要生气,我听你的便是。”大口吃菜,果然很听话。小二没有戏看,道了声“慢用”,悄悄退下。
在坐之人看到这里,心头各打各的算盘,又自低头吃喝,又或碰杯叫喝,店内顿时恢复了先前的喧闹。那对男女也不交谈,自管吃自己的,对场上的形势也没多看一眼,仿佛他们就只是一个过客。那廖风流食量不大,吃了一会便挺着个“大肚子”在店内溜达。众人对它既觉可笑又觉惊讶,虽看见它从桌边路过,也不敢冒然打扰。这么一来,廖风流愈发得意,迈着八字步,像个巡视的将军。
这时,突听门声响处,一个剑背长剑的汉子走进店来。瞧他一身都湿透了的样子,像是赶了很远的路。倪老见了他,微微一愣,旋即张嘴一笑,走出柜台,迎上去道:“稀客,稀客,孔老弟别来无恙。”那汉子想是没有预料到会在这个地方和对方见面,不禁呆了一呆,双手一拱,道:“原来是倪老,这家客栈是?”顿住语声,四周扫了一眼,确定没有什么之后,脸上才露出轻松之色。倪老将他的神态看在眼里,微微一笑,道:“了筑家客栈是我开的。”那汉子道:“发财,发财。
倪老道:“发什么财呀,不亏本就算好的啦。孔老弟,你真不够朋友,上次不告而别,可有道理?”那汉子瑕然道:“上次师弟相昭,没有来得及告辞,恕罪恕罪。”倪老道:“既然知道有错,就该罚酒。走,到我屋里去。”话罢,便要拉人。瞧他一副迫不及待的样子,像是怕人家跑了似的。那汉子忙道:“你老人家别急,我看这里就好。”倪老道:“咱们先说好了,你我难得相遇,这次无论如何都不许擅自离开,你不住上个十天半月,就是不把我姓倪的放在眼里。”那汉子笑道:“十天半月未免太长,可我这次来,只怕要叨扰你老人家几日。”他虽然没有答应“住上十天半月”,但话中的意思再也明白不过,这次是绝不会“半途而逃”的了倪剖人僻出一张远离众人的“雅座”,好酒好菜摆了满满一桌。那汉子见他如此热情,倒为上次的事不好意思起来。因此,开席之前,汉子自罚三杯,当做赔罪。两人虽是抚离众人,但也能将店内各处看得明明白白。那汉子一边与倪老交谈,一边暗自打量场上各人。倪老瞧出异常,突然低声问道:“孔老弟,你莫非也是为了宝藏而来?”那汉子诧道:“宝藏?什么宝藏?”倪老道:“你一点风声也没听到?”那汉子道:“不敢相瞒,这,我倒见了不少鬼鬼祟祟的人,可我以为他们是一咳,你老,是什么宝藏?我确实没有半点风声。
倪老看了看他,暗道:“他来此究竟是为了什么事?竟连宝藏一事也不茹造嗯,可见他要办的事极为重大,对别的事都不在意。”面上笑了一笑,道:“其实也没什么,江湖传闻,张士诚的藏宝图出现武林,这一两日,押送的镖车将要经过这里。”那汉子笑道:“可笑上可笑,真有藏宝图的话,当事人保密还来不及,哪里坏能传得开来。不知押送的镖局是?”倪老道:“听说是金刀镖局。”那汉子道:“这就对了。金刀镖局乃天下第一大镖局,保密工作十分到位,怎么可能泄密?
这事定是无中生有。”倪老道:“金刀镖局何时成了天下第一大镖局?”那汉子笑道:你老人家这些年常在边睡走动,对武林中事似乎也不怎么关心了。”倪老道:“我都己退电武林多年,还关心什么?我现在最关心的是我那徒儿,她……”
不等他说下去,那汉子打断他的话道:“令徒也在此地?”倪老瞄了他一眼似笑非笑的道:“你认为呢?”那汉子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哆嗦,勉强的笑了笑,道:“怎么不见她?”倪老道:“她若在场,你还会留下来吗?孔老弟,我……”那汉子知道他要说什么,忙道:“倪老,这事以后再说。你刚才不是问金刀镖局的事么?金刀镖局本是湘西的一大镖局,总镖头胡成武武功颇为了得,他的师兄,也就是金枪镖局的总镖头戈凯然自从解散镖局之后……”倪老道:“什么?戈凯然把金枪镖局解散了?”那汉子点点头,道:“土木堡一战,我大明将士损失惨重,本是岌岌可危,幸而有于谦于大人率领众将士和豪杰,浴血奋战,将瓦刺兵赶出我大明国土。在京师保!战中,戈凯然立有战功,如今早已是大内供奉,哪里还有心思打理镖局的事。于是,他解散镖局之后,叫胡成武把金刀镖局搬到京城来,多加照顾,凭他的人脉,金刀镖局想不成天下第一都难。还有,你老大概还不知道,金刀镖局的少镖头胡云飞背后有着大靠山。
倪老道:“什么大靠山?”那汉子喝了一杯酒,笑道:“胡云飞运气极好,早几年和一个名叫曹继云的人结成兄弟,那曹继云后来当上了金龙会中的金龙武将。
金龙会本是朱祁钮未做皇帝之前建立的,其中的金龙武将个个武艺超凡。朱祁钮做皇帝后,金龙会更加了得,与东厂、锦衣!、大内供奉合成四大组织。近几年,曹继云办事得力,所到之处,地方安宁,因此,被摧升为金